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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Ⅵ Blaise Zabi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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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ise Zabini推開門,潔白的Saint Mungo醫院1044房間。

Ginny的臉正貼在窗玻璃上向外看,轉過來打量他一眼,沒有多餘的意外,也不說話。Blaise從嘴巴裏抽出半根棒棒糖,半邊舌頭已被甜味腐蝕得麻痹了。他很大聲地咂咂嘴,活動口腔,下半片豐厚的唇收緊又展開,如同咬食剩的半個熟透草莓,呈現暗酒紅色的漿潤。

“要不要,我帶了一根給你,”他從運動衣口袋裏掏出一根茶杯口大小的圓形棒棒糖,那上面有五顏六色的彩條以圓心為中心轉動,時急時緩,他拿在手裏晃了晃,仿佛巫婆從餅幹房子上摘下來誘惑小孩子的貪,“保證可以把嘴巴塞嚴實。”

“為什麽要把嘴巴塞嚴實?”Ginny在床上盤坐,並不接,看著Blaise說。

Blaise向前走幾步,在Ginny臨床床尾的橡木邊緣靠下來,因為窄,只靠到一邊,肩膀一高一低,一只腳撐地,另一只吊在床上,球鞋懸空逛蕩著,腰板也沒有挺直,再加上身體很長的緣故而活像一只弓背蝦。

“因為可以扮乖,討巧,蒙混過關,把該說的說完,不該說的就堵在嘴裏。”

Ginny拿起枕頭下的手鏡開始梳頭發,左顧右盼,心不在焉,“你可真機靈。”

Blaise無辜地縱肩,“生存技巧而已,我們都是有秘密的小孩。”

Ginny藏在鏡子後面的臉登時皺起來,如同扔在地上的廢紙團,上面書寫著Blaise的失言,手鏡橢圓型的邊緣擠進Blaise的半張臉,他翡翠綠的眼睛只略微瞟了一下,就說,“這銀鏡不錯,金雀花的破舊鑲邊再配上一張巫婆的臉,真令人毛骨悚然,你每天都要拿出來照一照。”

“你這是來看病人的麽?”Ginny問。

女孩懂得借助庇護攻守自如,這和他的棒棒糖有一樣的功效。他笑,說,“我想請你參加一個party,怎麽樣?”

“我現在在住院!”

“半個月以後,那時候你早沒事了。”

“Zabini少爺,這世界不是你家的咖啡館,我也不是你的玩具,你現在是來探病,你從不知道怎麽關心人的嗎?即使這樣,你也還應該懂得怎麽尊重我。”Ginny近乎尖叫起來。

Blaise不解地攤開手,

“這是你第幾次拒絕我了!”

“對不起,這是最後一次,我出院後要去羅馬尼亞了。”

Blaise恍然大悟地笑了,“你終於做到了,我該祝賀你,這是你應得的,能像你一樣懂得有舍必有得的人不多……不過有件東西,我是給你還是給你哥哥呢?”他向窗走去,在百葉窗下找到一絲光線,手心裏滾出一塊銀幣,彈指有聲,反光也清脆地劃過Ginny幽藍的眼,如同著了道,她游離的眼神終於隨他牽制了。這是一種默契,如同湖面剎那間的兩處瀲灩波光,他們同樣聰明同樣卑劣,只是一個故作清高一個無賴潑皮,隱秘是一頂施了魔法的帳篷,簡陋狹窄其外,之內是兩個人的漫山遍野。

那一秒鐘Ginny就快要哭出來了,她說Zabini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呢?Blaise此刻憐香惜玉,他只要一個約會,之後便放這個自食毒蘑菇的女孩跟著她的戰利品遠走高飛,除卻他偶爾想起的那種禁忌的情感會令他反胃,他對Ginny已沒有太多怨氣和邪念,人家本來也是一家。

那麽,一場舞會交換你的罪證,怎麽樣?下次可得幹得幹凈利索點嘍。

Charlie走進來,推開門的時候見到Blaise,於是楞了一下。“猜猜中午吃什麽,小南瓜?”

