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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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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了動了! 老太太的手動了!”鴛鴦高聲叫道。

屋子裏的人,立馬被鴛鴦的叫聲吸引。

“什麽?母親的手動了?”

“呂太醫,呂太醫,快過來看看。”賈政連忙招呼太醫,讓太醫過來查看。

“鴛鴦,你剛才確定看見老太太手指動了?”邢夫人有些疑惑地問。

王夫人的臉上堆著僵硬的笑,“鴛鴦,你沒看錯吧?”

王夫人好不容易大權在握,成為了賈府說一不二的女人。

這對於被婆婆壓制了二十來年的兒媳婦來說,是何等的快意。

然而,她這快意實在是太短暫,竟然持續了僅僅一個月的時間。

王夫人不滿意,很不滿意。

她沒想到呂太醫的醫術這麽好,竟然還真的讓他給治好了。

而且馬上就要醒過來。

不是說醒過來的幾率很小嗎?

她也找了游方郎中給老太太看過,都說老太太極難醒來。

現在看來,那些游方郎中就是游方郎中,沒什麽大本事。

怪不得只能做游方郎中。

不行就是不行。

然而,現在再來怨恨游方郎中沒用,也已經是晚了。

鴛鴦點點頭,極為肯定。

“奴婢的的確確看見了老太太手指動了,奴婢以性命起誓。”

鴛鴦這麽發誓,誰都知道方才老太太定然是真的動了。

“太醫,如何?”賈赦此時也著急了起來。

王氏不讓他從賬上支銀子,賈赦的迫不及待,想要老太太醒來。

畢竟,父母在不分家。

對於他來說,老太太這樣昏迷著,還是醒著好。

雖然醒著總是挑他的刺兒,但那是他的親娘。

再多的不滿,他也得受著。

要不然一個不孝下來,他這爵位也該讓弟弟了。

這爵位是他的東西,他是嫡長子,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嫡長子繼承。

憑什麽要讓他把爵位讓給別人!

然家裏被母親打壓,他又不能反抗,只好去外頭尋樂子,這找樂子又如何能不費錢,於是養成來賈赦在外花天酒地敗金的性子。

左右他有爵位在身,家裏也不缺錢才,他又沒什麽才幹,那就當紈絝唄。

年輕的時候當小紈絝,年紀大了當老紈絝,享福一輩子,不也挺好?

太醫又把了一次脈。

“ 這是一個好現象,說明老太太身體開始有了知覺。說不定什麽時候,老太太就醒了。是好事兒,好事兒。”

先前呂太醫還不敢說個太過確定的日子,但現在老太太手指都有知覺能動了,醒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那太醫,老太太究竟何時才能醒來?”賈政想知道一個確切的時間。

方才太醫那話,壓根就跟沒說似的,他只好再次追問。

“少則日,多則十天。老太太必定會醒來。即便是有出入,也不會差太多。”病患即將醒來,呂太醫也是高興。

“不過老太太醒來之後可能會有些地方不便,具體的,還得等醒來看過才能知曉。”

先前老太太氣暈那次,他就說過,不能讓老太太大喜大悲,太過激動暈倒。

否則醒來之後,極有可能會有中風的跡象。

但醒來後究竟如何,這是太醫不能預料的。

經過太醫的提醒,眾人才想起還有這麽一件事情。

雖說醒來後可能會有不便,但跟昏迷不醒比起來,那可好太多了。

畢竟老太太昏迷在床,府裏愁雲慘淡的,還不能飲酒作樂。

時間短還成,時間長了誰也受不住。

因此,在場之人具是為即將醒來的老太太高興,唯獨兩個兒媳婦,沒一個是真心為老太太高興的。

邢夫人這陣子被王夫人打壓,心裏也不痛快得緊。

她原先還做著分家單過的美夢呢,現在老太太好了大半,心裏能高興才怪。

王夫人則是因為怕老太太醒來指認是她不小心推到,才受傷昏迷人事不知。

因為老太太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發落她。

太醫的話,王夫人是越聽越往下沈。

要說,王夫人那般心狠手辣,連自己的侄子侄女都能下得去手,為何不下手弄死老太太?

