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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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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紅旗這樣的男的, 真的是優質品了,他自己從小經歷的多, 心智也成熟, 加上自己又有一些手段,跟著江長源耳濡目染學了不少, 金健夫就有點比不上。

回去的時候, 風聲很快就出來了, 太紅旗帶著女孩子逛街買東西, 要什麽給什麽,肯定不是孫子說的。

妗兒媽媽就很納悶了, 問了妗兒一句,“那女的是什麽人啊?”

“我不知道。”

梅秀麗就沒說話, 大院兒裏的人都打聽,覺得就是部隊裏面的,不然哪裏去找個姑娘啊, 這樣一看出身也不是不好。

本來太紅旗這樣子年輕有為,很多人都動心的,無論是什麽時候,優秀的男孩子好像要比優秀的女孩子搶手。

大家看一個優秀的男孩子, 男女老少都喜歡, 可是看一個優秀的女孩子, 那有可能就帶著很多偏見或者是陰暗的想法, 見不得女孩子優秀一樣。

上面政策變了, 等到了這個時候, 政治下面的洶湧澎湃已經抑制不住了,一下子就破土而出,出現在所有的人眼前,這一場運動,終究還是平息了。

風向都變了,太紅旗聽到江長源說這個消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宋清如家裏,宋清如家裏不能說是受到傷害最深的,但是也是其中難過的一家子。

尤其是那個小黑屋子,太紅旗心裏印象深刻,如果不是王三姐,那麽宋清如的房間,其實只跟太紅旗隔著一條馬路,倆人探出腦袋來就能看的見彼此了。

王三姐自己在家裏,很慌張,她做那麽多的虧心事,難道不害怕嗎?

不是的,做壞事太多了,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每一次傷天害理,都記得清楚的,而且比任何人都要害怕,一旦下來了,什麽都不是了,還要時刻擔心被人報覆。

她自己一直沒生孩子,因為還在往上爬,覺得爬到合適的位置,那就可以了,她們家裏三個姐妹,最後都是嫁給了革委會的人。

這下好了,一鍋端了,多神氣的王三姐啊,住著人家宋家的房子這麽多年,出門眼睛都是朝著天上看的,跟丈夫在屋子裏面商量。

“你覺得會不會反覆啊,以後還會變好的。”

她丈夫不說話,男人,從底層爬上來的男人,他看的要比王三姐清楚,本來就是順著風爬上來的,邏輯上也說不清楚,這時候當然自己也心虛。

“我們做最壞的打算,但是不至於太差的,我們也不過是響應號召。”

的確是,這些人最後沒有影響的,只不過是沒有權利隨便處理人,隨便打人了而已,但是你要說處罰,還真的是說不清楚。

而且一些東西,你要不回來的,人家要了你的房子,連著你的房屋契書都拿走了,那你說不清楚,就是人家的了,所以說為什麽很多東西要不回來,時間長了,也不好處理。

太紅旗忍不下這口氣去,王三姐那邊慌裏慌張沒個主意,只是低著頭做人,結果宋清婉自己就先來了。

她自己下班就來了,也沒跟家裏人說,她覺得家裏人吵架都白搭,不如她一個人來的麻利。

“王三姐,你給我出來,缺德事幹多了,沒臉見人了吧。”

她就想進去,進去把裏面東西都給扔出來,當初怎麽我們家的,今天一點點都給還回來。

王三姐也不是受氣的人,一家子都在呢,自己打開門都出來了。

“你胡說什麽,我撕爛了你的嘴,你個小賤人。”

嘴裏不幹不凈的,罵人很難聽了,宋清婉真的是跟名字不一樣,說話陰陽怪氣很會氣人了,你罵的難聽,我就有本事讓你更難看。

王三姐氣瘋了,主要是沒面子,這麽多年了,不就是活了一個面子嗎?

