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黑得早, 今晚的清城山似乎跳過傍晚這個時段似的，好似一眨眼，廚房窗外便漆黑得只能看到近處的東西。

“阿惠姐, 那現在小月亮什麽時候回來？”孫寶寶一邊炒菜一邊問。

秦惠今天是真的打架去了, 下午那下回來時，孫寶寶看到她手上、胳膊上那些指甲掐痕, 都不由得驚呆了眼。

不過她當時的表情卻特別痛快，面對眾人的關心, 她輕松地擺擺手, “這都小傷，那畜生被我掄了兩耳光，還往他臉上留下三道指甲印。”

孫寶寶等人：“……”

瞧著她帶一身煞氣回來，大家都不敢多說什麽話，也不敢再八卦這件事，直到開始做菜時秦惠自己提起，孫寶寶才接嘴問。

秦惠手裏的菜刀哐哐響：“我媽他們明天還要去一趟醫院，大概周一去法院提交完資料後就能帶小月亮回來。”

“那就好。”孫寶寶點點頭。

她還想問問小月亮身體怎麽樣時，突然, 手機鬧鐘響起，孫寶寶趕緊把鍋中的油炸丸子撈出鍋, 又放幾個肉丸進去。

“柳嬸，你幫我看著這鍋丸子，我去下後邊。”

“好。”

說著, 孫寶寶擦擦手，來到內院。

“文心姐發了嗎？”她趕緊湊到電腦前。

林文心點點頭，神色緊張的盯著屏幕。

孫寶寶眼睛眨也不眨，隨手拉一把凳子坐下, 兩人就安靜地看著桌上的幾臺電腦，每臺電腦的提示音響個不停，然後越來越快。

[沃德天！啊啊啊啊這質感！這畫面！老板拍的是電影嗎！而且還標了個“一”，是不是還有二三四集！]

[我等了好久，時長感人，居然有二十五鐘！]

[畫面牛逼，構圖牛逼，我再接著看看！]

[先按個抓，占一個地盤，我現在沒事幹，看完後跟大家說說。]

[絕了，看這片頭，感覺整場宴會好熱鬧，還有歌舞跟大煙花！]

[腦袋中突然出現歐陽大佬的一句話：觥籌交錯，起坐而喧嘩者，眾賓歡也……]

孫家飯店賬號下的視頻熱鬧，而其他五個博主們的視頻底下也極為熱鬧，各項數據的漲勢，遠超之前的所有視頻。

而半小時後，“六位博主聯手在孫家飯店打造古宴”的熱搜便像坐火箭似的，一路躥上熱搜，從末尾到前排，然後直接登頂。

點開視頻，先是清城山的白天裏各個時段的景觀，十幾秒後，隨著鏡頭，這個懸燈結彩的園林便出現在觀眾們的眼前。

好多人這時才看到整個園林的夜景模樣。

屏幕上，瞬間布滿五顏六色密密麻麻的彈幕。

緊接著，就是宴會中的各種場景，有記錄廚房內幾人認真做菜的，有記錄上菜的，還有食客們大笑舉杯的……

總之短短半分鐘的片頭，讓人們對接下來的正片充滿了好奇。

李思和對美食片細節之處把控得精準，在他的鏡頭下，這廚師在制作食物時整個狀態顯十分神聖。

而食客們在品嘗美食時，臉上的表情更是無比滿足。

從白日裏菜品的準備，到廚房內各種菜品的制作，從太陽高掛於天，到夜晚月亮懸於空中。

畫面中，一道菜品的制作，需要從早到晚，其繁瑣、精細的制作過程，如今好多菜都無法企及。

時間一分分過去，孫寶寶看完幾分鐘後，讓文心姐幫忙盯著，她又回廚房做飯。

而此刻吃飯的食客、還在等候廳等候的食客、村裏游玩的游客以及村民……許多人拿著手機，屏幕中就在播放古宴視頻。

半小時過去，第一波針對視頻內容的評論終於出來。

[這個拍攝和剪輯太牛了，導演把十幾道菜的制作過程講述的很奇妙，但又與宴會完美結合。]

