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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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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舍我的王權富貴,你舍你的戒律清規。◎

季桃欲言又止, 卻是不好當著豬八戒的面說。孫悟空觀她神色,便知其中緣由, 正待轉移話題, 卻聽宮中管事來說女王特讓禦膳房做了素宴招待他們幾人,正如了孫悟空的意,招呼豬八戒他們幾個去吃飯, 自己則帶著季桃去了外面。

設了個小結界,屏蔽了四方的神仙, 季桃方才將女王昨日對她說的話與孫悟空說了。說完,季桃有些緊張地看著孫悟空, 沒想到孫悟空卻是笑出了聲來, 他說道:“師父往西去, 要歷經九九八十一難,若是妖魔鬼怪, 我老孫倒是可以助他,只是這一難,你我都助不了他,還要看他自己了。”

季桃驚訝道:“師父, 您的意思是, 就不管師公了?”

“若是師父不願, 自然要幫。可若是郎有情妾有意, 我老孫又何苦要去做壞人?”孫悟空揉了揉季桃的腦袋, “左右西天取經,我也只是為還唐三藏的恩情罷了。”

季桃一聽倒也覺得有道理, 又道:“女王若是師公的一難, 師父, 那我, 是不是也是你的劫難?”

孫悟空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不許胡思亂想。更何況,女王是師父的劫難還是緣分,誰又能知道?走吧,我們也該回席間了。”

季桃嘟了嘟嘴,哦了一聲,解了結界,與孫悟空一起回了殿裏。

見殿裏豬八戒和沙悟凈吃的正歡,季桃卻總覺得哪裏不妥,便悄悄扯了扯孫悟空的袖子,說:“師父,要不我們還是悄悄去看看師父?都這麽晚了……萬一師公出點岔子可怎麽辦?”

孫悟空心想也是有理,他二人都不好口腹之欲,便使了個障眼法,避開宮婢去尋唐三藏了。

卻說唐三藏那邊,與女王游了園,女王又邀他去看一件寶物。到屋裏,左右屏退,房門緊閉,屋內暗香幽浮,燭光微醺,不見女王人影。唐三藏只好在原地行了禮,喚了一聲女王,女王卻叫他往前走去,再往前便是一道軟紗簾子,唐三藏定睛一看,才見裏面有女王的身影。他不敢冒昧前行,女王等不到他,索性自己掀開了簾子走出來。

但見她未戴王冠,未穿龍袍,梳著女兒家的發髻,別著鳳釵,身穿一身粉色常服,勾勒出姣好的身姿。見慣了她矜貴的模樣,乍一見如此嬌柔的她,饒是聖僧,心中也是一動。唐三藏慌忙底下頭去,不敢看她。

“禦弟哥哥……”

“陛下,您邀貧僧來看寶貝,不知寶貝在何處?若是無事,貧僧先行告退了。”

“禦弟哥哥,你看……”女王柔情似水地看著唐三藏,“寶貝不就在你的面前嗎?”

唐三藏俏臉一紅,連耳垂都紅透了,慌忙看了女王一眼,低下頭去就要告辭。

此刻藏在暗處的季桃兩人,看到這副場景不由得面面相覷……季桃覺得任由唐三藏被調戲有些不妥,可看孫悟空卻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似乎不打算插手。季桃想起他在小結界裏對自己說的話,便也按捺了下來。且看唐三藏自己如何選擇。

屋內女王攔住了唐三藏,訴了衷腸,道是:“我身為女王,飽享榮華富貴。可是從未享受人間歡樂,今日哥哥到此,真乃天賜良緣。來日哥哥登上寶座,我為王後,從此雙宿雙飛,這不是萬千之喜嗎?”

唐三藏聽聞此言,慌張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口裏念著佛號,閉上眼睛說:“佛心四大皆空,貧僧塵念已絕,無緣消受人間富貴……”

“你說四大皆空,卻緊閉雙眼,要是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不相信你兩眼空空。不敢睜眼看我,還說什麽四大皆空呢?”①

女王此言一出,別說唐三藏,就是暗處偷聽的兩人都不由心中一怔……

再看屋內,唐三藏睜開眼,看了女王一眼,當即楞在原地,見她眉眼嫵媚溫婉,風情無限,一回眸、一蹙眉,竟是說不出的動人。

季桃咋舌,心道,師公這一關怕是難過了……這西天,還去不去了?