最後氣急敗壞上手了,結果宋清婉就閃進去了,去屋子裏面一看,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但是她媽的那口大箱子,她記得一清二楚,這個當初王三姐賴著不給。

她見到什麽就扔什麽,而且是關上了們,一手調虎離山,心機是真的比很多人強。

就是要你們全部滾出來,這是她自己家裏的房子,憑什麽讓這些人住啊。

就關著在裏面砸東西,裏面劈裏啪啦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給王三姐心疼的啊,裏面都是家具,置辦的東西花錢很多了,這年頭誰家買個日用品,不是一輩子用啊。

可是門關著,進不去,王三姐著急,想著把門踹開,一邊踹,一邊喊,“你給我出來啊,我打死你,你給我砸了,賠的起嗎?你有種給我出來,我就不信你還不出來了。”

屋子裏面況且況且的,外面也是砰砰砰的砸門聲,爛七八糟的,周圍人都看熱鬧。

下班點兒,都回來吃飯,一個大院兒裏的,要是王三姐但凡不把事情做的這麽絕,多少還是有人幫著的,但是她現在看了一圈,就是沒個人來拉一把,都看熱鬧,做人成了這個樣子,也是很失敗。

最後就報警了,報警了,人家警察一看,太紅旗自己也聽到了,多看了一眼,心想是宋清如以前住的地方,就過去看一眼。

人家警察來了,宋清婉不能不出來,“我出去可以,你給我拉著這些人了,要是打到我,那可是賠不起。”

警察都氣笑了,這什麽人啊,就你金貴,人家屋子裏面的東西不金貴啊,這家長裏短的,最難調解了。

“你先出來,不能打架。”

就在那裏攔著王三姐,可是還有其他王家人呢,攔不住了,宋清婉就躲在警察後面,最後這個鬧騰。

警察說話都不好使了,屋子裏面一看都瘋了,王三姐心裏面抽抽,心疼啊。

這些年的家底,別說是其他的了,就是吃飯的碗都沒有一個好的,全給打碎了,這碗也是要票的,以為打個碗時候小事情啊?

以前小孩子打碎了碗,是要挨打的,更不要說是大人了。

要去拉扯宋清婉,宋清婉就拽著人家警察的腰,跟老鷹捉小雞一樣,來回的撲打。

警察生氣了,雖然是剛來幹的,新人一個,但是這威壓還是要的,警校畢業的,剛分配過來的,自己喊了一嗓子。

“都給我住手,你們這叫襲警,都給我進局子裏面去。”

一把拉開王三姐,氣的不行了,臉色通紅,氣喘籲籲地,指著王三姐,“你們有話不會好好說啊,要不要就一直這樣打架動手,什麽樣子啊?”

“都給我老老實實的,不然這事兒怎麽解決。”

最後帶著一串人,進局子了,宋清婉不怕,她怕個鬼,王三姐更不怕了,覺得自己是苦主,要討回公道,更要去了,不然問誰要錢賠償啊?

太紅旗就正好看到了,來晚了一步,結果宋清婉眼神都不給他一個,路過的時候,小聲說了一句,“跟我家裏說一聲,沒事。”

太紅旗看著這性格啊,心想人跟人真的是不一樣,看看這簡直就是母老虎,一個人幹一家子,一點虧都沒吃,去了警察局就更不用擔心了,絕對的人才。

騎著自行車就去宋家了,宋清如上課沒回來,宋為民一聽就著急,“這孩子,去幹什麽啊,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的,還自己一個人去了,主意怎麽就這麽大呢?”