其實王夫人還真思考過的這種操作。

只是老太太身邊日夜都有人守著,賈政與賈赦兩兄弟,還有府裏兒子媳婦晚輩們。

外頭賈家各路親戚好友,都有來探望病重的老太太。

可以說,老太太的屋中一直很熱鬧。

她沒有理由,也無法阻擋這些來探病的人。

因此根本沒找到合適的下手機會。

畢竟關註老太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別說親戚朋友了,這太醫又幾乎天天會來一趟,所以下毒是沒用的。

只要下毒,就必然會被呂太醫查出來。

一旦查出來她,只會比老太太醒來的後果更加慘烈。

於是王夫人就只能這麽拖著拖著,一直拖到了現在。

後悔當然是後悔的,但沒辦法也是真的沒辦法。

哪怕鴛鴦默認會為她保守秘密,但讓她下手害老太太,鴛鴦是斷然不會同意的。

怎麽樣才能逼得鴛鴦出手呢?

王夫人心裏思考著。

很快她就想到了突破口。

鴛鴦那個相好的,叫什麽名字她記不起來,只知道姓吳,是個小管事。

鴛鴦既然遠走高飛都想與他一起,顯然對那吳管事是情深義重。

拿吳管事來做戲威脅鴛鴦一番,正合適。

打定主意的王夫人,心裏總算是沒有那般焦慮了。

面上神色也舒緩許多,沒有那般僵硬。

而是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畢竟,太醫可是說了,短則日,長則十來日。

她,還有時間。

“太好,老太太可算是的要醒了!”王夫人按了按眼角,擦幹了激動流出來的眼淚。

要說王夫人也是能耐人。

這眼淚說來就來,是演戲的一把好手。

要是王熙鳳親眼看見,定然要給王夫人頒發一個影後的頭銜。

甭管私底下如何,面上大家都歡喜不已。

開開心心送走太醫,當然走的時候王夫人還給太醫塞了銀子,以示這些天來的照顧。

這個時候王夫人內心是憋屈的,然而她不得不這麽做。

而且還是笑呵呵地做。

別提有多難受了。

等到王夫人回到自己的院中,想要砸一砸瓷器出一出氣,卻又怕走漏風聲引起別人的主意。

只好拿著的帕子是擰了又擰。

直到把帕子絞了個稀爛,心裏那口氣才順了些。

等到恢覆冷靜,王夫人便令人去尋了周瑞家的過來,這樣那樣吩咐了一番。

周瑞家的領命下去,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乖乖,夫人這又是想做啥事情喲。

鴛鴦那個丫鬟也太可憐了些。

然而,感嘆歸感嘆,該幹的活兒,她該幹的還是得幹。

要不然可憐的就不是鴛鴦,而是她自己了。

死別人跟死自己,那當然是死別人好。

周瑞家的回去之後,立刻便動了起來。

夫人可是給了期限,還說越快越好,她哪裏敢耽擱。

就夫人的那神色,周瑞家的連問都沒敢多問。

不過周瑞家的也有猜測,鴛鴦可是老太太身邊的人,要動鴛鴦,極有可能便是要動老太太!

想清楚這一點後,周瑞家的有些遲疑了。

正要跟夫人一條道走到黑嗎?

