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房子&兔子（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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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索手一揮,他們離開了小黑屋，站在了一個大坑前。大坑方方正正大概有個200平方米，目測有三四米深。坑邊立著一塊漢白玉界碑，上面書寫著：唐強之家。
“好好休息。”
神索準備離開被唐強一把拽住：“你讓我睡坑裏？”
“嗯？”神索狐疑地看了一眼唐強,走到界碑跟前拉出一塊光板,上面浮現出一棟棟的造型各異的小別墅。
“自己挑一個。”
唐強一眼就看中了一棟屋頂上豎了根紅色火炬的方方正正的別墅：“就這個,這個又紅又專,好看得很。”
唐強想著火炬沖天可比偏著有氣勢多了。
神索扶額，到底誰設計出一個火焰直直朝上的火炬,紅彤彤和個朝天椒一樣。不過唐強對朝天椒喜歡極了，飛快地點上那副圖。
哢嚓哢嚓,一陣漫天灰塵的將兩人淹沒，神索很有經驗地拿出白色帕子捂住口鼻。唐強第一次經此事,吃驚的嘴巴大張,灌了一嘴巴的土。
“咳咳！”他指控地看向神索,難怪方才他要跑,原來早就知道灰大。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神索手段超乎預料又命中要害，他打心底有些怕神索。
大概過了足足十分鐘，灰塵散了大半。一棟屋頂豎著大紅朝天椒的小別墅豎立在二人面前,唐強扭頭：“這是我屬於我的房子了？”
房子對於任何時代的中國人的重要性都不言而喻,即便知道只能在這裏住一住，心裏也激動。
一棟完全屬於他的房子，門口還寫著唐強之家。
不等灰塵散盡，唐強便跑進房子。
小別墅上下兩層,空蕩蕩地沒有一件家具也不減唐強的興奮。樓上樓下跑著看了個遍,然後盯著明亮的燈具呵呵直笑。
樓上樓下,電燈電話，他提前進入共產主義了。
神索見狀就明白唐強是個小白。雖然疑惑主腦為何設計出一個如此小白、思維如此古舊的疏導師，作為西萬尼的負責人他還是耐心地帶他走到大門跟前點了點，門上出現一幅幅內部裝修的圖像。
“也是我自己隨便選？”
這回唐強足足翻了幾十頁才找到一個最合心意地方案，除了衛生間，全部被書架塞滿的方案。
甚至床也只有一張窄窄的午休單人床。
“你確定選這個？”神索皺著眉頭，“至少選張舒適的大床。”
“放心，我睡相很好的，不會掉床。”
神索聳聳肩，他自己覺得舒服就行，在本子上記下兩行字——喜好古舊設計、酷愛書籍。他想他或許找到引導唐強的方法了，不同於其他疏導師，唐強不但小白身上還有許多不良習慣需要一一改正。
可畢竟還不能確定唐強的初始人設，他不能每次都像今天一樣采用強權和小黑屋，更多時候需要利誘引導。
貪吃愛書，讓神索的把握大了幾分。
吩咐唐強早睡早起轉身離開。
唐強還睡不著，上上下下探索他的新房子。房間所有燈具都是感應的，只要他走進房間屋裏的燈自動亮起來。
燈光柔和不傷眼卻又格外明亮，最是適合看書。
大廳中有個一看就很貴的撥碼電話，他好奇地拿起話筒，裏面傳出嘟嘟嘟地聲音，他不知道能夠聯系誰便放下了電話。他想拿回家，可發現房子裏的任何東西都裝不進空間，只得遺憾作罷。
反正他家也用不起電話，一轉身，便將電話拋到了腦後。從來沒有使用過電話的他並不覺得電話在生活中有多重要。
美滋滋從書架上取出一本書，書封精美華貴，上面寫著幾個大字——創新材料學。內容應該不會讓他失望。
一秒後，唐強楞住了，書打不開。
他又拿下幾本，全部都打不開。
“他喵喵的，書還造假！”唐強氣呼呼地跑到衛生間對著小便器放了泡水，也不洗手鉆進被窩。
這一天經歷頗多，又被神索折騰得夠嗆，幾乎一合眼便沈沈睡了過去。
他是被凍醒的，被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踹到了床下，窗戶縫和門縫地冷風一個勁往屋裏鉆。困得打抖抖地唐強睜開眼，對上熟悉的老木房梁。
他又回家了。
木木地挨了會兒凍，他跳了起來，張口就想喊他爹。一看窗外已經大亮，家裏卻只能聽到呼嚕聲。想來昨天除夕他們守了一整晚，才睡下沒多久。
唐強到底有些心疼他爹他娘，搓了把臉，穿上棉衣輕手輕腳打開了房門。
院子裏靜悄悄地，只有家裏那六只老母雞咕咕咕叫著，顯然是餓了。不過昨天包括唐洋在內都守了夜，顯然這會是起不來的。
老母雞是家裏的大寶貝，全年精心伺候著，家裏的雞蛋全指望它們。唐強有些為難，他家的雞精貴，餵的雞食自然弄起來也麻煩。以往都是唐洋一大早將白菜葉、菜梗子之類的細細剁碎，加上開水燙熟後的麩皮拌勻，一次做好一天的雞食，分時段投餵，麻煩費力地很。
唐強不想那麽累，可想想也知道這時候去叫唐洋絕對會被撅回來，怪沒面子的。想了半天，突然想到小女孩給他刷的花花草草，夏天雞也可以是吃草的。
想就做，雞窩裏一下子多出了一堆鮮嫩地三葉草。
“咕咕咕~”母雞們飛撲著爭先搶後撲向了三葉草，鮮嫩多汁的三葉草人都吃得，更別提雞。大正月裏地上還鋪著一層薄薄的雪，對老母雞而言，三葉草可謂無上美食。
見老母雞愛吃三葉草，唐強放下心，想到空間裏還有不老少兔子得找個名頭拿出來。便拎著兩個空筐子出門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往框子裏墊了許多三葉草，又往雪地裏扔了許多三葉草。然後放了幾只兔子進去。
家裏人還睡著，他也不著急回家，索性在村裏閑晃了幾圈。
等日上三竿時，村人陸陸續續起來了，看見唐家懶漢拎著框子在外面晃悠不禁奇怪：“強子，你拎得啥？”
唐強出來閑晃就是為了將兔子過明路的，臉上帶笑：“早上被我家雞一老早叫醒了便拎著框子去地頭看看能不能扒拉出點爛菜葉子，沒成想在西邊雪窩裏看到了幾只凍僵跑不動的兔子。”
陳大嬸湊近一看：“喲，好大的兔子。”
她伸手拎出一只，嘖嘖不已：“可夠肥的，拎著有十來斤重了，你小子運道真不錯，就勤快這麽一回還讓你撿到四只大兔子。”