一邊帶著宋清林急急忙忙的就去了,帶著宋清林呢,宋清林踩著自行車,宋為民坐在後面,就去警察局了。

進去的時候看了看時間,了解了一下情況,就是扯皮,宋清婉精神抖擻,這麽多年的一口惡氣啊,家裏所有的不幸,自己差點丟了一條命,全部都還回去,她發起狠來,恨不得弄死王三姐。

太紅旗一看那架勢,真的了不起了,確實是個人才,宋為民插不上話,宋清林說話也溫吞,跟宋清婉不是一個路子的。

最後宋為民看了看時間,跟太紅旗說話,“我們這也一時半會回不去,看看這清如快下課了--”

話還沒有說完,太紅旗就知道了,自己接過來,“沒事,我正好也沒事,去接她,你們先看看,要是不行了就跟我說。”

太紅旗出面,頂多就是把房子要回來,也不能怎麽著王三姐,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早晚要回來,現在就是吐吐惡氣。

去接宋清如,就跟她說了一下這事,家也每回,直接就到了警察局,宋清如自己唧唧歪歪的,“我就是去架勢的,不知道以為我們沒人呢,當初讓那母老虎欺負也就算了,現在可不行了,我得去打她。”

太紅旗忍得肚子疼,聽她說的那麽認真,我要去打她,一下子就想起來以前跟著他打架,每次都這樣。

打架之前,就氣呼呼的,各種狠話各種揍,可是等著真打架了,她就不是那個風格了,盡量的去拖住人,自己不會下狠手,但是給人弄得心煩意亂的,後來人家都不跟她打架了。

有一次宋清如大概是誤傷,拿著棍子嚇唬人來著,結果沒想到瞎貓碰上死耗子,還真的胡亂揮舞了幾下,不小心給人打到要害上去了。

人家那人當時就疼了,捂著棍子打的地方等著宋清如,宋清如就嚇壞了,自己棍子一扔,去拉著人家看,很焦急很抱歉了,“不好意思,你怎麽樣了啊,要不要緊,要不要去醫院。”

大家都蒙了,這是叫打架嗎?

打到一半,好不容易快贏了,結果扔下棍子就去給獻愛心,太紅旗也是很微妙的心裏。

就是這樣的人,不會打人,自己打人家一下,嚇得不行,生怕人家疼了,有問題。

最後對方帶著人憤憤不平就走了,“你們這也叫打架,我們再也不跟你們打架了。”

之後這一幫子人,再也沒找太紅旗約過架,想想也真是有意思。

大概是覺得面子上過不去,或許之後又覺得宋清如這樣的很沒有成就感,總而言之,宋清如就是個慫包。

這會兒說是要打人,太紅旗忍得很辛苦,還沒進去,整個警察局都鬧騰,就怕這樣撒潑的。

宋清婉還是很有精神呢,晚飯也沒吃,就在那裏,和解的警察一開始是那一個年輕的,後來又來了一個。

“我憑什麽不能砸啊,我就是砸了,跟三年前你砸我們家都是一樣的,而且我砸你們家東西了嗎?”

“我砸的是自己的東西,那裏面都是我媽的嫁妝,那屋子也是我們的,我沒有租給你們,你們未經允許就用我們家東西,有臉啊?臉真大,不要臉。”

一串一串的,給警察都帶歪了,那小警察姓潘,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覺得好有道理的樣子。

但是覺得不對勁啊,這就是人家王三姐的東西啊。

王三姐自己插著腰,“你說誰不要臉,這是我們家房子,你們一群壞分子,還有臉在這裏要房子,這我家的房子,我家的東西,你就得賠。”

“呵呵,你家房子,房契呢,拿出來啊,一群強盜還有理了,真的是世道變了,老鼠多了,天打五雷轟啊?”

那個“啊”的尾音,那個語氣,就是很神奇了,自己一點也不生氣,就很得意了,氣死你活該的那神情。

要是再吹一吹指甲,那可真的是了不得了,這氣場,無敵。

宋清如自己挎著書包,噠噠噠的就跑過去了,兩邊人是對著的,她自己跑過去的時候,故意蹭了王三姐的胳膊,王三姐都是坐著談的。

使勁一蹭,然後就扭過頭來,“哎呦,這不是三姐嗎,不好意思了,幾年不見,你見年紀啊。”

然後就走帶宋清婉邊上了,宋清婉這才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太紅旗,“你來幹什麽,回家寫作業去。”

宋清如搖搖頭,“我來看看這社會的。”

還看看這社會,這說話怎麽這麽有水平呢,警察算是服氣了,你硬氣,其實警察就有點覺得你不好說話,去找王三姐商量了。

“咱們打個商量,和解算了,你看看這房子還真不是您家裏的,房契都有呢,寫著的是人家的名字。”

“你們啊,我聽著這意思是也有自己的房子,那就還各回各家,住自己家裏好。”

“至於打碎的東西呢,這個要賠的,大家看看有什麽問題不?”