[絕了，我就說這個古宴為什麽拍的這麽好，原來導演是李思和！片尾居然寫著李思和！配音的還是黃老師，黃老師聲音一出來，我就不自覺咽口水。]

[孫老板真的太了不起了，各種食材在她手上運用自如，而且看她做菜十分享受，特別是切酸筍的那個鏡頭，好美啊，我截下來當鎖屏。]

[強烈推薦，裏面包括酒水主食共24道，其中涼菜四道熱菜八道熱湯兩道，每一樣都是精致的古菜。咱們幾千年文明，傳下來的菜不知凡幾。]

[整個畫面看起來太舒服了！廚房中是溫暖的，鍋蓋掀起，熱氣騰出，把燈光變得朦朧。而且鍋鏟和鐵鍋碰撞發出的炒菜聲、各個砂鍋內咕嚕咕嚕的沸滾聲，還有廚師說話聲，竈爐柴火燃燒聲……一切都特別美好，讓人驀然安心。]

[沒想到鏡頭前自己這麽好看，嗚嗚，看著那些菜，我又想起了那天的古宴。這些菜不僅好看，味道是真的好。]

[太美好了，小姐姐跳的舞好美哦，還有煙花，怎麽這麽熱鬧，門口居然還有夜市！我突然覺得，孫家飯店是個很有溫度的地方，否則不會吸引這麽多人。]

[如果可以的話大家去外網頂頂唄，八點的時候這個視頻外網也發了。]

……

晚上十點半。

老宅內喧囂歸於平靜，小雪在月光中紛紛飄落，落在瓦片上，積起薄薄的一層。

孫寶寶坐在房間內，神情專註的盯著屏幕，手指敲敲打打。片刻後，又輕咬手指，把文字潤色修改一下。

如今正是孫家飯店關註量巔峰時期，古宴視頻，不僅在國內備受關註，得到很多官方號以及大v的轉發，甚至在外網，播放量也創下記錄。

她呢，也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把某些事兒捅出來。

“啪！”

孫寶寶終於碼完最後一個字，她伸個懶腰，看眼時間，思考一會兒後套上厚厚棉大衣，拿上手機往清歡園走去。

雪花比昨晚的要更大一些，飄飄揚揚的，她一出門，幾片便落在孫寶寶的脖子中，冰得她一激靈。

孫寶寶小跑著來到園子，清歡園中的所有燈籠已經摘下，沒了那日的熱鬧，恢覆往日的安靜。

桌椅也已全部整好放入倉庫中，孫寶寶在古宴結束第二天就請劉三叔再來幫忙整理一下各個房間，如今已全部整好，在元旦節那天便可開園迎客。

孫寶寶一路小跑來到東南角的書齋中，將書齋門旁的開關打開，頓時間，書齋內便燈火通明。

“誒，去哪兒了？”

孫寶寶踩在梯子上，一個櫃子一個櫃子的找過去。

書齋不大，只有裏外兩個房間，可書卻不少，裏間的三面墻上整整齊齊擺滿各種書。

她按照模糊的記憶，從左手邊的第一面書櫃開始找起，找了好半天，終於在第三面墻的最後一個書櫃中找到想要的這本。

孫寶寶淚目，她記反了！

早知道就從右手開始找。

找到書後，孫寶寶稍微翻一下，找到想要的內容，臉上露出微笑。

然後小心翼翼將書本懷揣到懷裏，又一路小跑回到房間。

……

錢創正帶著滿身寒氣回家，正想去泡個澡，然後舒舒服服躺床上睡覺時，手機“叮咚”一聲，有消息進來。

他隨手打開一看，不由得笑笑。

“笑啥呢？”

聽到動靜後起床給兒子做夜宵的錢媽問道。

錢創飛速打完一行字，“又有生意來了唄。”

錢媽嘆氣，打開冰箱拿幾個餃子出來：“你這生意給我趁早收手，我怕我和你爸哪天得帶著你掙的那些錢去贖你！”

錢創心頭一梗，“媽你說什麽呢，快過年了說些吉利的。”

