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忘了還沒有解決的問題，將她抱起來親吻。「嗳，我要妳，姑娘。」

她心甘情願地融化在他懷裏，甜美得讓人難以抗拒。即使她的舌頭抵著他的轉動時，他還在想究竟屈服的人是誰。

「我應該抱你嗎？」她揶揄道。

「我沒有醉昏了頭。」

「現在不會了。」

自信使她顯得靦眺。對於她相信他已經醉得沒有註意到明顯的事實，杜衡可以否認。但是她笑得這麽甜美，他的身體又渴望著這個女人，無論她姓啥名誰。

他將她擁進懷裏，回到他們的床上，他教導她嶄新的做愛方式。事實證明她是個聰明絕頂的好學生。

之後她趴在他胸前，膝蓋扣著他的腰，而她的另一部分也緊鎖著他身軀的另一處。

「我可以像這樣睡著。」她抵著他的頸項低聲說道。

杜衡心滿意足地說：「等到『像這樣』失去吸引力，姑娘，我就老得不在乎了。」

「我無法想象自己會老得不能愛你。」

愛？不是她，小騙子。現實破壞了他的滿足感，卻無法摧毀兩人共享的歡愉記憶。

她仍跨騎在他身上，她坐直後將頭發撥到肩後。她赤裸的雙峰顯得十分誘人，她的雙眸則閃耀著滿足的神采。「要我幫你拿一件睡袍嗎？」她問道。

他抱著她的腰，向上一挺。「我已經有一件了。」

她熱忱的笑使他完全赤裸。

「噢。」她撅起嘴，對他的撤出露出毫不掩飾的失望，這令他不禁微笑。

一個欺騙者，一個讓他的心靈歡唱、靈魂高飛的騙子，一個冒牌貨；一個在邊地建立了生活與未來，並期待能與他共享的說謊家。

「我命令妳休息。」他翻過身，讓她倚靠著自己，接著拉起毛毯。

困惑使他難以入睡。他早就該猜出來了，但他太專註於咒罵她是娼妓，又貪戀著她的美麗。

疑問在心中愈加突顯。從此以後他會毫不保留地追求解答。

『我不是你娶的女人。』

她曾以實話嘲弄他，現在他會回報這些實話。她會洩漏那些秘密，而他則要享受看她坐立難安地保守秘密的模樣。

***

漢納登上通往主堡的階梯，心中想著就算上帝將天空塗上金漆也不會更美了。昨夜的做法證明她成功了，而且值得。她高興得想犁田、想擠牛奶，但她最想做的還是沖進杜衡懷裏，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分，並向他解釋為什麽要欺騙他。但她不能這麽做，不能在她還無法信任他，瑪格修女的命運全系於此時。

把方法與後果先推向一邊，她愛他，她會透過實際行為表現她的熱愛。有一天他會原諒她，現在她要先建立一個能讓他產生諒解的友誼基礎。

漢納把禮儀拋在腦後，幾乎是輕飄飄、足不著地走過大廳、進入閣樓。她發現他坐在她的桌子旁，肘邊是一堆帳簿。看見她，他的興致高升。她非常清楚這種感覺。

「日安，爵爺。」

他放下筆站起來。「夫人，妳好嗎？」

興高采烈似乎才能形容她現在的心情，但她還是鎮定下來。「我很好，你呢？」

他輕扣賬本。「財富總是能使男人的心情更好。」

昨夜那個愛慕她、不知饜足的愛人哪裏去了？他沒有一句親昵的愛語。「財富？」

他從書堆中抽出聖旨。「我們現在該燒了它或舉行儀式？」

他怎麽可能不覺得這世界和平、又令人振奮呢？因為他仍認為她與人通奸。「你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燒了它？」她問道。

「很簡單，妳不是麥氏遺孀。」

天啊，他知道了。她的雙手顫抖，幸福的感受不翼而飛。他知道了嗎？「我當然是。」

「除非我死去，姑娘，但妳讓我生龍活虎。」

他的恭維不僅撫平了她的懼意，也讓她的精神重新高昂起來。「這張聖旨可以證明領地的所有權。」

「確實。」他搔搔下巴，眼神透著一絲狡猾。「有了這道聖旨，我們可以賣了土地，大賺一筆。」

她致力於使這片土地繁榮。他不能賣掉它。恐懼使她率意直言。「那我們要去哪裏？治安官說國王禁止你回蘇格蘭。」

他的眼中閃過傷痛，但接著便放聲大笑。「我還可以去法國、英格蘭，或韋爾斯啊！」

「我寧願留在這裏。」

「妳？」他笑著示意她走近些。「那妳得說服我，妳已經改變主意，不想在英格蘭四處探索了。」

喔，珂蕾，漢納哀嘆：妳應該來找這個男人尋求指引，而不是聽信一個瘋瘋癲癲的王子的話。但是可憐的珂蕾已經死去，而漢納無權審問她的錯。她必須和這個男人綁在一起。「我已經沒興趣四處游蕩了，爵爺。這一點也改變了。」

