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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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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杭本身就頭暈眼花,唇上熱血滾出,疼得厲害,他要起身,才勉強起來一點就頭暈眼花摔回到床上去。

而書月艱難地沖到門口,便覺得腿腳都使不上勁兒了,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她從未感覺到如此屈辱,憤恨,與恐懼。

還好,此時門忽然被推開了,書月心裏一涼,卻在看到陳柏行的一剎那,哭得更厲害。

她莫名地相信,陳柏行是個好人!

而陳柏行確實沒有辜負書月的信任,他當即便把書月背起來帶走了,一邊走一邊道:“這陸府上下當真是黑了心肝!盧姑娘你放心,我今日必定救你出去!”

他抄小路把書月從後門帶出去,很快就上了馬車,匆匆地把書月帶向他家的醫館,可再一想若是陸府的人追過去定然要把書月抓回去,情急之下,幹脆把書月帶到了自己的外祖母家。

陳柏行生母家世低微,外祖一家都是市井走卒,住所都藏在巷子裏,陸家若是想找倒是不容易。

他隨身帶的有藥箱,讓外祖家的表妹幫助弄了熱水毛巾等物,給書月擦了擦臉和手,見她唇上還沾了鮮血,便大約猜出了什麽,只是書月身上衣衫完好,陳柏行心裏松了一口氣。

但他還是氣憤,越想越氣,只恨自己沒有從一開始就忌憚著陸家!

等陳柏行給書月把脈之後,給她餵了兩顆他家研制的醒神的藥丸,書月才逐漸地蘇醒,身上有了力氣。

女孩兒睜開眼時,眼珠還紅紅的,她瞧見陳柏行,而後又想起來意識迷離之時發現晏杭正抱著自己親吻……

胃裏忽然湧上來一股惡心滋味,她想起來晏杭如何稱呼自己的妻子為“鶯嵐”,私下會如何與妻子親密,他那張嘴,早該親過陸鶯嵐不知道多少回了吧?

而當初他們洞房花燭夜之時,是她與杏兒正受著大火煎熬的時候……

眼淚不受控制的掉,書月翻身對著床邊的痰盂幹嘔起來。

陳柏行在旁看著,心裏揪著疼,手本身想去握住她手安慰,可半晌還是懸空在那裏,幹巴巴地安慰:“盧姑娘,你莫要傷心……我外祖家倒算是安全的。”

可書月心裏難受,只想回去端王府與杏兒在一起,幹嘔了一陣漱口之後,眼珠濕潤地望著他:“陳大夫,可否麻煩您送我回端王府?今日之事,實在是謝謝您,這恩情書月沒齒難忘!”

陳柏行想了想,也點頭答應了:“好,我送你回去。”

去端王府的馬車上,書月身上逐漸恢覆了力氣,腦子裏也清楚了些,她大致推算出了陸家的目的,便是讓她與晏杭茍合,而後被人撞破,她成為晏杭的妾氏,這樣無論是生下孩子成為陸鶯嵐的後人,還是給陸鶯嵐提供藥引子,都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好在她去之前隨身帶了一只薄荷味的香囊,因此那屋子裏的迷藥對她來說沒有持續太久。

而晏杭……

書月指甲掐到掌心,心裏只覺得荒唐又可笑,她當真沒有想到有一日他們會到這種地步,他當時是在醉酒還是被下藥了?反正無論怎麽樣,他都正在對她下手……

他對一個,他沒有認出來的舊情人下手,真是可笑到了極致!

也或許他時常這般在外與女人歡好,因此看到身邊有人就自然而然地去欺辱吧?

書月閉著眼,強行讓自己不再去想,旁邊陳柏行瞧著她這樣與從前那淡定溫婉截然不同的樣子,心裏生生地疼,他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最終只給了她一瓶子藥丸:“你今日受了驚嚇回去還是吃些安神丹比較好。盧姑娘,在下鬥膽跟你說一些話。因著陸小姐的病實在是棘手,在下資質尚淺不知如何醫治,可在下尋遍藏書閣所存的醫書,也未曾發現任何以人血做藥引便能救人的醫術。就算是有,可這樣動輒便要割旁人的手指取血的法子實在是過於血腥,著實不該留存在這個世上。若是那被取血的人身子強健,心甘情願也就算了……更何況,您給了他們藥引子也許多次了,陸小姐的身子並未徹底好轉,反反覆覆與從前那許多年也沒什麽大的差別。您……”

他說了這樣多的話,神情十分覆雜。

書月感受到他的關懷,還是對著他溫柔笑了一下:“陳大夫,謝謝您,我心裏清楚。我外祖母源源不斷地送了許多銀錢,幾乎掏空了家底,我與杏兒的傷著實用不完那些銀錢,都被陸家收下了。但我總想著是他們救了我,我出一點血也沒什麽。但如今事情弄成了這般,我不會再傻了。”

她深吸一口氣,美眸中又帶了些憂心忡忡:“可是您今日救了我,萬一陸家找你的麻煩怎麽辦?”

