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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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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嬤嬤年近四十, 是元德皇後進宮後的貼身侍女,蕭瑢降生時, 因宸王妃身子弱元德皇後不放心, 便放她出宮做了蕭瑢的乳母,如今暫管著昭和院。

她在來之前先見了宸王妃,明白眼前這位姜側妃前路遠不止於此, 心中便有了計較。

“郡王放心,老奴定會全心協助側妃。”

姜瀅淺笑著客氣道:“有勞嬤嬤費心。”

隋嬤嬤屈膝還禮, 眼底帶著幾分不明的深意。

說起來, 這位姜側妃還是娘娘保住的。

齊家出事時, 娘娘就快不成了,得知陛下欲下旨滅齊家九族後,娘娘拖著病體去求了陛下, 最終聖旨上是滿門抄斬。

可惜齊家那位傾城絕艷的姑奶奶還是死在了齊家。

齊家的血脈只剩下一個小姑娘。

而今, 當初被娘娘保下的小姑娘嫁到了宸王府, 若娘娘泉下有知, 定也是感慨萬千。

“新府宴不急這一兩日, 待三日後老奴再同側妃商議。”隋嬤嬤笑的萬分和氣道。

這新婚燕爾的,她可不願來惹人嫌。

蕭瑢輕笑道好。

姜瀅領會隋嬤嬤的意思,嬌羞的微微垂首。

隋嬤嬤離開後,二人用了晚膳,又下了兩局棋才沐浴就寢。

軟被中,姜瀅只露出半張臉在外頭,大氣兒也不敢出一聲。

她很清楚她應該趁此機會多與他親近, 籠絡住他的心, 可昨夜...她也屬實有些怕了。

如今那處都還隱隱作疼。

軟被掀開一角, 令人喘不過氣的屬於他的冷香將她緊緊包裹, 姜瀅下意識閉上眼,放輕呼吸。

他滾燙的手掌落在她的腰間,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道將她整個人攏在了溫暖的懷抱中。

姜瀅羽睫輕顫,卻乖巧的縮在他的懷中,未有丁點反抗。

可她等了半晌他都沒再動。

她緩緩睜開眼,長睫掃在他貼身的裏衣上。

“不想睡?”低沈的嗓音自頭頂傳來:“想做別的?”

姜瀅慌忙閉上眼:“沒有。”

愉悅的低笑再次鉆入耳中,擾的她心神不寧。

若非還疼著,她倒很是想做些別的。

“乖,睡吧。”蕭瑢低頭在吻在她的額上,溫聲道:“別的...明日再說,今兒你身子受不住。”

姜瀅的臉頓時就紅了個透。

怎麽說的倒像是她有了雜念似的。

她沒吭聲,默默地往他懷裏蹭了蹭,將他當成天然暖爐,漸漸睡去。

每到冬日裏青裊都會往她床上放暖袋,如今倒是不必了,只挨著這人她便覺得渾身暖呼呼的。

這一覺睡的極其安穩,直至天大亮姜瀅才悠悠轉醒。

身旁已經無人,她手探了探不見溫熱,想來他早已起身。

青裊聽的動靜上前打帳,打趣道:“姑娘難得睡到這個時辰呢。”

姜瀅聞言一楞,她坐起身朝外邊看去,已有陽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

她在四方潭那幾年,每日天未亮便要早起習武,日覆一日的便養成了早起的習慣。

回到姜家後最多也就晚半個時辰,像今日這般睡到太陽升起的,的確是難得。

姜瀅眼神閃了閃,才來宸王府兩日就睡了兩日懶覺。

昨日是情有可原,可今日...

“快替我梳妝,去給母妃請安。”姜瀅急急下榻,朝青裊道。

青裊忙拿了外裳給她披上:“姑娘慢些,別著了涼。”

“郡王起身時吩咐過,姑娘不必每日去同王妃請安。”

姜瀅動作一頓,眼中微訝:“這如何使得,還是快些過去才是。”

大戶人家都很重規矩,更何況是宸王府,她若不去請安像什麽話。

青裊剛要開口,蕭瑢便繞過屏風走了進來。

他剛從練武場回來,勁裝下顯得腰細腿長,渾身還似冒著熱氣兒般,姜瀅不敢多看,頷首喚了聲:“郡王。”

她還是第一次見他穿窄袖束腰勁裝,少了平日的儒雅,多了幾分朝氣,像是哪家英俊的少年郎。

姜瀅也是這時才恍然想起,他去歲才及冠,與少年郎的確沒什麽分別。

“醒了。”蕭瑢剛從外頭回來,怕將寒氣帶給姜瀅,便沒有靠近床榻,去洗手架一邊凈手一邊道。

姜瀅因他這話臉色微赧,她試圖解釋:“我,我平日都起的早的...”

她的話才說一半,蕭瑢便朝她看來,眼裏帶著幾絲疑惑:“是嗎?”

姜瀅忙點頭:“嗯,是。”

她沒有想睡懶覺的。

蕭瑢頓了頓後,似是明白了什麽,徑自一笑,繼續凈手:“可我聽說,先前,姜老太太與姜夫人都免了你的晨昏定省,我還以為...”

