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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全能管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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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卑嚴格的世界裏,穿著白衣的人家世超然,自來便享有他人難以企及的一切。然而有一天,他突然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出身卑賤,行動遲鈍,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做不好的人。

兩人身份天差地別,但白衣男子卻絲毫不在意。他待他親厚非常,教他識文斷字,教他禮儀音律,一點一點把對方從最底層拉到自己身邊來。

白衣男子本是高潔出塵,卻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最後跌落塵土,滿身臟汙。

這一回那些模糊的畫面並沒有隨著郝宿抵達新的世界而消失,畫面的最後,是男子為了這個撿來的人被趕出了家門。

郝宿低眸,視線落在了擦得分外光潔的地板上。地板清楚的倒映出了他現在的樣子,白色的襯衫,黑色的燕尾服,筆挺的黑色長褲,以及擦得發亮的黑色皮鞋。而在他的周圍,還站著三十多名跟他一樣穿著的男人,每個人的頭發都一絲不亂,臉上的表情優雅又溫和,看上去就顯得非常有能力且專業性十足。

他們都是來雅爾莊園供其主人挑選的預備管家,等被挑中以後,才會成為正式的管家。

這個世界幾乎有點地位身家的人都會為自己找一個管家,但管家需要極高的個人素質和能力。原主接受的課程多達十幾項,包括但不限於上流社會應遵守的禮儀、人事組織構架、急救訓練、酒的鑒別和品嘗……涵蓋了生活的各個方面,且有過之而無不及。①

一個全能的管家,必須掌握以上所有的技能,幫助主人打理整個家庭的事務,乃至公司業務、財產管理。

雅爾莊園存在的歷史久遠,歷屆的主人都是貴族。幾個月以前,雅爾莊園向外界宣布它迎來了新的主人,即範家唯一的小少爺,範情。

範家是這個世界正統的貴族,然而子嗣到了這一代不知道為什麽逐漸雕零,只剩下了範情一個人。他因為以十九歲的年齡在短短幾個月內接手了範家龐大的財產,並購買下了雅爾莊園而備受外界關註。

只是這位小少爺向來不輕易露面,而且傳言他十分討厭跟人接觸。從購下雅爾莊園開始,一茬又一茬的記者都表達出了想要采訪對方的意願,但通通都被拒絕了。

郝宿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三天了,像這種為貴族服務的管家,不但要求有極為豐富的經驗,個人的能力也必須達標。

在這三十個人裏面,郝宿的年紀是最小的。現在站在這裏的基本上都是三十歲起步,年紀最大的年已經五十三歲了,他們都是從各個公司初步篩選出來的。

每個人在看到郝宿的時候,盡管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心裏都是認為對方不可能會入選。

因為他太年輕了,看上去只有二十六七的樣子。

之所以沒人表現出來,是因為管家這個行業最看重人脈。哪怕郝宿今天沒有被選中,但能夠進來這裏的都是足夠優秀的,說不準郝宿明天就會成為其他貴族的管家,假以時日,前途亦是不可限量。

貴族與貴族之間或許有過節,但管家與管家之間是絕對不會有的。他們擁有一個龐大的人脈圈,如果主人家交代自己的事情無法完成,他們可以去尋求其他人的幫忙,有時候這個其他人或許就包括主人家死對頭的管家。

這是一種心照不宣的利益圈。

“少爺稍後就會出來,請各位耐心等待。”

一名穿著黑色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是這座占地面積廣闊的雅爾莊園的總警衛長。因為莊園內暫時還沒有管家,所以現在一應事務都是由他暫代安排。

武宏修留著胡子,聲音鏗鏘有力,長相嚴肅到有些可怕的地步,強壯魁梧的身材在視覺上就給人造成了一種壓迫感,只要他站在門口,那些膽小的賊類見了,估計連冒頭都不敢。

此刻這種文縐縐的語氣被他粗獷的嗓子念出來,跟他整個人都形成了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郝宿他們正站在雅爾莊園正廳裏,武宏修的話說完就退到了一邊。不一會兒,二樓上面就出現了一個人。

少年有一頭蓬松卷曲的短發,似乎剛剛才醒,眼尾處還有點點的紅。他一只手扶著木質欄桿,視線微微下垂,居高臨下地看著前來應聘的管家,白皙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視線從第一排慢慢往後掃過,同時邊上還有人在低聲跟他匯報每一位預備管家的情況。