若是有的選擇,周瑞家的也想自己能夠清清白白做人。

然而,她是奴婢,是王夫人手底下養的一條狗。

王夫人說要咬誰,她就要火速撲上去咬誰,還不能遲疑。

否則自己就死無葬身之地。

她是王夫人的人,王夫人手裏捏著他們兩口子的賣身契。

唉,她也是沒有辦法。

怪只怪鴛鴦惹了夫人。

周瑞家的心裏開解了自己一番,心裏那股子忐忑才消散了許多。

不過她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家男人,看看怎麽才能把這件事情辦好,讓鴛鴦就範。

說起來,以往夫人吩咐的那些事情,她男人也是跟著一起參詳想辦法。

這次,也得讓男人好好想想才行。

周瑞家的一路面帶笑意,從賈府的後門出來的,回到了自己置辦的家中。

周家其實家底頗豐,也並不缺錢。

在京城,甚至能稱得上富裕人家。

因著兩口子給王夫人幹臟活兒,王夫人給的自然極其報酬豐厚,而且還時有賞賜。

這些年來,周家可是攢下了不少家底。

不僅在外面置辦了自己的宅子,而且還買了鋪子田莊。

若不是自己自報身份是個家奴,平民百姓見了,都得喊一聲老爺夫人。

“媳婦,你怎麽回來了?不是到夫人跟前伺候去了嗎?”周瑞今天在家,還是因為輪休的關系。

但他媳婦今天可不是輪休。

因此周瑞看見他媳婦回來,還有些奇怪。

周瑞家的一臉頹喪,到了堂屋便掀開茶碗給自己倒了一盞茶。

“噸噸噸”的一口氣渴了個幹凈。

“嗨,別提了,夫人又給咱們派了新的差事。”周瑞家煩躁地說道。

“這才消停了幾天啊,又給咱們指派事情,咱們都不能好好日子了。”

“前頭二奶奶那事兒不是還沒有結束,怎麽又給你指派上了?”周瑞家的也是詫異。

以往都是一個差事結束了才會派另外一個差事來著。

先前王熙鳳那事兒,可是還未了結。

人是收買了,但最後結果如何,還沒有得到回信呢。

連說好的賞錢,都還沒有人來拿。

說起這個,周瑞家的便窩火。

“你還不知道咱們夫人?明面上看著大氣慈善如菩薩一般,可內裏卻是個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的。”

其實周瑞家的更想說王夫人佛口蛇心,蛇蠍心腸來著。

只是那樣對主子太不敬了,因此還是把這話咽了下去。

周瑞卻渾不在意,“這不是好事兒嗎?要是夫人沒指派差事給咱們,咱們怎麽能賺錢。咱們能攢下這些家業,能送兒子上學堂念書,可不就是因為替夫人辦事才得的?”

“要我說,咱們只要好好替夫人辦事就是了。咱們可是夫人的奴才,能夫人面前得臉,還不是因為咱們夠聽話,能給夫人辦這些見不得人的差事。”

“你呀,也別想那許多。誰叫那些人不長眼,惹了的夫人呢,都是他們自己找的。”

“大不了咱們多給他們燒點紙錢,讓他們在下面也有錢花就好了。好歹還能做個富家翁嘞。”

周瑞見婆娘滿心煩躁,便又說道,“咱們離了夫人可活不了,你可別犯傻。你有那閑心,還不如多想想怎麽才能讓夫人答應放了咱們兒子的奴籍。

咱兒子可漸漸大了,夫子那邊說咱兒子有些天賦,我可不想讓咱兒子因為奴籍,就那麽埋沒。

你不如趁著這差事向夫人討了恩典,把咱兒子的賣身契放出來。否則還得耽誤咱們兒子考狀元吶。”

周瑞家的被丈夫的話逗得噗嗤一聲笑了,“你咋做這麽美的夢,還考狀元,就咱兒子的資質,能考個秀才我就阿彌陀佛了。”

她男人說的對,這回夫人動鴛鴦,必然是沖著老太太去的。

她確實得借此機會,把兒子的賣身契要回來。

如此,他們周家才算是有了盼頭。

至於他們自己?

夫人是萬萬不會把放了他們的。

他們這一輩子註定是夫人的走狗,夫人的奴才。

若是夫人真要哪天給他們賣身契,那才叫人害怕。

那說明他們對夫人來說,已經成為了沒用的人。他們替夫人幹了那麽多臟事兒,夫人又怎麽可能放過他們。

給他們賣身契的那日,那就是他們的死期。

哪怕夫人不要他們的命,他們也活不了幾天。

幫夫人幹了那麽多臟活,在府裏是風光了,可私底下又有多少人想取而代之,恨不得咬下他們一口肉來。

更可況外頭盯著他們的也不是沒有。

因此,他們只能背靠夫人這顆大樹。

離了這顆大樹,他們也活不了幾日。

想通了這點,周瑞家的也不猶豫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事兒,還是死別人吧。

管夫人害的誰呢,只要不是要自己的命就成。

誰叫他們就是夫人的奴才呢。

只能說,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所以這次夫人要辦的是誰?”周瑞好奇地問。

周瑞家的嘆了口氣,“是鴛鴦。”

“鴛鴦?”周瑞驚了,“鴛鴦不是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嗎?怎麽要動鴛鴦了?”