“贖你還不夠吉利啊，你媽我最怕白發人送黑發人！”錢媽低聲罵道，忍不住白他一眼。

兒子做什麽她是知道的，這種人招人恨，她也是知道的。

錢創不想跟他媽爭辯，擺擺手坐沙發上，眼睛看著手機：“哎我這次是普通業務，沒有去查人。”

說完，給孫寶寶發個語音：“老板，您想要從哪個平臺開始。”

孫寶寶道：“先從論壇等流量較小，但又很會扒料的地方吧。”

她這麽一說，錢創就懂了。

錢創不僅坐著偵探生意，更做著水軍生意，找他爆料的大小明星可不少，所以自然懂得那一套流程。

“那老板您可不能急著來，這東西若想隱蔽自然，就得慢慢來。”

“這我知道，我不急，聽你的，我等會兒把內容和資料發給你。”

孫寶寶掛斷電話後，慢慢翻動這本瞧著就上了歲數的書籍。

“明德八年，餘前往金陵……徐府太爺乃性情中人，與餘頗為投緣……聽聞太爺愛鴨，餘思三日，做徐鴨。”

“徐鴨，頂大鮮鴨一只，用百花酒十二兩、青鹽一兩二錢……約早點時燉起，至晚方好。速則恐其不透，味便不佳矣。”

“明德十六年，避暑行宮見鄉人，鄉人清城山溝門村人士，姓蔣名白彥，對餘諂媚，餘甚是不喜。”

“秋草枯黃，明日聖駕回鑾，蔣白彥必有所圖。然其毅力非常人能及，予個機會又何妨……”

“蔣白彥無甚天賦，唯有‘忍’之一道能入眼，然其手段令人不喜，乃小道。”

“授蔣白彥徐鴨做法，將《食經》二十八卷借他一覽……”

“……蔣白彥這廝，乃無恥小人，念他今日家中遭逢大劫，放他一馬！可恨！”

“此等行徑，餘見之唾之！”

孫寶寶光看文字，就能感受到當時四爺爺心中的憋屈，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拍照保存，然後將書放在一旁書桌上。

她爺當時在空間跟她講自家與蔣家的恩怨時，就曾提到過四爺爺的這本記事本。

爺爺還說，曾經他為了從五爺爺手上偷到這本記事本，被揍得差點下不來床，因為裏頭記著先人被蔣家坑的事，太過丟臉。

不過正因為四爺爺五爺爺覺得太丟臉，所以將書藏在書櫃隔層，一直保存完好。直到孫國棟年老之時，被他發現。

孫國棟在笑過之後也將這本書放回遠處好好保存著。等上回跟孫寶寶說過位置後，這本古籍，才得已重見天日！

孫寶寶靠在床上，想了好一會兒，在下周周二冬至那天的菜單上，打上“徐鴨”二字。

某論壇。

樓主：[不知道有沒有姐妹發現一件事，孫家飯店中有二十多道菜和八珍堂一樣。

我這裏說的一樣並不是指菜名一樣，而是從制作過程、口味口感、甚至細節的處理都是一樣的。

樓主家中也開餐館，三代做菜，所以對國內有名餐館的菜色都有研究。從前我和我父親曾扒過蔣家菜，這陣子我們一家人搬到清城山住，就是為了研究孫家菜。上周把孫家飯店大部分菜都吃完之後，就發現這個有些奇怪的點。

或許還有些姐妹不理解，就這麽說吧，那二十多道菜的相似程度，大概率是孫家和蔣家師承一脈，否則很難做到如此相似。

比如那道醋炸雞，外邊好多餐廳也有這道菜，可八珍堂的醋炸雞在一眾酸甜口中簡直是獨樹一幟。我爺爺對這道菜超感興趣，花了十多年的時間研究，可楞是沒研究出來。為啥呢，因為蔣家醋炸雞中所用到的醋不是尋常醋，是加料特制的。

蔣家的蔣游在一次采訪節目中也證實了醋確實是獨家秘方。

可孫家飯店十二月六號那天出的必點菜醋炸雞，那股醋香就和八珍堂的一模一樣！

你們說，這蔣家原本也在清城山，和孫家一樣，祖上還都是禦廚，兩家是不是有些什麽聯系？]

