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保持距離就不行。「我卻更不喜歡你了。」

一抹謙卑的笑為他已十分英俊的五官添加了更多魅力。「就連愚鈍的大個子都看得出妳在生我的氣。」

「不要這麽好說話，那只會讓我質疑你的動機罷了！」

「我可以坦白告訴妳我的動機，因為跟妳有關。」他溫柔地喃喃低語，臉頰幾乎貼著她的。「妳就不必為此質疑了。」

他伸出一只手抓住那只橡木桶，好像它是輕如鴻毛的瓦罐。「低頭，除非妳想弄得到處濕漉漉的。還有，把毛巾拿開。」

再多的金銀財寶給她，她也不會冒險暴露烙印。「我可以自己來。」

「放縱一下妳的丈夫吧！」

她進退兩難又嫌惡地抱緊雙膝，緊緊揪住毛巾。

「閉上眼睛。」

她照做了。沒多久溫暖的水便從頭上徐徐流下，他的手指按摩著她的頭皮。關於他的手掌大小，她想的沒錯，因為他一掌的指距便能覆蓋她的頭蓋骨，他將桶裏的水平均沖過她那頭及腰長發。

肥皂刺痛了她的雙眼，她把沾滿肥皂水的毛巾覆蓋在眼睛上。雖然她試圖忽視他，但他溫暖的身軀及呼吸卻是那麽近。她企圖移開一些。

「別動，我一向喜歡品嘗妳肌膚上的石楠香。」

珂蕾喜歡的是紫丁香或玫瑰，她從沒提過杜衡有品嘗肌膚的嗜好。接著他便將她的頭發撥開，親吻未烙印的那個肩膀及頸項。

漢納十趾蜷曲。感謝上帝，仆人馬上就會回來。客人這麽多，依芙和廚子不會為自己的事耽擱太久。漢納感覺安全了些，而且如果她繼續和自己說話，她就可以無視於那個不斷想向麥杜衡屈服的脆弱及渴求。

「妳還記得我那個一再發生的夢境嗎？」他說道。「就是那個妳覺得很低俗的夢境。」

腦中突然閃過聰明的借口。「我強迫自己忘記它。」

他抵著她的肩頭說話，牙齒輕囓著她的肌膚。「我躺在一條涓涓溪流旁的草地上。那是個陽光燦爛的夏日早晨，老鷹在天空中翺翔，森林中處的動物四處嬉鬧奔跑，全世界似乎都只為我展現風采。接著妳就出現了，赤裸地由水中升起。」

「我走在水上？」

他戲謔地在她身上咬了一口。「噓，妳不準態度不恭。」他以過分沙啞的聲音繼續說道。「妳面露微笑跪在我身邊。妳告訴我，妳是特別為我來的。接著妳就答應完成我的三個願望。」

他抑揚頓挫的性感聲音迷住了她，這個故事至此並無傷害性，除了裸體的部分外，但它又十分適當。麻煩的是他以為她是他的妻子。不，她了解他若不停止啃囓她的肌膚，就算世界再大她都無法脫身。

「你許的是什麽願望？」她說道。

「那就看是哪一次的夢嘍！」

她想：遷就他，也許他會因此離去。「第一次。」

「我要求一把劍、一張不必與兩個不斷打鼾的兄弟分享的床，還有一匹小馬。」

她忍不住笑出聲。他也跟進，他們的笑聲是那麽和諧，她不禁想著：也許他們終究能尋得和諧。今天他並沒有看見烙印，他也沒有稱她為娼妓。他甚至沒提起珂蕾的罪。祈求上蒼讓他早早將其忘卻吧！

「你怎麽可能在孩提時代就夢見我？那時你還不認得我啊！」

「這是命中註定。」

說到命運，班漢納還可以說得更好。「那你在最後一次夢中要求什麽？」

「非常成人的要求。」他收攏她的頭發。她死命地緊抓著毛巾。

他把她的頭發擰幹，接著便拿起梳子梳開糾結的發絲。「一間坐落於費爾塔頂、有許多窗戶的房間。」他的雙唇輕輕吻過她的脊骨，在她肌膚上留下一道震顫。

「杜衡……」

「噓。」他對著她的耳朵吐出這個字，她必須費盡力氣才未喊叫出聲。歡愉像飛瀑般當頭而下，清新、使人緊繃，使他描述的詩般情景栩栩如生地重現眼前，並以她赤裸裸地跪在他身邊等待他的命令使它完整。