她羨慕不已，以前天更冷的時候她也沒少去雪地裏扒拉菜葉子、土豆子，怎麽就沒讓她碰到凍趴窩的兔子呢。她也不貪心，哪怕只一回也行，就是小兔崽子她都不會嫌棄的。
想到小兔崽子，不由註意到兔子的肚子圓滾滾地，摸了摸，肚子裏是一個個小鼓包，越發羨慕了。
“乖乖，帶崽的兔子！”
陳大嬸的眼睛紅了，不過她心腸不壞，還是勸道：“既然兔子帶崽不妨再養養，等生下小兔子再吃也不遲。”
唐強笑瞇瞇應了下來：“聽陳嬸的，我看這兔子大說不準一窩就能生十只呢，到時候送您一只。”
陳大嬸聞言臉上也覺得有光，唐強雖然懶全是隊裏唯一一個高中生，文化人。他聽自己的建議說明她的話很明智有理。況且還要送自己一只兔崽子，頓時喜笑顏開：“那嬸子就厚著臉皮先應下了。”
這麽一看，竟然覺得唐強也不錯，雖然不勤快，可嘴巴甜運道又好人還大方。再加上那副好相貌，難怪村裏的大姑娘都對唐強存了那麽一段心思。
擱她，要是年輕二十歲對上唐強也會上心。
不過過日子不是臉和運氣就夠的，重要的還是踏實，陳大嬸絲毫不考慮讓唐強當女婿的。
裏子面子都有的她這才註意到框子底的三葉草，不禁問：“哪裏來的青草？”
“不知道咋回事西邊菜地裏堆了一大堆的三葉草，好多呢。嬸子你趕緊去，晚了被人撿完了。”
陳大嬸一聽，忙拎著框子就往西邊菜地裏趕，三葉草既能吃了果腹也能餵雞，對於窮人家可是好東西，特別是雪還未化幹凈更是難得的好東西。
唐強拎著框子一路走，只要有人詢問他就停下來解釋一遍，因而還沒等他到家他撿到四只帶崽兔子的事已經先一步傳進了唐家。
報信的自然是消息靈通的趙老疙瘩。
唐強進門受到了唐洋和一眾侄子侄女的夾道歡迎，幾個小的勾著腦袋湊到框子跟前：“小叔，真的是帶崽的兔子啊！”
唐家的幾個小孩很是懂事，怕上手摸壞兔子只看不摸。
唐強卻不把兔子當精貴的東西，又不是剛出生的小兔子怕人摸。
“來，你們一人抱一只。”他給每個侄子侄女懷裏都塞了一只兔子，包括年僅三歲的唐曉梅也有一只。
“我的呢？”唐洋畢竟是女孩，看見毛茸茸地兔子心癢地厲害，厚著臉皮湊了上來。
“你不會數數啊！一共四只，沒了！”對上他三姐，唐強的脾氣總不會太好，兩人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真要客氣起來恐怕他倆誰都受不了。
“哼！誰稀罕！”唐洋嘴上說著，眼睛卻緊盯著小侄女懷裏的兔子，唐曉梅太小，才三歲，一只十來斤的大兔子份量對她可不輕。
和她預料的一樣，沒走兩步，唐曉梅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兔子趁機從她懷裏蹦跶了出來，傳言凍趴窩的兔子身姿極為靈巧。即使唐洋早有準備也沒抓住，三兩下就蹦了個沒影。
“你看你，明知道曉梅小還讓她抱兔子，好了吧！丟了一只大兔子！”唐洋埋怨唐強。
空間還有好幾百只兔子的唐強根本就不稀罕那一只兔子，翻著眼皮沒好氣道：“瞧你，一只兔子把你稀罕的。”
唐洋還要說話，被唐強一句話將她的話堵進了嗓子眼。
“又不是你撿的兔子！我還答應陳大嬸給她送一只小兔崽子呢。”
唐洋說不出話，心疼。
“哇哇……”弄丟了兔子已經很愧疚的唐曉梅見到她姑和小叔吵架忍不住哭了起來。唐洋比唐強靠譜得多，見狀抱著唐曉梅哄了起來。唐強則丟下框子甩手跟在人後，進了堂屋。
“娘，你有經驗摸摸看是不是都是帶崽的兔子。”唐強一進門就說，“要是沒懷小崽子咱們就殺了吃吧！”
唐母挨個摸了摸，臉上露出喜悅地笑容：“哎喲，都是揣崽子的兔子，摸著還不少。”然後狠狠戳了下唐強的額頭，“多大的人嘴還那麽饞，揣崽子的動物不能吃，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唐母難得強勢一把，沒收三只兔子，特別防著幺兒，就怕唐強嘴饞偷偷宰兔子吃。
“老頭子、老大、老.二，你們來！”唐母叫來三個男人，“趕緊做個兔籠子。”
三個男人見到兔子，也是一陣歡喜，二話不說就出去做兔籠子去了，唐母趕緊跟在後頭吩咐：“做大點，省得小兔子生下來還要再做一次。”
“你放心吧！”唐父一口應下，家裏柴火不少，挑出合適的木頭做兔子籠還是很容易的。
因為跑了一只兔子，唐母不敢疏忽大意，帶著唐洋和孫子孫女親自守著剩下三只兔子，連午飯都是打發唐二嫂李雙鳳做的。
炕上暖和，又被人團團圍著，那三只兔子倒也沒有跑安靜地窩在炕上，順利的進了唐父做的兔子籠裏。
家裏人的註意力都被兔子吸引走了，甚至連雞都忘記餵了，索性還有唐強扔的三葉草支撐著，那六只老母雞倒沒餓著。對看兔子和做兔子籠都沒興趣的唐強無所事事，幹脆捧起書學習起來。
雖然是大年初一，但年成不好，不少地方還遭了災。不約而同地大家都不走親戚，也不招待親戚，誰家的口糧都緊，招呼親戚吃一口自家就少吃一口。
因此，整整一天唐家沒人登門，就是趙老疙瘩也只是過來看了圈兔子一口水都沒喝就回自己家窩著了。
自從上次餓暈後，他跑到大隊長唐前進那耍賴硬是討了點粗糧回家，不多，但省著一天只吃一頓也餓不死。
一直到晚上，唐洋發現了雞窩裏還框子裏的鮮嫩三葉草，忙問：“哪裏來的鮮草？”
“西邊菜地裏撿的，不知道誰摘了扔在那的。”唐強回答。
唐洋聽了立刻跨上框子就往外頭跑，唐強忙在她身後喊：“你去了也白去，這會子早被人撿完了。”
唐洋不敢置信地扭過頭：“唐強，你個敗家子，有鮮草咋不知道和我說，你懶得撿我去撿哇！白白讓別人都撿完了！”
“家裏那麽多兔子也要吃呢，雞也能吃，大白菜留著人吃多好！”
唐強滿不在乎：“不就是一些草嗎？我運氣那麽好，說不準明天還能撿到花呢！”
他想著等下天黑去東邊地裏把占空間的花花草草都扔出來。
唐洋被氣笑了，扔下框子沖進堂屋告狀：“娘，你看唐強明明知道西邊菜地有鮮草也不知和家裏說一聲，都被別人撿完了。”
又來了，雙胞胎天天鬧，唐母頭疼。
唐強看見唐洋又跑去告狀，連忙回屋看書。唐母當然不會罵他，但以他對他娘的了解，她絕對也和唐洋一樣心疼沒撿到草，事後一頓嘮叨是少不了的。
不過只要他捧起書本擺出用功學習的姿態，他娘因為怕打擾他學習自然會放過去。
唐洋見唐母說也不說唐強一句，氣成了□□精，跑到唐強屋裏跺了會腳沖了出去。她還是要去看看，萬一還有剩下的草沒撿完呢。