樓主：[好涼啊，沒人嗎？有知道這兩家往事的嗎？我真的好好奇，來個知道內情的說說唄。]

六神：[姐妹，你擡頭看看，淩晨四點，當然沒啥人。。。不過你說的兩家過往我懂一些，只能說兩家關系還真不一般，清城山上了歲數的老人都知道。]

三樓：[本來都快睡著，看到樓上這話，頓時清醒。老人能知道的事兒，肯定很刺激！快講快講！]

六神：[我聽我太奶奶說過，蔣家孫家當年都是禦膳房的，不過……怎麽說呢，孫家才是一把手。百年前王朝覆滅，兩家同時回到清城山，所以一開始兩家其實是認識的吧，那幾樣菜或許也是兩家一起研究出來的？]

五樓：[樓上姐妹說的我們都知道，清城山貼吧中有淘過，其實兩家關系並不好，一起研究菜不太可能。想知道的姐妹可以去清城山貼吧搜索“清城山兩大禦廚世家的一二事”，看完後兩家的關系就大致就能知道。]

六樓：[樓上說的以前就有人理得挺清，因為清城山老人多，各種話也是聽老人說的，所以可信度很高。而且有個挺迷惑的事兒，前幾個月貼吧這個帖子相當熱鬧，可熱度一直被壓著……emmm。]

美人：[我的天。。我剛剛看完回來，話說我家祖上也有人是大內禦廚房的廚役！就是也我姥姥的姥爺。大內禦膳房就是專門給皇帝做菜的地方，不知道我姥姥知不知道這段故事，明天我去問問我姥姥！]

八樓：[樓上姐妹，這一代一代的，你姥姥很可能不知道叭。]

美人：[我家有點特殊，姥姥她母親是獨生女，從小當男孩養大，家裏的事情她都知道。而我姥姥又是獨生女，和她媽媽一個樣，小時候也經常聽我姥姥將宮裏的事情，她就是聽我太姥姥說的。]

十樓：[哇，那樓上家裏現在是不是也開飯店？]

美人：[不是……我姥姥的姥爺當年就是一個小攤販，在京城胡同裏做蕓豆卷的，當時的太後吃一塊後覺得好吃就把我祖上招到宮裏，做了十多年太後死了他才出來。]

十二樓：[蔣家如今不行啦，他家原本也只是孫家飯店沒開的那幾十年起來的，清城山活的久點的人都知道。你們去爬望天村的時候運氣好就會聽到老人講古，蔣家當年被孫家吊著打，毫無反手之力。]

十三樓：[禦廚也是有等級的好吧，孫家底蘊多厚，一代落下去，可下一代還能爬起來。現在的孫寶寶，多年輕，但人家手藝完爆八珍堂。]

十四樓：[確實，孫家才開店幾個月？而且看孫家飯店微博，大概元旦節前會把鹵味和菌菇醬一樣上線賣，孫家飯店明顯是想做實業品牌。]

……

錢創本以為今晚能睡個好覺，沒想到熬到淩晨五點多，看到帖子的走向和規劃中的一致，甚至還有了幾個“真材實料”的知情人士後，他才放心睡去。

而此刻的蔣家卻燈火通明。

蔣老爺子歲數大覺少起得早，蔣游幾人這兩天簡直風聲鶴唳，一聽到外頭有動靜，也急急忙忙趕緊起床。

“呦，天還漆黑一片呢，都起這麽早！”老爺子奔波兩天，原本能夠自行走路的，這會兒又得坐輪椅上，走兩步路也腿酸背痛腳無力，只得用著拐杖。

蔣游笑笑，“太久沒回清城山了，今天想早起到處去逛逛。”

其他人也點點頭。

蔣世棟哼一聲，此刻不僅屋內燈火通明，就連門口的小花園中也燈光明亮。

他示意保姆推他出去，又瞥了眼大兒子與小兒子，“跟上來。”

蔣游兩兄弟趕緊跟在左右兩側。

淩晨五點濕氣重，外邊陰冷，老爺子身上有暖手袋，又從頭到尾裹得嚴嚴實實，自然不怕風，卻把兩兄弟給凍得不輕。

他拿起剪刀，哢嚓一聲，剪掉一朵花，“說說，你們打算怎麽辦？”

