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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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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完節目,衛蔓凝回到後臺。

一雙長腿,側蜷坐著,絲襪晶光點點。

她跟化妝師比了個等一下的手勢,然後攥著手機,給趙丞打了一個電話。

“趙導,我是衛蔓凝。”

趙丞心中咯嘣,但又不好糊弄敷衍,只好笑臉相迎曲意奉承:“葉太太,什麽事呀?”

衛蔓凝沈吟道:“昨晚上我跟你說的事,你辦妥了嗎?”

昨夜她就瞧出葉縈縈心神不寧,那種目光秋波的感覺,分明就是少女初心萌動,喜歡上了什麽人。

她自己沒有孩子,所以喜歡葉縈縈喜歡得緊,既然女兒有喜歡的人了,那麽她就得幫她一把。

面對那番詢問,衛蔓凝自己也知道,葉縈縈什麽都不會跟她說。

所以她昨晚沒有再逼問她。

但是呢,縱觀整個攝制組,與她年齡相仿又興趣相投的,就只有一個人。

衛蔓凝幾乎不假思索,葉縈縈肯定喜歡上了……

吳炫!

兩個人都是十九歲,正是春心蕩漾的時候。

暗生情愫,這是難免的。

越想越激動,她都能預見葉縈縈身披婚紗出嫁的場景了。

再過幾年,啊,抱個外孫,虎頭虎腦的。

於是她找到趙丞,讓他安排撮合一下,慫恿吳炫帶葉縈縈下山玩兩天,別老被她那個不茍言笑不近人情的師父圈著。

趙丞沒多想,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闞冰陽會當著眾人的面半路截胡,將人給攔了下來。

真的是,

一點面子都不給。

權衡利弊,他還是不能得罪沈禾風的兒子,畢竟人家背後是在江城鼎立幾代人的沈氏家族。

正兒八經的old money。

放眼全國,屈指可數,鳳毛麟角。

趙丞思忖著,為難道:“辦妥了,但是帶她下山的是……”

聽到“辦妥”兩個字的時候,衛蔓凝的心終於放下去了,可等她聽到“但是”的時候,又陡然懸了回去。

她心肝都顫了,“是誰?”

趙丞嘆了一口氣,“闞冰陽。”

沁江鎮不大,卻五臟俱全。

小橋流水,冗長廊坊,點綴彩燈的酒吧傳來金屬風暴的音樂,還有濃郁的紅酒味和牛排香從兩岸的西餐廳裏隱隱飄來。

葉縈縈坐在小舟上。

晃著,飄著。

明明那些靡靡之音觸手可及,卻只能看著船夫搖櫓唱著吳儂軟語的民歌。

無聊得要、死、了。

她眼睛到處亂瞟,正好就與身邊的男人對上了眼。

闞冰陽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她也怒目而視,咬著下唇瞪了回去。

真不知道這男人發得哪門子騷,明明趙丞交代的是吳炫,可他非要橫插一腳,親自帶她下山玩。

然而,看看,這叫玩嗎?

坐著一艘嘎吱嘎吱快要散架的小船,游在波光淺影的河裏,看魚、看蝦。

旁邊還有當地居民淘米洗衣,見著她順便打個招呼問要不要合影,十塊錢一張,拍兩張送一張。

合個頭啊合,她哪有心情合影。

葉縈縈抱著手臂,趴在船窗邊,百無聊賴地回頭問道:“師父,我能去舞廳蹦會兒嗎?”

意料之中。

“不行。”

她抿抿嘴,滿臉埋怨,湊近些,“那酒吧呢?”

闞冰陽冷著聲音:“女孩子喝什麽酒,醉了誰扛你?”

葉縈縈怔住。

女孩子就不能喝酒了?

什麽年代了,大清都亡了,還有人像個老古董一樣陳舊保守。

你下載國家反詐中心了嗎?

電信詐騙的都知道你用花唄買性用品。

“你……”

葉縈縈嘰裏咕嚕腹誹,仔細想想又把一肚子話咽了回去。

她咬緊後槽牙,戳了戳他的胳膊,聲音嬌嬌軟軟:“就喝一杯?”

“……”

“就喝一丟丟嘛……”

“……”

他沒什麽反應,她幹脆抱著他的胳膊使勁晃,“師父,你徒兒餓了,你得給我餵飽了。”

說到餓,闞冰陽其實也有點。

他看了一眼時間,正值傍晚,便問:“想吃什麽?”

葉縈縈順著他的話立刻道:“擼串兒!來個百八十串的,配上啤酒!我請你?”