他充滿男性自信地將雙臂交抱於胸前。他置身於她的財產中是那麽適合，完全像個堂堂領主。祈求上蒼讓她能使他一直如此。

「我得說妳愈變愈好了，妳以前驕傲得像女王。」他說道。

對珂蕾的忠誠使漢納立刻辯解：「我才沒有那麽壞！」

「沒有嗎？」他低聲輕笑，但其中卻不含幽默之意。「妳打妳的女仆，而且非睡到中午不肯起床。」

一個借口突然冒出來。「因為我和你一直做愛到太陽快升起才睡啊！」

他仔細地端詳她。「看來我們最近這一次做愛使妳變得勇敢了。」

據珂蕾的說法，女人可以用身體迷惑男人，而且此時杜衡毫不註意她的目的。她決定用諂媚與女性的甜言蜜語迷惑他。

她走過房間站在他面前，雙手搭上他胸前。「我聽憑您的差遣，爵爺。」

「現在也許是，但是如果妳又撅嘴、抱怨地鬧脾氣呢？」

他為什麽要以這麽殘酷的話說珂蕾呢？就好像他想要她為妹妹或她，抑或是她們倆的行為辯解。噢，該死！漢納不確定他想要什麽，所以她決定說實話。「我現在已經沒有那兩種壞習慣。」

「很好。亞力一個人鬧脾氣就夠受了，我只希望他的弟弟、妹妹不要跟他學才好。」

杜衡確實希望有其它孩子，這項認知使漢納心中對懷孕也充滿希望。「我也是。」

他伸出手指沿著她的耳廓畫過。「生活在修道院裏，又沒有姊妹，妳一定覺得很寂寞。妳好像很少提在那裏的生活。」

漢納抗拒著他的碰觸所引發的性感愉悅。她現在正踩在危險的地上。珂蕾不可能沒提過童年的點點滴滴，雖然老愛德禁止她洩漏她有個孿生姊姊。「有時是很寂寞，但我確實有兩個朋友：梅莉與漢納。」

「妳是不是說過她們就像妳的姊妹？」

她可以把這件事就此了結，現在就告訴他漢納已死，從此就不會再怕被發現了。上帝助她，她就是說不出口。「是的，我們十分親密。」

「她們是住在那裏的其它孤兒嗎？」

罪惡感緊揪著她的良心。「我沒有親人了，杜衡，只剩下你和我的兒子。我們可以談談比較有趣的話題，不要再說一些我從來不知道的親人好嗎？」

「妳也從不關心我的親人。」他挑釁道。

他怎麽可能昨夜表現得那般甜蜜，今天卻如此無情呢？她不知道，但是她無意放棄自己的驕傲。「我告訴你，我那時年輕得不知世事。」

「妳拒絕參加我的情婦的夭折孩子的葬禮。那個小東西對妳根本不構成威脅。」

珂蕾真的那麽自私嗎？難道她連安慰他都不肯？這種可能性使漢納雙眼噙淚。她無法為妹妹的行為辯護、但是她也不能再聽任何指控了，她不確定該說什麽、該做什麽，只能開口低喃：「對不起。」並把帳簿放回壁櫥。

「姑娘？」他輕喚，聲音因懊悔而沙啞。「我提那天的事太殘酷了，妳根本不可能了解我的感受。像我這樣驕傲的年輕人，自然會隱藏自己的感受。」

痛苦使她激動得無法出聲。「但是我應該知道。我好抱歉，杜衡。那個可憐的孩子也是上帝賜予的禮物。今天晚禱時我會為他祈禱。」

他把她擁入懷中，將她納入保護的臂彎裏，讓她沐浴在撫慰下。「現在別難過了，姑娘，他已經得到神的赦免，而他的過世也已經得到適當的哀悼了。」

急於糾正錯誤，她降低了警戒。「他叫什麽名字？」

「伊凡。」

「那再給我一個兒子，杜衡，讓我們以你失去的兒子之名為他命名。」

接著他以漸增的激情親吻她，這是如此嶄新、卻又如時光般久遠。除了各自的衣飾外，他們兩人間再沒有藩籬，他的呼吸愈來愈破碎、他的需要強烈得難以忽視，漢納退了開來，閂上門。

他已經完全被撩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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