他上身穿著休閑深色針織衫,下身穿著條同色系的西裝短褲,及膝的紳士襪將他的小腿襯得筆直纖細,曲線優美,一只手握上去的話,就能完全地環住,整個人都充滿了貴族式的優雅漂亮,不可侵犯。

聽到匯報以後,他柔軟的嘴唇不自覺地抿著。

出色的管家是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方寸大亂,是以在範情出來的時候,大家只擡頭看了一眼對方,就很快又低下了頭。但那樣的一眼也足夠他們看清楚這位神秘的範氏繼承人的模樣,哪怕是最有經驗的管家,也還是為其驚艷了瞬間。

對方看上去異常的純白幹凈,比起一個大家族的繼承人,他更像是被人從小捧在掌心嬌慣著長大的孩子。但再如何,他的眉眼間也還是充滿了屬於範氏的倨傲尊貴,容不得他人輕視。

預備管家們像是最合格的機器,腰身挺直地站在那裏,等候著主人的審視判定。

管家不僅會負責雅爾莊園所有的事務,還兼具對方的親信,範氏之前的口風就透露出了這一點。範情才接手範氏不久,一旦入選,成為他身邊的管家就相當於一步登天。

是以每個人都竭力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期待能夠被範情選中。

郝宿像其餘人一樣低下了頭,他擡頭的時候範情的視線並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他稍後一點的地方,但對方的眼尾仿佛在短瞬間變得更紅了點。

等低下頭以後,他才感覺到了範情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是非常隱晦且克制的,看了一下眼睛以後又飛快地移開了,過一會兒又要慢吞吞地再移回來,看看他的其它地方。

磨磨蹭蹭的,等從頭到尾全部打量完了以後,視線才徹底消失。

範情沒有直接宣布自己選了誰,而是伸手在身邊的人手裏拿著的一張寫滿了密密麻麻字眼的紙上指了指。

他的手也十分白,手指修長,指尖還泛著粉。等從寫著黑色字體的白紙上放下來的時候,稍稍蜷了蜷。

似乎是選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選,以至於身邊的人眼裏略有驚訝。但對方很快就躬了躬身,並且拿著選出的名單遞給了下方站著的一名仆人。

套著黑色馬甲,姿勢優雅的男仆緩緩走到了郝宿的面前,朝他有禮地鞠了一躬。

範氏身為正統且歷史悠久的貴族,不論是主人還是伺候的仆人,一言一行都按照最嚴苛的禮儀標準執行。

“恭喜閣下,從今天開始,您將擔任雅爾莊園及少爺身邊正式的管家。”

不僅是雅爾莊園的管家,還是範情的管家。

其他等候消息的人聽到男仆的話,各自心裏都有些疑問。他們不明白郝宿是憑借什麽脫穎而出,戰勝了這裏許多經驗比他還豐富的人。

其中站在郝宿身後的那名男子應該是最沈不住氣的了,他的脾氣一向很急,上一份工作就是這樣沒有的。

“我可以知道貴少爺擇取管家的標準是什麽嗎?”

男仆看了他一眼,盡管面上是客氣的微笑,但眼中卻沒有半分客氣。

“抱歉,不能。”

身為範氏的繼承人,做出的選擇就是最正確的,他的身份和地位擺在那裏,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

哪怕是莊園裏的一名男仆,也都能理所當然地用著如此傲慢的姿態去向他們表達這一點。

問話的男人臉憋得通紅,大約是想挽回一下臉面,擡頭朝範情問了一句:“我想您應該還缺少一位貼身男仆,請允許我自薦一下,如果您選擇我的話,我向您承諾,我能夠幫您解決生活中所有的瑣事。”

大家族的主人除了管家以外,他們還會選擇一名貼身男仆/女仆,貼身男仆/女仆跟主人的關系要比管家跟對方的關系更親密。但一般情況下,不太會有專門接受過管家培訓的人應聘這個職業。

他這樣突然的問話是極為唐突且冒犯的,來之前就已經有人告訴過他們範情的基本忌諱,其中就有對方不喜歡跟人接觸。

無疑,男人的話惹惱了那位看上去年紀輕輕的繼承人。

範情擰了擰眉,那種歷史沈澱的底蘊帶來的矜傲在瞬間展露無疑。

“把他趕出去。”