別說周瑞想不明白了,就是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惹得夫人竟然要辦鴛鴦,但應該跟老太太有些關系。”

周瑞“嘶”了一聲,摸著自己的下巴道,“你說這次老太太受傷昏迷不醒,該不會跟夫人有關系吧?”

周瑞媳婦:“!!!”

她恍然間想起來,當初出事兒的時候,確實只有鴛鴦在老太太身邊。

“你說的有些道理,當時院子裏只有老太太還有鴛鴦並夫人,三個人在。”至於那個叫什麽翠兒的,周瑞家的沒註意到。

“難道說,老太太成了現在這模樣,是夫人造成的?要是這樣,夫人要動鴛鴦就解釋得了了。”

周瑞眉頭緊皺,“夫人想要你怎麽鴛鴦?”

“說是要用鴛鴦的相好吳管事威脅鴛鴦。可能是想讓鴛鴦替夫人辦事。”

瞬間,夫妻兩個想到了一起去。

“該不會……”

“是不是……”

兩口子同時開口,“老太太!”

原來是夫人要對付老太太。

老太太一定是夫人害成這個樣子的!

而現在太醫說老太太要醒了,所以夫人才著急逼迫鴛鴦替她辦事。

極有可能是滅口!

鴛鴦日夜都伺候在老太太身邊,確實由鴛鴦來動手,最為合適!

“這可怎生是好,老太太可是賈家的頂梁柱。要是老太太沒了,賈家往後可就不再是榮國公府了。”

“咱們要不還是把事情稟告給政老爺知曉吧,要不然被人發現,咱們一家子都活不了。”

“媳婦,你先別著急,這事兒,咱們即便是告訴政老爺也不見得有用。”

“為何沒用?”周瑞媳婦一時沒想明白。

周瑞白了自己媳婦一眼。“政老爺跟夫人可是夫妻,你覺得政老爺會相信夫人要害他親娘?

再說了,即便是政老爺相信了,但家醜不可外揚,只要夫人沒下手。

政老爺頂多就是把夫人趕回娘家,或者是關在佛堂。又不能傷筋動骨,而我們?知道了這麽多不該知道的事兒,先被滅口的,只有我們。”

“你可別忘了,夫人有她哥哥做依靠呢。即便是政老爺處置夫人,也怕夫人娘家那邊。畢竟,夫人的娘家哥哥,官兒太大了。”

夫妻兩個對視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退卻之意。

“可是,咱們也不能真的害老太太啊。老太太沒了,府裏可不會好過。咱們說白了,也是靠著賈家生活的。”

“媳婦兒啊,我看你是糊塗了,我們是靠著夫人活著的。再說,老太太又不是咱們害的,關咱們什麽事兒。你可別忘記,咱們的賣身契可是在夫人手上。我們只能替夫人辦事,才能尋得一線生機。”

周瑞家的,渾身一震,肩膀瞬間塌了下來,“當家的,你說得對。”