她就認準了這些烏七八糟的。

攤手。

闞冰陽看著她,目光幾不可查地停留在她攀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上,眼中三分涼薄淡去,淡淡道:“不用,我請。”

話音剛落,葉縈縈得意朝他一笑。

像是鮮花耀眼,笑靨滿面。

“我可是葉明誠的女兒,連趙丞都讓著我,你還不是得聽我的。”

她在他眼前輕輕挑眉,挑釁似的眨了眨眼。

她就知道闞冰陽會開這個口。

但她不知道的是,他只是吃不消她撒嬌。

小吃一條街在沁江鎮的西柵。

熙來攘往,人聲鼎沸。

葉縈縈一路上拖著闞冰陽的胳膊,按照路邊為數不多的指示牌,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燒烤店。

不愧是江南水鄉,文人雅士,騷客盤踞,連擼串兒都是雕欄玉砌的包廂。

推開窗,入眼紙傘船槳、花團錦簇,雙目生輝。

遙遙瞧著對面的舞臺正開嗓子,背後貼了八個大字:佳偶天成,良緣地就。

她點了滿滿一桌,“噗呲”打開一聽啤酒,沾了一手白沫子,然後推到他面前。

“今晚我們不是師徒,只是道兒上的好朋友,不醉不歸,大哥,我敬你。”

“……”

闞冰陽皺著眉接過。

這小姑娘,明明養得驕矜貴氣,怎麽跟個混社會的似的,這都從哪學來的詞兒,烏煙瘴氣的。

他喝了口啤酒,隨手拿了一串魷魚絲問她:“吃嗎?”

“吃!”葉縈縈笑嘻嘻地點點頭。

闞冰陽的本意只是遞給她,可沒想到的是,她就這麽直接湊到他面前,張開嘴,等著他餵。

闞冰陽楞滯了一瞬。

也確實,她在船上的時候就說要他餵飽她,現在不就逼他兌現了麽。

難哄,還難伺候。

他沈了沈氣,沒說話,將魷魚串兒放在她嘴邊。

葉縈縈盯著他,紅潤的雙唇緩緩張開,齒白如貝,將魷魚咬下來,還帶起一絲甜涎。

幾番多次,她將魷魚串吃完,仰著頭道:“好像不太辣,要不要多加點辣椒面?”

“不了。”闞冰陽搖頭。

他彎身,把竹簽扔在腳下的垃圾桶裏。

剛擡頭,就瞧見葉縈縈正仰著頭喝酒。

女孩的脖子近在咫尺,滾滾下咽,線條細若美瓷,一如天鵝玉頸生香,白皙,頎長。

許是有些熱,她微微發汗,鎖骨處的晶瑩,竟讓人忍不住想去拭拂探勘。

葉縈縈毫無察覺。

她喝完,將易拉罐一把捏爆。

“嘎嚓,哧溜——”帶了一聲刺響。

闞冰陽:“……”

她又開了一聽,忽地就看到對面男人面色覆雜地看著她。

“你怎麽不吃啊!”

高貴的白天鵝是不會徒手捏爆易拉罐的。

闞冰陽眼中的濾鏡稀裏嘩啦碎了一地,拼都拼不回去。

他拿起一串,嘗了嘗,“你吃得開心就好。”

葉縈縈努著嘴,一邊喝啤酒一邊看著他。

這男人好像沒什麽別的顏色的衣服了,就算今天下山玩,也是一件寬大的純白色休閑襯衫,配上黑色褲子,寬松簡單。

唯一不同的是,開了領口一顆扣,喉結和鎖骨隱隱綽綽,悶騷和內斂並駕齊驅。

嘶……真的是。

擼個串兒還能這麽仙。

然而當他擡眸,看她的眼神裏似乎帶著淡淡的打趣,深究婉轉,耐人尋味。

指尖不經意滑過喉結,停留在衣領。

他扯了扯領口,掀了掀眼皮,問她:“看什麽?”

又妖又仙。

作孽啊。

葉縈縈已經喝得有些七葷八素了。

“那個,我想問問你的工作……”

闞冰陽面不改色,手指浮過一排竹簽,跟挑選手術刀似的。

“江城公安局刑偵局技術組法醫。”

“……”

知道你厲害,又沒問你這個,起什麽勁。

葉縈縈抿著唇,認真道:“不是,我是想問,你解剖屍體的時候也這麽斯文嗎?”

她明嘲暗諷,就看他接不接。

闞冰陽挑眉,凝視她問:“不然呢?”

