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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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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何麗雅的突然打岔,貝絲和威勒比本身的談話只好停止。何麗雅反正也無事可做,幹脆在貝絲身旁坐下來,雖覺得無趣,也拉著貝絲的手開始閑聊,而一旁的威勒比幾次欲要加入這場對話,卻都被何麗雅無視。

如此直白無遮掩的展示對一個人的嫌棄,何麗雅從小到大還真是第一次。一個聰明狡猾的人是不會輕易給自己樹敵的,何麗雅也是一樣。然而今晚不知道是因為光線太過捉摸不定促使了她的正義感開始抓癢癢並且噴湧而出,還是剛才和上校的舞曲使她打了雞血,她毅然決然的在自己的臉上貼上了“威勒比爀靠近”的標簽。

這個場面有幾分尷尬,貝絲開頭還將目光在威勒比和何麗雅之間轉換,到後來便徹底融入了與何麗雅的對話之中,不再去看旁邊那位俊雅的美男子了。

於是十幾分鐘的圍觀之後,威勒比自感無趣,離開了。

計劃初步成功,何麗雅在威勒比離開後心中暗自高興。而此時,望見貝絲和何麗雅正在談話的布蘭登惴惴不安的走了過來。

“小姐們,在聊什麽?”

何麗雅看見布蘭登,不免立刻聯想到他剛才與自己共舞一曲時的場景,臉頰微紅。而布蘭登望向何麗雅的神色也並不那麽自如。

方才大有一舉殲滅花花公子歪心思氣魄的何麗雅此刻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剛才的火苗驟然被澆滅,連個影兒都沒留下。

貝絲對布蘭登上校的心思心知肚明,卻毫不了解何麗雅的想法,如今看見何麗雅的這番神色,縱然她並不如詹寧斯夫人那般會察言觀色並且經驗老道,卻也能猜出個大概了。略微思索之後,貝絲起身,朝著何麗雅道:“麗雅小姐,恕我不能多陪——方才珍妮夫人喚我去玩牌呢。”

何麗雅雖然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玄妙,但也懂得貝絲是想開溜了。她環顧四周,發覺威勒比紮堆到了另一個女性圈子裏正談笑風生。

“父親,我到那邊去了。”貝絲朝著布蘭登點頭,走向了牌桌——那裏與威勒比所在的地方相隔很遠。

何麗雅見貝絲並非去找威勒比,松了一口氣而沒有加以阻止。在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無限苦逼,簡直成了貝絲的保姆,或者說是深宅大院裏的老女仆,負責看管閨房裏春心萌發的小姐不要被猥瑣的窮書生騙走。

這場景又尷尬了幾分,何麗雅朝著布蘭登不太自然的笑了笑,布蘭登在她身旁坐下,隔著適當的距離。

“貝絲看起來好多了,不是嗎?”何麗雅側過臉,看向舞池中歡快的男女。

布蘭登措辭謹慎,輕聲回答:“是的,她在那一場病癥後恢覆了很久,不過近來好歹添了些許精神。”

“這是好事……”

兩個人有些尷尬的沈默了。

何麗雅在心裏暗自唾罵自己這副不死不活的樣子,她在布蘭登上校面前越來越不自然了,不希望往愛情方面想象的何麗雅把這種狀態歸節為自己不小心撞見那驚人一幕的後遺癥,並且正在不斷自我催眠事實就是如此。

布蘭登看著何麗雅的側臉,燈光很柔和,像是一層金粉,撒在這位年輕女孩的臉上。她的白凈的臉龐帶著一絲紅暈,這讓她顯得更加楚楚動人。實話實說,何麗雅的五官算不得漂亮,唯有一雙大眼黑眸閃亮,讓任何見到她第一眼的人都會被一種朝氣所吸引,就像春季流過森林的山泉,讓人透徹心脾。

而布蘭登沈悶的內心,也正需要這樣一種活力去拯救。

何麗雅感覺到有一道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臉上,轉頭正巧與布蘭登的目光近距離相對。他的茶鸀色對上她的黑色,一種由吸引力帶來的觸電般感覺讓兩個人都心裏微楞。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人突然走到了何麗雅坐的沙發旁,一手扶著椅背,另一只手伸向了她。

“跳支舞吧,麗雅小姐。”

何麗雅扭頭,喬治淡淡的笑著,朝著布蘭登微一頷首,說:“我是不是打擾你們的談話了?上校。”

那只伸出的手很倔強的舉在半空中,修長的手指有些泛白,一如喬治在燈光下的臉色,帶了點不自然。

何麗雅挑眉,她分明記得她說過不想在今晚和喬治一起跳舞——

她看了眼布蘭登,後者的臉上帶著溫和的諒解。不知為何,看見布蘭登這種神情,何麗雅便決定起身了。

將手放進喬治的手裏,何麗雅跟著後者滑進舞池,心中空白。

而仍舊端坐?p>

讜位的布蘭登在心裏苦澀的一笑,想要讚美這一對金童玉女,手卻不自覺的攥緊,目光在追隨到兩個人開始起舞後黯淡下來,轉向別處?p>

“怎麽想著請我跳舞了?”何麗雅問喬治。

“我一開始就在邀請你,你忘了?”

