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香軟玉在懷，布魯斯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心底有莫名的暖意流過，剛想伸手撫上蒂凡妮的肩頭，面前的女孩子就忽然從自己懷抱裏掙脫出來，然後舉起拳頭——

“嗷！”布魯斯吃痛的捂住腹部，只覺得胃液都快被蒂凡妮揍出來了，忙開口求饒：“小妮，等等——嗷！停……停停！嗷……疼……”

只可惜求饒無用，蒂凡妮一副“我今天不把你打死我就不姓林”的模樣，拳頭劈裏啪啦利落的落下，驚呆了旁邊一眾圍觀的護士姐姐們。

“那麽高的地方你往下跳！你要是死了，阿福爺爺不得宰了我！笑？還敢笑？我現在就把你揍到哭出來！”這家夥竟然還有臉吊兒郎當的笑？蒂凡妮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小妮。”落下的拳頭被布魯斯精準的接住，只見他靜靜的望向蒂凡妮的眼底，用很輕的聲音說，“對不起。”

蒂凡妮一聽就沒來由的停下了動作，她也不願意承認，可布魯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真的能驅走她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安。

只可惜布魯斯接著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說：“啊，不過如果每次我去救人之後都能得到小妮的投懷送抱，就算讓我從韋恩集團的天臺往下跳，我都願意啊。”

蒂凡妮被他說的頓時紅了臉頰，她……她剛剛是一時情急，才、才會不管不顧就撲上去的！現在這家夥竟然敢拿這個占她便宜！

“我看你還是欠揍！”蒂凡妮說著有些羞惱的再次掄起拳頭，試圖掩飾自己的小小心慌。

好在護士姐姐總算回過神來，上前制止住了蒂凡妮的動作：“這位女士，韋恩先生如今的傷勢並不嚴重，我們給他簡單處理一下就可以走了，但如果您再這麽打下去，他恐怕就要住院了。雖然我個人並不是很欣賞韋恩先生以往的所作所為，也很期待他能受傷住院，不過現如今醫院人滿為患，讓他再來占個地方就有點不劃算了。”

“嘿，護士小姐，我可是給你們醫院捐了一間臨床實驗室啊！”被人如此評價，布魯斯頓時覺得深受打擊。

護士姐姐眼睛都不擡，下手忒重的將藥灑在布魯斯手臂上的傷口上，在對方的痛呼聲中淡定的說：“關我什麽事，你又沒捐錢給我。”

蒂凡妮不由笑了出來：“哈哈哈，這下知道什麽叫活該了吧！”但笑歸笑，卻還是在乎他身上的這些傷，當時布魯斯跳下去的時候她看到清清楚楚，他幾乎沒有受傷，那這些後面的傷又是怎麽來的？

布魯斯看出了蒂凡妮的擔心，說：“當時人多，擁擠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了別人手裏的利器。小妮，我沒事，不用擔心。”

“誰……誰擔心你了啊！”被說中了心事，蒂凡妮立刻條件反射性的反駁，卻被布魯斯那雙深邃的眸子盯得臉頰發燙，只覺得想躲，忙說，“我……我先出去了。”

說罷就快速從急診室裏跑出去，大口大口的深呼吸，靠在墻上的蒂凡妮不由怪自己沒用，為什麽只是布魯斯一個簡簡單單的眼神，自己就驚慌的小鹿亂跳呢？

伊萬卻是早就守在門外的，看見蒂凡妮出來，立刻就迎了上來：“小妮，你沒事吧？”

蒂凡妮搖了搖頭：“我沒事，伊萬，你怎麽會在這裏？”

對方卻似乎不願意說似的，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道：“騷亂發生後，布魯斯那個混蛋找不到你，他知道我有些人手，就打電話給我讓我幫忙去找。”

聽了他的話，又想起剛剛在急診室裏布魯斯試圖聯系自己的焦急模樣，蒂凡妮不自覺的就勾起了唇角。

伊萬立刻警覺的用熊爪按住蒂凡妮的肩膀，像搖洋娃娃一樣把她搖的前後晃蕩，還用一種悲憤的語氣吼道：“小妮！你不要被這家夥的花言巧語蒙騙了！你聽哥哥的，明天跟我去俄羅斯，我帶你找一個純爺們！”

蒂凡妮被晃得頭昏眼花，無奈的伸手在他腦袋上賞了一個爆栗：“不準搖了，我快要吐出來了！”說起來伊萬還真是又單純又執著，自從那晚布魯斯在宴會上傷了蒂凡妮的心之後，伊萬每隔兩天就來找她，義憤填膺的說要帶她去俄羅斯給她找個鐵血漢子。而且後來蒂凡妮才知道，那次布魯斯的熊貓眼就是當晚伊萬所賜。

“小妮……”見硬的不成，伊萬開始發動賣萌攻勢了，瞪著水汪汪的藍色大眼睛看向蒂凡妮，抽泣著說，“跟哥哥去俄羅斯吧，哥哥一定會給你找個好男人的，布魯斯那家夥太花心了，不值得你喜歡的——”

“啊呸呸呸，誰、誰說我喜歡他了！”蒂凡妮立刻給了他一個爆栗，“還有不準對著我賣萌了！把你的眼淚給我收回去！”

伊萬只能聽話的收回淚水，可是那副委委屈屈的樣子卻更讓蒂凡妮受不了了：“那……那我帶你去吃燒烤吧，咱們不要管裏面那個混球了。”

望著對方期待的小眼神，蒂凡妮剛剛招架不住想答應，布魯斯就推開門走了出來：“燒烤？好啊，我正好餓了。”