聲音冷冽無情,似乎是被氣狠了,連眼皮都紅了起來,人也不在二樓站著,而是直接回了臥室。

他腳上穿了一雙皮鞋,鞋底踏在地板上,發出嗒——嗒——的聲音。

被範氏挑選進來的本身就足以讓他們在今後的履歷裏增添上光彩的一筆,而如果被範氏趕出去的話,不光是今天顏面掃地,在這個行業裏也會受到影響。

但沒有人同情對方,因為一個有分寸的管家是絕對不會犯那樣的錯誤,這只能說明對方不適合這個行業。

武宏修聽到範情的命令後,立刻揮了揮手,很快就有人上來將那名男人拉下去了。

而剩下的應聘者則是被恭恭敬敬地邀請去偏廳吃了一頓午餐,範氏還給他們每個人都準備了一份豐厚的禮物,大方得體的處理方式讓人再沒有了不滿意。不過他們在離開的時候更羨慕郝宿了,範家隨便從手指縫裏漏出來的東西都這麽闊氣,待在這裏得到的自然也會更多。

郝宿沒有跟他們一起去偏廳用餐,而是被一開始那名男仆帶去了專門的用餐廳,獨自享用了一頓大餐。

男仆名叫李正,在他吃完大餐以後,就將雅爾莊園裏裏外外,包括範氏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郝宿。

“今後您如果有什麽安排的話,可以隨時吩咐我。”

莊園的仆從之間也是有等級的,管家的職位最大,李正是他下面一階的人。

“好的,多謝。”

“您客氣了。”

李正不愧是範氏的人,短時間內就將事情跟郝宿講清楚了。不過關於範情的事情,他卻是一點也沒透露出來。

“少爺的事情除了對方以外,只有管家有權限知道。”

換言之,也就是除了基本的習慣外,範情的一應性格愛好,他們無權知道,更無權擅自告知郝宿。

“我明白了。”

“為了方便起見,您今後將會住在二樓。”

郝宿住的房間就在範情隔壁,只要對方有需要,就能第一時間出現。李正輕聲打開了屋子,將鑰匙交到了郝宿手裏。

“裏面已經打掃幹凈了,您的衣服也已經準備好了。”

同樣是燕尾服,但卻比郝宿身上的做工更加精致優良,而且是純手工定制的,一針一線都充滿了上流社會的奢靡。

不光是衣服,房間的整體布局對於一位管家而言,也有些過於華麗了。如果說這是用來招待貴賓的,也說得過去。

郝宿在房間裏看了幾眼,隨後就換上了新衣服。

鏡子裏面,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一身溫文爾雅的氣質下,五官上的冷厲淡漠也被沖散了許多,只剩下有些散漫的俊美,可沈著眉眼不說話的時候,又會給人一種極為危險的壓迫感。

他的領口打了一條黑色的領帶,被馬甲壓在了裏面,將金色的單鏈扣在馬甲的口袋上以後,又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戴上了白色的手套。

裝備齊全以後,從上到下都透著專業範。

郝宿將自己換下來的衣服扔進了竹簍裏,過一會兒會有專門的人處理掉。他穿戴一新地從房間裏走出來以後,就頓了頓腳步,而後往隔壁的房間走去。

咚咚咚——五指彎曲,戴了手套的緣故,在房門上敲出了沈悶的聲響。

有能力的管家在進入到一個新環境時,是不需要太多反應時間的。他們能夠第一時間以最好的面目投入到新的工作環境裏面,並出色地完成主人的各項任務。

此時此刻起,郝宿就已經是雅爾莊園的管家了。

按照他對範情反應時間的了解,他在心裏耐心數著秒,過一會兒後裏面就傳來了聲音。

“進。”

郝宿擰開了房門,範情的臥室很大,主要分為三個區域。一個是平時睡覺的地方,另一個是正廳,還有一個地方是用來看看書、玩玩游戲之類放松的。

他進去的時候範情正呆在正廳裏,但手上卻拿了一本書。聽到郝宿進來的聲音,範情放在書上的目光也沒有移開。

身為範氏的繼承人,範情從小接受的就是貴族式教育。他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樣去上學,會有專門的老師來教導他。

“房間裏的光線對眼睛不好,如果您願意的話,可以到另一邊,少爺。”

郝宿在距離範情不遠的地方站定,略微彎腰,他的嗓音完全是成熟男人的味道,低沈又性感,就像是一把大提琴拉出的樂曲。

看著範情的眼神更是無比溫柔,嘴角微微笑著,絲毫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散發著怎樣的魅力。

看書的人眼神像是被裏面的文字勾住了,反應的時間已經到了,還是遲遲沒有對郝宿的話做出回應。

“少爺,為了您的健康著想,請到另一邊來,可以嗎?”