唐強對著她的背影吐了吐舌頭，五六個小時過去了，他就不信以村裏大娘、小媳婦的戰鬥力能剩下一根草。
天色已晚，他跟在唐洋後頭出去，不過唐洋往西他往東，挑了個人不常來的地方將空間裏的花花草草都撒到地上。然後隨手撿了把花和三葉草回家，正好碰到空手而歸垂頭喪氣地唐洋。
“你看，我運氣好，不用等明天今天就撿到鮮花了。”唐強沖他三姐顯擺。
唐洋一眼就看見鮮花裏夾雜著三葉草，顧不上生氣，連聲發問：“在哪裏撿的？”
“東邊地裏。”唐強得了便宜還賣乖，“今天也不知道怎麽的凈讓我碰到好事，看來老天爺還是垂憐勤快人的，看看，我就勤快這麽一天又是草又是花，還有兔子。”
唐洋已經聽不進去他弟弟自賣自誇的話了，一把搶過他手裏的花草闖進堂屋：“娘，娘，你看這是啥？”
“唐強說在東邊地裏撿到的。”唐洋又是激動又是興奮，“咱們趕緊去撿。”
唐家除了身懷六甲的唐大嫂和三歲的唐曉梅，呼啦一聲幾乎是全體出動，拎著框子直奔東邊地裏去。
趙老疙瘩耳尖，見狀也拎著框子跟了上來：“嘿嘿，我撿的只留一半自己吃剩下都給你們。”
“多著呢，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唐強掀了掀眼皮，漫不經心，和其他人不同，這些東西對於他而言得來全不費功夫，不過陪著小娃娃玩個老鷹捉小雞而已。
將人帶到地方，唐強甩手就回了，索性在場的人都知道他是懶的，也不管他使勁往框子裏挑著三葉草撿。反倒是那些玫瑰花、滿天星、紫丁香、康乃馨無人問津。
不過到底唐強收到的花比草多，大家幾乎是從各色花中挑揀出草來，饒是如此收獲也不少，唐家的院子一角堆了一堆的三葉草。
趙老疙瘩缺糧食，往嘴裏塞了把玫瑰花和康乃馨嚼吧嚼吧，覺得能吃便連夜將地裏剩下的兩種花挑揀完堆在屋裏。
接下來的日子他的主食就是鮮花了，吃不完也不要緊，洗凈晾幹搗成花泥勉強也能將成醬料吃。
眾人忙忙碌碌，又是一夜過去，才將將收撿得差不多，至於剩下的滿天星、紫丁香他們不感興趣也是在沒力氣撿了。自然有村人發現，卻也覺得沒啥用扔在那裏沒人要。
至於唐強，他回到家往床上一趟準備睡覺，忽而聽到床底下有動靜趴下一看是唐曉梅弄丟的兔子不知何時竟然鉆到他的床底下了。
“倒是和別的兔子都不同，有意思。”
唐強找了根棍捅了捅兔子，發現它只是往裏移了移，沒有跑的意思。遂試著在屋裏裏放出了幾只兔子。兔子三跳兩跳鉆到床底下窩成了一團。
唐強又放出了幾只，它們仍然鉆進床底下。他也怕兔子在空間呆太久會死，便趁著家中沒人跑到唐洋房間裏放兔子去了。
倒不是他非要去唐洋屋裏放兔子，實在是唐家其他人睡得都是炕，只有他和唐洋嫌棄睡炕身上煙味大，睡得是床。
和自己屋裏限量放兔子不同，進了唐洋屋裏他是只管往外放兔子，他收到的兔子也有一二百只，裝作從外頭拿回來了4只，自己屋裏只放了10只，剩下的全放唐洋屋裏。
畢竟珊瑚兔不是一般品種的兔子能夠比擬的，不但可以在極端情況下10天不進食，亦是挖洞好手。挖洞又快又好，唐強一個勁往床底下放兔子，它們空間太小了底下的兔子就開始挖洞往洞裏鉆，
唐強一時放兔子放得高興竟然也忘記了唐洋床底下空間有限。直到放完了才突然意識到不對，趴到唐洋床底下一看，好家夥，已經挖了好幾個坑。
糟糕，兔子不會把房子挖蹋吧！
好像闖禍了，他心虛的爬了出來，拍拍褲子上的灰，悄摸摸縮回自己屋裏去了。不死心趴到自己床下一看，只剩下一只疑似不愛挖坑的在床底下呆著，其他九只都不見了。
別看唐強在家挺橫，似乎連唐父唐母都不怕，實際上唐父真要打他的話他還真怕。想著自家老爹要是知道他毀了房基肯定少不了一頓老拳，唐強慫噠噠的一拉被子睡覺。
睡著了就可以當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心裏恐懼，唐強不知道是不是把自己嚇暈了，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小別墅裏的午休床比他的床軟和舒服，唐強睡得極其舒服，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很不巧，電話離他的小床很近，即使把腦袋鉆進枕頭裏，鈴聲依然超過了65分貝並且鈴聲越來越大。
“真是見鬼了！”不得已，唐強爬了起來，睡眼惺忪拿起了話筒。
雷司令突然從話筒鉆出來，立在他面前爽朗地朝他打招呼。
“早上好，糖糖！”
雷司令的笑容陽光健氣，小強卻嚇地連退三步，雷司令的身體變成了半透明的，好像鬼魂。好在唐強是個接受能力很高的人，很快意識到這是雷司令的投影。在西萬尼，電話變成啥樣都有可能。
“你怎麽了？”雷司令在電話那頭歪著腦袋，“你今天要倒黴了，神索給你準備的是蔥油拌面，要用筷子吃。”
愛吃面條的唐強不禁吞了口口水，他從來沒吃過蔥油拌面，聽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我這就去！”
唐強急匆匆換上他的綠軍裝，雷司令連忙捂住眼睛申討他：“西萬尼禁止暴露鎖骨以下部位！暴露狂！”
不過換身衣服的唐強表示他很無辜，大家都是男的有什麽好害羞的，他都不知道和多少男的一起在公廁裏溜過雀雀。
他換衣服極快，一分鐘不到就已經完成，加上洗漱也不過用了五分鐘而已。那頭雷司令驚嘆：“原來小平頭如此方便！”
唐強看了眼雷司令，其實他的頭發弄起來也不麻煩的，不曉得他在感嘆什麽。
“好了，你快來餐廳吧！我先掛電話了。”
雷司令掛上了電話，人影消息，話筒中傳來嘟嘟嘟地聲音。
“原來電話還能帶人的投影。”唐強卻沒有立刻出發，而是抱著話筒研究了半天沒看出所以然，這才戀戀不舍放開了電話出門前往餐廳。
別墅區不算小，但餐廳因為其背靠西萬尼最高大的建築活動廳而格外好找，很快，唐強就走出了別墅區，他路過了幾塊界碑，其中一塊上面寫著雷司令之家，離他的房子倒不遠。雷司令的房子和他個人風格很搭配，金光閃閃，如果一直盯著會有些刺眼。
最外邊緊挨著服務區的界碑上寫著神索之家，白墻黛瓦，倒也符合神索的氣質。穿過去就到了玩老鷹捉小雞的小廣場。唐強特意記住神索房子的位置，以後盡可能少從他門口路過。
今天小廣場上盤旋著一群鴿子，唐強擡頭看了一眼，正對上斷胳膊的女雕塑。
