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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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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點落入水坑,產生的水紋彼此撞擊;遠處大山,近處的石路土屋,繪畫夏末初秋的絕色景色。和木不敢太靠近右邊的人,身體自動向左邊移動,故此他身體左邊部分都已淋濕,但有趣的是他沒有感受到雨水帶來的冷意,心裏只想著右邊的她。他知道此時的自己就如同小男孩遇見喜歡的女孩一樣,想把這份悸動永久得流動下去。

若海與和木完全相反的心情,想要快點結束今天的遇見,自己的好奇心下驅使他想起傷心事,可笑的是自己不斷挖掘。若海再次自責自己給和木帶來多麽糟糕的相遇,愚鈍的自己還是盡早消失在他眼前對他比較好一些,也會讓自己少些尷尬。

“前方向左邊拐,再向右拐就到你住的地方,我們快點走吧。”若海擡起手,用手指對著前方揮動,並加快自己的腳步。

和木察覺到若海說話的語氣中明顯充斥小小的生氣;疑惑是因為自己說錯哪句話,或者是她發覺到自己內心的小緊張,讓她產生不快的感受。和木問:“你生氣了嗎?因為我嗎?”

若海皺了一下眉頭:“我怎麽可能生你的氣,倒是你有沒有因為我不斷問你過去傷心的事,並且還說出不合事宜的話而生氣才對。”

原來是關於尋問過去的事,同時誤以為他生氣了,她的生氣只是對她自己的失禮生悶氣,沒有生他的氣太好了。和木安下心,泛起笑說:“我很高興你能聽我說這些事,我從沒有試著對誰說起過;現在能說出來,除了感覺自己真的能放下過去了,人也解了不少壓抑感。”

若海慢下腳步:“真的嗎?不對,你在安慰我吧?”

和木搖頭:“請相信我。”

若海停下腳步看向和木,在和木眼裏,若海看見的是如星空般廣闊世界,裏面有著巨大的包容和溫柔。她想也許和木他真的沒有生的氣,但他擁有包容和溫柔與她第一次見到他時,從他的背影中感受到的孤獨的傷感完全互無關系。若海覺得人在難過中活著,在他眼裏應該看到的是暗淡才對;她覺得和木他太奇怪了,為什麽總能感覺到他有說不出悲傷;不,她覺得是自己太奇怪了,總能感覺他有說不出悲傷。

被若海盯著看,和木羞怯的轉過臉:“怎麽呢?”

若海好奇和木的悲傷是來自那段無果的愛情嗎?還是有其他讓他沈重的活著的過往,又或者真的只是自己神經敏感。若海想知道卻不能問:若真的他有著沈重的過去,那是他的的秘密,最主要的是自己不該對才遇見沒多久的人下定義。若海收拾起心中的疑問,回答:“沒有,我們走吧。”

若海低下眼線,眼光落在和木左邊肩膀上;和木整個左邊的衣服都已濕透,明明足以讓兩個人避雨的傘,和木卻淋濕一大半身體;若海發現和木和她之間多了半人寬的空間。是因為他不敢靠近自己嗎?原因是什麽?當務之急是讓和木不要再淋雨。若海抓住和木的手臂,一把把和木拉近傘下:“你都淋濕了。”

若海突然的行為,沒有預備的和木瞬間失去重心,緊緊倒在在若海身上,兩人間的距離幾乎為零;和木能感受到若海的體溫、呼吸,甚至臉與臉之間只剩下一巴掌的距離的。和木似乎能看見若海眼裏蘊藏的大海一樣幹凈的世界。

“對不起。”若海說。

和木反應過來迅速向後彈去,重重摔在泥濘的地上,‘啪’坐在泥土地上,和木驚慌失措的看向若海,又看看自己被泥水弄得臟亂的衣服,十分的狼狽和丟人。

“和木,你沒事吧。”若海趕緊走向和木。

“我!”和木的臉瞬間滾燙。

若海伸手摸和木額頭:“你的臉這麽紅,是因為淋到雨發燒了嗎?但這發病也太快了吧。”

