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凈扯著朱玉璃，讓她跪在飛行法器上，面朝青顏所在的客棧。

“尊上，都是這個女人挑事，如果不是她，鐵紀城不可能對您動手，這一切都她的錯。”文之凈將所有的罪責都推給了朱玉璃。

“快，快向尊上道歉求饒！”文之凈推搡著朱玉璃。

朱玉璃沒有擡頭，就那麽跪著，低著頭，抿唇不說話。

青顏不知道外面唱的什麽戲，反正無聊，那就看看吧。他用食指輕輕敲打窗檻。

文之凈見朱玉璃縮著不言語，氣得要死，直接拽起她的頭發，狠狠地扇她耳光。

啪啪啪……清脆響亮刺耳。

朱玉璃雙眸微凝，死灰般的雙目恢覆了神色，裏面醞釀著滔天恨意。

文之凈嚇了一跳，差點兒從法器上掉下去。隨即他覺得無比憤怒，擡手又是幾個耳光，“賤人！”

朱玉璃不哭不鬧，就這麽盯著文之凈。

文之凈愈發惱怒，擡手又要打。

青顏覺得無趣得很，說道：“來做什麽？到我門口耀武揚威？”

文之凈那只高高揚起的手，僵了僵，最後尷尬地收回去，說道：“尊上誤會了。就是這個女人攛掇艾倫來殺您屋裏的姑娘。小的帶她來向您請罪的。”

青顏這才正式打量朱玉璃，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朱玉璃聽到青顏沈靜溫柔的聲音，幾乎要暈厥過去，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就在眼前，可是，有什麽用，她已經不配愛他了。

不能愛他，那就自愛吧。

朱玉璃收起她的卑微和懦弱，擡起頭像個驕傲的公主，“是的。”

“為什麽？難道就因為她搶了你一件微不足道的法衣，你就要置她於死地？”青顏以為自己很了人類了，現在看來還遠遠不夠，人類太覆雜，也太邪惡。

正如鬼修，只有人類才會變成鬼修，也只有人類符合鬼修的條件。

朱玉璃唇角一勾，“這怎麽可能！一件法衣而已。我本來就是故意去搶她看上的衣裳。”

青顏問：“你和她有仇？”

“是的。”

“你們以前認識？”

“不認識。”

“那你為什麽要故意搶她看上的東西。”

“因為我愛慕你。”朱玉璃輕描淡寫地說，但是神色肅穆，仿佛在說一件多麽神聖的事情。

“呵……這是什麽邏輯？你針對仇視她和愛慕我有什麽關系？”人類的腦子是怎麽長的？愛慕他的人很多，妖獸很多，仙也很多，若都針對仇視元薇，她將處處受敵，這很危險，他必須搞清楚。這讓他想起了紫麒那只貍貓。它也曾以愛慕的名義傷害元薇。

朱玉璃說：“因為愛慕，所以嫉妒。”

“嫉妒什麽？”

“嫉妒她擁有你的愛；嫉妒她有你的陪伴；嫉妒她能夠被你保護；嫉妒她能夠在你懷裏繾綣纏綿……嫉妒她一切的一切。”

青顏想了想說：“那麽我知道了。你口中的愛慕，不是愛慕，而是最低等欲。”

“你憑什麽說這是欲？這就是愛！因為愛而嫉妒，因為愛而瘋狂，因為愛而墮入殺道。你憑什麽說這不是愛！”朱玉璃高聲吼著，什麽妖王，什麽尊上，眼前的就是她的愛人，就算死，也要在愛人面前肆意張揚一回。

“愛是克制，愛是心靈的碰撞然後有欲，愛是付出。”青顏說，“愛這麽高級的東西，你不會懂的。你只是低等的欲蟲罷了。”

“低等的欲蟲。”朱玉璃重覆著青顏的話，心臟像被擠炸了一般，無比恥辱，這種恥辱比之被文之凈和文之涼共同欺辱更甚。這個天神般的男子就是這麽看她的。

青顏說：“而你所謂的愛，只是看上這副皮囊，想要占有而已。你看這是我的真身。”

青顏身子晃動，變成一只禿毛赤尻扁嘴怪，醜到了極致，還流著口水，眼裏都是眼黃。

朱玉璃呆住，立馬捂住眼睛，“騙子！你騙我！不可能！這只是障眼法而已。你的真身不可能如此。”

“有區別嗎？我的真身是牛是馬或是扁嘴怪有什麽區別嗎？我變得好看些，你就能接受了？”青顏一時興起，居然想要渡化人類。

朱玉璃不停搖頭，“那麽，你愛她嗎？”

“當然。”

“你豈不是也只是愛她的容貌？她的美貌不容否認，別說你覺得她不美。”朱玉璃覺得愛就是愛，愛欲是不能分離的，她愛青顏人類的皮相，只要一直保持著，那她還是會愛他的，一直愛永永遠遠。

“她有很醜的時候。”青顏說，“我都忘記了，人類六欲中還有色/欲，人類對皮相的追求到了瘋狂的地步。”

“不，不是，我對你的情感，就是愛，純粹的愛，不是所謂的皮相！”

“是嗎？那就證明一下吧。”青顏手一揮，一道法術打在朱玉璃的眼睛上。

從此朱玉璃看所有男人，都只會看到青顏的臉。

所有人在她的眼裏都是青顏，這將會如何？

朱玉璃癡癡地凝望著客棧的窗戶，那裏已經沒有人。

再看身側，文之凈沒有了，青顏就站在她的身旁，英俊美貌如天神一般。

“青顏……”這一聲叫喚充滿了愛意纏綿。

“賤人！”文之凈狠狠地打了朱玉璃一巴掌。

朱玉璃一聽，這分明是文之凈的聲音，怎麽會有青顏的臉，發生了什麽？

文之凈將朱玉璃帶了回去，那個妖王沒殺她，看樣子怒火已經平息，她除了被睡，已經沒有別的價值。

自那以後，文之凈動不動就要幹她，變著花樣折磨她，還要叫上文之涼一起玩耍。

而朱玉璃陷入了無限的痛苦中，她眼中的所有男人都成了青顏。

文之凈頂著青顏的臉，文之涼頂著青顏的臉，就連小廝都頂著青顏的臉。

朱玉璃被玩了兩個月，他們兩兄弟覺得膩了，就將她賣了，讓她站勾欄。

之後，所有的恩客也都頂著青顏的臉，不斷傷害她，咬她，割她的肉，皮鞭抽她，騎她，逼她學狗叫，掐著她讓她窒息，抽幹她的靈力……

她每天都活在恐懼之中，一看到青顏的臉，就嚇得魂不守舍。

一日，青顏出來為元薇買好吃的，路過勾欄看到朱玉璃，便停下來看她。

朱玉璃見到青顏嚇得蜷縮成團，仿佛他是最恐怖的兇獸。

青顏覺得夠了，打了個響指，解除了朱玉璃的幻視。

朱玉璃不再看到青顏，總算能夠正常思考。當夜她逃了，從最危險的通道離開了鐵紀城，那裏是茫茫仙山，藏匿著無數奪命妖獸，但那條通道是唯一可以避開金衣巡邏隊的通道。

她發誓要毀了鐵紀城。如果不是城主將她像一條狗似的送給艾倫，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