一只鴿子站在了女雕塑裸露的胸上，他小聲嘀咕一句：“雕塑還是把衣服穿嚴實比較好。”然後低著頭快步爬上餐廳前的樓梯。
肚子空鳴，先吃飽飯比較重要。
雷司令比神索先一步映入他的眼簾，笑容燦爛：“你運氣真好，神索被薇婭叫到總控室去了，我來教你吃面。”
不用直面神索唐強松了口氣，緊接著，他被總控室三個字吸引住。
“總控室是什麽地方？”
唐強不恥下問。
雷司令咧著大嘴笑呵呵：“每個月初西萬尼都會換主題色彩，薇婭應該是找神索商討這個月的主題色彩。”
正說著，唐強只覺得顏色暗淡下來，連雷司令都沒之前那麽閃耀了，看著簡樸寧靜。不過顯然雷司令依然咋呼。
“哦，不，這個月是莫蘭迪色系，對我金棕色頭發一點都不友好。”他可憐巴巴拉了拉自己的劉海，然後吐氣吹開。
唐強盯著雷司令看了半晌：“我覺得你現在這樣給人感覺很舒服。”
整個餐廳仿佛突然蒙上了一層灰色，不知為何，唐強卻突然有種寧靜美好的感覺。他突然覺得如果將家裏的家具、窗簾、床單等改成這種顏色會讓人很舒服，更容易靜下心學習。
雷司令感動壞了，給了唐強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你的安慰，你真是顆糖心。我一定會很溫柔的教你使用筷子的。”
“用不著！我會用筷子！”
唐強頭上劃下三條黑線，遮擋了他的視線。
空氣中飄來一股很香的氣味，他將黑線撥開，快步走向端著兩碗面的大媽。
“我來拿吧！”
就近找了張桌子坐下，拿起筷子挑起一大坨，唏哩呼嚕地幾口下去一碗面下肚。
雷司令聽著響亮到整個餐廳都能聽清的吸溜面條的呼嚕聲，呆立在原地。原來吃個面條還能吃出打雷的氣勢，太厲害了。
雷司令二話不說，端起另一碗面學著唐強的樣子吸溜起來。
一開始他吸溜得很不順暢，唐強在旁指點，“哎，用點力，你嘴巴挺能說的怎麽吃個面條就沒力氣了。”
“看，學我這樣。”唐強的筷子伸進雷司令碗裏，挑出面條親自示範吃。真香，唐強忍不住砸吧了下嘴。
雷司令學得極快，很快發出的聲音就不遜於唐強的，一碗面條很快被他吸溜光。然後也跟著唐強學著砸吧了幾下嘴。
“這樣吃著真爽，速度也快多了。”
雷司令突然覺得自己很開心，跑去又找大媽要了兩碗面。
“咱們接著吃。”
西萬尼的一碗面份量小，唐強本來就沒吃飽，因而很是高興地端過了碗。兩人面對面坐著，對視一眼：“看誰先吃完，贏的人……”
“你要贏了的話我幫你打榜，我要贏的話你就幫我打榜。”
唐強沒聽懂，雷司令忙解釋，原來西萬尼每個月都會評選出最受歡迎的疏導師，第一名不但有豐厚的獎勵，總控室還會對他開放一定的權限。
“總控制的權限很珍貴的，整個西萬尼都是由總控室控制，到時我可以在西萬尼建一座猴山，養很多猴子。”
本來興趣缺缺的唐強勢在必得，他要讓他房子裏的書都填滿內容。
兩人很有比賽精神地倒數了數字：“三、二、一、起！”
西萬尼的餐廳出現了有史以來最響亮的吸溜面條聲，神索趕來時，唐強率先吃完啪地一聲將碗擲在桌上。
“我贏了！”蔥油拌面又是高湯又是豬油還有蔥花油，油脂豐富，唐強吃得美極了。拌面油大唐強吃的又急，吃完兩碗滿嘴油光，自覺被油糊住了嘴。唐強撩起袖子擦了擦嘴巴上的油。
雷司令還在繼續吸溜著，面條吸溜到一半總不能吐出來。
“很好。”神索保持冷靜，一直等雷司令吃完，語氣輕柔，“看來你很喜歡吃蔥油拌面？”
雷司令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神索嚇了一跳，打了一個響亮的嗝。
“嗝……我，我，好吧，我愛吃蔥油拌面。”雷司令蔫噠噠的，沒有幾個疏導師敢在神索面前紮刺。
唐強盡可能地縮小自己，當神索看向他時，他下意識地推鍋：“雷司令教我吃面。”緊接著他就後悔了，看見他教雷司令吃面的不是一個兩個人，餐廳裏的人都看到了。
他的謊言太經不起考察了，遂鼓起勇氣：“我說錯了，是我教雷司令吃面。”
神索看著唐強，不得不說因為唐強魅力值過高他的感染力很強，連最附庸風雅的雷司令都被其影響得不顧形象大吃二喝，以後唐強還是由他親自盯著學完禮儀再放出來吧！
“雷司令自我隔離一周，唐強，暫且隔離兩周。”神索頓了下，他不能確定兩周能讓唐強出師。
和其他疏導師相比，唐強感染力高偏偏又像個野人似的，什麽禮儀都不懂。真的是要從坐、立、臥、行、吃飯、喝水教起，省得一個不留神西萬尼變成粗魯無禮的場所。他也不要求唐強禮儀完美，太過完美也不利於維護邏輯鏈，大面上能過去就行了。
至少不能再吃個面條鬧得整個餐廳都能聽見的程度，不要餐後拿袖子擦嘴。
神索沒有發現，其實他已經對唐強放寬了要求。
聽到隔離一周，雷司令金棕色的頭發越發沒了光澤，但神索是西萬尼的負責人不是他能頂撞的，垂頭喪氣地和唐強告別回自己屋隔離去了。
唐強見神索盯著自己臉上，特別是嘴巴看，以為沒擦幹凈，拽起袖子又要往嘴巴上擦。
“不要用袖子擦嘴。”神索忍不住說。
“哦！”唐強松開袖子，手背在嘴上蹭了幾下，“這回幹凈了吧！”
“也不許用手背擦嘴。”神索無力道。
唐強眼神無辜，想了想，翻過手用手掌仔細擦了遍嘴，他保證，絕對擦幹凈了。現在嘴上肯定沒有冒油光。
“不能用手擦嘴，用餐巾。”神索指著桌子上折成杯花塞在杯子裏的餐巾。
唐強看著精美的杯花，瞪著大眼，不敢相信那是用來擦嘴的。他知道縣城裏流行用雙皺紙折成紙花插在瓶子裏裝飾，還以為杯子餐巾折的花也是裝飾。
怎麽看，都像一朵玫瑰花裝飾。
“我用了可恢覆不了原樣。”唐強先備註。
“……餐巾就是用的。”神索無奈道，他不懂為何唐強有時間膽大包天，有時間又小心翼翼地。
唐強小心的抽出杯花，塞得有些緊，他緊緊握住杯子才抽出來。
展開，折了一角抹了抹嘴。
動作雖然不甚優雅，倒也有幾分灑脫，帶著他獨有的氣質。突然間，神索對小強抱有很大期望的。
“很好，你先回家隔離吧，我忙完去找你，不用擔心一日三餐，我會盯著你的。”神索輕輕點了點頭。
“可是布拉凱多答應我教我俄語的。”唐強生怕隔離出來丟了老師，趕緊說道。
“到時他會直接去你家。”神索不帶任何猶豫地回答，同為隔離，但唐強隔離的目的和雷司令不一樣。
他們一個隔離是為了學習禮儀，半個月後能夠正式成為西萬尼的一員，而雷司令隔離是為了讓他好好反省的。
