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剛好我一個人也睡不著，兩個人一起倒是好作伴。”

得到許可的馬詩露像只出了籠的麻雀，鬼機靈笑著，鉆進了房間裏，蓋好被子主動給我騰出半張床的位置。

她拿著Pad放著音樂，哼著小調兒捧著kindle在看書，我順手抄起床頭櫃上的紙質書，打開了床頭燈後半躺在她身邊的位置。

馬詩露悶聲笑著，往我肩頭靠了靠。她偏過頭來，歪著腦袋賣萌問我道，“靜彤姨，咱們來玩唱吧！”

“啊？可是我不會唱歌……”

“沒關系，這首你一定會！”

不等我反應過來，Pad已經響起了一首耳熟能詳的音樂，《當》。當年《還珠格格》的主題曲，即使唱得不好聽，可我不至於唱跑調。

馬詩露頂了頂我的肩膀，主動開口領唱，我磕磕巴巴的，到底還是跟著唱了起來。

“當山峰沒有棱角的時候，當河水不再流，當時間停住不再變幻，當花草樹木不在雕殘……”

酥酥麻麻的回憶湧上心頭，關於我聲線像鄧麗君的那些評價，也瞬間湧了上來。

馬文，你知道嗎，我現在心好虛。你對我的好，是否真的只是因為我和墨蘭的聲線有那麽幾分貼近呢？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呢，再不問，我怕這要成為我的心結了。

“啊……啊……啊……”

曲子漸漸弱了下去，窗外的風呲著窗戶再度喧囂起來，活像弗雷迪的刀子金屬爪子刮撓著玻璃的聲音，令人忌憚！

馬詩露嬉笑著，“你唱歌真好聽！”她說著，索性歪到了我的肩頭。

那一瞬間，我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過。

051.制片人的騷套路

那晚，馬詩露倚在我身邊，很快就安穩的睡熟了。可我卻幾乎整整失眠了一晚，迷糊中才有睡意，馬詩露正好睡醒起床。

我自暴自棄了一整天，什麽都不幹，就窩在床上想著從我認識馬文至今的種種。

越想，我心中的自卑便越重：原本兩個家庭的差距就足矣讓我在馬文面前擡不起頭了，如果我態度足夠強硬的願意去撐過家庭這一難關，那我只是件替代品這一道劫，我又該怎麽撐過去。

以愛為信仰，我願意為之不顧一切，但如果這份愛情是虛偽的呢？

我問過馬文好幾次，問他為什麽從一開始就對我獨一份好得不同些，也問過他我和林墨蘭身上有沒有相似的地方。可他給我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他撒了謊，他真的撒了謊。

若一份感情的本質就是不公平不對等的，這樣的感情該多容易變得畸形？

難受卻也只是一個人難受，過完周末馬詩露依舊回學校上學，馬文連他答應的回電話都沒回，更別談什麽回家。

獨自一人的患得患失，腦子裏似是導演了千百場大戲，結局是好、是壞都已看遍，到底也只是內心戲過於豐富的戲精在瞎矯情。空想永遠只是空想，而我已經沒有勇氣去於馬文對峙，對峙他對我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可生活到底是不會容忍你墮落的，郁郁寡歡的我還是被汪予懷拖出了門，他興奮的告訴我有兩家網絡播放平臺對我們的犯罪片很感興趣，希望能夠成為獨家連載平臺，還有一家對我們的評分稍微比另兩家低點兒，但也不差。

今天拉上我，正是因為約了其中一家的負責人，汪予懷準備去套路一下對方的分紅開價能開到多少。他們是正兒八經要聽劇作中的創意和概念的，我躲不掉。

萬幸的是，相比之前那些所謂投資方，網絡播放平臺咱們只約了兩個人見面，對方也有個年輕可愛的姑娘，顏值七分以上，看上去頗為幹練的樣子，一雙大眼睛撲棱撲楞的人見人愛。自打和這姑娘見了面，汪予懷這個老色胚的眼睛就沒從姑娘身上挪開過。

被汪予懷這家夥整了這麽多次，現在有他看對眼的大妞兒在眼前，焉能有不整他的道理？

我旁敲側擊得知面前這個大姑娘暫時並沒有對象，聽到這話汪予懷朝我遞過來一個感激的目光，我一看這是有戲啊！嘿嘿一笑，緊接著繼續追問她喜歡什麽類型。

姑娘若有所思的撐著下巴，“喜歡什麽類型倒還真說不上，但我知道我不喜歡哪種類型。”她說著，原本不愛言語的小嘴兒這下似是打開了洩洪閘，“我平生最恨不專一還愛在外面亂來的男生了，要知道我前男友就是那樣兒，瞞著我出去找小姐……”

