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朱忽的湊近她，細細打量她一番：“我反倒是很好奇，這樣的你何以在大人心中占著如此重要的分量？”

“我跟他是好朋友。”

“好朋友？未必……我沒見過他對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有認真過。”

“他那是習慣了，”小小解釋道，“其實冥淵嘴硬心軟。”

“呵，”離朱冷笑，“虧你自稱大人的好友，居然連大人的性情都不清楚。冥淵大人從來說一不二，如何是你口中嘴硬心軟之人？”

“冥淵他怎麽可能……”

離朱不再接她的話，轉口說道：“大人要我照看你，我會做到做好。但是我警告你，你必須趕緊好起來，不準再讓大人那麽勞心勞力照顧你了。你好了就趕緊走，別在這裏拖後腿！”

一席話吼得小小一顫，小小靈光閃現，脫口而出：“你喜歡冥淵？”

離朱呆楞，臉頰爬上紅暈，惡狠狠道：“與你無關！”

說完甩開她的手轉身就走。

小小啞然失笑，不再理會又縮進被窩裏繼續發呆。

迷迷糊糊睡著，不知睡了多久，然後被離朱搖醒：“醒醒，你又睡了幾日，現在醒過來，冥淵大人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小小眨眨眼，發現身上有了些許力氣，掙紮著要做起來。離朱瞧見，不情不願扶她做起來。

小小握住離朱的手腕，問她：“冥淵去哪裏了？”

“還不是去給你找藥。大人曾經說過，找不到養神芝只有找其他的代替，這些日子他天南海北碧落黃泉給你去找養你元丹的東西，就為了你！”

小小默然，心口隱隱作痛。

元丹被剜去半顆，又沒有養神芝，冥淵一定想盡了辦法才將她的身體一點一點恢覆。

房門被推開，黑色錦袍站在門口，將門口的光遮擋了一半。

離朱欣喜喚道：“大人，你回來了？”

小小順著聲音望去，冥淵站在背光處，滾邊金線在光線中若隱若現，他的唇角微微翹起，看著她。

只看著她。

離朱垂下頭，黯然道：“離朱為大人準備熱茶。”

冥淵點頭，將手中的事物拋過去淡淡道：“如往常一樣熬好了端過來。”說罷，朝小小走來。

離朱接過東西往外走，轉身站在門外替兩人合上房門，表情晦澀。

在床邊坐下，仔細看了看小小，冥淵這才開口道：“看來恢覆得還不錯，今日的臉色好些了。”

小小拉住他的手，傳音道：“你去了哪裏？”

“給你尋藥。”

“辛苦你了……”

“又與我客氣？”

“藥是不是很不好找？”

“對我而言有何難？”

小小搖頭，她知道沒了養神芝，上天入地去找替代的藥物談何容易。

“說給我聽聽。”

“蜀南之地有蜀族人世代守護一株名為蜀葵的藥草，它有凝聚心氣之功效。與養神芝這種仙草相比自然差了些，但對你的身體來說已屬最佳，於是我便跑了一趟。”

小小有些擔憂：“既然是世代守護，一定不易取得，你為了我又做了不少犧牲？”

“沒有，與他們一番交涉後就得到了。”

“真的？”

冥淵嘴角翹起，一絲不屑浮現：“你不信？”

“你說的我當然信。”

“信我才對。”冥淵換上溫柔表情，“你知，到目前為止，我沒有一次害過你。”

“當然，你永遠不會加害於我。”小小安然道。

冥淵笑，淺淡的笑容有些不明。

他怎麽會告訴她，他的確用了些手段才得到那棵蜀葵。

不過是滅了整個族，從最後一個守護族人的手中將蜀葵奪了過來。蜀地之南被夷為平地，蜀族滅絕，待蜀葵做藥引給了小小，世上也再無蜀葵一物。

他的孤辣狠絕，他從不曾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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