是以，唐強隔離可以見他和布拉凱多，雷司令則是個連通訊都會被屏蔽掉的倒黴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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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休息。”
神索準備離開被唐強一把拽住：“你讓我睡坑裏？”
“嗯？”神索狐疑地看了一眼唐強,走到界碑跟前拉出一塊光板,上面浮現出一棟棟的造型各異的小別墅。
“自己挑一個。”
唐強一眼就看中了一棟屋頂上豎了根紅色火炬的方方正正的別墅：“就這個,這個又紅又專,好看得很。”
唐強想著火炬沖天可比偏著有氣勢多了。
神索扶額，到底誰設計出一個火焰直直朝上的火炬,紅彤彤和個朝天椒一樣。不過唐強對朝天椒喜歡極了，飛快地點上那副圖。
哢嚓哢嚓,一陣漫天灰塵的將兩人淹沒，神索很有經驗地拿出白色帕子捂住口鼻。唐強第一次經此事,吃驚的嘴巴大張,灌了一嘴巴的土。
“咳咳！”他指控地看向神索,難怪方才他要跑,原來早就知道灰大。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神索手段超乎預料又命中要害，他打心底有些怕神索。
大概過了足足十分鐘，灰塵散了大半。一棟屋頂豎著大紅朝天椒的小別墅豎立在二人面前,唐強扭頭：“這是我屬於我的房子了？”
房子對於任何時代的中國人的重要性都不言而喻,即便知道只能在這裏住一住，心裏也激動。
一棟完全屬於他的房子，門口還寫著唐強之家。
不等灰塵散盡，唐強便跑進房子。
小別墅上下兩層,空蕩蕩地沒有一件家具也不減唐強的興奮。樓上樓下跑著看了個遍,然後盯著明亮的燈具呵呵直笑。
樓上樓下,電燈電話，他提前進入共產主義了。
神索見狀就明白唐強是個小白。雖然疑惑主腦為何設計出一個如此小白、思維如此古舊的疏導師，作為西萬尼的負責人他還是耐心地帶他走到大門跟前點了點，門上出現一幅幅內部裝修的圖像。
“也是我自己隨便選？”
這回唐強足足翻了幾十頁才找到一個最合心意地方案，除了衛生間，全部被書架塞滿的方案。
甚至床也只有一張窄窄的午休單人床。
“你確定選這個？”神索皺著眉頭，“至少選張舒適的大床。”
“放心，我睡相很好的，不會掉床。”
神索聳聳肩，他自己覺得舒服就行，在本子上記下兩行字——喜好古舊設計、酷愛書籍。他想他或許找到引導唐強的方法了，不同於其他疏導師，唐強不但小白身上還有許多不良習慣需要一一改正。
可畢竟還不能確定唐強的初始人設，他不能每次都像今天一樣采用強權和小黑屋，更多時候需要利誘引導。
貪吃愛書，讓神索的把握大了幾分。
吩咐唐強早睡早起轉身離開。
唐強還睡不著，上上下下探索他的新房子。房間所有燈具都是感應的，只要他走進房間屋裏的燈自動亮起來。
燈光柔和不傷眼卻又格外明亮，最是適合看書。
大廳中有個一看就很貴的撥碼電話，他好奇地拿起話筒，裏面傳出嘟嘟嘟地聲音，他不知道能夠聯系誰便放下了電話。他想拿回家，可發現房子裏的任何東西都裝不進空間，只得遺憾作罷。
反正他家也用不起電話，一轉身，便將電話拋到了腦後。從來沒有使用過電話的他並不覺得電話在生活中有多重要。
美滋滋從書架上取出一本書，書封精美華貴，上面寫著幾個大字——創新材料學。內容應該不會讓他失望。
一秒後，唐強楞住了，書打不開。
他又拿下幾本，全部都打不開。
“他喵喵的，書還造假！”唐強氣呼呼地跑到衛生間對著小便器放了泡水，也不洗手鉆進被窩。
這一天經歷頗多，又被神索折騰得夠嗆，幾乎一合眼便沈沈睡了過去。
他是被凍醒的，被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踹到了床下，窗戶縫和門縫地冷風一個勁往屋裏鉆。困得打抖抖地唐強睜開眼，對上熟悉的老木房梁。
他又回家了。
木木地挨了會兒凍，他跳了起來，張口就想喊他爹。一看窗外已經大亮，家裏卻只能聽到呼嚕聲。想來昨天除夕他們守了一整晚，才睡下沒多久。
唐強到底有些心疼他爹他娘，搓了把臉，穿上棉衣輕手輕腳打開了房門。
院子裏靜悄悄地，只有家裏那六只老母雞咕咕咕叫著，顯然是餓了。不過昨天包括唐洋在內都守了夜，顯然這會是起不來的。
老母雞是家裏的大寶貝，全年精心伺候著，家裏的雞蛋全指望它們。唐強有些為難，他家的雞精貴，餵的雞食自然弄起來也麻煩。以往都是唐洋一大早將白菜葉、菜梗子之類的細細剁碎，加上開水燙熟後的麩皮拌勻，一次做好一天的雞食，分時段投餵，麻煩費力地很。
唐強不想那麽累，可想想也知道這時候去叫唐洋絕對會被撅回來，怪沒面子的。想了半天，突然想到小女孩給他刷的花花草草，夏天雞也可以是吃草的。
想就做，雞窩裏一下子多出了一堆鮮嫩地三葉草。
“咕咕咕~”母雞們飛撲著爭先搶後撲向了三葉草，鮮嫩多汁的三葉草人都吃得，更別提雞。大正月裏地上還鋪著一層薄薄的雪，對老母雞而言，三葉草可謂無上美食。
見老母雞愛吃三葉草，唐強放下心，想到空間裏還有不老少兔子得找個名頭拿出來。便拎著兩個空筐子出門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往框子裏墊了許多三葉草，又往雪地裏扔了許多三葉草。然後放了幾只兔子進去。
家裏人還睡著，他也不著急回家，索性在村裏閑晃了幾圈。
等日上三竿時，村人陸陸續續起來了，看見唐家懶漢拎著框子在外面晃悠不禁奇怪：“強子，你拎得啥？”
唐強出來閑晃就是為了將兔子過明路的，臉上帶笑：“早上被我家雞一老早叫醒了便拎著框子去地頭看看能不能扒拉出點爛菜葉子，沒成想在西邊雪窩裏看到了幾只凍僵跑不動的兔子。”
陳大嬸湊近一看：“喲，好大的兔子。”
她伸手拎出一只，嘖嘖不已：“可夠肥的，拎著有十來斤重了，你小子運道真不錯，就勤快這麽一回還讓你撿到四只大兔子。”
她羨慕不已，以前天更冷的時候她也沒少去雪地裏扒拉菜葉子、土豆子，怎麽就沒讓她碰到凍趴窩的兔子呢。她也不貪心，哪怕只一回也行，就是小兔崽子她都不會嫌棄的。
想到小兔崽子，不由註意到兔子的肚子圓滾滾地，摸了摸，肚子裏是一個個小鼓包，越發羨慕了。
“乖乖，帶崽的兔子！”
