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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Ⅴ Charlie Weas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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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ny決定覆活節在二哥哥Charlie的小公寓裏度過。那時候早已經過了Charlie的公休假期,他卻沒有回羅馬尼亞,也沒有住在家裏,而是選擇了報館為他提供的一個臨時住處——郁金公寓落腳。Charlie在報館只是擔任業餘攝影師,報館看重他的學者資歷,請他拍些古典龍的照片,原本沒有指望他做全職。這點Ginny早就知道,所以她對他聖誕節過後沒有回羅馬尼亞有些吃驚,同時也獲得了去Weasley夫人的許可,在覆活節的假期去郁金公寓附近的高雲花園游玩。

走下騎士巴士,Ginny沖著等在站牌邊的Charlie微笑。殷勤的售票生幫她拎下箱子,馬上失望地看到紅發美女親密地挽住那個男人。“哦,這是你男朋友啊!”他的臉上流露出失意神色,朱紅色的痤瘡都仿佛黯淡了油光。Ginny軟綿綿地把頭靠在不知所措的Charlie肩膀上,笑瞇瞇朝售票生揮手。“很般配的樣子呢。”她說。

Charlie苦笑著拖起箱子朝公寓的方向走去,Ginny從後面奔上來,用一條長長的灰綠色圍巾套住他的脖子。“這是我織的第二條圍巾呢,特意給你的。”

“第一條給誰了,Harry Potter?”

Ginny撅起嘴巴,“正經點好不好?我給了老爸,他還以為是箱子底被蟲蛀過的那條。”

Charlie大笑,“這個顏色像斯萊特林的!”Ginny牽起他的手,尋嗅著火磷的味道,中間還隔著兩層絨線手套的厚度。

Charlie的樣子,可以描述為“斯文”。他沒有Bill英俊,不高,很瘦,膚色像攙和了草莓的奶油攀司,白皙中和著透明的薄粉,臉型也是膏質的柔和,像個蛋糕的坯子,絕對沒有星許棱角的。但是他畢竟也很大了,眼角會罩和著微微的皺,在笑起來的時候,通過黑邊圓眼鏡的折射,會顯出成人才有的洞悉力,他自然會遇見很多世故,弄懂了就不會鉆牛角尖,他不為世界裏的種種不盡如人意苦惱,如同春冰化水,濾過隆冬積捋的塵埃,他還是透明的。

郁金公寓的中心形成一個天井,四周是闊大幹凈的落地玻璃,一層層砌上去,如同冰糖做的棋盤。Charlie帶Ginny左繞右繞,走過一個個玻璃格子的門口,這裏的住戶並不多,格外冷清,Ginny會隔著厚厚的毛玻璃門看到男人或女人的影子,在通亮的晶體上透下黑色的淺暈,演著快與慢的光影劇。早春稚嫩單純的陽光打著微弱的斜線,照進這座透明的房子,Charlie打開走廊最後一扇毛玻璃門,帶Ginny走進

去。

Ginny貼在玻璃上,湛藍的眼睛望著Charlie手指的方向。“我就住在你的對面,三樓。”三樓的窗口擺著一盆火紅的天竺葵,Ginny的呵氣氤氳在玻璃上擋住自己的視線。她開始不喜歡這裏了,分明隔著很遠的距離卻要彼此透明,就如同人心帶著虛假的真誠。

“怎麽那麽遠!”Ginny抱怨道。Charlie已經抖開了她的行李。“已經不算遠了,你能看到我,打開窗子就可以喊我,而且陽光充足,很溫暖。”

“我又不是需要適宜陽光溫度的植物!”Ginny說,“我需要和你住一起,媽媽說的,她知道這樣準會罵你。”

“你已經足夠大了,Ginny,並且,我已經有了室友,總不能趕人出去。”

“可我會害怕……哥哥!”

Charlie還是笑著,已經離開了她的房間。

晚上Charlie又來了,抱著被子和枕頭。Ginny正躺在落地窗邊的皇後躺椅上飲吸管茶,已經換了帶花苞的毛巾睡衣,回頭沖他笑,濕漉漉的火紅直發炫耀著金屬的光澤。

“你想通啦?”她挑釁式地說,Charlie不理會她,於是她開始幫他在地板上鋪褥子。“你可以不用睡地板的,臥室的床足夠大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三年級的時候,媽媽就要求你把內衣穿在睡衣裏了。”

Ginny抓緊胸口的領子,Charlie仍舊埋頭打地鋪。她皺了皺眉,砸過鴨絨枕頭,“偽君子!”三樓不知什麽時候打開了燈,Ginny回頭看時已經拉緊窗簾。那人站在原地不走,窗簾上分明印出一個女人的形狀。

第二天Charlie醒過來,Ginny睡在旁邊,頭依在他的肚皮上。他笑笑,從地板上爬起來,覺得腰酸背痛,第一件事是向三樓望過去,窗簾已經拉開了,在早晨的風中依依蕩蕩,沒有人,只見天竺葵。

