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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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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燎燎, 把眼前的繁花似錦照耀出靜謐祥寧的感覺。

見她窺破,闞冰陽也不否認,葉縈縈是難哄, 更難勸,有事沒事還要跟你犟, 他自然不會有所隱瞞。

“嗯, 我媽媽葬在這。”

一聽這話,葉縈縈眼睫倏忽微光, 抖了一下之後,才輕咬著下唇開口問:“所以沈老先生買下紫靈山, 不是因為山下有礦, 而是因為你媽媽葬在這?”

闞冰陽面色淡然,徐徐緩緩地“嗯”了一聲, “可能是因為怨恨吧, 她去世之後,我爸才經常來看我, 時間不多,每次都在這裏。”

他說著, 仿佛在提及一件無關自己的事情, 從容平淡,沒什麽情緒也沒什麽表情。

葉縈縈沒說話。

他偏頭, 靜靜凝視著葉縈縈, 怕她尷尬,便揉了揉她的頭頂。

葉縈縈默了片刻,問他:“你爸爸當教授的時候, 是你媽媽主動追求的嗎?”

闞冰陽慢慢收回手, 拿起一旁的濕巾擦了擦手腕, 見她喝完了一罐啤酒,便幫她又開了一罐。

“我從來都沒有問過。”

也是,這樣的關系,總有一個占有先機和主導。

闞倩確實是以一種憧憬敬畏的心理和沈禾風在一起,無論是當作老師還是當作丈夫,她的生命裏只有過這麽一個男人。

葉縈縈沒有再繼續追問。

她吃完為數不多的幾根串串兒,黏在闞冰陽的懷裏,她不是個安分的人,卻礙於是在“婆婆”的墳頭,還是克制了不少。

等回到閑雅居,她那雙無處安放的手才開始使壞。

“師父……教教別的……姿勢唄?”她嬌嗔地不得了。

闞冰陽將門關上,把她抵在墻上,壓著她的額頭,唇瓣滑落在鼻尖,順著往下沾濕了唇角。

“太晚了,你早點睡?”

葉縈縈問:“那你呢?”

闞冰陽吻著她的眉眼道:“處理一下工作。”

法醫雖然也是警,但幕後不比一線,不忙的時候不忙,一旦忙起來怕會要人命。

通宵,連續作業,一環接一環,無終無止。

葉縈縈也知道,但畢竟剛做過,有了實質的關系,那種感覺忍不住也放不下,於是她纏著他不放,“今天不是周末嗎?”

她踮了踮腳,整個人都貼了上去,然後慢慢地下滑,解了扣子,手掌心撫上敏感的觸點,“我害怕,你讓我一個人怎麽睡?”

情-欲一旦上來,便難以壓制。

幾乎就是致命的一攥,闞冰陽便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反身勾起她的腰,將她壓在了床上。

“葉縈縈,撩我很好玩嗎?”

十指相扣,沁滿了汗水。

好不容易纏綿了一會兒,葉縈縈才從他懷裏鉆出腦袋,“當然好玩,我從第一天認識你,不就開始撩你了嗎?撩得你想揍我,好幾戒尺呢……”

闞冰陽緊鎖眉頭咬著下頜,將她柔軟的身體往裏蜷了蜷,然後在她耳畔輕聲道:“現在換了一把戒尺,有意思嗎?”

“啊?”

葉縈縈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待她在黑暗處尋覓到男人眼底的譏誚和感受到逐漸用力的肌肉緊繃感之後,她才恍然羞澀了起來。

“討厭……”

“不要了……”

她不停地求饒道歉,卻如同蚍蜉撼樹,動搖不得半分。

原本沒有睡覺的意思,現在突然有了。

“求你了,好嗎?”

“……”

可越是這樣,越得不到回應,就像當初她剛上山“變形”,越是負隅頑抗,越是遭一頓更嚴厲的懲罰。

她只能忍著。

到了深夜,蟬鳴都悄寂離去,才有人沈沈睡去。

夕陽順著遠處的山緩緩沈落。

實驗室的白大褂被掛在了一邊。

鄒成益一邊整理著襯衫袖子,一邊走進辦公室,他打量著闞冰陽的神情,擔憂地問道:“闞冰陽,一個周末不見,我怎麽覺得你好像特別累?”

於燈聽見,緩緩擡頭,瞥見闞冰陽不茍言笑的面龐,尷尬地抿了抿唇角,又低頭繼續寫報告。

闞冰陽處理完手中的工作,問道:“血液化驗的結果出來了?”

見他根本不搭理自己,鄒成益只能怏怏作罷。

他將結果遞過去之後,抱著手臂繼續八卦:“今天我在韓隊那,見到了一個人,你們猜是誰。”

闞冰陽一邊看結果,一邊泰然問道:“誰?”