陳柏行立即擺擺手:“無妨,我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到時候我只要說是無意中發現你身子不好把你帶來醫館救治便是 。”

今日也的確是湊巧了,他偶然見到有丫鬟帶著書月進了陸府,忙完了陸家其他的事情,便高興地去找書月,誰想碰到了這樣的事情。

最終,書月在端王府門口下了馬車,怕杏兒發現自己的異常,從側門進去之後又深呼吸整理了下衣裳,這才去了竈房。

杏兒見她回來,歡喜異常,書月喝了一大碗紅糖水,感覺身上暖暖的有了力氣,在竈房忙活了一會兒,最終回房睡了一覺,到預備晚飯的時候才醒,整個人也差不多恢覆了。

連著幾日,她都未再出過端王府的門,每日裏給端王以及王妃做各種花樣的吃食,一邊打聽著每日府上來了什麽貴客,心裏想著若是晏杭來端王府,她就告假說身子不舒服,絕對不出屋。

因為書月做的吃食的確是可口,端王又獎賞好幾次,書月便托人去外頭買了布料,給杏兒做了一身新的裏衣。

純棉布的裏衣,摸起來柔軟舒適,便是有傷疤的皮膚穿上也不會磨得不舒服,書月做衣裳的針腳細密又平整,接縫處都細膩柔軟一點兒都不硌人,杏兒換上之後高興地靠著書月撒嬌:“姑娘,奴婢有時候覺得您就像我親姐姐一樣了。”

書月無奈地說:“又來了,什麽奴婢奴婢的,你現下是誰的奴婢?”

杏兒吐了吐舌頭,書月湊上來看了看她的臉,就發現雖然才幾日,但杏兒用了那李大夫的藥之後,臉上的傷口的確是好了不少,看上去像是都要結疤了。

這一對比,明顯是陸家先前介紹的大夫給的藥膏效果並沒有那麽好。

杏兒伸出胳膊:“姑娘,陳大夫給的藥膏我塗了身上,我發現也能淡化疤痕呢,你瞧,這裏都沒那麽突兀了,你也塗一塗,你身上的傷痕也會淡化的!”

書月點頭:“好,我也試試。”

兩人依偎在一起,漫漫長夜倒是也不覺得孤寂。

第二日晌午,端王臨走之前便說了要吃烤羊肉,還沒回來的時候便有下人提前通知書月去把烤羊肉的工具都送到端王房中,這樣等王爺回來的時候便正好吃了。

書月還特意問了問,是幾人吃,端王今日有沒有請客人回來。

那下人道是端王今日是進宮覲見皇上,沒有帶什麽人。

但書月怎麽也沒有想到,端王帶了個人,這人還是晏杭!

他們二人冒著風雪進了屋,端王身量沒那麽高,又略微有些胖,加上也三十好幾了,顯得平庸了些。

可晏杭挺拔高大,披著一件黑色大氅,才到門口就顯得那門楣都多了些光彩似的,他肩上帶了些落雪,把大氅解下來遞給隨從收著,裏頭穿著的是一件暗紅色的朝服,整個人英氣郎朗,若樹臨風。

書月瞬間身子一僵,手裏的簽子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頭皮發麻,渾身都不舒服。

而端王笑呵呵地說:“晏杭,你先坐一會兒,本王要去庫房裏挑一瓶好酒,今日配著烤羊肉,與你好好地喝上一壺!”

晏杭笑著應下了,端王便帶著人走遠了,而書月站在端王的屋子裏正擺弄羊肉,那羊肉事先洗幹凈切好腌制好,串到竹簽上,架在炭盆上烤制,再撒上孜然五香粉等佐料,吃起來香得不行。

他一步步走過來,書月牙關卻越咬越緊,她心裏想著,就當他不存在,自己弄好這一點羊肉立即便找個由頭出去,後面的讓秋霞來幫助伺候便是了。

可誰知道,晏杭並未落座,他走過來停在她身邊,藏在袖子裏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他手心裏赫然躺著一枚簪子,正是她原先日日都戴著的素銀簪子!

書月如五雷轟頂,擡眸看向他,那一瞬間只恨不得將他剁碎了烤一烤!

作者有話說:

書月:烤晏杭,一個評論一串,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晏杭:……感謝在2022-03-18 23:49:26~2022-03-20 00:24: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不言秋 10瓶;時間停留在なら的nina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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