宋清婉自己冷笑了一聲,“當然很好,我打碎的我當然賠了,但是這不能白住吧,咱們好好算一筆賬,三年的房租到底是多少,一分錢都不能少了,少了我一毛錢都不賠。”

“你給我房租,我就給你錢。”

斬釘截鐵的,這三年房租不少了啊,潘警察自己就忍不住笑了,這小姑娘真厲害,還說房租,這就是一分錢都不往外拿的意思了。

最後一捯飭二算賬的,就這樣結束了,沒話說,但是王三姐一家子合計了一下,就是不搬了,耍賴皮誰不會啊。

倒是想的怪美的,結果太紅旗叫了幾個人,把門給砸爛了,然後裏面東西扔出來了,給宋清如家裏就搬進去了。

幾個人都是軍裝,王三姐算是怕了,自己回到那兩間小房子裏面。

王大姐不在家裏,可是二姐三姐帶著丈夫都在家裏,這怎麽夠住啊,最吃虧的就是小桂了,這麽大的孩子了,去睡廚房去了,晚上就是一塊大板子,白天就收起來。

可憐不可憐啊,正好是那邊宋為民的房租還差一個月到期,就搬回來了,一個月房租也不能退了,就慢慢的搬回來,主要是皖南會館這裏方便,上班買東西都便利。

太紅旗這麽霸道,肯定是瞞不住的,又挨的這麽近,就連江長源都要說一句,“你還是年輕,做事情沖動,不懂得藏拙,你給我說說藏拙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啊,就是低著頭好好幹活,見了金健夫別吵吵,笑著說話唄。”

答非所問,但是很有邏輯,江長源笑了笑,“你這鬼小子。”

到底是沒多說什麽,太紅旗早上去拿東西,這不是馬上就是國慶了,一年三節,這有節禮的,去後勤部那邊去拿算了,省的人家給送過來了。

不然每年都是來慰問的,年輕領導來走訪慰問,江長源早些年還見,現在就不願意見人了,沒意思。

結果出來走半圈,就看到了妗兒,他笑了笑點點頭,真的是這人,心情很美好,自從回來了,見了誰都是笑瞇瞇的,讓人見了也看著舒坦。

“紅旗哥去哪裏啊?”

“去領一下東西,我們老爺子不見人了。”

心裏合計了一下,覺得妗兒怎麽還在家裏啊,這都幾天了,請假沒這麽久的,這時間婚都能結了。

“對了,你怎麽還不回去啊?”

妗兒自己笑了笑,“沒什麽,休假了,假期攢著一起休了。”

太紅旗也不問為什麽休假這麽長時間,就是問一問,沒話找話,就想著走了。

結果妗兒是有話說的,“我們說會兒話吧,看著你這幾年變了不少啊?”

一邊說著,一邊去仔細看太紅旗,的確是,太紅旗又壯實了不少,人家又長個子了,厲害吧,而且那身上的力量,那種活力,一看就是個棒小夥兒。

她說什麽,太紅旗能簡單就簡單,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妗兒其實繞著這麽大一個圈子,就是想問宋清如,“那天你帶著人出去,大家才知道,原來你女朋友不是部隊裏面的,大家都沒想到,畢竟我們很少跟外面的人接觸。”

