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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三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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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戈裏、費奧多爾及「死屋之鼠」其餘成員全數落網的兩日後。

如果這時有誰推門進來,或許會被醫務室內的景象嚇到吧。秋時、明汐、十六夜圍在華歌的病床前,四人一言不發,眼神虛無,木偶似的坐著。

〖聊天室(4人在線)

十六:昏迷也有昏迷的好處。起碼不用醒著忍受與謝野醫生的治療……

明汐:我和秋時在病毒異能解除的下一秒就被守在床邊的與謝野醫生治好了。

華歌:是啊,你們直接滿足了異能發動條件。全場最慘是十六,被解體了三次……還好我只有一次。

秋時:森先生,竟然讓黑蜥蜴護送你來偵探社呢。

華歌:他是這麽說的,「盡管華歌君不是幹部,但她依舊和中也君平級,對我和大家來說十分重要」。

十六:雖然是屑老板,卻是會哄下屬的屑老板。

華歌:誰不知道他的德行啊,既不是我家中也又不是太宰更不是隔壁黑敦,我可不上老男人的套。

秋時:你這黑西裝控差不多一點。

十六:不愧是你。黑西裝控要是控起來即便是別人家的老公也可以嘶溜。

明汐:咳……歐洲那邊怎麽判決費奧多爾他們的?

秋時: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生,不接受上訴。

華歌:嗚哇,好慘。

秋時:慘什麽啊,即使被抓捕,只要不判死刑就算勝利。現在的默爾索充滿了人道主義關懷。

秋時:不僅三餐保證,還不用勞改,只要乖乖坐牢就行,即使默爾索的機械化部隊成熟、最強的亞當離開了,留下任職的亞當的弟弟妹妹們也會時刻陪玩。

明汐:費奧多爾和果戈裏是恐.怖.組.織「天人五衰」的成員。這個待遇同原著相比真的挺好的。

華歌:……怎麽感覺他倆坐監獄,過得比我還舒服?

秋時:作為社畜,華歌,自信點,去掉「感覺」。

十六:他們因為犯罪被限制人身自由,我們在外界也是另一種層面的不自由。半斤八兩啦。

華歌:……倒也是。果戈裏不愧是冷靜理智有常識的瘋子,說的話仔細思考竟然真的有幾分道理。

秋時:既然知道果戈裏是瘋子,就別理他說的哪怕一句話。人類之所以自由,正是因為人類不自由。

明汐:秋時說得對。當你去聽信瘋狂,那麽瘋狂就會潛入你的內心、你的精神,逐漸侵蝕你的意志。

華歌:啊這……我、我知錯了,別生氣啊,姐姐。

十六:人需要為自己套上鎖鏈,否則內心的野獸將會脫出。道理我懂的長官!

秋時:你這丫頭只有這種時候才喊姐姐。保持警惕心就好,不是什麽話都能亂說的。

明汐:沒錯,這是警示哦,就算是不經意的話語和玩笑,說久了也會逐漸習慣,最終釀成大禍。

華歌:對了,菲茨傑拉德不是給偵探社送了一艘豪華客船嗎?到時我能來玩不。

秋時:來唄?大家都拿你當自己人。

華歌:好耶!回頭請紅葉姐幫我準備禮服!再跟首領和中也打招呼、請個假!

十六:你休息了,屬於你的文件和工作要怎麽辦?

華歌:像太宰說的那樣,交給下屬、後輩和同事去做啊。我來之前他們都幹得挺好的,沒道理我走了他們就跟廢了一樣吧?

十六:……(雖然很有道理但還是窒息)……你確定中也偶爾看你的眼神不會帶著一種由內而外的崩潰嗎?

華歌:解釋過我沒有跟秋時學壞,況且秋時工作非常認真。十六不廚中也,可能不太了解,但他真是好上司,不會嬌慣手下。中也不再是七年前的他了。

十六:這、這樣啊。華歌的廚力真驚人,是我把中也想OOC了。〗

“姑娘們。”與謝野曲起食指敲了敲醫務室的門框,語中含笑,“有打擾諸位的腦電波交流嗎?”