今天要帶Ginny去高雲花園,他看著地鋪上睡眼惺忪的女孩,讓她先去洗澡換衣,自己跑回三樓去了。回到自己的寓所,Fleur已經做好了早餐。“別以為我什麽都不會。”Fleur笑著說。“我可一點都不吃驚……但是我不能吃,我妹妹還在等我。我只是過來問你睡得好不好。”

“別擔心。”Fleur把手插在腰上,“這個時候它不會太鬧的……其實你可以帶Ginny一起來。”忽然她覺得自己說錯話。

“不用的,她馬上就離開了。”

Fleur低頭笑笑,體察出這句話的殷勤,卻也覺出自己永遠無法名正言順的悲哀。從Saint Mungo瀟灑地調頭走出

的時候,她還從沒想過情況會那麽艱難,腹中那塊沈重的負累,宛如歷史的末端在她身上纏出死結,打出烙印,即使黑魔標記不再存留,即使他們的主人和他的仆人們都死去了,她還將成為佇立在博物館門口的界碑,在輿論的潛望鏡中,她腹中的血脈是食死徒的活化石。

仿佛在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Charlie就知道是誰了。他去開門,Ginny透過他的肩膀看到他的室友。她走進去。

“嗨!”Fleur淡定地打招呼,帶著無奈之下的慷慨。

Ginny的吃驚只在第一秒鐘表現在了眉心,然後她轉身對Charlie說,“那麽,你在這裏也睡在地上麽?”

在高雲花園游玩,Charlie走中間,Ginny在左邊,Fleur在右邊,感覺像吞了六月的青沙果,澀澀的。第一次遇見吃火把的雜技師,背上紋著中國龍的刺青,他對著火把噴的時候Charlie把Fleur輕輕拉在後面,Ginny忍不住眼淚落下來,她兀自走開,穿過棉花糖車,音樂噴泉和幾個為行人畫素描的街頭畫家,然後看到戴禮帽的魔術師,把臉塗成石膏色。

“嘿,美人,我們來看看有什麽包裹寄給你。”

他把文明杖夾在腋下,在她眼前晃動雙手,憑空抓幾次,然後還是出這幾招。Ginny撇撇嘴打算離開。“你不該這麽沒耐性,不該在看第一個節目的時候就離開他們。”趁Ginny楞神的空,他在她耳垂下挖出一枚硬幣來,遞給她。她莫名其妙地捏在手裏,是一枚溫熱的六角銀幣。

Charlie在木偶戲的觀眾群裏找到Ginny的時候,她已經挽住一個高個子黑皮男生的手臂。他在她身邊坐下來,那男生先跟他打招呼。“你好,Charlie!我是Blaise Zabini,Ginny的同學。”

Charlie潦草地點頭,然後對專註看木偶的Ginny說:“丫頭,我們走吧,Fleur她累了。”

Ginny把臉轉向他,眼睛卻還盯在木偶上。“我要看完才走呢。”

“不行,你得和我在一起。”

“是郁金公寓麽,我可以送她回去,我住的酒店就在那旁邊。”Zabini說。

“嘿!”Charlie拍拍Ginny的頭,“你中邪了麽?”

“我需要自己的空間,你這樣對我不公平。”Ginny抱怨道。

Charlie看看手表,對Zabini說,“五點之前,就這樣。”然後脫下外套夾克披在Ginny肩上。

“哥哥,晚上我想喝熱乎乎的蘑菇湯。”後來他聽到Ginny遠遠

地喊,他和Fleur相視一笑。

Charlie站在廚房門口看著Fleur笨拙的動作,“好像Ginny知道你擅長這個似的。”

“也許是她想故意折騰我。”

“這個……”

“算了,開玩笑的。”Fleur用勺子舀上一點嘗嘗,“先來幫忙吧。”

“你不該收留我。”Fleur看著盛湯的Charlie。

“為了補償我的過失,我說過的。”

“那不是你的錯,你沒權力把照片登頭版。”Fleur笑,“我欠你的,Charlie,你家人對我沒好感,包括你媽媽、Ginny和Bill。所以你收留我對你沒好處,而你又沒必要這麽做。”

“就當,這是我主動的意願,又怎麽樣呢。”

“那麽,你不該又讓Ginny來這裏,做叛徒就該做到底。”

Charlie忽然笑了,他終於領教到食死徒情婦的厲害,就是把一切都描述得其樂融融之後,忽然將這些祥和的顏色按反面效果一一對照,再畫上一幅,那才是她想要的。然而他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那時候他知道自己愛上她了。

“你不喜歡Ginny是嗎,即使她只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Elle vous aime.”Fleur用木勺子敲著鋼鍋。

“什麽?”