他拿起帕子擦手時,眼帶笑意的朝姜瀅看來。

話雖未完,姜瀅卻讀出了他的未盡之意。

他不信。

姜瀅默默地的低下頭,一時竟也無法辯解。

就像他認定之前在珠翠閣打架的有她一樣,都‘證據確鑿’,她的反駁蒼白無力。

蕭瑢眼底笑意加深,他折身去外間的爐子上烤了烤手,才走向姜瀅。

彼時,青裊剛給姜瀅系好腰封,正要戴玉佩。

蕭瑢伸手,青裊楞了楞後,識趣的將玉佩放在他的手上,退至一側。

姜瀅看了眼侯在屏風後的幾個侍女,還未來得及開口阻止,蕭瑢便已俯身給她佩戴玉佩:“別動。”

姜瀅只得乖乖的站著。

她心想著,本該她伺候他穿衣,結果她睡遲了不說,還要他給她佩戴玉佩,萬一傳到了王妃耳中,認為她不知規矩如何是好。

然侍女們透過屏風隱約瞧見這一幕,各個臉上都是十足的興味。

真是想不到,郡王竟還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母妃常年都起得晚,你若要去請安,母妃還得早起,若是因此身子不虞,父王一定會立刻把我們趕出府。”蕭瑢十指穿梭在姜瀅的腰間,聲音溫和道:“郡王府雖說是早些年賜下來的,但如今尚還沒有裝飾好,此時被趕出去,我們可沒地兒住。”

姜瀅呆呆的看著蕭瑢:“....”

她一時無法分辨他說的是實話,還是唬她的。

蕭瑢見她不信,戴好玉佩後,喚了聲:“阿禮。”

以往阿禮都是伺候在屋裏的,如今有了女主子,他便侯在了外間,聽得傳喚他忙走了進來,恭敬的請了安。

“你同側妃說說,我方才可有誇大其詞?”蕭瑢拉著姜瀅走到梳妝臺前,道。

阿禮在外間就聽見了主子們方才的談話,自然曉得蕭瑢的意思,笑著回道:“是。”

“稟側妃,主子並無虛言,在咱們府中地位最高的是王妃,若是誰惹了王妃不快,王爺可不會心慈手軟,那是說罰就罰的,趕出府也不是沒可能。”阿禮極其認真道。

姜瀅聽得有些恍悟。

她是知曉宸王爺與宸王妃感情深厚,後院除了王妃再無旁人,但聽說是一回事,親眼瞧見又是另一回事。

她屬實未曾想到,宸王對王妃竟如此愛護。

父親與母親也是兩情相悅,感情深厚,卻也還是納了妾。

雖說是因子嗣單薄,祖母以死相逼,周氏與柳姨娘有身孕後父親再未踏足,可終究還是有了旁人的。

在她的記憶中,父親總是陪在母親身邊的,母親臉上的笑容好似從未間斷過,以往她一直羨慕父親與母親之間的感情,可如今相比起來,宸王爺與王妃這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要更令人向往。

但也更加的奢侈,畢竟這世道如此,能做到宸王這般的,屬實不多。

“現在可是信了?”蕭瑢壯似不經意的拿起梳子立在姜瀅身後道。

姜瀅剛想要點頭,便發現她的發絲被蕭瑢握在了手裏,她嚇了一跳,忙看向鏡子:“郡王?”

他要給她梳頭!當著這麽多人的面!

“別動。”

蕭瑢輕聲道。

不同於姜瀅的揣揣不安,阿禮笑的一臉欣慰,屏風後的侍女更是恨不得進來看主子們的熱鬧,沒有人覺得這有什麽不妥。

青裊默默地掃視一圈後,稍稍放了心。

但...蕭瑢並不會梳女子的發髻。

姜瀅一頭柔順的發絲,在他的手裏格外的不聽話。

可明郡王越戰越勇,沒有丁點要放棄的想法。

阿禮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淡。

有點丟人是怎麽回事....

青裊的唇越抿越緊。

會不會弄疼姑娘。

倒是姜瀅卻越來越放松,她透過鏡子看著身後一臉認真的人,心中那處不為人知的黑暗裏,滲進去的光又亮了許多。

她何其有幸得良人如斯,只是不知,她能擁有他多久。

姜瀅唇角若有若無的劃過一絲嘲諷。

她竟愈發的貪心了,能擁有就已是她的幸運,竟還去貪那長長久久。

果然,人總是不容易滿足。

終於,蕭瑢放過了那一頭青絲。

他神色不虞的將梳子遞給青裊:“你過來。”

姜瀅看著鏡中那雙微沈的眸子,忍不住莞爾一笑。

他竟自己跟自己氣上了。

明郡王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下一刻,她便在鏡中對上了那雙眼。

姜瀅忙斂住笑意,討好的眨眨眼,她沒有笑話他的意思,真的。

蕭瑢被哄的面色稍霽,挪開視線立在一旁緊緊盯著青裊的動作。

虧得青裊心理素質尚可,手竟也沒抖過一下,不然遭罪的還是姜瀅。

待梳妝完後,去往飯廳的路上,姜瀅輕聲問蕭瑢:“你為什麽想給我梳頭。”

蕭瑢淡然道:“我幼年曾看父王給母妃梳頭,一時心癢想去試試,被父王拒絕了,父王說他的妻子輪不到我來梳頭。”

“父王還說,我只能給我的妻子梳頭。”

姜瀅當即怔住,猛地偏頭看向蕭瑢。

他的...妻子。

蕭瑢卻似是什麽也沒發現般,攥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用了早膳,我們去賞梅可好?”

作者有話說:

新婚三天過了,就走劇情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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