意思就是不是一個圈子的,大家圈子都是固定的,大院兒裏的自己玩,要麽就是部隊裏面的,大家一起革命關系,很少有太紅旗這樣的,宋清如在很多人看來,就是沒有身世。

對了,就是沒有什麽可以拿的出手的東西,不夠看的,就好奇是怎麽認識的。

太紅旗看著妗兒,覺得這事情早晚都要知道,也不喜歡外面來回猜,對著宋清如不尊重,索性就把話說開了。

“我們認識很多年了,當初金健夫那一刀子,就是她給我擋著的,特別有意思,大家一開始都以為是個男的,稱作哥們呢,後來才知道是女的。”

說起這個話來的時候,嘴角都帶著笑,眼睛裏也是笑,看起來真的是墜入了愛河。

喜歡一個人,你說起來的時候是笑著的,就連想想都是笑著的,就跟太紅旗這樣一樣。

不想讓人家說她的不好,見人就想誇誇她。

妗兒不知道是怎麽的,有點高興吧,她不知道這裏面的前情,不知道原來這麽多故事。

其實大家都長大了,不一樣了,小時候人生相互交叉,後來就分開了,各自有各自的世界,妗兒一直以為自己了解太紅旗,這會兒才發現,太紅旗的太多她都不知道。

笑了笑,“真好,祝福你們幸福了。”

說完就走了,等著梅秀麗再說起來的時候,妗兒就說了,“媽,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子,人家跟紅旗感情很深厚了,不是那種眼皮子朝上看的女孩子。”

梅秀麗自己冷笑了一聲不說了,誰做了誰知道,但是不願意為了這個跟妗兒鬧矛盾,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不過英雄救美算是出名了,多大的威風啊,把人直接拉出來了,太紅旗做的事情,有點出格。

但是他不在乎,休完假就去部隊了,該幹什麽繼續幹什麽,人家給分配了單身宿舍,太紅旗搬進去的時候多問了一句,“我要是有家屬了,能不能分配一套房子啊?”

領導都很詫異了,“你這不是沒有嗎?”

太紅旗一本正經,“這以後很快了,得提前問清楚了。”

給領導氣的,這孩子,才多大年紀就想這個,部隊男孩子一直都晚婚一點,而且大家都不會去考慮這個問題,家裏人都給張羅好了。

“趕緊走吧,到時候你結婚肯定有房子,別在這裏嘰歪。”

看著太紅旗咧著嘴笑著走了,真的喜歡太紅旗,很賞識了。

宋清如一家子搬回去了,鄰居都上來看了,說一說以前的事情,都覺得不好意思,但是真的不怪誰,都是好鄰居,當初那遇春死了都幫忙的,只不過對上那樣的情況,都不敢出來說話。

王家就很倒黴了,以前不敢對付你,現在好了,就受著吧,只要你衣服晾在外面,老師少一件兩件的,甚至是剪刀就給剪了。

不用說,人家這是報覆來著,時不時的就禍害一下,這家門口,有天晚上就讓人給潑了大糞了,那味道啊,宋清如都聞到了。

看著王三姐罵罵咧咧的,這壞事做的是太多了,不一定是大院兒裏的人幹的,但是也有,誰都看不慣她。

王三姐倒是很想搬走了,可是家裏沒錢啊,她們一家子,現在工作都沒有,也就是王大姐,那時候靠著大姐夫找了個工作,那時候看是沒出息,可是這一結束了,就剩下一個王大姐有工作了。

想著重新找工作,可是人家知青回城,根本就找不到,這又是跟以前一樣,靠著王太太的退休金過日子。

王太太心氣兒多高啊,不願意養著這麽多人,女兒也就算了,可是二女婿三女婿算什麽啊。

她勢利眼,給女婿臉色看,人家女婿也不能忍著啊,可是沒錢搬走,就苦苦的熬著。

晚上宋清如下課回來,現在離家近了,都是自己走回來的,背著書包很乖巧了,結果恰好王三姐外面做飯。

她就開始罵罵咧咧了,不是指著宋清如罵,也不是對著別人罵,就跟一種情緒的發洩一樣。

結果第二天回來的時候,還是這樣,一看到宋清如回來,那一段路,王三姐就摔摔打打的。

宋清如也沒放在心上,大概是覺得落差太大,或者是今天又讓人報覆了。

然後她就在那裏壓腿,這個用功的樣子啊,一邊練習基本功,一邊做數學題,她數學就是靠著練習的。

等著到了睡覺的時候,都十一點半了,洗臉的時候就突然想起來了,一晚上就沒聽到王三姐罵人,看著很消停的啊?