兩口子這邊怎麽辦事,暫且不提。

揚州,巡鹽禦史林家府上。

王熙鳳理了幾天,便把府上的事情梳理得**不離十。

同時,她也對府上下人們工作排班的機制做了調整。

就那大廚房來舉例。

廚房的采買做飯洗菜運菜,一應由大廚房負責,每日菜品的單價重量,全部都要寫在專門的賬冊上。

那賬冊是王熙鳳特制,只要按照要求填寫,每天的支出,一目了然。

除此之外,一旦出了問題,是全部人員一塊兒被處罰。當然,那主犯懲罰最嚴重,其他的次之。

工作之中大家相互監督,若是發現了別人不對勁,可以上報。

一經查實確實有問題,給予一定的獎賞。

事情小,獎勵少;事情越大,獎勵越多,上不封頂。

王熙鳳的這一番操作,讓頗為清閑的林家,立刻變得緊張起來,生怕同僚們一個不小心害了自己。

同時,這些下人們每個月都會進行評比。類似於現代的優秀員工評選,會多發半個月的月錢以示獎勵。

在金錢的驅使下,林家下人們的主觀能動性都被調動了起來。

幹活那叫一個輕快。

王熙鳳當然不是一個周扒皮,對於下人們的福利也很重視。

不僅每季都會發些米面糧油,還會有布匹香皂這些。

總之,勢必要把自家弄得跟鐵桶一般,任何人都無法在暗中下手。

對此,她還與林如海商量讓他挑選出一些資質好的男丁操練,提升安保力量。

“夫人這般可是緣何?”王熙鳳大刀闊斧的改革,讓林如海頗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他是個合格的丈夫,既然妻子下令整改了,他也就沒插手。

而是等到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才開口問緣由。

王熙鳳拿起茶盞喝了口熱茶,“當然是有緣由的。我先前差點被人下毒害死,對了,提起這個,我都快忘記當初還抓到了一個下毒之人。這人,還是林家的小廝。”

林如海聽到這個,驚了一驚。

“什麽?林家的小廝下毒要害你!怎麽可能!”這是林如海始料未及的。

他是聽說夫人在王家的時候,有人要下毒害她。但沒想到那人是自己林家的人。

對於林如海的不相信,王熙鳳自然是把證據直接甩到對方的臉上。

“事情無絕對。我已經遇到過兩次毒殺。頭一次是在我娘家,後來一次是在出嫁過來的船上,那人的確是林家的小廝,人我關著呢,差點忘記把人交給你了。”

聞言,林如海便知道王熙鳳說的是真話。

“你怎麽沒處置?這種背主的奴才,就該狠狠處置了才是。再不濟,交由官府也行。”林如海皺著眉頭說道。

王熙鳳白了一眼,“那是你們家的奴才,我又沒賣身契,怎麽處置?只能帶回來給你處置。”

林如海:“……”

“怎麽又說你們家的,這是我們家。我不是跟你說了?”林如海有點不滿意。

王熙鳳沒覺得哪裏不對,“這不是當初沒還沒嫁進來麽。自然是說你們家才對。不過,現在確實是我們家。”

“夫人把那個小廝交給我,我來處置。對了,可有查出來是誰要害你?”這個問題才是關鍵。

“若是沒查出來,為夫幫你查。”

王熙鳳卻是搖了搖頭,“背後的人手腳挺幹緊,那小廝也不知道是誰收買的他。但我大致是知道誰動的手。”

“是誰?”林如海即刻追問。恨不得下一刻就把害他夫人的人抓出來行刑。

“跟我有利益沖突的,也就只有的賈家了。大概是不想我嫁過來。”

“竟然是賈家。”林如海顯然沒料到,下手之人會是賈家。

然仔細一想,這賈家確實有可能動手。

因為賈家此前已經把林家當成了囊中之物,賈敏沒了,還想張羅一個傀儡過來繼續當碩鼠。

大概這天底下,想要林家絕後的,也就只有賈家了。

“你怕是不知道,他們第一次給我下的是見血封喉的毒藥,我運氣好躲開了。後來他們還不死心,但也換了個思路,改成給我下絕嗣藥。你說這後面的人,不是賈家,還能有誰?”

“再結合你之前給我的賬冊,除了賈家,便沒別人了。”

林如海氣得摔了桌上的茶盞。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他要再娶一個妻子,賈家竟然就要毒死對方,這是何等的心狠手辣!

呵,一計不成,無法阻止王氏嫁過來,便又想下絕嗣藥。

這是想徹底斷了他們林家的根吶!

賈家著實欺人太甚!

先前他念著以往的情分,覺得兩家一筆勾銷,斷絕關系就好。

現在?