“沒有哦,不如說來得正好。”秋時神色如常地眨眼微笑,“剛剛聊到心上人的事情,冷場了。”

“嗯?誰的心上人啊。不介意加我一個吧。”

半分鐘前才回到醫務室的與謝野並不知道她們四個的確是在腦內交流。颯爽的女醫踩著高跟,拖了自己在醫務室的專用桌的配套矮椅過來,在華歌的病床邊找了個地方坐下。

“是華歌。”秋時完全沒有姐妹愛,直接在當事人面前給其他人爆料,“真是讓人忍不住回憶《本周不服輸的中也君》這本由我創建的精彩周刊……華歌怎麽也屆不到的盛況可以出《本周不服輸的華歌君》了。”

“……哇哦。”與謝野緩緩地將堵在喉中的感想如嘆息般吐出,“你們這是,都喜歡上了「自己」啊。”

“秋時!”解毒後仍有些虛弱的華歌瞬間急眼,“說好的不拿這個調侃我!屆不到中也明明是首領的錯嘛!”

“森鷗外又開始了,是嗎。”對關鍵詞產生反應的與謝野眼神犀利起來,“想想就知道……他誤導了中原吧。連屬下的戀情都要插手的人渣,嘖!”

“不氣,不氣……”坐在與謝野身邊的十六連忙幫呼吸急促的女醫順氣,“中也君很聰明,他們會好的。再不濟,還有旗會和我們幫忙送助攻呢!”

“你說得對。那家夥……呵。”與謝野冷笑道,“人心是最難測的東西。這麽多年過去,他真是毫無長進。”

“與謝野小姐。”明汐找準時機轉移話題,“你回來是有話要對我們說吧?平常這時候你應該在外面辦公。”

“啊,說起來,我的確找十六夜有事。”與謝野順著明汐的話往下說,“亂步先生那邊挺不妙的……十六夜,你什麽時候去哄哄他?”

“咦,我?”十六夜睜大眼睛,表現出真實的困惑,“可我不是已經跟他道歉了嗎?”

“果然不擅長嗎……”與謝野一副早有預料的表情,她嘆了口氣,站起身離開,“你的巧克力被亂步先生沒收了。明汐姑且不提,你的道歉反而會讓他更加生氣。我只能幫到這裏……你好好想想吧。”

醫務室的門重新被合上,回蕩在走廊中的高跟鞋聲逐漸遠去、消失。

十六夜聽到巧克力被沒收後就一副晴天霹靂的樣子呆坐。華歌安慰地拍拍捂臉長嘆的明汐。從全知全能的米拉柯那邊了解到具體情況的秋時,用手肘戳了戳百思不得其解的十六夜,再次打開腦內聊天室。

〖聊天室(4人在線)

秋時:名偵探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秋時:你巧克力沒了。

十六:我不明白,他幹嘛還跟我生氣?

明汐:……長點心吧,丫頭。

秋時:貓貓不能吃巧克力,和他名偵探亂步大人把含有巧克力的東西全抱走有什麽關系呢?

秋時:你買一個他拿一個,還扣押已經買好的鯊鯊抱枕,原本是聖誕禮物,但亂步大人心情不好!

十六:噠咩!鯊鯊!我的鯊鯊!

秋時:所以說了後果很嚴重嘛。

華歌:這什麽小學生吵架現場。

十六:……所以他到底為什麽生氣?

米拉柯:個體·江戶川亂步,心理活動如下。

米拉柯:『雖然說好要幫你,提供你們需要的東西,但我沒有同意你們以自己的性命為賭註做這種事。』

米拉柯:『既然受傷和瀕死都是真的,那就不要因為不會死而不以為然,生命不是消費品,當習慣以性命為籌碼的時候,你們真的還能稱得上是「人」嗎?』

華歌:不要消費生命,與謝野醫生is watching you。

秋時:這段話非常尖銳,很有亂步的風格。他的父親是刑警,父母和福澤諭吉都將他教育成了一個好人。

華歌:去哄吧十六。我們在精神上支持你。

明汐:不準跑去學校實驗室泡一整個星期。

十六:……我、我……我去哄還不成嗎。〗

十六夜慢吞吞地、以蝸牛般的小碎步往外挪,明汐揚起死亡微笑,推著十六夜的肩膀加快速度。

華歌渾身亮起紅光,用重力飄起來,秋時跟在華歌身後,給太宰發了一條Line,滿臉看好戲的笑容。

··

“亂、亂步!”

