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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駕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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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好像剛剛洗完澡正在穿衣服,而現在只穿著內衣就這樣大大咧咧地站在那裏,見到一群人沖進來,姣好的容顏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轉過了身,這時另外一個女人擋在前面,怒道:“出去啊,都給我出去……”

“是是,我們立刻出去。”竇嬰帶著一眾人等連忙出了門。

平陽也打算出門,但是在出門之前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捂著嘴笑了一下,隨即鎮定下來帶著曹壽和衛青出了門,然後把門關上了。

“我說竇嬰,”平陽眉頭微微上揚,“那可是女孩子的聲譽,現在你這麽做無疑是毀了人家,你說吧,要不我馬上就把人送到你的府上如何?”

“公主說笑了,”竇嬰撇過頭朝著平陽鞠躬,“這次的事是我的錯,請公主饒恕。”要真的帶一個人回去恐怕家裏的人絕對不會饒過自己的。

“哪能啊,怎麽就是你的錯了,”平陽走到竇嬰面前,看著竇嬰的臉,嗤笑,“裏面的人可還沒有出嫁,要是這次的事被宣揚了出去導致他沒有了聲譽,到時即使你不肯我也只能把他送到你的府上了。”

聽到平陽的話,竇嬰連忙擺手:“公主,請您饒過下官吧,”然後轉身對著另外一群人,“你們都給我記住了,這次的事不準說出去,我們在公主府全部搜查過了,並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人物,也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明白了嗎?”

“明白了。”一群人連忙點頭應是,雖然公主府裏的人地位不會很低,但若是真的娶回家也不會很好,沒看見剛才另外一個人那麽兇的樣子嗎,看起來嬌蠻的公主教導出來的人恐怕也不會溫和到哪裏去。

“那還差不多,其實你也算是好的,地位也不錯,如果皇祖母知道了這件事恐怕會賜婚吧。”平陽緩緩地說出這句話,好像真的在思考把裏面剛才那人嫁給竇威的可能性。

“別別,公主就饒了我吧,皇太後那裏我絕對不會多嘴的,家裏那位是絕對不允許我這麽做的,那我就先告辭了。”竇嬰留下這麽一句,然後轉身離開,一步都不敢在公主府停留,就怕平陽公主再說出什麽話。

礙眼的人離開了,幾人也終於恢覆了,衛青在有一句話在憋了那麽久之後也終於問了出來:“公主,為什麽房裏除了我姐姐之外還有別的女人啊?”

聽到衛青的問題,平陽忍不住笑出聲來,戳戳衛青的額頭:“也就只有你這麽笨,那個房裏除了子夫不就只有我弟弟了,雖然我也很好奇他竟然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

沒錯,那個被迫轉身的女人就是劉徹了,而他臉上的妝容自然是出自衛子夫的手。

門被推開,看到進來的都是熟人,劉徹也松了一口氣:“幸好,”手一抹卻抹下了一堆的粉,嫌棄道,“真是難受。”想起前世發生這樣的事之後的應對,好像是自己躲在浴桶裏,然後子夫裝作在洗澡,可是這一世卻變成了這樣的結果,他上輩子加這輩子都沒有裝過女人,這還是第一次。

平陽走到劉徹面前,笑著看著他:“我倒是沒想到,弟弟化妝之後竟然也是一個美人,你不知道,我剛才真是被嚇了一跳。”劉徹的那種無奈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平陽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就好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姐姐,你就不要調侃我了,子夫,去給我端盆水洗洗。”過了一開始的尷尬期,劉徹也恢覆了平靜,但是當衛青說出下面這句話是劉徹的臉還是不由松動了一下,因為他說:“我還以為真的是哪個女人呢,跟姐姐差不多。”

衛子夫點頭,出門,然後順便把衛青帶了出去。

衛子夫出門,劉徹臉上的妝容還沒有卸下來,平陽還是好奇地看著劉徹的樣子:“我說弟弟,沒想到你竟然也會有這樣忍辱負重的時候,而且子夫的技術可真是越來越好了,真的是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當然前提是你不說話。”

忍辱負重?劉徹想著這個詞,在剛才那樣危急的狀況下,劉徹第一個想到的方法就是像前世那樣,絕對想不到子夫竟然會讓他扮女人,只是當子夫提出來的時候他也並沒有反對就是了。

只是有些事讓他沒有了別的想法:“姐姐,為什麽今天竇威會突然來搜查?”