他後悔了!

他不應該那般仁慈的!

賈家,不配!

林如海氣哼哼,滿身都是怒火。

王熙鳳給林如海重新倒了一盞茶。

“喝口茶順順氣,賈家那是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往後咱們府裏嚴防死守便是了。”王熙鳳安慰他。

直至此時,林如海才明白,為何王熙鳳要進行那些整改。

“夫人,辛苦你了。來的一路上,還要當驚受怕。”林如海沒有去端桌上的茶碗,而是抱住了王熙鳳。

王熙鳳推了推,“幹嘛呀,這大白天的,小心給人看見。”

家裏下人多就是這點不好,出門就能看見。

要不然。

就可以做點別的事情。

林如海一聽這話頭,就想歪了。

“想什麽呢,大白天的。”林如海是個正經的讀書人出身,白日宣淫那一套,他可從來沒幹過。

“我只是想抱抱你而已。夫人,往後你的安危,由我來守護。我一定不會讓那些宵小傷害你的。我會尋些會武且功夫不弱的人來從充當你的護衛。”

難得氣氛好,王熙鳳也回抱住林如海。

“不單單是我,你也要有,孩子們往後也要有。只有你好了,我們才能好。”

林如海可是林家的頂梁柱,現在她已經嫁了過來,只有林如海好了,她才能好日子過。

兩人抱了許久,才終於分開。

“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一下,你先前給我指的兩個丫鬟,有一個不太老實,我想把她打發走。你看如何?”

其實王熙鳳更想問,以前是不是想討人家做小老婆。但想著兩人剛成婚,說那些實在太煞風景,便沒說出口,換了更溫和說法。

對於王熙鳳口中的那兩個丫鬟,林如海楞是沒想起來這兩號人。

臉上有一瞬間的茫然。

王熙鳳一見對方這表情,就知道對方怕是連那丫鬟名字都不記得。

“夫人覺得不老實,打發了就是,不用放在跟前礙眼。丫鬟而已,夫人按照自己的心意來便可。”

林如海這話,王熙鳳愛聽。

當下便說道,“那我就按著自己的心意來了。往後你可不許說嘴。”

這才過來沒幾日的功夫,兩人好得那叫一個蜜裏調油。

當然,這也離不開床上的深入交流。

身心都融合了,關系自然愈發親密。

“夫人,明天開始我要去衙門上職了,往後你與孩子們待在府裏,若是悶了,可以出去逛一逛。不過出去逛的時候,一定要帶足了人,可千萬別讓人給沖撞了。一切都以安危要緊。”

王熙鳳本來就要跟林如海說這個事情,沒成想還沒等她開口,林如海便自個兒說了。

“大人真好。”王熙鳳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緊接著湊到林如海的耳邊,“大人,我今天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喲。”

至於這個可以什麽,林如海心中一動。

“不難受了?”林如海壓低聲音道。新夫人熱情如火,又放得開,搞得林如海一不小心就放縱了自己。

惹得第二天夫人總是下不來床。

對此,林如海是有幾分自責的,想著要盡力克制自己的欲1望。

哪成想夫人這個膽子肥的,竟然主動來招惹他。

那他可就卻之不恭了。

王熙鳳掐了林如海的腰一把,“哎呀,我好不好的,大人不是最清楚嗎?”

俗話說,沒有梨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這話可是一點都沒說錯。

反正王熙鳳休息個一日,就又活蹦亂跳了。當然,這也可能是王熙鳳年輕身體底子好的緣故。

“大人不是想要子嗣嗎?我覺得,我們快有孩子了。所以……大人要努力才是呀……”

打從洞房花燭夜那天是她排卵期開始,她心中就隱隱有一種預感,自己怕是要被一發入魂,沒幾個月肚子就會鼓起來。

既然如此,那就快活去唄。

男人腰可不能亂摸,林如海立馬按住了在自己腰上作亂的小手,差點顧不上白日便拉著王熙鳳胡天胡地。

“夫人,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跟為夫求饒說不要。這可是夫人先招惹為夫的。”