陳大嬸的眼睛紅了，不過她心腸不壞，還是勸道：“既然兔子帶崽不妨再養養，等生下小兔子再吃也不遲。”
唐強笑瞇瞇應了下來：“聽陳嬸的，我看這兔子大說不準一窩就能生十只呢，到時候送您一只。”
陳大嬸聞言臉上也覺得有光，唐強雖然懶全是隊裏唯一一個高中生，文化人。他聽自己的建議說明她的話很明智有理。況且還要送自己一只兔崽子，頓時喜笑顏開：“那嬸子就厚著臉皮先應下了。”
這麽一看，竟然覺得唐強也不錯，雖然不勤快，可嘴巴甜運道又好人還大方。再加上那副好相貌，難怪村裏的大姑娘都對唐強存了那麽一段心思。
擱她，要是年輕二十歲對上唐強也會上心。
不過過日子不是臉和運氣就夠的，重要的還是踏實，陳大嬸絲毫不考慮讓唐強當女婿的。
裏子面子都有的她這才註意到框子底的三葉草，不禁問：“哪裏來的青草？”
“不知道咋回事西邊菜地裏堆了一大堆的三葉草，好多呢。嬸子你趕緊去，晚了被人撿完了。”
陳大嬸一聽，忙拎著框子就往西邊菜地裏趕，三葉草既能吃了果腹也能餵雞，對於窮人家可是好東西，特別是雪還未化幹凈更是難得的好東西。
唐強拎著框子一路走，只要有人詢問他就停下來解釋一遍，因而還沒等他到家他撿到四只帶崽兔子的事已經先一步傳進了唐家。
報信的自然是消息靈通的趙老疙瘩。
唐強進門受到了唐洋和一眾侄子侄女的夾道歡迎，幾個小的勾著腦袋湊到框子跟前：“小叔，真的是帶崽的兔子啊！”
唐家的幾個小孩很是懂事，怕上手摸壞兔子只看不摸。
唐強卻不把兔子當精貴的東西，又不是剛出生的小兔子怕人摸。
“來，你們一人抱一只。”他給每個侄子侄女懷裏都塞了一只兔子，包括年僅三歲的唐曉梅也有一只。
“我的呢？”唐洋畢竟是女孩，看見毛茸茸地兔子心癢地厲害，厚著臉皮湊了上來。
“你不會數數啊！一共四只，沒了！”對上他三姐，唐強的脾氣總不會太好，兩人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真要客氣起來恐怕他倆誰都受不了。
“哼！誰稀罕！”唐洋嘴上說著，眼睛卻緊盯著小侄女懷裏的兔子，唐曉梅太小，才三歲，一只十來斤的大兔子份量對她可不輕。
和她預料的一樣，沒走兩步，唐曉梅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兔子趁機從她懷裏蹦跶了出來，傳言凍趴窩的兔子身姿極為靈巧。即使唐洋早有準備也沒抓住，三兩下就蹦了個沒影。
“你看你，明知道曉梅小還讓她抱兔子，好了吧！丟了一只大兔子！”唐洋埋怨唐強。
空間還有好幾百只兔子的唐強根本就不稀罕那一只兔子，翻著眼皮沒好氣道：“瞧你，一只兔子把你稀罕的。”
唐洋還要說話，被唐強一句話將她的話堵進了嗓子眼。
“又不是你撿的兔子！我還答應陳大嬸給她送一只小兔崽子呢。”
唐洋說不出話，心疼。
“哇哇……”弄丟了兔子已經很愧疚的唐曉梅見到她姑和小叔吵架忍不住哭了起來。唐洋比唐強靠譜得多，見狀抱著唐曉梅哄了起來。唐強則丟下框子甩手跟在人後，進了堂屋。
“娘，你有經驗摸摸看是不是都是帶崽的兔子。”唐強一進門就說，“要是沒懷小崽子咱們就殺了吃吧！”
唐母挨個摸了摸，臉上露出喜悅地笑容：“哎喲，都是揣崽子的兔子，摸著還不少。”然後狠狠戳了下唐強的額頭，“多大的人嘴還那麽饞，揣崽子的動物不能吃，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唐母難得強勢一把，沒收三只兔子，特別防著幺兒，就怕唐強嘴饞偷偷宰兔子吃。
“老頭子、老大、老.二，你們來！”唐母叫來三個男人，“趕緊做個兔籠子。”
三個男人見到兔子，也是一陣歡喜，二話不說就出去做兔籠子去了，唐母趕緊跟在後頭吩咐：“做大點，省得小兔子生下來還要再做一次。”
“你放心吧！”唐父一口應下，家裏柴火不少，挑出合適的木頭做兔子籠還是很容易的。
因為跑了一只兔子，唐母不敢疏忽大意，帶著唐洋和孫子孫女親自守著剩下三只兔子，連午飯都是打發唐二嫂李雙鳳做的。
炕上暖和，又被人團團圍著，那三只兔子倒也沒有跑安靜地窩在炕上，順利的進了唐父做的兔子籠裏。
家裏人的註意力都被兔子吸引走了，甚至連雞都忘記餵了，索性還有唐強扔的三葉草支撐著，那六只老母雞倒沒餓著。對看兔子和做兔子籠都沒興趣的唐強無所事事，幹脆捧起書學習起來。
雖然是大年初一，但年成不好，不少地方還遭了災。不約而同地大家都不走親戚，也不招待親戚，誰家的口糧都緊，招呼親戚吃一口自家就少吃一口。
因此，整整一天唐家沒人登門，就是趙老疙瘩也只是過來看了圈兔子一口水都沒喝就回自己家窩著了。
自從上次餓暈後，他跑到大隊長唐前進那耍賴硬是討了點粗糧回家，不多，但省著一天只吃一頓也餓不死。
一直到晚上，唐洋發現了雞窩裏還框子裏的鮮嫩三葉草，忙問：“哪裏來的鮮草？”
“西邊菜地裏撿的，不知道誰摘了扔在那的。”唐強回答。
唐洋聽了立刻跨上框子就往外頭跑，唐強忙在她身後喊：“你去了也白去，這會子早被人撿完了。”
唐洋不敢置信地扭過頭：“唐強，你個敗家子，有鮮草咋不知道和我說，你懶得撿我去撿哇！白白讓別人都撿完了！”
“家裏那麽多兔子也要吃呢，雞也能吃，大白菜留著人吃多好！”
唐強滿不在乎：“不就是一些草嗎？我運氣那麽好，說不準明天還能撿到花呢！”
他想著等下天黑去東邊地裏把占空間的花花草草都扔出來。
唐洋被氣笑了，扔下框子沖進堂屋告狀：“娘，你看唐強明明知道西邊菜地有鮮草也不知和家裏說一聲，都被別人撿完了。”
又來了，雙胞胎天天鬧，唐母頭疼。
唐強看見唐洋又跑去告狀，連忙回屋看書。唐母當然不會罵他，但以他對他娘的了解，她絕對也和唐洋一樣心疼沒撿到草，事後一頓嘮叨是少不了的。
不過只要他捧起書本擺出用功學習的姿態，他娘因為怕打擾他學習自然會放過去。
唐洋見唐母說也不說唐強一句，氣成了□□精，跑到唐強屋裏跺了會腳沖了出去。她還是要去看看，萬一還有剩下的草沒撿完呢。
唐強對著她的背影吐了吐舌頭，五六個小時過去了，他就不信以村裏大娘、小媳婦的戰鬥力能剩下一根草。
天色已晚，他跟在唐洋後頭出去，不過唐洋往西他往東，挑了個人不常來的地方將空間裏的花花草草都撒到地上。然後隨手撿了把花和三葉草回家，正好碰到空手而歸垂頭喪氣地唐洋。