第一天上崗的管家不僅沒有對主人的視而不見感到惶恐,還以一種命令式的語氣反過來要求主人,過去另一邊看書。

這回範情有了動靜,他慢吞吞擡起了頭,看了郝宿一眼。他似乎意識到郝宿換了一身衣服,看著人的時間也比較久。

但還是那種克制非常的打量,一點點的。

而後範情站了起來,把書交到了郝宿手上,才往郝宿說的地方走了過去。

掌心被一陣柔軟觸碰,範情在把書給郝宿以後就沒有再看他了,但那只碰到了他的手卻始終捏得緊緊的,走路的姿勢好像也有些不對勁。

等範情坐下,郝宿將書重新翻到剛才打開的頁數,彎下腰親手交到對方的手裏。

這只是一個試探的動作,不管是來到雅爾莊園以前,還是在挑選管家的時候,郝宿都知道範情是不喜歡接觸他人的,但剛才對方把書給他的時候卻碰了他。

他想知道,範情是不是真的排斥跟他人接觸。

非常順利地將書給了人,但在起身的時候,他感覺到範情的呼吸重了一點。

異常的快且急促,下一刻又很好地掩住了。

郝宿站到範情身後,溫和的目光仔仔細細地將人打量了一遍,從外表上,範情沒有表現出什麽來。頭發底下露出來的耳朵小巧精致,然而卻是白皙的,沒有染上一點粉紅。

但整個人又開始在不自覺地挺直腰身,目光顫得無法在任何一個字上停留。

他為範情倒了一杯牛奶,瓷盞跟杯子之間的碰撞產生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現在是一點鐘,您可以再看半個小時的書,之後要去練習騎馬。在此期間,如果有任何需要,請隨時叫我。”

郝宿站定的位置已經超過了兩個陌生人之間的安全距離,但範情還是沒有任何表示,坐在那裏連姿勢都沒有變化。

“知道了。”

莊園還有其它事情等待郝宿處理,範情看書的時候,他不需要再待在房間裏。

說完話後,郝宿就退了出去。

門才被關上,拿著書的人就動作緩慢地縮在了柔軟的椅子上,將臉埋進了自己的膝蓋裏。

紅色扉頁的書蓋在了腦袋上,範情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單薄的脊背還在微微顫著,碰到郝宿的指尖和被對方盯著的後背是那樣的酥麻,他的唇抿得格外用力。

好害羞。

他碰到郝宿了,還被、被盯著看得那麽仔細。

椅子上的人縮得更厲害了一點,一副頭頂都快要冒煙的樣子。看到郝宿害羞,被郝宿看到害羞,聽到對方的聲音害羞,跟對方說話也害羞。

好害羞好害羞。

過了半晌,範情記起郝宿給自己倒的熱牛奶,才將臉從膝蓋裏擡起來,兩只手捧起了杯子,一點點慢慢喝了起來。

牛奶裏加了糖,又不是太多,透著一種清淡的甜味。

範情臉紅紅的喝著,因為太過喜歡,喉嚨裏還不自覺地發出了一種奇奇怪怪的聲音。

他趕緊閉上了嘴,但下一刻又好像是覺得很刺激一樣,放縱地再次發出了一道。

隨即,臉看上去更紅了。

“郝宿……”

比剛才更低的聲音逐字念著郝宿的名字,可即使是這樣,也還是讓他覺得好害羞。才念了一聲,範情就不敢繼續念下去了,將人重新縮回椅子上,眼神好半天都是不聚焦的狀態。

郝宿出去以後接到了一通電話,範情這樣的身份,總能受到很多邀約。來電話的是跟範氏很有交情的陳氏,對方邀請範情一周後去自家馬場看跑馬。

範情雖然從不輕易露面,但那是對於大眾而言,圈子裏該有的社交還是會有。

“好的,稍後我會向少爺轉告這件事。”

範情要找管家這件事在圈內不是什麽秘密,甚至有不少人都在關註。午餐過後,郝宿的信息應該已經在他們內部傳遍了。

陳氏那位少爺在興高采烈地說完打來這通電話的目的後,還順道祝賀了一下郝宿。

越是這種出身的人,在待人接物方面就越得體。他們只會對沒有能力的人嗤之以鼻,並不會隨便嘲笑他人。

“謝謝您的關心。”