兩兄弟對視一眼，蔣游硬著頭皮上：“孫家飯店，如今並不好動。她和寧源公司以及周婧都有合作。咱們並沒做電商這一塊，也沒人脈，所以，想要做什麽有點困難。”

蔣世棟哼笑一聲，“孫家這個女娃倒是聰明。”

蔣游不禁點點頭，人家把流量變現，網上那一套玩的可真不錯。

“孫家飯店”如今不僅是個飯店，更成為品牌。

他們蔣家當年花大功夫才把八珍堂給做成品牌，可孫寶寶呢，幾個月的時間就做到了。

蔣世棟久久未聽到兒子主意，回頭看他一眼，又望著遠方。

天未亮，遠處的一切事物，都隱於黑暗之中，看不清前路。

他悶著聲道：“你管她什麽電商不電商，孫家飯店就是根，把根剪了，再粗的枝幹也得倒地……”

哢嚓！

一聲過後，這株開得正好的松紅梅倒在泥土中。

蔣游閉眼。

吃過早飯後，他立刻進書房。蔣心怡猶豫一會兒，拿著一盤水果進去。

“爸，爺爺……怎麽說？”

蔣游剛打完一個電話，臉上還掛著未褪的笑意。看到閨女進來，那抹笑意變成苦笑。

“你爺爺最執著的事情就是孫家，他會說什麽呢？”

蔣游嘴唇動動還是沒說出口。對付一個比自家閨女還小的女孩，這種事特別丟臉。

蔣心怡面色一變，磕磕絆絆道：“就不能互不打擾嗎？”

蔣游嘆口氣，“你爺爺，很是忌憚她。而且，孫家名氣如今可比咱們蔣家大，咱們蔣家如今……也輕易動不了她你懂嗎？”

他想了好幾個方法，可還真有哪個有用。

讓人去飯店找茬？這行為太蠢了。

那天他吃飯時就看到孫家飯店中布滿監控器，即使是門口都有。

而且孫家飯店每天都會拍攝廚房衛生情況上傳到網上，孫家飯店後廚幹凈這件事，已深入人心。

從飯店原材料下手？剛剛他了解過，孫家飯店的供應商有兩家，一個是上龍村蔬菜基地，一個是袁汁袁味公司。

可聽說上龍村在謀求政府的一個項目，他們不敢因小失大。

而袁汁袁味這個公司本身就依靠孫家飯店做起來的，兩家互惠互利，如今都把“孫家飯店菜品供應商”幾個字打在公司網頁首頁。

所以這條路也很難走通。

那麽只剩下最後一條，清城山廚師協會。

但，他剛剛問了問，孫寶寶根本沒想加入這裏，甚至清城山三年一度的技術評定都沒有參加。

明年年初可就正好是技術評定之年，今年年底就要報名完畢的！

蔣游眉心越來越皺，這孫寶寶，怎麽像條泥鰍一樣，滑不溜手的？

周一這日，大清早的孫寶寶就窩在房間中喝著紅糖姜茶，配著一個文心姐出門拍景時順手在上龍村給她買的雞蛋灌餅。

要說這上龍村的小吃，還真是有些東西！

這味道，像極了學校門口小攤上的味道。

孫寶寶一邊吃著早飯，一邊看三爺爺給的藥膳書。

突然，手邊電話響了。

她撈起手機，“餵？”

“您好，我是。”

“什、什麽？清城山餐飲烹飪行業協會。”

“開會？好，可以。有時間！”

她放下手機，神色茫然。

過了一會兒，拿起手機搜索一下。

蔣家，是廚師協會？民間組織。

而這個什麽餐飲烹飪行業協會，官方組織。

所以，跟蔣家沒什麽關系吧？

……

屁話！

蔣家人面面相覷，他們也被邀請參加這次的大會，可萬萬沒想到，孫寶寶也被邀請了！

當然了，他們還想不到，自己還在想辦法對付孫寶寶之時，孫寶寶已經開始先動手對付他們！

網上有個話題，已經從論壇開始慢慢向外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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