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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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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我了。杜衡,看看你周圍。如果我行為不檢怎能贏得這些人的尊敬呢?我是個聲譽很好的寡婦。」

他的眉毛在虛假的驚訝下揚起。「妳的丈夫還活得好好的。」

為了完成「朗費羅」的遮篷,他已經工作了一整個早上,然而他身上卻還散發出薄荷皂的香味。「你的意思是……」

他抵著她扭動。「我的意思是:我的身體某個難以控制的部分被妳的親近『碰觸』了,而且,相當同情一個孤單的寡婦。」

她想起他給她的第一個吻,激情的力量在她腹部翻攪。那一夜,即使隔著他的衣服,他的欲望仍清晰得嚇人。他現在穿著的緊身褲完全不留想象空間。「你也會很尷尬。」

「嗯,但聽說過的人都會嫉妒我,也就漸漸沖淡了尷尬。即使不,我也能設法面對。」

馬具尖銳刺耳的聲音及達達的馬蹄聲告訴她客人已愈來愈接近主城門。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進入庭院。「我要怎麽做你才會放開我?」

他好整以暇地評估她,最後終於說道:「把妳的手臂繞在我的脖子上,親我一下。」

她竟見鬼的踏進了他的陷阱裏。從她的位置看來,她只能看到他赤裸的肩膀上方及「朗費羅」的大腦袋。「別人會看見的。」

他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瞄著她的臉。「再想想,我要妳親在我嘴上。」

皮革嘎嘎吱吱地響,客人愈來愈近了。杜衡的胸膛抵著她的胸脯上下起伏。「杜衡,求求你。別再做傻事了。」

他舔舔雙唇。「我又想了一下,想象力也活躍起來了。」他閑聊似地繼續說:「我要妳用妳的舌頭吻我。」

馬匹在她身後煩躁地踏步,某個人──也許是她的大地主清清喉嚨。他們已經近得能聽見他們的對話了嗎?她被這種可能性激怒了,嘶聲說道:「你會後悔的。」

「也許我該要妳扯掉帽子,把頭發放下來。」

就像低級的恐怖故事,她震驚地知覺到他的狡計。「如果我現在不親吻你,不親吻在嘴上──」

「用妳的舌頭。」他以一種斥責的口吻提醒她。「他們聽不見的。」

她嘆口氣。「如果我不用舌頭親在你的嘴上,你會想出更親密的方法使我難堪。」

他只是狡詐地眨眨眼。「聰明的姑娘。」

她屏棄了所有的理性,伸出雙臂環繞著他的頸項。他裝得好像真的被嚇著了般,臉上戴著震驚的面具。卻暗暗命令大象抱緊他們。

他正在使她像個淫蕩的女人!這個野獸!

「珂蕾,妳想休戰。我就把妳要的給妳──但是不必這麽迫不及待地向人宣稱我屬於妳啊!」

穿透恥辱的薄霧,她憶起蘿俐偶爾對史恩表達愛慕的神情,並裝出那種模樣。

「太棒了。」他低喃。

感覺到他低沈的聲音,她覆住他的頸背將他往下拉,雙唇覆蓋在他嘴上。他分開雙唇等待;他的心臟坪坪作響,或者這是她自己的心跳?空洞感彌漫全身,恥辱感威脅著填滿這片虛空,她強迫自己推開它,重整自己的女性力量,舌頭溜進他的嘴裏。他的響應一如預期,也很迅速;他瞬間變成一個侵略者,將她的嘴調整至更適合的角度,放射出穿透她的衣物、溫暖她肌膚的灼熱。

她怕他將她推開,便對著他的嘴吐出咒罵,他則再次僵凝不動。她最後一次以舌頭纏繞著他,接著便結束了這個吻。隨即後仰以看清結果,然而卻失望地發現他正盯著她身後。

他低聲說:「如果治安官不是妳的愛人,他的表情為什麽像只被搶走乳頭的牛犢?」

「因為他喜歡我,但那不是激情。」

當他不相信地發出憤怒之聲時,她說道:「好好品嘗這個吻,麥杜衡,因為此後你別想要我自願親吻。」

他沾沾自喜的獰笑漸漸消逝,她則希望他的激情也同樣消失。「我們等著瞧。」他說道。然後對「朗費羅」說了句話使牠放開他們。漢納向後退,壓抑下因即將面對治安官及大地主,而想整理淩亂外表的沖動。她假裝一切正常慢慢地轉過身。

如果是男性的嫉妒使陶瑞鐸粗獷的臉孔戴上獰笑,那它則讓黑雷塞像剛剛吞下一只蛇。

杜衡跟上來伴著她,一邊扯下手套。雙臂交抱胸前,他用靠近她的那只手拿著工作用鐵護手。

黑雷塞站得挺直,他的職務鎖鏈有些歪斜,墨綠色的短外衣蒙上了沙塵。他榛色的雙眼通常都盈滿幽默之色,今天卻覆蓋著失望的陰影。一個仁慈、充滿智慧的男人,她知道所有人都十分讚賞他。他現在卻尷尬透頂,為此她深感抱歉。