回應他的是伊萬的一句怒吼：“沒你的份兒！”

布魯斯立刻扭頭看向蒂凡妮：“小妮……”

被夾在中間的蒂凡妮看了看伊萬，又瞧了瞧布魯斯，很快就投降了：“啊啊啊好了好了，一起去吧一起去吧！”

布魯斯一聽立刻微笑著想朝蒂凡妮走過去，就被伊萬伸手一推：“離我妹遠點你這個花心混球！”

“伊萬，我知道你對我的印象不好，可是我對小妮真的……”

“閉嘴！”伊萬一個熊爪掄過去，“上次的教訓沒吃夠是不是？再敢花言巧語我就把你打成熊貓！”

蒂凡妮無奈的看著眼前胡鬧糾纏的兩人，嘆了口氣，正想催促他們快走，別擾亂了醫院的清凈，身後就傳來了剛剛那個護士姐姐的聲音：“韋恩先生，麻煩您回來一下。”

見兩個人仍舊爭個不停，蒂凡妮便走過去說：“呃，那個，請問還有什麽事嗎？”

護士姐姐拿過一張單子：“剛剛韋恩先生走得急，忘了拿藥單，這是治他槍傷用的外敷藥。”

“呃？槍傷？他剛剛中槍了？！”蒂凡妮一聽立即緊張起來，可是剛剛看布魯斯的樣子，好像並沒有中槍啊？！

護士姐姐說：“不是今晚的事，他的槍傷雖然已經好了一大半，不過傷口處理的有點馬虎，因此有些感染，把這些藥塗了應該就沒事了。”

蒂凡妮更是茫然不解了：“你是說，他不久前中過槍？”可她從來沒有聽他說過啊！

“嗯，看情況應該是一兩個月前的事了。”護士姐姐說著就轉身朝急診室走去，“你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去工作了。”

蒂凡妮緩緩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麽似的再次開口：“等等……他的槍傷位置在哪裏？”

一個看似根本不可能的念頭如閃電般擊中了蒂凡妮的大腦，以至於她全身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只聽護士說道：“在左手臂上方。”

（續）

·

夜已經很深了，廢舊荒涼的倉庫周圍寂靜的沒有一絲聲響，月亮也被烏雲遮擋住，使整個倉庫陷入一種極其陰森黑暗的氛圍當中。

就在這令人心悸的沈默之中，一個男人高昂的慘叫聲忽然穿過倉庫大門傳了出來，淒厲的劃破了黑暗的夜空。

透過倉庫窗口那暗黃色的燈光看進去，只見高譚市第一大黑幫的一把手威廉姆斯正被人綁在椅子上，他身邊圍了幾個帶小醜面具的人，正拿沾了檸檬汁的利刃在威廉姆斯身上不斷地劃出一道道的傷口，且下刀的部位很是講究，威廉姆斯雖然已經疼得要死要活，卻沒辦法再短時間內斷氣。

“老兄，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咳咳、咳，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那個蒂凡妮就是你在意的女孩子……咳咳咳……我沒料到那顆子彈會打到你身上……”威廉姆斯面色慘白，滿頭滿臉都是冷汗，但還是用畏懼而嘶啞的聲音向坐在他面前的男人解釋道，以往黑幫老大的霸道氣勢此時此刻蕩然無存。

滿臉油彩的男人像是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麽似的，只是自顧自的哼著小曲，隨意的揮了揮手，讓手下的人繼續對威廉姆斯行刑。

慘叫聲很快再次響起，只是這一回比上一次暗啞了許多，而威廉姆斯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幾分鐘後，小醜再次揮了揮手，手下們立即停下動作，而威廉姆斯已經因為失血過多和疼痛開始抽搐。

小醜慢悠悠的踱步到他的面前，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他面前，拿起一把刀挑起威廉姆斯的肥頭大耳，湊近他的臉，緩緩的說：“我記得我好像告訴過你，我，不喜歡，你提到她。”

“求求你，我知道我錯了……咳咳，求求你不要殺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對你很重要，我只是想報覆，之前在酒店她把我壓到馬桶裏……”他只是恰巧在離開游樂場的時候看見了蒂凡妮，想趁亂對她下手，卻沒想到一切會變成這樣。

“哦，馬桶。”小醜恍然大悟的揚起眉毛，百無聊賴的舔了舔嘴角，朝旁邊的人示意，“那就把馬桶拿過來吧。”

威廉姆斯驚恐萬狀的看著面前裝著滿滿汽油的馬桶，剛剛想說什麽，腦袋就被身後的人按了進去。

幾十秒鐘後他的腦袋被人擡了上來：“咳咳咳……不要……不殺我，我……可以免費幫你做那些炸彈……你……你需要我的幫助……”

“哦，炸彈。”小醜點了點頭，“這點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找到了約翰·達格特，他很樂於幫忙。”

“什麽？不不，你……你想要多少錢，我可以把我……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

小醜很是惋惜的嘆了口氣：“當初我殺你們前任老大的時候他也是這麽說，可是，為什麽大家就是不明白，這一切跟錢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所想要的不過就是高譚市永無寧日。”說罷看向旁邊的人，“點火。”

“火？不不不！求你不要殺我！求你——啊啊啊啊！”

渾身汽油的威廉姆斯再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漫天的火光即刻就將他吞噬。

小醜望著大火當中威廉姆斯那漸漸凸顯的頭骨中兩個空洞洞的眼眶，慢慢露出了一個詭異而陰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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