和木看著若海摸著自己的額頭,這肌膚接觸讓他更不知道如何是好;慌亂的思緒中,他迅速起身跑向土屋房區,在最近的一個拐彎處拐彎,躲在屋墻後無法平服心中的混亂。

“和木!你去哪?”若海震驚站在原地。

靠在屋墻上,感受自己強烈的心跳,和木腦中不停回放剛才自己緊靠著若海時片段。“啊~~~!”和木敲著腦袋,求它不要在回放。

歸家後,和木連打幾個噴嚏,邊喝著姜湯邊再次回想起今天的的事:若海讓我不自覺的笑起,而在若海面前慌亂的逃跑的丟人行為,他又想找個地洞把自己掩埋起,自己幹脆死掉算了。

若海坐在家中大廳裏喝著熱姜湯,桌上擺著和木送的繡著藍色鯉魚的袋子;她放下杯子,打開袋子拿了一顆櫻花糖放入口中,和普通糖果不一樣,櫻花糖在化開後散發出一種香氣彌漫在口腔、蔓延向鼻腔,若海從沒有聞過的香氣。

若海摸著藍色鯉魚的繡線紋理:一針一線整整齊齊的排列,藍色鯉魚代表家人希望自己的孩子像鯉魚般健康成長,朝氣蓬勃,奮發有為;和木的母親在繡著鯉魚時一定幻想著和木他成長的每一個樣子,祝福著,也希望著和木幸福,而不是因為其他的原因而祝福和木,和木他還真令自己羨慕。

若海趴在桌上,側著臉看向大廳中放著靈牌和香爐的長桌,最左邊特意空出來的位子。她想知道那個不能擁有靈位的人,要是他還活著,自己會不會也會得到只屬於自己的祝福,而不是替他去完成他人對他的祝福。

若海媽從院子外進來,看若海趴在桌上發著呆,說:“若海,遲了,睡覺去吧。”

“嗯。”若海坐直看著母親,她的母親對她很溫柔,她也覺得被這樣的母親愛著很幸運,可自己還想再幸運一點,母親能不能多看看自己。

“傻丫頭,最近夜裏頭變冷了,不要再踢被子。”若海媽合上門,想了想說:“算了,我還是半夜起來幫你蓋被子比較安心。”

“我知道了。媽,你和爸也早點休息吧,我會註意的。”

若海媽摸了摸若海的頭,走回自己的房間。

若海看著若海媽走回自己的房間,若海媽的叮嚀讓她很暖心,可是她還是會往這份叮嚀摻雜其他的事阻止她享受這份母愛。若海吐槽自己要是神經愚鈍一些該多好,單純的以為這叮嚀只是愛惜她的其中的一種體現有多好。

“啊!”若海突然想起一些事。

若海媽被若海的叫聲嚇了一跳:“幹嘛?”

“我想起來和木他似乎生病了,他的臉滾燙滾燙的。”

“誰?和木?”

“和木就是木醫生,他的病會不會是我傳染的。”

“是你什麽?”若海媽覺得若海是不是又發燒說胡話了,可瞧她的氣色又不像。

“會不會是我傳染給他的?前幾天爸媽送我到和木那兒,幫我看診的過程中會不會不小心被我感染到呢?一定是的,我該怎麽辦?不過他之後的行為是怎麽一回事?”若海想起和木不告而別,頭也不回的跑走,一整個人像是見到鬼一樣跑走。若海搓著手指,說:“和木,他之後的行為簡直是...不會是燒傻了吧。”

“丫頭,你傻啦。”若海媽看著若海一個人坐在那裏自言自語些無頭無腦的話,心想高燒不是退了兩三天了嗎?而且這幾天沒有見著有燒傻的癥狀,今天怎麽就突然傻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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