林如海就沒見過像王氏這樣的姑娘,膽子大又熱情,活潑又好動。

不僅如此,花樣還多。

每次都能把他弄得飄飄欲仙,欲罷不能。

這還沒天黑呢,他就要忍不住了。

此時此刻,林如海無比期待夜晚的到來。

很快,夕陽西下,黑夜降臨。

這一日,夫妻兩個的房中,嘎吱嘎吱的聲音,響了半個晚上。

王熙鳳知道的花樣不少,就拉著林如海一起探索未知的新世界的。

林如海絕對是個悟性極高的學生,很快就掌握了其中要點,技術直逼王熙鳳這個學生。

總之,兩個人的影子合在一起,大半晚上都沒分開。

此時下人房中的香荷跟香蘭抱怨,“夫人怎麽能整日裏霸占老爺,前頭夫人都沒她這般善妒的,竟然連個丫鬟也不往老爺跟前放。生怕丫鬟奪了她的寵愛。”

香蘭暗中翻了個白眼,“那是夫人跟老爺的事情,關我們這些下人什麽事情。咱們做好自己本分就好了。”

“哼,你怎麽這麽沒志氣,嫁給泥腿子有什麽好的。給老爺做妾多好,老爺是大官兒,往後吃香的喝辣的,富貴享受不盡。我真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麽改變主意。”

雖然兩個人吵了一架,前幾日也在冷戰。

但香荷這兩日不太好過,便想起了往日的好姐妹香蘭。

沒有了香蘭幫忙幹活,幫忙善後,香荷感覺心交力瘁,感覺手都粗糙了不少。

香蘭癟了癟嘴,“你既有你自己的志向,現在又來管我做什麽?我以為我們已經恩斷義絕,再也不往來了。咱們以後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光道,不好嗎?”

夫人可是說了,只要他們伺候的好,到了年歲,就會放他們出去。

這是何等的恩典。

香蘭先前都以為自己一輩子都要留在林府中了,現在有了期望,如何不心動。

她今年已經十六,距離十八也就兩年。

兩年的時間,熬一熬,表現好,或者是沒有過錯,就可以去求夫人贖身拿回賣身契。

到時候她還是良籍,往後可以嫁個自己喜歡,對自己好的人。

生下的孩子們也是自由身,而不是什麽家生子。

這些,對於香蘭來說,是莫大的誘惑。

她已經打定好主意,要好好幹活,再也不去做那些不能做的事情。

比如說,替香荷幹活,替香荷背鍋。

要不然,表現不好,夫人可不會放她出去。

是以有了這個意志香蘭,與香荷的關系也愈發不好。

無他,因為香荷還做著姨娘的美夢。

香蘭覺得香荷沒救了。

夫人這般厲害,竟然還無知無覺,說夫人是扯虎皮拉大旗,狐假虎威。

靠的都是老爺的寵愛。

可這幾日裏,香蘭卻是打聽出,夫人的娘家叔叔,竟然是一品的大員。

那可是一品啊!

他們家老爺也才只有七品。

而做官總共才九品。

他們家老爺若是惹了夫人不快,夫人娘家想要收拾老爺,那可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也就是說,老爺對夫人的寵愛,只會長長久久。若是碰上香荷這種心大的丫鬟,夫人若要處置,老爺怕是連一句話都不會說。

而事情也正如香蘭料想的那般,香荷只以為只要一有機會,自己就能成為老爺的人。

可林如海呢?連見對方名字都沒記住,更別說什麽印象心思了。

甚至還同意了王熙鳳處置不老實的香荷。

只不過這個事情,王熙鳳還沒來得及處理而已。

香荷也就只有這一個清靜的夜晚了。

京城,榮國公府。

子時,夜深人靜,萬籟俱靜之時。

鴛鴦從黑暗中爬起了身。

“老太太對不起,老太太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都是二夫人逼我的,我要是不依,她不僅要吳管事的命,還要我全家人的命。”

“對不起,老太太……”

鴛鴦一邊說,一邊涕淚橫流,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抱枕緩緩地按到了老太太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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