“你來晚了,哥哥。”Ginny故意說,她知道Charlie上午回郁金公寓了,Fleur還在那兒,而他離開的時候,她應該已經不在了。

“給女人搬家,總是很麻煩,況且她還是……”他不說了,在Ginny的床邊坐下來,把掏出的門鑰匙響鐺鐺放在桌子上,擲地有聲,那是Fleur在郁金公寓的鑰匙,就仿佛將軍亮出殺死敵人的信物,他要給Ginny一個交代。Ginny簡單地笑笑,又低頭去瞧鏡子,Blaise這時候還可以從鏡子裏看出來,一個女巫得意的詭笑。

“Ron說下午來看你。”Charlie低下頭擦眼鏡,不理會Ginny和Blaise的私相授受,仿佛對整個世界都沒了興趣。

“他怎麽知道我生病的事?他知道了,會告訴媽媽。”

“你的幾個哥哥都知道了,通常你不說,媽媽是不會知道的。”

Ginny爬過來靠近他,“我們什麽時候去羅馬尼亞?”

“我想盡早動身,可是Ginny,我帶上你總不大合適,你還要上

學,況且我也不會照顧你,媽媽是不會答應的。”

“你的確不會照顧我,否則我也不會進醫院了,況且,媽媽更不會答應你和Fleur同居,如果她知道的話。”

Charlie的眉皺成一團,“嘿,我們只是合住。”

“媽媽才不會在意究竟是什麽,她只會大叫一聲暈過去,這就夠了……我要去,看龍,還要和你一起……”她搖著Charlie的胳膊。

“好吧好吧,”他甩掉Ginny的手,尷尬地看了眼Blaise。“對了,哥哥,”Ginny轉動著亮晶晶的眼睛說,“Blaise來給我送幸運幣了。”

“什麽?”Charlie看著一臉意外的Blaise。

“高雲花園的魔術師變給我的,結果竟然丟在你的廚房裏,他撿到的,於是還給我。”

噢!Charlie憨厚地笑,“你是不是想說,如果你的幸運沒有丟,就不會發生意外了?”

Ginny撅起嘴,“這可不是意外!”

“她說得對,”Blaise接茬道,“這的確不是意外。”

“你們聊,我還有事情。”他站起來,拋給Blaise一個木然的眼神,離開了。

Blaise終於頓悟,“你不止一點點厲害了,Ginny Weasley。”

Ginny滿意地笑,“你不該說那句話,他很敏感的……而且,我確定他不喜歡你。”Blaise也笑,“我懂了,我也看得出來,他還是很喜歡Fleur的,你先別得意,如果是這樣,即使Fleur真的向湯裏扔毒蘑菇,他還是不會恨她。”

Ginny收斂了笑容,攤開手,“銀幣,還我。”看Blaise仍舊站在原地笑吟吟,便說,“那麽就送給你,反正也沒人用得著。”

Blaise走出醫院大門時對Ginny有了新的認識,自然她冰雪聰明,卻也乖張而囫圇,她的勝利只需要形式上的,不計較是賠了夫人還是折了兵,沒有投鼠忌器和得不償失的顧慮,不管最終受傷的是Fleur、Charlie還是自己,她只要達到最終認定的目標,這是年輕人的可愛,也是年輕人的危險。

這天Blaise遇見的第二個女孩是Luna Lovegood小姐,Ravenclaw五年級學生,相貌平凡,

有點瘋癲。她裹著祖母的毛線繡花披肩,穿著淺黃的羚羊皮短靴,站在對角巷口的貨攤前面,抱著一個冥想盆向裏望。

若不是Blaise急著找一個伴,他也不會冒失走過去,他一直對這種姑娘大不屑,或者說,絕大部分時間他不會想起Lovegood這樣的人是一個女孩。他朝她走過去,差點踩到一位女士的腳,他說聲對不起,發現她是Narcissa Malfoy,剛剛從破釜酒吧出來,衣冠整齊,行色匆匆。

Blaise走到Luna身邊,她還是一動不動,旁邊的冥想盆發出突突的震動聲,好象一個小孩子在念脫口秀,並溢出一股難聞的柴油味。盆中的銀絲線漸漸生成,越來越多,Luna用魔杖探下去,把絲線團起來,隨後這個紡槌越團越大,最後令Blaise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Luna用魔杖挑起那團巨大蠶蛹一般的絲線,送進嘴巴舔食起來。

