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警報聲，讓季瑤有片刻的失神，她是要交代在這裏了嗎？跟DV裏那個女人一樣，受盡屈辱與折磨，然後死了也不能全屍嗎？

她已經不是五年前的她了，不會遇到事就一個勁的哭，然後束手無策的等著命運來安排。

季瑤伸手將披在身後的長發攏了起來，挽成了一個道姑似的圓髻，用手腕上的皮筋固定。

從外頭的響動她可以想象得出接下來她將面對的是怎樣的場面。與人打鬥時，長發只能是累贅。曾經她也想將長發剪短，但是坐在理發店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突然就後悔了，在理發師罵罵咧咧的聲音裏落荒而逃。

生活於她而言，已然粗糙的如同的未經粉刷過的水泥墻面。長發是唯一能證明她活的還像個女孩。

況且，顧全曾說喜歡她的長發！

將面具男打暈之後，季瑤也顧不得床單是否幹凈，用桌上的水果刀裁了一個長條，然後將DV綁在了腰上。

跨過地上的壯漢，想開門看看外邊的情況時，腳踝被壯漢握住，季瑤一個不穩險些撲倒在地。

壯漢的臉上帶著分不清是痛苦還是暢快的表情，“進了這裏，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完完整整的出去的。”

季瑤冷笑，“現在就有了！”

雙腿猛力一絞，哢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伴隨著壯漢的哀嚎。

季瑤將門開了個小縫，有人在維持著秩序，每個房間裏都有人匆忙往外跑，穿著內褲的，乃至沒穿衣服的。醜態百出。

大抵在危險面前，什麽羞愧，什麽面子，都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目光所及，只有四個人在維持秩序，手裏有槍。

人群裏季瑤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知道依著顧小乙的聰明，一定能趁亂找機會的。

誰知道他的膽子倒是不小，擠在人群裏，手還很不老實的偷偷摸向邊上穿著保安制服男人的腰間。

或許是察覺到了季瑤的目光，顧小乙四下一看，準確的看到門縫後季瑤的眼睛。

季瑤沖她笑了笑，對他豎了個大拇指。

顧小乙心情大好，手法嫻熟的將那人的槍給順到了自己懷裏。

季瑤反手將門給鎖了起來，鑰匙揣進兜裏，貓著腰小心的走到厚重塑料簾幕的後面，這裏似乎是臨時搭建的手術臺，各種的醫療儀器，角落裏放著冰櫃。

砰……

像是過年時放的開門炮一樣，震的人心裏一顫。

有人開槍了，果然有槍聲的震懾外頭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透過縫隙看出去，所有人都抱頭蹲了下去。

“誰偷了我的東西，自己交出來，否則今天一個人也別想出去。”

人群裏有人似乎不樂意了，“老子只是來玩的，這特麽算怎麽回事。”

一人打頭陣，剩下的人膽子也大了起來，紛紛起身要找說話那人理論。

說話那人也知道這些人是金主，又不敢得罪，讓兩個人去押尾，他和另外一個人守著出口。

季瑤雖然不懂醫療的藥物，但是酒精，乙醇她還是知道的，於是將堆在角落裏的棉紗澆上酒精，火焰蔓延的很快。很快就有火光，煙霧在裏頭肆虐。

守在尾端的兩人見狀，連忙跑過來救火。季瑤手持跟鋼管，說是鋼管其實是急救床邊上放點滴的架子。

人越來越近，簾幕被掀開，領頭那人還沒看清，頭上便重重的挨了一棍，啊的一聲就倒地了。聲音短促而痛楚。

跟在身後的人，機警的往後退了幾步，打了個呼哨，招呼上面的人下來支援。

藏在人群裏的顧小乙心中一驚，知道季瑤被發現了，於是往邊上挪了挪，從懷裏掏出偷來的手槍，埋頭折騰了半天也沒搞懂怎麽開槍，不停的扣動著毫無反應的槍。

眼看著兩個人朝著季瑤那圍過去，顧小乙後背都冒了冷汗，罵了一句之後，腦子突然也靈光了，想起以前看TVB警匪片的時候，似乎說過開槍前要開保險。

又是“砰”的一聲槍響，顧小乙藏在人群裏大喊，“殺人啦，快逃啊！”

這一喊，人群就炸開了鍋，全部踴向了出口。守在門口那人雖然手裏有槍，但是到底不敢開，這裏的人隨便傷了哪個，他的命就甭想要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隨大流的被擠了出去。

下面圍過來的兩人見上面亂了，一時也不知道該去救火還是去上頭幫忙，電光火石間，季瑤從裏面竄了出來，手指間夾著兩根針管。

一個猛撲，將針管紮進其中一人的脖子處，拇指按下的瞬間，那人也迷瞪瞪的倒下了。

另外一個人見同伴倒下，拔腿就跑，季瑤腿受傷了，追是追不上了，於是手裏的針管直接扔了過去，紮在那人的背上。

動作熟練的像是在家裏玩飛鏢似的。

顧小乙小聰明是有，但是一對二，季瑤也不放心。於是咬牙往上追。

顧小乙不停的對抗著擁擠的人流往下走，正巧碰上迎面而來的守衛，所有人都在往外跑，顧小乙卻往回走，如此的異常，守衛就算再慌亂，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直接一個猛沖，抱住顧小乙的腰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顧小乙的腰磕在階梯上，疼的齜牙咧嘴。接著就是雙手護著臉，想要擋一擋接下來會落下的拳頭。

身上的重量一輕，顧小乙從指縫間看到季瑤站在她面前，對著她笑。

顧小乙爬了起來，對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守衛踢了幾腳，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快走！”季瑤看著出口越來越少人，連忙拉著顧小乙往上跑。

顧小乙別的長處沒有，跑路那叫一個厲害，要是送去參加奧運會，說不定也能為祖國的田徑事業做出一番貢獻。

跑到出口的時候，顧小乙一回頭才發現季瑤沒跟上，正一瘸一拐的往這裏跑，有一縷長發貼在滿是汗水的臉上。

“快，快啊！”顧小乙一邊守著門，恨不得跑過去抱著季瑤往外沖，只是他知道這門他地守住了，錯了這個機會他跟季瑤必死無疑。

忽然，他瞧見季瑤楞在了原地，沖著他大喊，“快趴下！”

“砰”的一聲槍響，子彈穿過肌肉，帶著陣陣的焦香味。

顧小乙低頭看著胸膛處冒著白煙的孔洞。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死死的抵住門，神情猙獰沖季瑤喊，“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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