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集團應用科學部內。

蒂凡妮坐在桌子旁邊，正一邊用勺子喝粥，一邊擡頭認真看電視裏的早間新聞。

“好的，本臺剛剛從警察局接收到的特大消息！三天前在高譚市郊區廢舊倉庫所發現的那具燒焦的屍體，現在已由法醫鑒定出其真實身份，即是費康尼家族的負責人康納·威廉姆斯。而公眾已經知道的是，警察們在倉庫廢墟中除了找到這具屍體，還找到了畫著小醜的撲克牌，這是否是‘小醜’向高譚市再次宣戰的標志？本臺特邀了警長吉姆·戈登為我們做具體分析，現在我們就來連線一下戈登警長，戈登警長您好，您能聽見我說話嗎？”

畫面被一切為二，左邊的屏幕上是女主播，而右邊則出現了高譚市警察局的局長，對方有一頭蓬亂的棕褐色頭發，戴著一副看起來有些老成的眼鏡，臉上的神色並不是很好，顯然威廉姆斯的死定是讓他忙的焦頭爛額了。

但他的聲音依舊洪亮，眼底也熠熠發光：“是的，凱莉你好，我能聽見。”

“警長，我首先想問的問題，也是民眾最關心的問題就是，這次兇殺案真的是‘小醜’所為嗎？據官方報道，他目前還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還是說……他逃了出來？”

“不，他還在精神病院，這一點我昨天才去確認過，並且在兇殺案發生後加強了對精神病院的看守，不過這次的兇殺案的作案手法和他以前的如出一轍，所以我們推測，就算不是他親手所為，也應該是他的那些餘黨做的，所以我在這裏要提醒廣大民眾註意安全，不要去偏僻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話盡早回家。我們也在各地區加強了巡邏和守衛，所以請大家不要太過於擔心。”

“謝謝警長，那此次小醜的襲擊是否是向再次高譚市宣戰的征兆？小醜留下的那張撲克牌上面有什麽記號嗎？是否暗示了他下一個下手的對象是誰？”

警長推了推眼鏡，微微低下了頭：“撲克牌還在局裏做進一步的化驗，目前具體結果還未最終確定，因此不方便向公眾宣告，不過我們會盡力逮捕那些餘黨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好的，另外，因為此次兇殺案的發生，高譚市不少蝙蝠俠的粉絲都從沈寂中重新活了過來，很多粉絲甚至在網絡上不斷呼籲，希望蝙蝠俠能夠重新現身和小醜對抗，不知道您對這件事怎麽看？因為眾所周知的是，蝙蝠俠是殺害了哈維·登特的兇手。”

“……”戈登警長似乎是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西裝口袋的位置，然後說，“我們都很悲痛哈維的逝去，不過目前大家的主要任務還是盡快抓捕那些餘黨歸案，至於蝙蝠俠，抱歉，我不想發表任何言論。”

“好的，謝謝您接受本臺的采訪。”

“不客氣。”

畫面重新切回了演播室，連線結束了，女主播開始播別的新聞，而蒂凡妮心底卻有點小小的疑惑，因為她覺得剛剛戈登警長回答最後兩個問題的時候，神色似乎有點不對。她來高譚市還沒多久的時候，就聽說了不少關於戈登的事跡，傳聞他作風剛正，且似乎和蝙蝠俠私底下交情甚好，因此剛剛主播要求他對蝙蝠俠作出評論的時候，他似乎不是很想說蝙蝠俠的壞話。還有對於撲克牌上留下的記號，恐怕警察局已經知道了小醜下一個要暗殺的目標是誰，只是擔心引起恐慌所以戈登才不提。

正默默思索著，電視裏的女主播忽然換上了一種輕松的口吻說：“好了，現在讓我們看幾條輕松一點的新聞。據說我們著名的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和他的中國功夫女友重新覆合了，這對於他來說可還是前所未有的事，眾所周知韋恩先生可是從來沒有吃過回頭草的主兒，而且在這個女友之前，也從未向公眾正式承認過自己有女朋友，看來這個姑娘在他的心中分量不輕。來看看熱心網友前幾天在一家燒烤店裏拍攝到的畫面吧。”

只見略微晃動的畫面裏，布魯斯正從伊萬的手下搶走一只剛剛烤好的雞翅，惹來了伊萬一聲悲憤的怒吼，然後他可憐巴巴的看向蒂凡妮，用巨大的熊爪抓住她纖細的胳膊：“小妮，他搶我的吃的……”

蒂凡妮立刻眼睛一瞪：“還回來！多大的人了跟別人搶吃的！你斷奶了沒啊！”

仿佛就是為了惹她生氣看她生動的表情，現在目的達到了，布魯斯立刻開心的笑著將雞翅還了回去，看向蒂凡妮，眼神很是專註：“好了，現在你終於恢覆正常了，自從剛剛從醫院出來你的神色就不太對，怎麽了，還在擔心我嗎？”

“擔心你個頭啦，少自戀了！”蒂凡妮立刻漲紅了臉頰。

不過接下來，鏡頭前面忽然出現了一個大概是保安的人：“對不起，您不可以在這裏攝像。”然後畫面重新接回了演播室。

女主播笑容滿面地說：“真是恩愛的一對情侶啊，我們也在這裏衷心希望韋恩先生和林小姐能夠早日步入婚姻殿堂。”

“噗——”蒂凡妮一口熱粥就噴了出來，這都是什麽不負責任的新聞媒體啊！那個視頻裏面哪裏顯示出他們恩愛了？！更何況她和布魯斯現在根本不是情侶！還婚姻殿堂，婚姻個鬼啊！