屋內,女王已經貼近唐三藏,溫聲細語:“哥哥,我舍我的王權富貴,你舍你的戒律清規,今晚,你就依了我,可好?”

唐三藏額間密布細汗,只覺得鼻息間都是女王身上的香氣,最後的理智掙紮了一番,他說:“女王陛下,貧僧已許身佛門,並與大唐天子有諾在先,還望女王陛下放了貧僧西去,來世若有緣分……”

“我只想今生,不想來世……”女王依偎進唐三藏的懷裏,唐三藏卻並未推開她,只聽女王說:“哥哥,你我今生今世是有緣分的……”

眼瞅著女王就要親上唐三藏了,季桃看的入神,卻見孫悟空喝了一聲妖怪,提起金箍棒就朝屋外一妖精打去!季桃這才發覺屋外原來還有一只妖精在偷看!那妖精不防備孫悟空在此,毫無防備的被孫悟空打了個正著,現出了原型來。

這一陣動靜自然也驚動了屋裏的兩人,女王驚呼一聲,躲進了唐三藏的懷裏,害怕道:“哥哥……”

唐三藏尷尬地手足無措,剛才沒有推開女王,現在推開自然不合適。可如今自己的徒弟徒孫都在外面,這樣抱著女王也實在不合適……

孫悟空拎起蠍子精的屍體,對屋裏的兩人道:“師父,你們繼續,我和桃兒路過此地,既斬殺了妖怪,這就走了。”

唐三藏急道:“悟空,你聽我解釋……”

孫悟空卻是笑嘻嘻地帶著季桃離開了。

雖說沒有別人打擾了,但經過這一番事情,先前的暧昧是徹底沒了,女王再不舍得,唐三藏也是硬了心腸,起身告退了。

回到住處,才發現孫悟空和季桃兩人都沒回來,原來宮裏出了個妖精,他們還要去和國師處理這個事情。這時,豬八戒一臉壞笑地問唐三藏:“師父,女王邀請你去看什麽寶貝了?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唐三藏瞪了他一眼,難得使了些壞脾氣,不去理他,自己拿出了經書看。

豬八戒嘟了嘟嘴,說:“看個寶貝還能生氣,師父好生小氣……”

“許是被妖精壞了心情,二師兄你就別添亂了……”沙悟凈一臉無語地看著豬八戒。

豬八戒揮了揮袍子,說:“不說就不說,等小桃回來,我問小桃就是了。”

只是等孫悟空和季桃回來,豬八戒這廝已經趴在床上睡的口水橫流了。

見他二人回來,唐三藏方從經書裏擡起眼來,對孫悟空道:“悟空,你隨為師到屋外,為師有話與你說。”

畢竟季桃是個姑娘家,和她說這些不合適。季桃很自覺地爬到自己的床榻上睡覺去了。

師徒兩人出了門,唐三藏說:“悟空,你在那裏看了那麽久,為何不幫我?”

“師父,您這就誤會我了。女王陛下富有一國,卻願為您舍了王權富貴,她又生的貌美,性情溫順,如此美人對您情深義重,徒兒不知您心中所想,哪裏敢貿然打擾?若非蠍子精壞了好事,明兒個,師父你就是女兒國的國王了……”

“你這貧嘴貧舌的臭猴子!”唐三藏惱羞成怒,兩眼噙著淚水,“取經大業未成,怎麽能這樣……”

“師父,徒兒不敢。徒兒想問您,西天取經,是你自己想去的,還是大唐皇帝需要你去的?還是滿天神佛要你去的?”孫悟空還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說的那些話。不管他前世是不是金蟬子,今生今世,他不過是個小沙彌,忽然有一天肩上就擔了西天取經的重擔罷了。估計他自己也是稀裏糊塗上了西天路的。

唐三藏雙唇微微一動,不說話了。剛才所有的羞惱都發洩出來了,他也冷靜下來了。

孫悟空又說:“好師父,你許女王來世,你可知道若是經取到了,你也就成佛了。佛是沒有來世的。”

兩人默然站了一會兒,孫悟空輕嘆一聲,說了句“夜涼,早些安置”,便回屋去了。

屋外的唐三藏閉上雙眼,在屋外站了大半宿,才回屋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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