在娘家人的鼓勵下,十六夜沖向叼著巧克力Pocky、窩在辦公椅裏背對著整個辦公區的亂步,彎下腰把臉懟到他面前,然而一開口氣勢就掉了一截。

“幹什麽?”亂步興致缺缺,把口中的Pocky嚼吧嚼吧吞下,連眼睛都沒睜開,“不接受道歉哦。”

“……我不是來向你道歉的!”

看了眼為她握拳打氣的明汐,十六夜心一橫,把亂步的臉擡起來,朝中間一擠,擠出鴨子嘴。

“我和太宰不一樣,別學秋時,這招對我不管用的,快放開……唔!”

亂步皺眉,口齒不清地抗議。剛睜開一點眼睛,就看到十六夜放大的臉。亂步感覺到緊閉雙眼的十六夜正在發抖,但抓住他的手卻沒有放開。

被迫縮成一團的亂步哼了哼,喉結滾動,推了十六夜一下,少女這才心虛地松開他的臉,離得遠了些。

“這是什麽撇腳的哄人方式,亂步大人也不需要哄。”

亂步無奈地往跪坐著的十六夜嘴裏塞了把Pocky。

“我生氣的是你沒有意識到那種行為的不妥。只要你知道了,那我就不再計較。”

“沒有下次。真的沒有了!”十六夜鼓著腮幫承諾。

讓對視之人不由發寒的翠色眼眸安靜地審視十六夜。少頃,亂步重新閉上眼,雙腳蹬地從辦公桌前退開,露出桌底下一大袋收繳的零食點心。

十六夜興高采烈地把袋子拖出來,圓溜溜的眼睛鬼靈精地轉了一圈,忍痛抱出部分和亂步分食,看出對方在想什麽的亂步心安理得地接受貢品。社員們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麽也沒看見、沒聽見。關註事態發展的鏡花放開捂住敦君眼睛的手,坐下繼續辦公。

“敦,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看。”鏡花註意到敦君一言難盡的視線,肅穆地解釋。

“……可是、小鏡花,我還有一年半就滿20周歲了……你和賢治君都比我小4歲。”敦君小聲辯駁。

“大孩子也不行。敦保持現在的樣子就可以了。那方面的事晚一點懂沒關系。”

想到在樓下咖啡廳工作的露西,宛如操心孩子終身大事的老母親,鏡花進一步堅定了自己的意志。

“……?”雖然不是很懂為什麽,但敦君看人臉色的技能一直在線,他抓了抓腦後的頭發,不糾結了。

“行了,看什麽看。一天到晚就知道摸魚。”

國木田一文件夾敲在專註看戲、就差嗑點瓜子的太宰的腦門上。太宰摸摸額頭,只是算不得重的提醒,他卻委屈地癟了嘴,跑到織田作桌邊。

卡文多日、正在神游狀態的織田作感覺有人接近,舊時職業的殘留習慣令他下意識收斂飄飛的思緒,太宰見摯友無神的雙眼重新聚焦,立馬惡人先告狀。

“織田作!國木田媽媽又欺負我!他打我額頭!”

“嗯……?是嗎。但是太宰的額頭沒有任何問題。”

“誰是媽媽啊你這木魚呆瓜!我生不出來你這樣不省心的兒子!還有織田,不要每次太宰說什麽都信!”

