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前月下

藍啟仁離開屋子，留下魏無羨、藍忘機和花緋然。

一時間空氣都是幾乎凝固的，三人一時間無言以對，還是魏無羨打破了沈默，少年用他素來清澈又活潑的聲音道：“你竟敢叫藍老頭小二，膽色不賴嘛——”他擠眉弄眼後又蹙眉思忖，“可這藍老頭竟也不反駁，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難不成你年紀輕輕，實際上輩分比他還高？”

藍忘機不言，但看向花緋然也是相同的問詢之意。

花緋然眨了眨眼，屈起食指在人中處搔了搔：“有些事，你們年輕人還是不要過問為好。”變相地承認了魏無羨的說法。

魏無羨湊到她跟前，在她身邊坐下，“那你跟我說說唄，你到底是什麽輩分，師出何方，又怎會和藍老頭是舊相識？”

說到這兒，他又覺得哪裏不對味，心想，“就算是舊相識，那藍老頭怎麽會認不出來呢？難不成，你們以前認識的時候，這姑娘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如今變化太大看不出？可藍老頭怎麽說都是上百歲的人了，不可能對一個小丫頭抱有尊敬之意吧，哪怕這小丫頭輩分很高……”

魏無羨腦補了一副畫面，紮著總角穿著肚兜的二頭身小娃娃對比現在略年輕的藍老頭頤指氣使：“你，把茶給本姑奶奶上了。你，拿把蒲扇過來給本姑奶奶扇涼。你……”越腦補他越樂呵，於是手握拳頭擋住笑唇，卻擋不住嗤嗤的笑聲。

藍忘機見他這神色，知道他準是想了什麽「無聊」的事情，皺了皺眉。

花緋然回答道：“我跟你口中的老頭是平輩，只是……”年紀比他大了點，他該叫我姐姐。這話怎麽都感覺不合時宜，老妖婆花緋然果斷閉嘴。

“平輩怎麽敢那樣跟他說話？”魏無羨不解，“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誒——”他用一種「你懂的」的跳脫眼神瞅著她，“抓了他什麽把柄在手上。”

浪蕩的人總是把別人跟自己想的一樣浪蕩，不羈的人也如此，魏無羨心想人不騷氣枉少年，說不定藍啟仁以前也偷偷看過春/宮，恰好被這小姑娘給抓包了。一想到這個可能，魏無羨愈發眉飛色舞起來。

藍忘機沒想到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會跟自己的叔父是同輩，見她跟魏無羨一樣坐沒坐相，好比雙生妖花似的，他的眉間褶痕越發深了。

——

藍啟仁折返，懷裏抱著天子笑。

藍忘機驚呆了，楞在那裏，表情一片空白，眼睛死死盯著那三壇子酒，“叔……父……”

魏無羨可高興了，心說——「果然這藍老頭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麽正經。身為代理家主竟然違背家規，私自藏酒，說不定啊，以前還真偷看過春/宮/圖呢！」

魏無羨很想吐槽兩句，但是一想到藍氏嚴苛的刑法，努了努嘴，默默閉緊了。

藍忘機還是決定提醒自家叔父兩句：“師父，您這酒是哪兒來的？”

藍啟仁沒多想便道：“在我自己後院裏埋的，大概有一百年了吧。”他眼睛沒有看著藍忘機他們，而是盯著花緋然。

魏無羨一聽是百年仙酒，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花緋然亦面露喜色，毫不客氣地拿起其中一小壇子，去了酒塞，將酒壇置於鼻前輕嗅，擡手扇風，讓酒氣盡快揮發鉆入鼻骨，她瞇起眼睛笑道：“果然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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