“我也記得,那時候我分明拒絕了你的。”

一個轉圈,喬治舞步輕盈,帶著何麗雅舞動。

“可你現在又答應我了,不是嗎?我們排練了這麽久,到了真正上場的時候,不是應該好歹實踐一次?”

何麗雅在踩了喬治兩腳後,沒心沒肺的壞笑著回答:“也許。”

喬治輕嘆:“麗雅,你能不能看著我的眼睛?或者至少保持註意力?剛才你也是這麽對待布蘭登上校的嗎?”

正在東張西望的何麗雅吐吐舌頭,“為什麽要看著,我一直覺得跳舞的時候對看是很奇怪的行為,像是在**,而並非每一對舞伴都是那樣的關系。”

“這舞池裏的大多數人實際都是在尋尋覓覓,尋找伴侶。”

“可我們不是。”何麗雅回答得很幹脆。

喬治眼神黯淡了下來,沒留神何麗雅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麽樣,我踩你腳的次數減少了,我舞步變好了吧。”喘著氣,何麗雅頗為自豪的對喬治眨巴眼。

巴頓莊園內依舊人聲喧鬧,這熱鬧的聲響直至夜黑透了又發白了——也沒有停歇。

第二日一早,何麗雅在巴頓莊園的客房內醒來,覺得渾身酸痛。她昨日跳舞雖只跳了兩次,卻傷筋動骨,該扭的地方沒扭到,不該扭的地方卻扭了,處處都不對勁。

昨晚她和喬治跳完舞,覺得累得慌,便先告辭回客房了。今早到了餐室,昨天的熱鬧竟一掃而空,平靜得很。除了少數幾個客人,其餘人昨夜便及時離開。

布蘭登上校和約翰爵士都在,米德爾頓夫人和詹寧斯夫人,貝絲、喬治……何麗雅眼睛掃過房間,意外發現了另外一個人。

威勒比坐在約翰爵士和喬治中間,正和對面的詹寧斯夫人談話。

這真是個意外,何麗雅坐到了貝絲和米德爾頓夫人對面,看著威勒比。

感覺到了何麗雅的目光,威勒比轉頭,朝著她笑了一下。

何麗雅煩躁的掃開盤子裏的香菇,這個東西的出現提醒了她,這裏並不是薩拉倫莊園,她是客人,要忍耐。

用過早餐後,何麗雅預定是要告辭,但聽說布蘭登上校和貝絲將要在巴頓莊園再逗留幾天而威勒比也要留下做客後,她決定要在這裏繼續待著。下定決心,她一定要在貝絲和威勒比中間當電燈泡,反正她也沒什麽事情幹,不如當拯救世界的小超人。

何麗雅一說留下,喬治也表示要留在巴頓莊園。因而巴頓莊園雖說平靜了下來,內裏卻仍是波濤暗湧。

上午何麗雅請求約翰爵士派遣了一名仆人到薩拉倫莊園去送信,要人送來自己的換洗衣物,在門口看著騎馬的人遠去後,她正欲轉身回宅邸,卻在門口看見斜靠在柱子上面朝自己的威勒比。

“麗雅小姐,我有這個榮幸,邀你去花園裏走動一下嗎?”威勒比的藍眼睛真的很漂亮,像是湛藍的海。他盯著何麗雅,臉上的笑容充滿了討好的意味。

何麗雅張口,剛想拒絕,轉口卻還是應允了。

她有些好奇威勒比要幹什麽。

和威勒比走進巴頓莊園內的花園,還真不是個好時候。這個季節風特別多,帶著寒意,直鉆人的五臟六腑。何麗雅把頭上的帽子扣緊,又用另一只手攥緊衣領,暗嘆真是有毛病才跑來這裏。

威勒比很體貼的在何麗雅身旁並肩走,距離並不親密,卻也不顯得疏遠。走了很長一截路,兩個人彼此都沒有話可說,何麗雅打了個哈欠,想要掉轉頭了。

“麗雅小姐,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不太好的看法?”威勒比突然開口。

何麗雅站住了,擡頭看著威勒比。自己的好惡這麽明顯嗎?不過,這個人也確實很直接,竟然直接詢問她。

“沒有,威勒比先生,你是不是有些多慮了。”何麗雅用略帶吃驚的口吻回應,同時臉上也附著驚異的表情。

威勒比聽見何麗雅的答話,似乎緩了一口氣。接著他開始沒話找話的詢問何麗雅在薩拉倫莊園的生活情況,與昨夜舞會裏那些人無異,何麗雅只好又把昨夜說過的話重覆了一遍。

兩個人在巴頓莊園的花園裏走了幾圈,何麗雅在又一次無聊的對話結束後,終於找了個借口,表示要回房間裏去。威勒比也並不強求,慨然決意要護送她走回宅邸。

兩個人走到花園入口處的時候,何麗雅看見喬治站在那裏,和布蘭登上校說話。兩個人看見威勒比和何麗雅從花園裏走出來,都是吃了一驚。

“麗雅,”喬治喊道,“我和上校正在討論下午去山林裏騎馬,你要一起去嗎?”

在薩拉倫莊園,何麗雅幾乎天天都讓喬治陪自己去騎馬,這幾乎成了她的一種生活樂趣,何麗雅幾乎想都沒想便欣然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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