“你看，我運氣好，不用等明天今天就撿到鮮花了。”唐強沖他三姐顯擺。
唐洋一眼就看見鮮花裏夾雜著三葉草，顧不上生氣，連聲發問：“在哪裏撿的？”
“東邊地裏。”唐強得了便宜還賣乖，“今天也不知道怎麽的凈讓我碰到好事，看來老天爺還是垂憐勤快人的，看看，我就勤快這麽一天又是草又是花，還有兔子。”
唐洋已經聽不進去他弟弟自賣自誇的話了，一把搶過他手裏的花草闖進堂屋：“娘，娘，你看這是啥？”
“唐強說在東邊地裏撿到的。”唐洋又是激動又是興奮，“咱們趕緊去撿。”
唐家除了身懷六甲的唐大嫂和三歲的唐曉梅，呼啦一聲幾乎是全體出動，拎著框子直奔東邊地裏去。
趙老疙瘩耳尖，見狀也拎著框子跟了上來：“嘿嘿，我撿的只留一半自己吃剩下都給你們。”
“多著呢，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唐強掀了掀眼皮，漫不經心，和其他人不同，這些東西對於他而言得來全不費功夫，不過陪著小娃娃玩個老鷹捉小雞而已。
將人帶到地方，唐強甩手就回了，索性在場的人都知道他是懶的，也不管他使勁往框子裏挑著三葉草撿。反倒是那些玫瑰花、滿天星、紫丁香、康乃馨無人問津。
不過到底唐強收到的花比草多，大家幾乎是從各色花中挑揀出草來，饒是如此收獲也不少，唐家的院子一角堆了一堆的三葉草。
趙老疙瘩缺糧食，往嘴裏塞了把玫瑰花和康乃馨嚼吧嚼吧，覺得能吃便連夜將地裏剩下的兩種花挑揀完堆在屋裏。
接下來的日子他的主食就是鮮花了，吃不完也不要緊，洗凈晾幹搗成花泥勉強也能將成醬料吃。
眾人忙忙碌碌，又是一夜過去，才將將收撿得差不多，至於剩下的滿天星、紫丁香他們不感興趣也是在沒力氣撿了。自然有村人發現，卻也覺得沒啥用扔在那裏沒人要。
至於唐強，他回到家往床上一趟準備睡覺，忽而聽到床底下有動靜趴下一看是唐曉梅弄丟的兔子不知何時竟然鉆到他的床底下了。
“倒是和別的兔子都不同，有意思。”
唐強找了根棍捅了捅兔子，發現它只是往裏移了移，沒有跑的意思。遂試著在屋裏裏放出了幾只兔子。兔子三跳兩跳鉆到床底下窩成了一團。
唐強又放出了幾只，它們仍然鉆進床底下。他也怕兔子在空間呆太久會死，便趁著家中沒人跑到唐洋房間裏放兔子去了。
倒不是他非要去唐洋屋裏放兔子，實在是唐家其他人睡得都是炕，只有他和唐洋嫌棄睡炕身上煙味大，睡得是床。
和自己屋裏限量放兔子不同，進了唐洋屋裏他是只管往外放兔子，他收到的兔子也有一二百只，裝作從外頭拿回來了4只，自己屋裏只放了10只，剩下的全放唐洋屋裏。
畢竟珊瑚兔不是一般品種的兔子能夠比擬的，不但可以在極端情況下10天不進食，亦是挖洞好手。挖洞又快又好，唐強一個勁往床底下放兔子，它們空間太小了底下的兔子就開始挖洞往洞裏鉆，
唐強一時放兔子放得高興竟然也忘記了唐洋床底下空間有限。直到放完了才突然意識到不對，趴到唐洋床底下一看，好家夥，已經挖了好幾個坑。
糟糕，兔子不會把房子挖蹋吧！
好像闖禍了，他心虛的爬了出來，拍拍褲子上的灰，悄摸摸縮回自己屋裏去了。不死心趴到自己床下一看，只剩下一只疑似不愛挖坑的在床底下呆著，其他九只都不見了。
別看唐強在家挺橫，似乎連唐父唐母都不怕，實際上唐父真要打他的話他還真怕。想著自家老爹要是知道他毀了房基肯定少不了一頓老拳，唐強慫噠噠的一拉被子睡覺。
睡著了就可以當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心裏恐懼，唐強不知道是不是把自己嚇暈了，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小別墅裏的午休床比他的床軟和舒服，唐強睡得極其舒服，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很不巧，電話離他的小床很近，即使把腦袋鉆進枕頭裏，鈴聲依然超過了65分貝並且鈴聲越來越大。
“真是見鬼了！”不得已，唐強爬了起來，睡眼惺忪拿起了話筒。
雷司令突然從話筒鉆出來，立在他面前爽朗地朝他打招呼。
“早上好，糖糖！”
雷司令的笑容陽光健氣，小強卻嚇地連退三步，雷司令的身體變成了半透明的，好像鬼魂。好在唐強是個接受能力很高的人，很快意識到這是雷司令的投影。在西萬尼，電話變成啥樣都有可能。
“你怎麽了？”雷司令在電話那頭歪著腦袋，“你今天要倒黴了，神索給你準備的是蔥油拌面，要用筷子吃。”
愛吃面條的唐強不禁吞了口口水，他從來沒吃過蔥油拌面，聽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我這就去！”
唐強急匆匆換上他的綠軍裝，雷司令連忙捂住眼睛申討他：“西萬尼禁止暴露鎖骨以下部位！暴露狂！”
不過換身衣服的唐強表示他很無辜，大家都是男的有什麽好害羞的，他都不知道和多少男的一起在公廁裏溜過雀雀。
他換衣服極快，一分鐘不到就已經完成，加上洗漱也不過用了五分鐘而已。那頭雷司令驚嘆：“原來小平頭如此方便！”
唐強看了眼雷司令，其實他的頭發弄起來也不麻煩的，不曉得他在感嘆什麽。
“好了，你快來餐廳吧！我先掛電話了。”
雷司令掛上了電話，人影消息，話筒中傳來嘟嘟嘟地聲音。
“原來電話還能帶人的投影。”唐強卻沒有立刻出發，而是抱著話筒研究了半天沒看出所以然，這才戀戀不舍放開了電話出門前往餐廳。
別墅區不算小，但餐廳因為其背靠西萬尼最高大的建築活動廳而格外好找，很快，唐強就走出了別墅區，他路過了幾塊界碑，其中一塊上面寫著雷司令之家，離他的房子倒不遠。雷司令的房子和他個人風格很搭配，金光閃閃，如果一直盯著會有些刺眼。
最外邊緊挨著服務區的界碑上寫著神索之家，白墻黛瓦，倒也符合神索的氣質。穿過去就到了玩老鷹捉小雞的小廣場。唐強特意記住神索房子的位置，以後盡可能少從他門口路過。
今天小廣場上盤旋著一群鴿子，唐強擡頭看了一眼，正對上斷胳膊的女雕塑。
一只鴿子站在了女雕塑裸露的胸上，他小聲嘀咕一句：“雕塑還是把衣服穿嚴實比較好。”然後低著頭快步爬上餐廳前的樓梯。
肚子空鳴，先吃飽飯比較重要。
雷司令比神索先一步映入他的眼簾，笑容燦爛：“你運氣真好，神索被薇婭叫到總控室去了，我來教你吃面。”