她就註意這個事情了,最後就確認了,還真的是針對她的,大概是覺得她時候一個軟包子,能欺負的人,反正宋清婉她是不敢招惹,第一天在那裏甩臉子,宋清如沒反應,那就放心了。

這天晚上,宋清如回來,結果王三姐在那裏洗衣服,很是不舒坦的看了宋清如一眼,就跟看垃圾一樣的那種眼神,然後往地上吐痰,自己來回踩了踩,手裏衣服一抖擻,水沫子有些都到了宋清如臉上了。

她竟然來陰的,就是讓你有苦說不出,心理部順當,就對著宋清如來了。

宋清如很憋氣啊,本來不想大晚上吵吵鬧鬧的,但是走了兩步,心想不能這麽慫,她就是看自己家裏不順眼,就因為房子的事情,自己家裏真的不欠她的。

書包一下擼下來,扭回頭去就過去了,憋了一口氣,心想憑什麽老是欺負自己,別人不敢欺負。

王三姐看她回來,自己就心虛了,“幹什麽呢,這是要吃人啊?我就是晾個衣服,這難道也不允許?”

“你故意的吧,以為我不能怎麽著你是吧,我告訴你,有脾氣就直說,大大方方打一架,別在那裏跟個小人一樣,這是摔摔打打給誰看呢,你這是欺負我家裏沒人是不是?”

“哪裏敢呢,我還欺負你,你們家裏不欺負我已經算好的了。”

她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給宋清如氣的,脖子挺著,鼓著氣走到王三姐身邊,聲音不大,“你知道嗎,當年你對著我家裏人下手的時候,我就想著早晚有一天,讓你嘗嘗好果子吃,沒想到現在我不招惹你,你自己往槍口上撞,那就試試吧。”

說著一腳踢翻了水盆子,那水撒了一地,自己扭頭就走,宋清婉早就聽見了,看她進來,撇撇嘴,伸著手指頭去戳宋清如腦袋,“你就慫死算了,給她兩巴掌不會啊,氣死了被你。”

那老太就拉著她,“你別使勁,這腦袋看書多累啊,禁不起你這樣。”

打哪以後,王三姐可算是消停了,不幹對著宋清如幹了,知道宋清如也不是軟包子,偃旗息鼓了。

來年夏天一過,就有了好消息,恢覆高考了,那老太高興的不得了,攬著宋清如直說,“我們三兒多好的命啊,你看看,這高三了就高考,正好是趕上了,第一個大學生呢,我就等著了。”

宋清如笑的就跟個偷油的老鼠一樣,自己由著那老太晃悠,她是讀書越多,脾氣越好,輕易不跟人紅臉的,同學都喜歡了,老師也喜歡。

那老太就是明晃晃的偏心眼,家裏就喜歡宋清如呢,不過一家子也不計較這個,感情都非常好,你看看夏冬梅雖然時候偏西男孩子,但是三個孩子是一樣的吃喝,老大有了,下面的妹妹都有。

而且是緊著女孩子穿衣服吃東西的,從來沒說是宋清林吃肉,下面的妹妹喝湯的。

“哎呀,姥姥我們要一起考試,大哥二姐也要去,肯定可以的,這麽多年人家都在堅持看書,終於不是白看的。”