門鈴這時候響起來,Ginny回來,帶回來了Zabini。黑皮男生一點不怕生怯,坐在沙發上,翹起瘦長的腿,談論寒冷的天氣,看著主人們忙活。

Ginny的心情好起來了,貼著玻璃缸看Charlie的熱帶魚。

“Charlie,我還記得這株香龍血樹,你十八歲離開家的時候就帶它一起走了。”

“是呢,”Charlie溫和地笑,“你看它長得怎麽樣?”

“比在家裏好,你總是很會照顧花。”

“這幾天我忙,都是Fleur在照顧。”他覺得這句話不恰當,這一整天Ginny一直當Fleur只是漂移在角落的肥皂泡。

“是麽,她在陋居的時候可什麽家務都不做的。”Ginny嘲諷道。

“噢,那你怎麽知道她會做法國湯,一定是嘗過的。”

“不,是Zabini對我講的……你一定又要問他怎麽知道,是Draco Malfoy告訴他的,在Fleur被Malfoy趕出Parkinson的公寓前,她每天給她做這個。”

Charlie對Ginny的刻薄非常反感,Fleur已經捧著湯盆進來了,“她說得對,事實就是這樣。”

“你是指自己給食死徒做情婦,

給鳳凰社煲湯,左右逢源,怎麽也不會有錯?!”

“Ginny,不要太過分!”Charlie感到尷尬。

“你又吼我,我真不懂,世界上只剩她一個女人了麽?”Ginny忽然喊到。談話到了這種時候,玄機說得通透,仿佛一剪刀剪斷了往來回旋的可能,只剩下無趣與尷尬的靜默。

“什麽時候開飯啊?”Zabini不識相地問道,好象剛才口角的時候他睡著了。

“嫌棄我的話,飯就不要吃了,我下了毒。”Fleur平靜地回應。

Charlie皺緊眉頭,不理會旁人,兀自坐下吃起來。

Ginny發出輕蔑的哼聲,也招呼Zabini吃飯,盛了湯,呷一口,轉轉眼睛故意說,“真是美味!湯師傅。”

後來就都不講話了,只有叉勺碰撞食器的單調聲音。

Ginny轉動著大眼睛又繼續她的話題,這樣好鬥的人當真不多,“貌似每個人都最喜歡Bill,可是我知道Charlie更好,你現在是不是也這樣想呢,Fleur?”

“Ginny!”Charlie打斷她。

“怎麽?”

“喝湯!”

“涼了。”Ginny撅起嘴巴。

“還有一半熱的在鍋裏,我去盛。”Fleur說。

“坐著別動。”Charlie打算起身,Ginny已經站起來。“還是我自己來吧。”

等Ginny回來,剩下三個人盤子都空了,Zabini懶洋洋地剔著牙,Ginny握著勺子不緊不慢喝起來。等她吃完已經很晚了,Zabini提出與他們同住,說自己的媽媽已經退了酒店房間回家去了。四個人睡兩間公寓很方便,但由於彼此覆雜的關系與禁忌,卻怎麽也分不好。後來只好住在一起,Fleur和Ginny睡臥室,Charlie躺椅Zabini地板。Charlie躺下滿腦子是這場混亂的晚飯,眼前仿佛被水逡染過的油彩,釀出大團大團暗色的花,不停地旋轉,展開又雕謝掉。

混亂的夢中他被人推醒,睜開眼看是披著外套的Fleur,“Ginny病了。”他剎那間清醒了,看到Fleur只是搖頭。走到臥室,Ginny臉色蒼白,渾身發燙,已經不省人事。

“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她昏倒前吐過兩次。”

“你給她吃了什麽?”

Fleur楞住,“什麽,我?她和我們吃的一樣。”

Charlie走進廚房,然後出來,手裏攥著一團皺得呈核桃狀的菌。“即使是去Saint Mungo,也要告訴治療師她吃過什麽。”

“你懷疑我?”

“我想你我都知道,這種鹿花菌是不可以吃的。”

“Charlie,這裏一定有誤會。”Fleur想摸摸Ginny的額頭,卻被Charlie擋住。

“不要說了,我先帶Ginny看醫生。”Charlie打斷Fleur,抱起Ginny沖出去。

Fleur久久地楞著,之後頹喪地坐進沙發。

Charlie跑出公寓,外面下起小雨,不知哪裏忽然飄來男高音的歌聲,空曠幽悚。他想要拔出衣袋中的魔杖,Ginny在他懷裏微弱地動了動。“哥哥。”“怎麽?”他低下頭。

“我想跟你一起去羅馬尼亞。”

Charlie去吻她的額頭,抱緊了她。

Zabini到廚房看到被Charlie掀翻的盤子,剩餘的菌湯早已經被倒掉,他把裝蘑菇的牛皮紙袋倒過來,兩個鹿花菌混在蘑菇裏面,還有一聲清脆悠長的聲響在地板上滾開去。他盯盯神,從碗櫥底下揀出一枚六角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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