陶瑞鐸身材矮胖、結實得猶如發育不良的橡樹,他摘掉軟帽草率地對她點點頭,然後轉頭面對杜衡。「麥先生。」

杜衡輕快地移動手腕將手套搭在她的肩上。這種占有的姿勢使她頗受驚駭,但是她並沒有避開。

「歡迎光臨寒舍,陶先生。」杜衡以蓋爾語道。

大地主揮揮手。「我們在邊界已經很少說蓋爾語了。」

他們好像兩只即將交鋒的狗般蓄勢待發。杜衡在被稱為叛徒前是強悍的麥氏族長,地位甚至高於陶瑞鐸,陶瑞鐸僅是陶家的首領、敦裏斯的大地主罷了。漢納考慮是否起個話頭阻止兩個男人間無法解釋的仇視狀態,最後還是打消念頭。畢竟他們的行為並非她所關心的。

她反而十分同情黑雷塞,他強露出微笑掩飾失望。「真高興看見你,治安官。請容我介紹我丈夫,麥杜衡。」

雷塞緩步向前。「爵爺,國王陛下是何時釋放您的?」

杜衡以單調的語氣回答道:「加冕典禮後兩個月。」

那就是四月份了,三個月前的事。那之後他在哪裏呢?手套擦過她的上臂,好像提醒著他的存在與淩駕於她的權威。隨便他,她暗暗嘲弄地決定自己才不在乎他在何處呢!

陶瑞鐸把坐騎的韁繩交給十餘個隨行的族人之一。「大象也是新王贈與的?我已經久聞牠的存在了。」

杜衡聳聳肩。「愛德二世沒多少選擇餘地,因為我走到哪裏,『朗費羅』就跟到哪裏。我懷疑國王會有反對意見,我現在必須扛下餵養這只動物的重擔了。」

大地主看著「朗費羅」,牠的長鼻子正在來客身邊舞動。陶瑞鐸揚起濃密的眉毛說道:「那敢情好,國王可以拿省下來的銀子賠償他父親留下的債務。」

杜衡突然伸手一揮,「朗費羅」便用鼻子卷起一把幹草塞進嘴裏。「他當然不會借著攻擊高地來補充財庫之不足。」

「他很清楚。」陶瑞鐸說道。「我預料我們迪貝多平原得繳納更高的稅金了。」

「為了愛德一世向我的人民發動戰爭?」杜衡難以置信地問道。「如果我無法同情你損失的黃金,還請見諒。」

陶瑞鐸瞇起雙眼,杜衡卻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雷塞謹慎地輪流瞥視兩個男人,然後才投給漢納銳利的眼神。

杜衡並未錯過妻子與治安官無言的交流。為了再次清楚表明他對她的所有權,他把手套遞給她。「珂蕾,妳願意幫我拿襯衫嗎?就掛在『朗費羅』的飼料槽上。」

她張開嘴,但在說出心中的想法前又閉了起來。

「當然,爵爺。」她取回上衣等待他穿上。「客人也許想進堡裏梳洗一番。」

「到小酒吧就行了。」陶瑞鐸說。

杜衡想和這兩個男人私下談談。「夫人,妳先去交代伯帝。告訴廚子我們有客人。」

表面上她就像個盡責的妻子,但是杜衡可以看穿那層文明的表象,她其實氣惱得想甩他一巴掌。雖然如此她卻不會那麽做,因為她怕死了他會帶走亞力。

「您的願望便是我的命令,爵爺。」

杜衡感到罪惡感襲來,但是他未加理睬。她曾對他不忠實,就有可能再次發生。現在即使再次發生,杜衡也要確保亞力不會親眼目睹她的恥辱,或為此付出代價。她看著他再次與客人交談,開始踏上通往主塔的陡峭階梯。她的背脊僵直猶如剛完工的長矛。杜衡由眼角瞥見亞力蹦蹦跳跳地穿過院子朝他們過來,他的臉上充滿年輕的生命活力。男孩在離陶瑞鐸數呎遠的地方倏地停下,遠遠避著他。

杜衡想起自己與其它兄弟見到父親或其它高地領主時的模樣。

「日安,先生。爸爸要向你買一匹好馬給我。」

陶瑞鐸完全無視於那孩子。

杜衡也曾期望亞力在獲準開口時才講話,因為他這年紀的孩子都是受到這種待遇。但是親眼目睹這種情形發生在兒子身上,卻使杜衡的判斷發生偏差。陶瑞鐸至少該和孩子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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