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舌尖探進來的那刻林歡顏小聲嗚咽了下, 她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深吻，好像氧氣都被抽空，意識飄蕩，整個人浮沈在世間。

程煜一手撐在她臉側, 一手搭在她腰間, 半壓著林歡顏親吻。

有些東西一旦開頭就很難剎車, 他幾乎情難自控地掠奪著她的呼吸, 勾著她與自己糾纏。起初只是小意試探, 但漸漸便變得不同。

剖開清冷外衣, 埋在內裏的是只他一人知曉的瘋狂，他想要的遠不止這些，他不是無欲無求的神仙，在無人知曉的夜晚，在荒唐夢境中，他早已將她肆意揉進自己身軀, 讓她只能反覆叫著他的名字企圖換來他的短暫停歇。

不過那樣的程煜, 他不敢過早讓她知曉。

林歡顏接吻的經驗實在少得可憐，連換氣都是前不久才學會的, 更別提是這樣像是侵吞般的舌.吻了。

可是她發現程煜好像跟她不一樣，除去初次親吻時的青澀，後面的吻他都很游刃有餘, 包括現在。

她偷偷睜開眼, 看見他緊閉的雙眼, 纖長睫毛微微顫抖，她好像從未這麽近距離看過他閉上眼後的樣子, 幽深黑眸被遮蓋，明明他沒有睜眼與她對視, 她卻心頭發顫，搭在他耳垂上的手都不由用力。

換來他一聲悶哼，從喉嚨深處擠出的聲音，不似平時正常講話的低沈，還帶著細微的震顫。

林歡顏耳中過了道電，迷蒙間開始想，這人喘起來不知道是什麽樣子的，到時她的小心臟還受得住嗎？

如果她激動得流鼻血的話，會不會很誇張？

察覺到身下的人好像在走神，程煜緩緩睜開眼，對上林歡顏半睜的眼，正一瞬不錯地盯著他，眼睛裏像是蒙了層霧氣。

他退開少許，直視她眼眸，小力咬了下她的唇，啞聲道：“又走神。”

走神又被抓包，林歡顏不太自在地挪開眼，瞥見他通紅的耳尖，有些失神地將唇湊上去，很輕很輕地親了下他的耳垂。

程煜支在她身側的手徹底癱軟，連頭都無力地壓在她頸側。

距離更近，林歡顏像是受了什麽蠱惑，大膽地探出舌尖，輕舔他耳垂，只一下，立馬後退。

“呃。”他又悶哼了聲。

下一瞬，壓在她身上的重量驟然離去，程煜蹭地直起身子，極快地從身側扯了個抱枕放在身前。

林歡顏有些懵，這麽突然？不接著親啦？

怎麽這樣，開始得那麽突然，結束得也那麽突然？

而且，他自己起來，不拉她起來！

林歡顏看著他發紅的耳尖，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莫名覺得有些不爽，擡腿踢踢他側腰，被他一下握住腳踝。

程煜撇過頭，看見林歡顏潮紅的臉頰瞬間覺得情況更糟糕了，他有些崩潰。

她還拿腿蹭他，細白腳丫抵在他腰間。

他想發瘋……

林歡顏對他的糟糕狀況一無所知，小意掙紮，柔聲抱怨：“快拉我起來，不公平。”

他閉了閉眼，壓下那點蠢蠢欲動，彎腰將她拉起，林歡顏跟沒骨頭一樣倒在他肩頭，雙手繞著他的肩，問他：“我口紅是不是親沒了？”

怕氣色不好，她過來時特地塗的，剛剛親地那麽……激烈，她不用照鏡子都能想象到自己的模樣。

程煜從來不知道做正人君子是那麽難的一件事，她現在每說一句話，每動一下都像是烈火上澆油，他已經被灼燒，但她一無所知……

這種感覺就像是百米賽跑，他已經到沖刺關頭，就等著沖破終點，對方還在起跑線上，他還要掉頭拉著對方跟他一起跑。

沖刺是不可能沖刺的了，他認命在心頭嘆氣。

扭頭，額頭抵上她的，微喘，啞聲應：“嗯，被我吃沒了。”