「妳一點也不好奇我的第二個願望是什麽嗎？」

「願望？什麽願望？」

他傲慢、男性化的低笑聽起來就像警告。她趕忙抓住話中梗概。「你的第二個願望。」

他丟掉梳子舉起她的手，低頭親吻她胸部柔嫩的內側。另一只手則繞著她的肩膀試圖將毛巾撥開。

「你必須停止。」這無力的要求即使聽在漢納耳中都嫌欠缺說服力。

他的嘴在她的乳峰上徘徊，他的氣息使她的乳頭挺起。「那就是希望能發現妳在食物貯藏室裏沐浴，迫切需要有人來洗凈妳的頭發。」

他誘人的聲調與浪漫的言辭令她迷惑，她緊緊閉上雙眼。「那你的第三個願望呢？」

他將她的乳峰含入口中，不斷吸吮，奪走了她的呼吸，使她思緒混亂。

「妳知道嗎？」他呢喃道。「我忘了。」

她喘著氣說：「試著想想看。」

「妳太令人分心了。」

「不，我又向你認輸了。」

「真是令人驚奇。」

他似乎對她的回答十分滿意。漢納幾乎覺得興高采烈起來；他們竟愜意地聊起天來了。聊天？如果她借著讓他吸吮雙乳以維持談話，那她真的得稱天下第二大傻瓜了。但是如果她不阻止他，他一定會期望她進一步執行為人妻的職責。她現在所做已經超出自己的能力了。

喊叫的欲望高聲鳴叫，召喚著更深沈的感受，使她想與這個男人成為一對，共同建立一個家、一個未來。他誘使她忘卻真相的拆穿會為他人帶來的傷害。奉獻自己的一生照料他人不要的女兒的修女要怎麽辦呢？而漢納自己呢？她又會變成什麽？對世人而言，她已經被埋在斯卡堡修院的墓園裏了。

當他的嘴移向另一側胸脯時，空著的那只手則忙著撫慰那個剛被放掉的乳峰。她的腹部緊繃、頸部癱軟無力。語言文字在腦中躍動，她卻無法將其連結串成有條有理的思緒，當他的嘴吻著她的、愉悅便像河流般穿透腳趾。

他好像知道她的感覺，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按摩著除去疼痛。她的雙股放松、臀部卻繃緊了，更下方，她卻感到不同於洗澡水所造成的濕潤。他像個巫師般繼續將頭顱傾向一側加深那一吻，同樣的念頭才剛閃過她腦中。他的手向下溜，探進她的濕潤處。

她驚喘著避開他的嘴。他的眼神迷蒙，她問他是不是喝多了她在他唇上嘗到的麥酒。

「噢，不！我打算記得我們做愛的每一刻。」

『做愛。』真美的字眼。

接著他將她擁在雙臂中，抵著他的胸膛拉起來。當他坐在圓桶上，將她安置在懷裏，拉高她的腿讓她跨坐在懷裏時，她只能緊緊抓著他。赤裸裸地暴露，即使隔著一層褲子，她都能感覺到他緊繃的需要。她的腹部再次緊繃，當她移動時，那種緊張卻神奇地紓解了。他的雙手愛撫著她的背脊，一面在他向上挺進時施加輕柔的壓力，他接著向下一退，彈奏著使她迷迷糊糊，抗拒他的意志全消。

他抵著她移動，他的堅硬抵著渴望他碰觸的那一處滑動。

「和我一起探險，珂蕾。」

『珂蕾。』

妹妹的名字就像打斷噩夢的尖叫，驚醒了漢納，讓她想起自己置身何處、正在做什麽，以及對象是誰。欲望竟驅使她忘卻後果、毫無保留地踏進妹妹的生命。

她必須反抗。有一城堡需要餵飽的人，依芙與廚子應該已經開始作晚餐了。他們會回來，如果她能等待良機，逃避之法一定會自動出現。

她只需推波助瀾即可。「你還沒說完你的願望。」

他的嘴輕觸她的臉頰與耳朵，輕輕啃囓、咬著。「已經說一個了，謝謝天，我以後再說其它的。」

『以後。』恐懼使她胸膛一緊。他確實會有話要說，卻會是關於她怎會為他生子、甚至紅杏出墻後，仍保有處子之身的奇跡。除非……她想起當她問他是否喝了太多麥酒時他回答：我打算記住每一刻。

那是否意味著麥酒會使他遺忘？她只有過一次縱飲的經驗；細節早已是一片模糊了。如果他與她做愛時已經喝醉，他可能就不會註意到烙印的差異。烙印，噢，天啊！她竟忘了烙印。

門上響起叩叩聲。「夫人，妳還在裏面嗎？」

是依芙。毛巾仍繞在漢納的頸項上，感謝上蒼。「是的。」

他嘶聲咒罵。

「抱歉打擾妳，但是廚子忘了在妳進去洗澡前把火腿拿出來。他說如果再不開始煮，陶家人就要餓著肚子睡覺了。」

「那個該死的火腿在哪裏？」杜衡沙啞地低喃。

漢納感到松了口氣，指著他們身後的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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