郝宿掛斷電話,眼看已經快要半個小時了,重新敲響了範情的房門。

跟剛才差不多的回答速度,推開房門以後,郝宿發現自己倒的牛奶已經被喝完了,然而對方攤開的書只翻了一頁,可能這一頁都是他敲門的時候匆匆翻開的。

椅子上鋪的絲絨椅套也亂了許多,像是在上面打過滾一樣。

但人跟他離開的時候沒有差別,冷若冰霜,沒有半分多餘痕跡。

郝宿給範情找出了一套適合騎馬的衣服。

“少爺,您該換衣服了。”

從郝宿出現在這個房間開始,範情就沒有跟他說過應該遵守的規矩。比如不可以過分靠近他,不可以觸碰他。

這種情況下,管家都是可以默認主人是沒有特別要求的。他們理所應當來承擔無微不至照顧主人的任務,比如範情既然沒有要貼身男仆,那麽郝宿這個管家就要承擔貼身男仆的職責。

“請讓我為您更衣。”

他又在說那種帶有“請”字,聽上去像是命令一樣的,但其實又充滿了管家式恭敬的話。

範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平常睡覺的地方。

衣櫃就在旁邊,櫃門往外拉開,裏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光是用來搭配服裝的馬甲,就都多到數不過來。

“這套,可以嗎?”

郝宿將衣服給對方看了下,是一套很簡單的款式,但非常舒適。

“可以。”

得到了主人的同意,郝宿先將衣服拿出來掛在一邊,然後開始替範情脫掉身上的衣服。

針織衫從下擺處掀起,順著兩條胳膊退下來,裏面還有一件打底的薄衫,也一並被退下了。白皙立刻暴/露得更加徹底,燈光之下,瑩潤晃眼。

再是西裝短褲,腰扣解下以後,郝宿又讓範情坐在了床尾凳上。

“抱歉,需要您坐一下。”

人就這樣很輕易地坐下來了,郝宿單膝跪地,寬大的手掌落在對方腳後跟上方一點的位置,五指略微收攏,指腹按在腳踝上。他目光專註地將對方及膝的紳士襪脫了下來,因為隔著手套,所以形成的感覺也更加微妙了。

過程中郝宿發現範情似乎有些顫抖的樣子,擡起頭,直直地看著人。

“少爺,您不舒服嗎?”

沒有得到回答,範情直接將臉轉過去了,看上去好像是極不耐煩管家的問題,骨子裏的嬌縱性發作,孤傲非常的樣子。

郝宿沒有被他這副反應嚇退,而是笑了笑,一臉包容地道:“如果不舒服的話,還請告訴我。”

襪子被脫下來了,範情的腳趾頭不小心動了動。他的腳也很小,郝宿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

“陳家那位少爺剛才打電話過來,邀請您下周去看跑馬。”

在給範情穿衣服的時候,郝宿將剛才處理的事情一一匯報了一遍。

扣子要系到頂端才好,因此郝宿的手將範情的下巴擡了一下。是極為自然的動作,只是他低頭的時候呼吸不免會撲到範情的脖子上。

那種對方隱隱發抖的感覺又出現了,郝宿動作不變,短時間內就將範情的身體碰了個遍。

“少爺,可以出發了。”

他舉止優雅,嚴謹幹練,換好衣服後為範情打開了房門,看上去是一位再認真恭敬不過的管家。只是在範情走出房門以後,他卻忽而垂下目光,輕輕撚了撚手指。

實在太容易害羞了,因為被他看到了身體,不,只是被他看著,就好像很難呼吸的樣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被他詢問的時候,也是因為過度害羞,下意識就把臉轉了過去,不想讓他發現這一點。

但情緒一旦有很大的起伏就喜歡掐自己的指腹這一點還是沒有改變,指尖都被他掐得紅紅的,在郝宿逐漸低下頭的時候,範情的手一度都快被自己掐破了。

他知道他的目光隨著移動會看到什麽部位。

還有,盡管對方掩飾得很好,但郝宿依舊發現了。

這個世界的目標對象不僅容易害羞,還非常、非常的敏感。這種敏感不光是胸部,包括了全身上下,一碰就不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①來源百度,準管家們接受的訓練課程多達數十項,包括急救訓練、保安訓練、槍支保管訓練、正式禮儀訓練、雪茄的收藏與保養、酒的鑒別和品嘗、插花及家居飾品的保養、西服及正式服裝的保養、團隊服務演練、人事組織構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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