國木田明明比太宰小兩個月。老實人就是保姆命。

華歌邊在內心吐槽,邊用眼神示意秋時快去制止又一場由太宰惹起的國木田理智蒸發事件。

織田作再度陷入自己的思緒,秋時在太宰假惺惺的哀嚎中走到拎著搭檔的衣領暴力搖晃的國木田身旁,在稍微冷靜下來的國木田的目送下,滿面笑容地拖著皮皮宰到茶水間進行愛的教育。

··

隔日。橫濱近海。

夕陽下的豪華游輪,偵探社正在此舉辦慶功宴。

將堪堪能下床的華歌安置在可以看到海的窗邊,為她端來幾盤食物和甜點、再備好飲料。

做完這一切,秋時的註意力終於從妹妹身上轉移,與一直盯著她的太宰對上視線,微微挑眉。

“光顧著看我。”秋時緩步走到太宰身邊,左手撫在青年胸前,她調笑,“該不會是被這張臉美到了吧?”

普藍色高跟鞋、星空漸變歐根紗抹胸長裙,在夜空藍的映襯下,肌膚猶如冬日蒼雪,白的晃眼。

鴉黑的長卷發高高盤起,在鬢邊留下兩束長發,秋時沒有佩戴任何首飾,展示出天鵝頸的天然美麗。

太宰掃過秋時大片裸.露在外的挺拔肩背,註意到旁人的視線,青年嘴角拉直,立刻用身高優勢遮住她。

“……有什麽不可以嗎?”太宰垂眸看她,平靜地反問。

右手拇指摁住令他升起躁意的鎖骨,帶著些陰郁的怒氣,太宰略微用力,在她的皮膚上留下明顯紅印。

“我以為還要再等一段時間……看來不需要了。”

秋時收起所有表情,仔細觀察太宰的神情,片刻,她輕笑出聲,從桌上拿走兩杯香檳,走向甲板的方向。

太宰跟在她身後離開宴會場。秋時背靠欄桿,凝望由夕陽染為茜色的天空,泛涼的海風拂過發絲,船身輕緩晃動,潮聲如海妖之歌般縈繞耳畔。

“結束了?”

太宰從她手中抽出一杯香檳,左手撐在女子身旁,將她籠在自己的影子中。

“是結束……也是開始。”

秋時擡手喝了口酒,踮腳貼上視線緊攥著她不放的太宰的唇瓣。青年從善如流,向前傾身,與戀人交換香檳氣味的吻。

··

大約十分鐘後,我們分開。

舌尖刺痛、唇面腫脹,我用手背試了臉頰的溫度,燙得很。太宰心滿意足地將我抱緊,毛茸茸的腦袋在我頸窩亂蹭。

我警告地捏了把腰上不安分的手,努力推拒試圖往我身上蓋章的黏人貓貓。今天穿的是抹胸,並不想被大家八卦的視線圍觀,況且我也不是無論什麽時候、什麽地點都會包容太宰的占有欲的,我不溺愛他。

“啊,太宰先生,秋時小姐。”敦君端著盤子,匆忙咽下口中的食物,看天看海就是不看我們,“那個……宴會場真是豪華啊……”

雖然少年那恨不得立馬原地消失的尷尬撲面而來,但我還是要說——Nice敦君,時機太好了!

用虎牙磨我肩頭的太宰不情不願地擡起頭,我控制力道掐住他柔軟的頰肉,既然形象什麽的早就在敦君面前丟光了,起碼要留點師德師風給孩子看,撒嬌貼貼和宣示主權,等回家隨他鬧個夠。

“這是菲茨傑拉德的船哦,敦君。”

終於站起身的太宰整理了一下西裝,在敦君無力到具現化的「這個人今天格外醋意橫生、張牙舞爪,為什麽連我都被波及了?」的吐槽視線中靠在我身旁的欄桿上,左手臂從我的背後穿過,我被太宰按進懷裏。

“……啊,菲茨傑拉德……”不忍直視地偏過頭,敦君接上由他開啟的話題,“他把這艘船借給我們了?”

“不哦。是送給我們了。”太宰滿意地看到敦君目瞪口呆的震撼表情,“他說這是給朋友的又一微不足道的贈禮……說是給偵探社,其實是歸在秋時名下的。”

“敦君,和龍之介搭檔的感覺很糟糕吧?”我戳了太宰的側腰一下,還想說些什麽的他老實閉嘴。

“是的。”猶如昨日再現,敦君此時的表情和提到中也時的太宰如出一轍,極為險惡,“糟糕透頂,我再也不想和那家夥搭檔了!我和他根本合不來!”