不用直面神索唐強松了口氣，緊接著，他被總控室三個字吸引住。
“總控室是什麽地方？”
唐強不恥下問。
雷司令咧著大嘴笑呵呵：“每個月初西萬尼都會換主題色彩，薇婭應該是找神索商討這個月的主題色彩。”
正說著，唐強只覺得顏色暗淡下來，連雷司令都沒之前那麽閃耀了，看著簡樸寧靜。不過顯然雷司令依然咋呼。
“哦，不，這個月是莫蘭迪色系，對我金棕色頭發一點都不友好。”他可憐巴巴拉了拉自己的劉海，然後吐氣吹開。
唐強盯著雷司令看了半晌：“我覺得你現在這樣給人感覺很舒服。”
整個餐廳仿佛突然蒙上了一層灰色，不知為何，唐強卻突然有種寧靜美好的感覺。他突然覺得如果將家裏的家具、窗簾、床單等改成這種顏色會讓人很舒服，更容易靜下心學習。
雷司令感動壞了，給了唐強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你的安慰，你真是顆糖心。我一定會很溫柔的教你使用筷子的。”
“用不著！我會用筷子！”
唐強頭上劃下三條黑線，遮擋了他的視線。
空氣中飄來一股很香的氣味，他將黑線撥開，快步走向端著兩碗面的大媽。
“我來拿吧！”
就近找了張桌子坐下，拿起筷子挑起一大坨，唏哩呼嚕地幾口下去一碗面下肚。
雷司令聽著響亮到整個餐廳都能聽清的吸溜面條的呼嚕聲，呆立在原地。原來吃個面條還能吃出打雷的氣勢，太厲害了。
雷司令二話不說，端起另一碗面學著唐強的樣子吸溜起來。
一開始他吸溜得很不順暢，唐強在旁指點，“哎，用點力，你嘴巴挺能說的怎麽吃個面條就沒力氣了。”
“看，學我這樣。”唐強的筷子伸進雷司令碗裏，挑出面條親自示範吃。真香，唐強忍不住砸吧了下嘴。
雷司令學得極快，很快發出的聲音就不遜於唐強的，一碗面條很快被他吸溜光。然後也跟著唐強學著砸吧了幾下嘴。
“這樣吃著真爽，速度也快多了。”
雷司令突然覺得自己很開心，跑去又找大媽要了兩碗面。
“咱們接著吃。”
西萬尼的一碗面份量小，唐強本來就沒吃飽，因而很是高興地端過了碗。兩人面對面坐著，對視一眼：“看誰先吃完，贏的人……”
“你要贏了的話我幫你打榜，我要贏的話你就幫我打榜。”
唐強沒聽懂，雷司令忙解釋，原來西萬尼每個月都會評選出最受歡迎的疏導師，第一名不但有豐厚的獎勵，總控室還會對他開放一定的權限。
“總控制的權限很珍貴的，整個西萬尼都是由總控室控制，到時我可以在西萬尼建一座猴山，養很多猴子。”
本來興趣缺缺的唐強勢在必得，他要讓他房子裏的書都填滿內容。
兩人很有比賽精神地倒數了數字：“三、二、一、起！”
西萬尼的餐廳出現了有史以來最響亮的吸溜面條聲，神索趕來時，唐強率先吃完啪地一聲將碗擲在桌上。
“我贏了！”蔥油拌面又是高湯又是豬油還有蔥花油，油脂豐富，唐強吃得美極了。拌面油大唐強吃的又急，吃完兩碗滿嘴油光，自覺被油糊住了嘴。唐強撩起袖子擦了擦嘴巴上的油。
雷司令還在繼續吸溜著，面條吸溜到一半總不能吐出來。
“很好。”神索保持冷靜，一直等雷司令吃完，語氣輕柔，“看來你很喜歡吃蔥油拌面？”
雷司令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神索嚇了一跳，打了一個響亮的嗝。
“嗝……我，我，好吧，我愛吃蔥油拌面。”雷司令蔫噠噠的，沒有幾個疏導師敢在神索面前紮刺。
唐強盡可能地縮小自己，當神索看向他時，他下意識地推鍋：“雷司令教我吃面。”緊接著他就後悔了，看見他教雷司令吃面的不是一個兩個人，餐廳裏的人都看到了。
他的謊言太經不起考察了，遂鼓起勇氣：“我說錯了，是我教雷司令吃面。”
神索看著唐強，不得不說因為唐強魅力值過高他的感染力很強，連最附庸風雅的雷司令都被其影響得不顧形象大吃二喝，以後唐強還是由他親自盯著學完禮儀再放出來吧！
“雷司令自我隔離一周，唐強，暫且隔離兩周。”神索頓了下，他不能確定兩周能讓唐強出師。
和其他疏導師相比，唐強感染力高偏偏又像個野人似的，什麽禮儀都不懂。真的是要從坐、立、臥、行、吃飯、喝水教起，省得一個不留神西萬尼變成粗魯無禮的場所。他也不要求唐強禮儀完美，太過完美也不利於維護邏輯鏈，大面上能過去就行了。
至少不能再吃個面條鬧得整個餐廳都能聽見的程度，不要餐後拿袖子擦嘴。
神索沒有發現，其實他已經對唐強放寬了要求。
聽到隔離一周，雷司令金棕色的頭發越發沒了光澤，但神索是西萬尼的負責人不是他能頂撞的，垂頭喪氣地和唐強告別回自己屋隔離去了。
唐強見神索盯著自己臉上，特別是嘴巴看，以為沒擦幹凈，拽起袖子又要往嘴巴上擦。
“不要用袖子擦嘴。”神索忍不住說。
“哦！”唐強松開袖子，手背在嘴上蹭了幾下，“這回幹凈了吧！”
“也不許用手背擦嘴。”神索無力道。
唐強眼神無辜，想了想，翻過手用手掌仔細擦了遍嘴，他保證，絕對擦幹凈了。現在嘴上肯定沒有冒油光。
“不能用手擦嘴，用餐巾。”神索指著桌子上折成杯花塞在杯子裏的餐巾。
唐強看著精美的杯花，瞪著大眼，不敢相信那是用來擦嘴的。他知道縣城裏流行用雙皺紙折成紙花插在瓶子裏裝飾，還以為杯子餐巾折的花也是裝飾。
怎麽看，都像一朵玫瑰花裝飾。
“我用了可恢覆不了原樣。”唐強先備註。
“……餐巾就是用的。”神索無奈道，他不懂為何唐強有時間膽大包天，有時間又小心翼翼地。
唐強小心的抽出杯花，塞得有些緊，他緊緊握住杯子才抽出來。
展開，折了一角抹了抹嘴。
動作雖然不甚優雅，倒也有幾分灑脫，帶著他獨有的氣質。突然間，神索對小強抱有很大期望的。
“很好，你先回家隔離吧，我忙完去找你，不用擔心一日三餐，我會盯著你的。”神索輕輕點了點頭。
“可是布拉凱多答應我教我俄語的。”唐強生怕隔離出來丟了老師，趕緊說道。
“到時他會直接去你家。”神索不帶任何猶豫地回答，同為隔離，但唐強隔離的目的和雷司令不一樣。
他們一個隔離是為了學習禮儀，半個月後能夠正式成為西萬尼的一員，而雷司令隔離是為了讓他好好反省的。
是以，唐強隔離可以見他和布拉凱多，雷司令則是個連通訊都會被屏蔽掉的倒黴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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