劉徹的聲音很低沈,就好像是經過了歲月的沈澱,即使配上他現在的妝容依舊沒有違和感,平陽怔了一下,還是回答道:“我也不清楚,在這之前我並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剛才也是聽說好像有人闖進了公主府我才會過來。”

只身著裏衣的劉徹身形看起來格外單薄,可是他卻好像根本感覺不到寒冷,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風吹進來讓屋內的溫度又下降了一下,看著仍舊懸掛在樹上的幾片葉子,劉徹突然開口了:“姐姐,我想我們需要做好準備了。”

這個話題算得上突兀,平陽也不只是故意裝不知道還是真的不知道,楞楞地問了一句:“什麽準備?現在的事進行的都很順利不是嗎?”不想面對,不想直視。

“公主,”衛子夫手上端著臉盆,推開門,卻並沒有直接去給劉徹卸妝,而是走到平陽身邊,“宮裏來人了,請公主立刻進宮。”

衛子夫的話就好像是在肯定剛才劉徹的話,平陽的身形晃動了一下,喃喃地問道:“來人還說了什麽?”

“請公主,穿著樸素一些。”衛子夫低著頭,用很低的聲音說出了這句話,雖然平淡,但是語氣中卻也壓抑著一些什麽。

“我明白了,”平陽的聲音帶著哭腔,可是眼淚卻倔強地沒有落下,眼睛看著身邊的人,“曹壽,你跟我出去,我進宮的時間不準任何人進公主府,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

平陽就這樣沖出了門,即使已經做好了準備,做好了父皇早就會逝去的打算,可是真的到了的時候卻又承受不了,明明昨天她才進過宮,明明她一直期待著皇祖母說的父皇已經大好的話是真的。

人都離開之後,屋子裏又只剩下衛子夫與劉徹兩人了。

在這個時候,劉徹卻反而沒有絲毫情緒變化了,一步步走到鏡子前坐下,笑著看著衛子夫:“子夫,還是先給我卸妝吧,這東西抹在臉上不是很舒服。”

看著這樣的劉徹,不知為什麽,心裏有些痛,讓她不由想起了失去據兒之後的感覺,然後對這個人也多了一絲恨意,收斂自己的情緒,衛子夫還是小心翼翼地幫劉徹卸著妝,等到那些粉都沒了之後,衛子夫輕聲道:“太子,讓奴婢給你重新包紮一下傷口吧。”

“好。”劉徹爽快地脫下了衣服,經過這麽些時間,再加上用的藥也是最好的,劉徹的傷口已經結疤了。

結疤的傷口讓紗布的一部分也黏在皮膚上了,衛子夫在扯劉徹的傷口的時候一直都很慢,但是到最後一步的時候突然就加大了力度,讓一直都沒什麽感覺的劉徹不由痛呼出聲。

“太子,是奴婢下手太重了嗎?”衛子夫看著劉徹,澄澈的眼睛沒有絲毫情緒,當然,在劉徹看著,這雙眼睛裏是帶著愧疚的。

“沒事,你快點扯下來我的痛苦也就越小,好了,開始包紮吧。”劉徹從來就不會懷疑衛子夫的想法,至於剛才的意外,他也只會當那不過是意外而已,或者說真的太緊張了。

而在衛子夫替劉徹包紮的時候,劉徹突然問道:“子夫,我聽到哀樂了,你聽到了嗎?”

衛子夫凝神聽了片刻,到後面甚至用了自己的神識,也只聽到了遠處傳來的低低的哭泣聲,回過神來看到劉徹,頓時明白了什麽,回答道:“奴婢什麽都沒有聽見,或許是太子幻聽了吧。”知道現在的劉徹是什麽情緒,衛子夫並沒有再給劉徹添加多餘的外在的痛,用著嫻熟的技術包紮著。

“是嗎,幻聽了,或許吧,”劉徹苦笑著,“我現在才十幾歲卻已經幻聽了,如果老了恐怕更加不行了,不知道這輩子等我老了我的孩子能不能見我最後一面。”心裏一直都念著宮裏的情形,想再見到父皇一面,可偏偏自己的親人卻要阻攔,而後面那句就純粹是劉徹對自己生命的感慨了,他自己前世死去的人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

而衛子夫,聽到劉徹的話嘴角不由露出略帶諷刺的笑容:“就怕白發人送黑發人。”

劉徹怔住了,擡頭看著衛子夫,卻發現她的表情沒有任何異常,就好像只是單純的感慨:“呵呵,子夫你想太多了,子女的生命自然是比做父母的要年長,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發生的可能性也很小,你想太多了。”

“太子你說的也對,”衛子夫拿過一旁的衣服,“請太子穿衣吧,這是公主特意要奴婢為太子購置的。”

劉徹張了張嘴:“那昨天我穿的那件呢?”

“太子說笑了,奴婢的笨手做出來的衣服又如何能入得太子的眼,汙了太子的身,自然是另外處理了。”衛子夫淺笑著,就好像那件衣服並不是她一針一線做出來的,而是哪裏撿來的不要錢的東西。

雖然略有些遺憾,劉徹還是沒有繼續問,只是穿著新衣服總覺得沒有昨天那一件來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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