“……連臺詞都一樣啊。”我靠著把下巴搭在我頭頂的太宰,喉腔震動,發出懷念的笑聲,“說下去,敦君。”

“雖然加藤小姐們的糾正訓練之後,芥川和剛見面的時候有了很大變化,性格更加平和、穩重……但是二話不說就出擊和隨性而為的壞習慣還是沒變!”

沒對我的話疑惑幾秒,敦君就倒苦水般抱怨起來。話說,敦君好像還沒見過太宰和中也的互揭老底&互噴黑歷史的吵著吵著真動手現場,我欺負華歌、和華歌鬥嘴的小學雞互啄場面倒是見過很多次……

“聽說芥川對你發出了挑戰。”在敦君音量漸小,轉為碎碎念的時候,我挑起另一個話題。

“……是的。”回想到對戰岡察洛夫的後續,敦君冷靜下來,看向遠處的Port Mafia大樓,“時限為六個月……到時候,我們會進行一場決鬥。”

“看樣子,你答應了,對吧?”雖然用了問句,但太宰對這個結果不覺意外,“敦君是怎麽說的?”

“太宰先生每次掛著這種笑容問別人問題的時候,就是心裏有數的意思……”雖然在回答我們,敦君的意識卻飄向了遠處,“我讓他在這六個月期間不要殺人。這樣芥川就能更了解一點太宰先生的意志吧。”

“…………”太宰嘴角的笑容一毫米都沒有變,陷入沈默,然後像是掩蓋什麽一樣歡快地說,“那敦君之後有得忙了。國木田君可以教你格鬥術,但芥川是Mafia,國木田君有些地方不能兼顧,找織田作幫你吧?”

“決鬥不是為了決出生死、否定某人。”我蓋住太宰放在我肩頭的手背,“如果瞄準一個人,過度地比較,就永遠不可能超越那個人。”

“千萬不要本末倒置。”我告誡他。

敦君若有所思地應下。

··

“怎麽,妹妹難得出門玩,你不高興嗎,中也?”信天翁對埋頭工作的中也陰陽怪氣。

“……沒有不高興。”中也心平氣和地否認。

“哎喲,你這個臭臉,是擺給誰看呢。”公關官合上化妝鏡,擠眉弄眼,“這麽在意啊。”

“…………去幹你的活,公關官。”中也蹙起眉頭,“怎麽今天都往我這邊跑,你們很閑嗎?”

“萬一華歌和哪個帥氣小哥看對眼,今晚不回來了……”鋼琴師拉著外科醫生,故意提高音量。

“如果華歌需要……我會給她準備那方面的藥。”外科醫生斜了鋼琴師一眼,勉為其難地幫腔。

——哢吧。

紅光一閃而過,中也手裏的無辜鋼筆,斷成兩截。

中也一言不發地抽了張紙巾,抱住被重力定在空中的墨水,再連紙巾帶鋼筆一起扔進垃圾桶。

“給。手機。”像是沒看見對方難看的臉色,冷血將中也的私人手機遞給他。

“你們這群家夥……算了。”

中也好氣又好笑地瞪了瞪裝無辜的五人,奪過手機,走進幹部辦公室自帶的別間打電話去了。鋼琴師搬走一部分文件,帶著旗會的其他人離開中也的辦公室。

··

十六夜穿上白色的露背禮裙,挽著明汐閑逛。含著心事的她,沒有急著去跟亂步貼貼。

和明汐邊走邊聊的十六夜,被自然地誘導到宴會場的舞臺附近。十六夜不經意地擡頭,看到了鋼琴。早有預料的明汐,出聲鼓動她,兩人從側邊走上舞臺。

一開始,只是一些隨性的片段。宴會場在琴聲中漸漸安靜下來。

明汐站立的位置可以縱覽下面的人群。確認亂步的確看了過來,明汐按下藏在禮裙袖口的通訊器開關。幾秒後,秋時帶著太宰和敦君回到宴會場。

“十六,不對他說嗎?”