而且……這條新聞不由又讓她開始糾結自己的小小心事。自從那晚護士告訴自己布魯斯的槍傷就在左手臂上之後，她就開始懷疑，布魯斯也許就是那個神秘的蝙蝠俠。這一切看起來雖然很異想天開不合情理，可是卻又似乎有那麽一點點說得通的地方，除了布魯斯，高譚市恐怕不會有多少人能有那麽多的資金來制造和維持蝙蝠俠的全套作戰裝備。而且，蒂凡妮清晰的記得，那晚上布魯斯和伊萬比射箭，布魯斯明明姿勢精準，卻似乎因為左手臂使不上勁而每每不中靶心。而那正巧發生在蝙蝠俠為了救她左臂中彈之後。

腦子裏開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蒂凡妮搖了搖頭，就算她再如何猜測，如若沒有更多有用的證據，再亂想也是白搭，索性“啪”的一聲關上了電視，努力讓自己先把早飯吃完。這個時候，一個腦袋忽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臉側，吸了吸鼻子，說：“好香啊，這是什麽粥，我也想吃。”

蒂凡妮的臉頓時漲紅，如同被人揪住了尾巴一樣忽然閃出好遠，瞪視著面前的男人：“你你你，來了也說一聲啊！一聲不響的嚇我一大跳！”

布魯斯立刻很無辜的說：“沒有啊小妮，我剛剛進來的時候叫你了，你沒理我。”

“我……”蒂凡妮並不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畢竟自己最近一看到他就聯想到蝙蝠俠，出神發呆也是常有的事了。

“小妮，是不是工作累了？你這幾天精神不好。”布魯斯走進了低頭看她，拿過蒂凡妮攥在手裏的勺子，微微笑了一聲，“你勺子拿反了知不知道？”

“啊？哦……”蒂凡妮只顧著細細觀察他的眉眼，連反應也變得呆呆的了。

“要是累了就先休息幾天，清潔能源工程不急於這一時，把你累病了我可就得不償失了。”布魯斯原本是想故意逗她生氣，卻發現對方依舊沒什麽反應，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伸手很是自然的摸了摸蒂凡妮的腦袋，“小妮，你沒事吧？”

而蒂凡妮甚至沒有躲開他的手，以往他這般與她親昵，她總會漲紅了臉像只小貓一樣跳開的，可今天卻只是乖乖的任他撫摸，只是一雙靈動的雙眼很認真很認真的望著自己，仿佛要透過他的雙眸看見自己的內心。

布魯斯內心傳過一陣暖暖的熱意，有些不受控制的想伸手抱住顯得如此脆弱的她，卻被對方忽然伸手往外推：“你……你出去啦，我要開始工作了。”

“呃，小妮……”

“出去啦出去啦！”

被她推到門口，布魯斯只好妥協，剛剛想離開，卻又忽然被她拉住了衣袖，不由回頭去看，只見蒂凡妮的雙眸裏全是晃動的不安和小小的期待，便問：“怎麽了？”

“我……我記得以前你跟我說過，你覺得蝙蝠俠是只知道嘩眾取寵的異裝癖，那些是你的真心話嗎？”

布魯斯只感覺自己的衣袖被她越攥越緊，微微楞了一下，才開口，全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怎麽忽然提到他了？我還真對他不怎麽關心，不過既然你很崇拜他，我也就姑且相信他是個好人吧。”

攥著他的手漸漸放松了，蒂凡妮眼底的光彩一點點黯淡下來：“我知道了，沒事了。”說罷就關上門，沒再多看他一眼。

門外的布魯斯卻是在她關上門的那一剎，就立刻收起了自己臉上的笑容，只是沈默的低下了頭，站在那裏久久沒有動作。

·

“小妮，這份資料麻煩你幫我送去韋恩莊園。”一工作下來就是一整天，下午的時候福克斯把一份資料遞給蒂凡妮，“我一會兒要去開個會，所以去不了，你順便也可以出去走走，這幾天都縮在研發部，也該活動一下。”

“哦，好。”蒂凡妮點了點頭，說起來她也是好久沒去韋恩莊園了，想著可以見到阿福爺爺，一整天都雜亂的心情總算有所好轉。

收拾了一下就整裝出發，到達韋恩莊園的時候，阿福正在花園裏修建草木，見蒂凡妮來了立刻朝她揮了揮手：“小妮，盧修斯給我說過了，你把資料放到書房書架第二層B字開頭的書那裏就行了，少爺正在大廳裏睡覺，要我幫你叫醒他嗎？”

“啊，不用了，阿福爺爺您歇歇吧，一會兒我放好東西出來幫您。”蒂凡妮說著就走進屋子裏去，裏面的陳設布置和自己離開前沒什麽太大的差別，她看了看正在沙發上小憩的布魯斯，並沒有上前打擾，直接朝書房走去。

“第二層……B字開頭……奇怪，這些都是名著啊，阿福爺爺為什麽讓我把資料夾在這裏面？”蒂凡妮仔細的在書架上尋找，很快便發現目標，伸手扒開幾本書的縫隙，剛剛想把資料塞進去，一張紙片忽然從縫隙中掉了出來。

蒂凡妮蹲下身去撿，這是一張折疊起來的紙片，她不由好奇的翻開來看，然而她很快就被上面的內容震驚的再無法說出一句話。

只見有些泛舊的紙上畫著蝙蝠俠的面具和裝甲設計圖，旁邊還附有各項詳細的設計數據，有人草草的在紙張的最右下角簽了名：布魯斯·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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