林歡顏驀地睜大眼。

吃……吃沒了……

這句話是這麽用的嗎？

雖然按照剛才的狀況來說確實是這樣沒錯。

她腦子一抽，問他：“好吃嗎？”

抵著她的人低低笑出聲，用磁沈嗓音答：“甜的。”

轟——

她整個人都快要著火。

她伸手推推他，小聲：“你講話越來越誇張了。”

程煜伸手，扣住她後腦勺，唇再次貼近，舌尖探進，片刻後退開。

他抿抿唇，認真：“就是甜的，再次確認了。”

林歡顏看著他的眼睛，內心尖叫，好煩好煩，為什麽沒人告訴她男的也這麽勾人？

親完她後程煜靠著沙發換氣，等著自己的那股勁過去，見效有點緩慢，他又俯身抓起水杯灌了一大杯的水，凸起的喉結快速起伏。

林歡顏呆呆地看著他起伏的喉結，覺得新奇，湊前，伸手輕輕地摸了摸。

程煜差點被嗆到，剛降下去的火又卷土重來。

無心的撩撥真是要命。

他低頭看看林歡顏，她像發現什麽新大陸一樣，好奇地這裏按按，那裏按按。

她是真的什麽都不懂嗎？還是說在引.誘他？其實她希望自己再主動一些？

他抓住她按在他喉結上的手，理智就要崩盤，林歡顏來了句：“程煜，我發現你一做吞咽的動作喉結就會滾一下誒。”

好吧，她好像真的不懂，只是純好奇。

程煜崩潰地擡手擋在自己眼前，靠著沙發背，任她繼續摸，半晌後問：“今晚還回去嗎？”

“嗯？”

“在這裏住也可以，明早再回去換衣服。”

“好像有點麻煩。”

話是這麽說，林歡顏到底還是在他家過了夜，依舊是客房，程煜抱著她進房，給她掖了掖被子，道了晚安就走了。

她抓著被角看天花板。

為什麽他不說一起睡？其實一起睡也不是不行的，可是他不提，難道她要自己拉著他的手說：程煜，我們一起睡吧！

林歡顏想了想那個場面，迅速搖頭，不行不行，她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為什麽他對她都沒有那些要求的？他是對她沒什麽想法嗎？剛剛親得那麽激烈，她好像也沒感覺到什麽……

她翻來覆去地想，最後還是沒忍住向許樂求教——

快樂小顏：【你說，一個男的問女朋友今晚回不回去，結果讓女朋友一個人睡客房，他回自己房間去了，是正常的嗎？】

許樂秒回——

一朵嬌花：【怎麽，你家程煜讓你睡客房？】

快樂小顏：【其實是我一個朋友】

快樂小顏：【好吧，是我……】

一朵嬌花：【不正常！大大的不正常！！】

是吧，她也覺得不太正常。

快樂小顏：【那怎樣算是正常？】

一朵嬌花：【這孤男寡女，深夜留宿他家，不得幹柴烈火，大戰八百回合？不到天亮不歇息？】

快樂小顏：【沒有……】

一朵嬌花：【難道，他不行？】

一朵嬌花：【不應該啊，依我多年觀男經驗來說，程醫生看起來很行】

快樂小顏：【怎樣是行？】

一朵嬌花：【怎麽說呢？你又不能扒人家褲子，那你們親親的時候沒什麽感覺嗎？】

快樂小顏：【有啊，缺氧】

一朵嬌花：【誰問你這個！林歡顏你個不開竅的笨蛋】

一朵嬌花：【我是說，會不會硌得慌】

硌得慌？硌得慌？！

林歡顏瞬間覺得自己渾身熱氣上湧，空氣也突然有點憋悶。

快樂小顏：【好像……沒什麽感覺……】

一朵嬌花：【這……不應該啊，我居然看走眼了？程醫生居然是“外強中幹”？】

一朵嬌花：【好自為之，朋友】

……

另一邊，浴室水汽蒸騰，“忍者神龜”程煜靠著玻璃墻，熱氣熏得他眼角發紅，白凈臉上也染上緋紅，他有些難耐地閉著眼，唇角繃直，手下緩緩。

良久，浴室響起一聲悶哼，被淅瀝水流聲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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