宋清林就很不自信了,他自己手上的老繭說實話比一般的同齡人都要厚,這麽多年不在學堂裏面,走的時候年紀還小,也沒學多少重要知識。

只有宋清婉咬著牙,“就試試唄,今年不行就來年,我是一定要去念大學的。”

當初多喜歡看書的人啊,宋清如是親眼看到的,晚上看書,早上要起來很早,也是看書學習,“不要緊張了,你們這麽多年被耽誤了,大家也是這樣的,而且你們底子好不說,最重要的是沒有丟下來課本。”

“要自信,要努這力,就這幾個月了,使使勁,上班也不要去了,以後上了大學,是要分配好工作的。”

她反而是對著宋清婉還有宋清林很有信心,竟然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宋清婉就笑了,“班還是要上的,這工作多好啊,還是人家搭關系進去的,要是沒考上,豈不是工作都沒有了。”

她不知道底細,只覺得不能最後沒有保障,宋清如不這麽想著,就想著勸一勸,“姐,你那邊沒時間的,你想想啊,要是這幾個月努力一下,考上了就考上了,不然最後要是就差那麽一點,豈不是很可惜了。”

這頭一年啊,是最簡單的,都是這樣的,要試水的,看一看大家的反映如何,然後再進行修訂,而且第一屆大學生,那是最搶手的,她希望哥哥姐姐一起爭取這一份體面。

還是宋為民拿主意,一家之主,當父母的無論是什麽時候,都不願意耽誤孩子的前程的,“清林那邊別去了,我去給你頂著,沒事的,就是清婉那邊,有點難辦,你先去請假看看,可不可以先不去。”

但是這樣的可能性不大,就沒有請假要幾個月的,除非是生病了,或者是腿斷了這樣的。

果真宋清婉試了試不行,又加上宋清如勸著,到底是這個工作沒要了,那宋清婉覺得自己沒要後路了,那可不就是很努力了。

三個孩子辛苦,那老太都不在家裏幹活,就在院子裏,人家問起來,就笑呵呵的,“要一起高考呢。”

聽見的人心裏發酸,老宋家孩子學習好,一開始大家就知道,等著天冷的時候,高考就開始了,這裏面的心酸,忐忑,期望,誰經歷了誰清楚。

考完了出來,宋清如是很清閑了,報志願她自己早就想好了,就是家裏不同意。

說實話,這裏面她成績最好了,宋為民期望值最大,其餘倆孩子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是宋清如他是有著很高的期望的,自己無法實現的一些東西,都寄托到宋清如身上了。

可以去當官,可以去做科研,都很好,當教授也很好,就是沒想到宋清如要去搞藝術,雖然平時看著跳舞什麽的,就以為是愛好。

跌破眼球了,宋為民生氣了,也不是那種打打罵罵的人,苦口婆心的勸啊,他說完了然後宋清婉就上,宋清婉就是去最好的學校,要強,宋清林也是,主要是這地方人就認同這些學校,別的學校,本地人就覺得是成績不好才去。

你說就這麽聽話的一個孩子,怎麽勸都不聽,一心一意的要去舞蹈學院,這看起來就跟不務正業一樣。

“爸,你就讓我去吧,我就想跳舞,我就喜歡這個,你不知道,我跳舞的時候特別開心。”

宋為民不松口,就不明白孩子怎麽想的,小時候也沒有這個念頭,後來也沒這樣,就是這幾年才開始的,只說是跟著老師在學校學的。

他最後沒辦法了,逼得難受了,給江長源打電話,想著讓太紅旗家裏那邊勸勸,這以後奔著結婚去的,“我是真的沒辦法了,你看看學習那麽刻苦,弄了半天是要去學跳舞的,要考最好的舞蹈學院。”

江長源也納悶啊,說真的,他們家裏還真的是沒有文化人,一直知道宋清如成績好,都是考全級第一的人呢。

心裏很看重宋清如,開始覺得不滿意,配不上之類的,所以說人要爭氣啊,面子是自己給自己的,你自己努力了,人家才看得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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