葉縈縈一楞:“啊?”

他慢條斯理,打開一聽啤酒,淡然道:“對待屍體,就跟正一派的煉度濟人一樣。”

“哪裏一樣?”

“超度,救贖心靈,是渡;解剖,還人真相,也是渡。恭敬是基本綱領,不斯文收斂,難道跟你一樣,在屍體頭上捏爆一個易拉罐嗎?”

前半段還好好的,怎麽後半段就變成諷刺她了?

捏易拉罐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又不是徒手捏爆一個煤氣罐。

葉縈縈故作生氣,歪著頭嬌聲道:“你嫌我啊?”

他怎會嫌她。

“沒有。”

她才不信,撅著嘴,據理力爭:“你說了那麽一大段,就是有。”

小姑娘懵懵地看著他,臉頰緋紅,眼眶濕潤,漂亮極了,這可比兩聽啤酒醉人撩心得多。

闞冰陽接得住話,卻接不住眼神。

只能費勁耐心,重覆幾次:“真的沒有。”

一桌烤串都辣得嗆人。

涕泗俱下。

翻遍包廂都沒有一瓶礦泉水,只能以酒代水,越喝越多。

海碗鬥量的酒量,都架不住故意為之的醺醉。

葉縈縈就是想在他面前作天作地。

試探一下底線。

突破一下節操。

她喊來服務員,低聲說了一句什麽。

不一會兒,服務員就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將一個醬紅色紙袋子放在桌上。

他小心翼翼打開紙袋。

“葉小姐,您查驗一下。”

一瓶紅酒,印刻P的紅色火漆印,紙緣泛黃,覆古花紋環繞葡萄酒廠的天主教老者。

1982年的柏圖斯。

大五位的價格,頂級裏的中下游。

先斬後奏。

看他還怎麽矯枉過正。

葉縈縈站起來,得意忘形地沖他眨了眨眼,聲音軟糯甜膩。

“師父,我請你呀!”

明明是乖戾矯情的語氣,聽著卻是明目張膽的勾引人。

既然有人慣會吃這一套,又怎麽能虛與委蛇把持得住。

那是神,

不是人。

小姑娘拿著手機要付錢。

路過他身邊,腰身曼妙,媚眼如絲,舉手投足都是未滿二十的純與欲。

他闔了闔眼,借著一股難以卸枷的酒勁,一把捉了她的手。

“葉縈縈。”

天旋地轉之間,

就到了男人的懷裏。

“……”

葉縈縈一懵,“噌”地挺直了脊背,恰恰目光所過之處,就是他上下滾動的喉結,隨著她的落座,又肆意了不少。

她瞪圓了眼睛,“你幹什麽?”

正欲掙紮離開,可闞冰陽單手用力掐住了她的腰,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腿,然後另一只手拿出手機,眼簾一掀,問那服務員:“多少錢?”

葉縈縈的臉都紅透了。

服務員哪敢擡頭,“花間冢老板開價8萬8,討吉利,好彩頭。”

闞冰陽點頭,掃了對面手機收款碼轉了錢。

服務員趕緊離開。

連門都幫忙鎖了三道。

他拿了酒,往葉縈縈手裏一塞,“禮物。”

葉縈縈還沒回過神來,也忘了自己是坐在他腿上。

挨得近,氣息重,迎著他眼中的熾熱駭浪,眼睛都亮直了。

“你怎麽比我爸還有錢啊?”

闞冰陽酒勁也不小。

他沒松開她,更沒打算松開她,順著她的話,往死裏嗆她。

“想換爸也來得及。”

作者有話說:

下一本求個預收。

《有風吹》

顧芊潯為了應付家裏催婚,一氣之下跑去相親,隨便挑了一個上交給國家的根正苗紅好青年,戀愛都不談,直接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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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走就是兩年,因任務特殊,一張照片都沒有,一個電話也不打,顧芊潯就這麽清清靜靜地獨美了兩年。這種類似於守寡還不用帶孩子的日子,可謂是人間清醒,過得簡直不要太瀟灑。

直到有一天,西北地區發生了地震災害,作為沖在最前線的醫護人員,她第一時間奔赴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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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程隊長。”顧芊潯感動落淚:“真巧啊,您的名字讀音居然跟我老公一模一樣。”

程赟攥緊拳,掩起滿手的傷痕,踱步到她身邊,一個字一個字道:“顧醫生,你有沒有想過,有這麽一種可能,我就是你的老公?”

顧芊潯:?

佛系醫生vs空軍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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