她吧啦吧啦吐槽起她的前男友來，我憋著笑差點沒悶出眼淚。

罵得正歡呢，她索性把張雨綺那句經典臺詞都帶出來了，“我有錢有身材，追我的人從這兒排到了天津，他居然隔三差五去找幾百塊的雞！”

至於汪予懷，他的臉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黑。

吃完飯出來，和合作方道別，我終於憋不住放聲笑出來，汪予懷被我氣得黑了臉，我笑他好不容易有個看對眼的，結果人家姑娘心氣兒高得很，壓根兒瞧不上他。

“少在那兒胡說，誰看上她了？”

“嘖，也不知道是誰，吃飯的時候眼睛看著人家姑娘都快直了，這會兒還在這兒死鴨子嘴硬。”

汪予懷翻了個白眼，憋了許久，才一本正經道，“她屁股太小，生不出兒子，我才不喜歡。”

這話聽得我險些沒笑岔氣，打腫臉也得充胖子的，汪予懷倒也算得上一號人物了。

汪予懷悶悶的屁都沒再吭一聲，我估摸著這家夥估計是傲嬌屬性犯了，奚落得差不多了便不再嘲笑他。不然，按這家夥的尿性，我很有可能會被他扔下車去。

回程的路有點堵，北京的東三環，哪怕不是高峰期，偶爾也能堵得望不到盡頭。汪予懷有一搭沒一搭問著我最近是否還在和馬文冷戰，我心不在焉回答道依舊沒有和解，他原想繼續八卦，可我實在不習慣別人問我私事，鬧得車內的氛圍頗為尷尬。

隨手翻開他扔在車裏的項目文件夾，我將話題岔回到了工作上。我著實是不喜歡別人過問我的私事，被人刨根問底的感覺並不好。

文件夾裏的資料不少，每一版的大綱都在，還有汪予懷細心的標紅和註解，看來他也沒少下功夫。哪怕今天他是一個人來應付這樣的局，也應當綽綽有餘，其實完全可以不用帶著我的。大概，是想帶我多接觸外面的人吧？畢竟，這個圈子的人脈太過重要。

翻了兩頁，竟然發現汪予懷竟然將制作周期表都已經做了出來，雖然只是個初步預算，但難得他能早早做經費規劃。

我睨了專心開車的汪予懷一眼，看來這個公子哥兒，也沒平時看上去那麽不務正業。

可當我的目光落到經費預算上編劇稿酬這一欄時，眉頭卻不由得皺了起來：制作經費占3%的劇作經費，算下來每一集的錢數應當有三萬，可我分明記得，前幾天汪予懷在策劃會上跟大家夥兒說的是，每一集一萬。

經費預算表大致是沒錯的，可我所知的已有的經費預算，汪予懷給所有人報的價格都有縮水，每一項的縮減比例都不等，但編劇們的費用，本身就不多，卻被克扣得最厲害。

我抖了抖制作經費表，A4紙發出“嘩啦啦”的窸窣聲，汪予懷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

“汪老板，這預算表怎麽看怎麽對不上啊，你不打算解釋解釋？”

我有些生氣，汪予懷在賬上動手腳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兒了，最為過分的無非我的上一部仙俠劇，這家夥居然有臉聯合馬文裁減投資，後期讓林邵誠帶資進組。

上一次，還可以解釋說是馬文的指令，他作為下屬不得不照做。但這次呢？這次是正兒八經的在克扣大家應得的工資。

自打上次經費出過問題後，我轉制片人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人學了學經費預算等事，怕的就是汪予懷同樣的手段給我玩兩次。

“哦，寫當然得那麽寫了，不然我上哪兒撈點票子去？”

汪予懷輕描淡寫回答著，言語中不帶絲毫愧疚，仿佛這一切天經地義！

“汪予懷，這事兒不要做得太過分！”我壓低了嗓子試圖警告他。

好不容易堵到了紅燈前，他索性負手抱著頭仰躺著，悠閑而百無聊賴模樣。

李騰一走，汪予懷在這個公司倒是愈發如魚得水，因為壓根兒沒人能管得住他了。至於我，他大概從沒把我放在眼裏過。

“哪裏過分了？”他理直氣壯得不得了，“正常的平衡收支啊！”

這一行，制片人剝削勞動力和搜刮錢財本就尋常，這件事在我看來大概是不能忍得，可在汪予懷眼裏，大概真的就是天經地義。

汪予懷雖然年紀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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