鋼琴聲戛然而止,指腹磨蹭著冰涼光滑的琴鍵,十六夜微微張口,又抿起,沈默以對。

“雖然聰明人的談話很簡單快捷,但這種重要的事可不能直接跳過……「喜歡」要好好說出來,這不是儀式感的問題,不管對方能不能看出來、是不是知道,你都得親口說給他聽,交往也是。”

在慣性作用下,又一次選擇逃避的十六夜,雙手卻下意識的彈起了那個曲子。

十六夜再度停下演奏,視線飄蕩,意外地和亂步眸中的翠色芒光對上,她的身軀無意識地震顫了一下。

看到戴上耳麥、向她揮手示意的秋時,十六夜瞬間理解了明汐的用意。手指撫上琴鍵,她按下第一個音。

··

I never knew

我從未知曉

When the clock stopped and I’m looking at you

當我凝望你的時候,時間恍若戛然而止

I never thought I’ll miss someone like you

我未曾想過,會對某個人如此念念不忘

Someone I thought that I knew

那個我曾認為對其一切都了如指掌的人

早在溫泉莊就有聽過的冷而清澈的嗓音,唱著溫柔的情歌。秋時優雅而透明的歌喉這次作為配角存在,她和明汐一同為十六夜和聲,仿佛精靈的吟唱。

I never knew

我也從不知道

I should have known something wouldn’t be true

或許我早該明白有些事總無法得償所願

Baby you know that I'm so into you

親愛的,你應知曉我多麽沈醉癡迷於你

More than I know I should do……

逾越我本該保持冷靜的界線……

華歌坐在窗邊,眺望著隨著太陽墜落、逐漸被墨藍替代的天際,以及黯淡下來的海面。她舉著手機,對面是中也絮絮叨叨的囑托。

長時間沒得到回應,中也停下。琴聲與歌聲引起他的註意,精通法語和英語的中也受到某種觸動,他不安地喚了聲華歌,卻沒了下文。

……Baby if it's just, Wonderful

……親愛的,這種感覺精妙絕倫

Incredible, Baby irrational

難以置信,親愛的,甚至有些捉摸不透

I never knew it was so sad, just so sad

而我卻從不知,這會如此令人悲慟欲絕

I'm so sorry

我對此深表歉意

清淺的呼吸聲在電子訊號間傳遞。臨近尾聲時,華歌跟著十六夜和秋時,哼了幾段歌詞。

Even now I just cannot feel you fall

直到如今我也無法感受到你的淪陷

I don’t even know now

我甚至都不知當下的我

I'm sure you'll wait for me……

能否確定你將會為我等候……

青年站在落地窗邊,望著遠海和落日,聽著少女的哼唱,一言不發。

在內心,他緩緩做出一個決定。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使用歌詞來自AGA的「Wonderful U」。只取一部分使用。是十六夜的中之人提供的梗和曲子。

中也開竅了,普天同慶!華歌的中之人聲音很甜。十六的中之人唱歌好聽。秋時……女版Mamo(?)。

十六夜在情感方面是被動的類型,很容易逃避,順便一提是雙子座。這方面她和太宰絕對有共同語言(中之人:並不想要這種共同語言)。

如果瞄準一個人,過度地比較,就永遠不可能超越那個人,千萬不要本末倒置。寫到這裏的時候,我想到的是鬼滅的黑死牟(繼國嚴勝)……

下一章開啟觀影體。其實一開始筆者只想寫「夜泉的新娘」來著,沒想到變成了現在這樣。怎會如此。關於「夜泉的新娘」的基調,筆者個人感覺還好。

雖然開篇很太宰、結尾很零系列,但筆者覺得總體挺甜的。然而群成員紛紛表示,「津島秋時」的人生太絕望了……大概是看了JOJO後被荒木老師影響了吧,例如不可逃避的宿命。預警,前方刀劍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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