那天下午之後,Blaise才知道有一種叫棉花糖的食物。Luna也捧給他嘗,他想了想拒絕了。兩個人向對角巷深處走去,Luna吃棉花糖的一段時間,Blaise一直想自己該怎麽開口,要讓這個姑娘不至於興奮到昏厥才好,當然她的反應也可能很麻木,如同用魔杖做棉花糖棒一樣心不在焉。那時候Luna已經舔完了,可憐的魔杖上留下一些黃色糖漬的暈,Blaise疵牙裂嘴道,弄得這麽臟。Luna說沒關系可以送去幹洗。顯然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幹了。接著她開始為Blaise講述Ollivanders旁邊的Marigold魔杖美容店,專門提供魔杖的破損修覆,配套護理,美化裝飾,以及任何魔杖的周遍產品,只是不買魔杖。因為兩百年前的Marigold小姐愛上魔杖店年輕的繼承人Ollivanders,但是無奈他已有妻室,所以在他的旁邊開起一個店,Ollivanders每賣出一根魔杖,她就會賣出一個魔杖套。走過Flourish & Blot,她又說這是由從前的兩個孿生兄弟開創,一個開朗,一個陰郁,所以他們的書店正中有一條很鮮明的界限,一半陽光普照,另一半陰霾幽冷。她還知道Malkin夫人的長袍店的第一位店主是中了黑魔法的虛榮孀婦,後來瘋掉了,咿啦貓頭鷹商場的主人有一條胳膊是貓頭鷹的翅膀。

這些事情Blaise一件也沒聽說過,Luna開始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你竟然孤陋寡聞至此!”等Blaise真的開始感到心虛愧赧,她又說,我也不清楚呢

,這只是我的推測。

當Arthur Weasley先生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拉住Weasley先生的袖子,親切地叫unlce,然後亂搭訕。Weasley先生身上有火焰威士忌的味道,顯然是剛從破釜酒吧出來。他有點遲鈍,過了好久才喃喃道,你是小Zabini……Weasley先生走開後,Luna果然沈默了,她開始隔著玻璃窗對五顏六色的冰激淩發呆。

“喜歡吃冰激淩嗎,和我去參加一個party吧,可以吃到很多。”Blaise低頭看著Luna,她的鼻子都貼到玻璃上了,只能看到整齊稠密的劉海,無法察言觀色。他不自覺地關註這個女孩,又後悔自己沒有單刀直入,以冰激淩為理由哄這個饞丫頭,有誘拐之嫌,而且自己的個人魅力不得發揮。

Luna很幹脆地說“好”,仿佛剛才沒有走神而一直等著Blaise的邀請似的。然後她看看Blaise,又補充道,只要不是裸體或磕藥。

Blaise爽然大笑,然後Draco出現在他的視線裏,Draco正從斜角巷走出來,面色沈重。他也看到Blaise和Luna,於是繞開兩人走到路的另一邊,眼睛卻一直盯在Blaise身上,Blaise也看著他,忽然嚷道,嘿,你媽媽在對角巷口呢。這時候Draco已經走遠了,展開的披風在身後,帶著置若罔聞的驕傲。

此刻斜陽正酣,街上的店面忙著收工,行人也少起來,通過狹窄的小弄望過去,斜角巷那邊已經蛻成黑白色的版畫,骯臟、逼仄、雜亂,如同路邊的一灘汙水。他的好朋友Draco就從那裏走出來。

“咱們走吧。”Luna說。

Blaise仿佛有生第一次聽見Luna講話似的,如同聽到了醒世的晨鐘暮鼓,盡管還是一樣的夕陽巷陌,卻不再是霧沼般的混沌幽微,他感到一陣恍如隔世的冷清。他們面朝的方向是回家的路,逆光,兩條拖長的影子如同梅林眼淚瀝出的神跡,橘色的夕陽下,他才發覺Luna的個子很小,在不瘋癲的時候仿佛蛋殼裏的雛雞剛剛孵化,他們靜靜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在陽光的斜線裏,像有半透明的膜把兩個人與世界隔離起來,空氣中洋溢著毛茸茸的可愛和溫暖。

他們分手的地方是Saint Mungo門口,Luna回家,Blaise心裏想的是Ginny。Luna的好只是一個小甜餅,他一會就吃

完了。

“你晚上去幹什麽呢?”她憨憨地問,手裏拿著Blaise的棒棒糖。

“找個漂亮妞,回家過夜。”他說。

“哦……”Luna轉身踢著石子離開了。Blaise又在後面喊她,她回頭,他壓低聲說,“別告訴別人你要和我參加我媽媽的婚禮,好嗎?”

Ginny的病房多了幾個讓他覺得不悅的人,Ron Weasley,Hermione Granger和Harry Potter。他們的表情茫然怔忡,Ginny卻笑逐言開,“我們什麽時候去party?”

“你不去羅馬尼亞了嗎?”他不解地環視他們,最後的眼光落在Harry憂心重重的綠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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