鄒成益瞪圓了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沈禾風。”

於燈一聽,手中的筆不由自主地顫落到了地上,他趕緊撿起來,然後偷偷去看闞冰陽的臉色。

鄒成益以為他們沒聽見,又重覆了一遍:“江城的金融界大佬啊,你倆怎麽沒反應?”

闞冰陽側目看他,“怎麽了?”

鄒成益往前探了探身子,道:“他來我們刑偵局啊!”

“人家來刑偵局和你有半毛錢關系?”於燈不耐煩地站起來,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下班了,該走了。”

鄒成益依然自娛自樂,八卦得起勁兒。

“我這不是好奇嗎?這麽大人物我還是第一次見。哎,你們說,沈禾風三十年前在江城大學當教授的時候,和女學生偷偷摸摸生了個孩子,這事兒是真的還是假的?”

於燈心中咯嘣一下,楞沒有發楞的時間,便直接扭頭去看闞冰陽。

坦白講,闞冰陽的真實身份,他也是通過於燭才知道的,從小於燭就不讓他問,他也僅僅只是知道紫靈山上那個褚施大師收養的孩子來歷不淺,但沒想到,這何止是不淺,簡直就是深不可測。

“闞冰陽,你……要不要先走?”

他小心翼翼問。

好在闞冰陽依然面無表情,甚至有些氣定神閑的安然自若,並沒有把鄒成益問的話放在心上。

他擡腕看了一眼時間,將血檢報告放入文件夾縮進了抽屜裏,然後緩緩道:“如果我告訴你,這件事是真的,你信嗎?”

說著,他徑直出了辦公室。

到了車裏,他本想直接往沁江鎮開去,但是左思右想,事情總要解決,荊棘也總要斬斷,便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鈴聲響了不久,便被接通。

“爸?”

那邊的老者聞聲著實楞滯了,他反應了一會兒,問道:“冰陽?”

“嗯。

“怎麽突然有事找我了?”

闞冰陽看著殘缺的晚霞,半抹紗幔般從頭籠罩下來,將眼前景色迷惑,他反覆思忖,問道:“你今天來我單位做什麽?”

沈禾風哽了半秒,沒有回答。

沈默止於靜止,總有人要先突破。

闞冰陽沒再猶豫,直截了當地問道:“你不是想公開認我嗎?”

電話裏的聲音仿佛被放大了數倍,嗞嗞電流的信號,在耳旁邊磨得生疼,像是有回音,又像是有人在鼓槌擊膜,腦袋都是脹的。

“你……願意?”沈禾風顫顫巍巍。

“嗯。”

“條件呢?”

沈禾風隨即問道。

他是個金融界的元老,經歷社會、經歷風吹,知道這都是條件促成,沒有利益的事情,闞冰陽這麽倔強的性格,是不可能妥協的。

恍惚之間,腦中閃過一個人影。

他不覺追問:“是因為葉縈縈嗎?”

回想起兩周前,葉明誠就已經找過他,言語真誠、措詞妥帖,雖然沒有明說,但話裏話外都在說兩個孩子的事情。

葉明誠當然知道葉縈縈又和闞冰陽在一起了。

錯過一次,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這是商人的本能,這種本能十有八-九會遺傳,那麽女兒一定會尋跡而追,等她發現自己老爹曾經從中作梗,估計得天翻地覆,還不如提前和沈老打好招呼。

但當時沈禾風卻說:“我有心認回他,是他自己不願意。”

既然如此,那關鍵點便落在了闞冰陽的身上。

現在,闞冰陽居然主動打電話來找自己,那麽一定是為了葉縈縈,自己兒子,還是自己清楚。

雖然沈默,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許久,闞冰陽才在電話這頭緩緩“嗯”了一聲。

又多住了幾日,葉縈縈才習慣沁江鎮慢慢悠悠的生活節奏。

於燭的目光,從玩味變成探究。

最後,又從探究變成了費解。

“葉縈縈,這飯你是煮熟了,人什麽時候領回家?”

葉縈縈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沒心沒肺地看了一眼面前簡單的油條豆漿,將自己那只完全不應景的鉆石包包往裏面推了推。

“唔……再說吧,熟都熟了,也生不回去了。”

“……”

於燭噎住。

她無奈癟嘴,仰頭示意著:“別嫌難吃,咱們窮人平常就吃這個,你要是又吃不完,闞冰陽回頭又得說我。”

她說完便走了。

葉縈縈留坐原地,若有所思了好半晌,等到下午日頭最旺的時候,闞冰陽才回來。

剛剛打開門,裏面的小人兒便扯著他的領子將他拽了進去,似是長時間沒見,那種久旱逢甘霖的感覺便更加強烈。

吻落在喉結上,隨即便是不安分的手撫上領口的扣子。

可他輕輕卻推開她,天熱,難免會有解剖室的味道。

“別鬧,坐下。”

葉縈縈不滿楞住,但也沒說什麽,放開他,然後聽話坐在一旁,小聲問道:“怎麽了?”

闞冰陽默了片刻,擡手摸了摸她的頭,“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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