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圈內儼然是個老油子，畢竟他家長輩也是圈內人，這些個騷套路，他自然用得比誰都得心應手。

圈內一直有說這一行對編劇頗為吝嗇，竟能吝嗇到這樣的程度，著實是我始料未及的。

“影視劇的基礎在於劇作，你對編劇們這麽苛刻，真的不怕傷了這群孩子們的心嗎？汪予懷，你別忘了李騰從玄凰滾蛋是因為他想從玄凰圈人走，你現在呢？是想把玄凰的這群孩子們都氣走嗎？”我氣得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

我願意站在制片人這個位置，為的就是能幫馬文留住可用之才。可若是長久這樣的情況下去，只怕人員流失情況又要和李騰在的時候一樣了！

“你要留他們，不怕留不住我啊？”汪予懷偏過頭來，眼神裏滿是玩味。

“你吃相不要太難看！”我罵道。

汪予懷似是被我這句話忽然就激起了脾氣，陡然坐好，摁開了車門鎖，低沈著嗓音命令道，“下車！”

他睨了我一眼，怒火沖天！

好，下車就下車，這事兒我就杠上了！左右跟他杠上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兒！

怒氣沖沖拎著包下了車，從堵得水洩不通的車群中穿梭到了馬路邊，汪予懷這孫子居然半點沒留戀，嗡出一屁股灰揚長而去。

“就不該想著什麽被趕下車，我這破腦袋這會兒發揮什麽超能力啊！”我氣得在路邊暗自腹誹，這兒的路況我還算熟稔，四下看了看，大概找準了地鐵站的方向摸索過去。

我吃了一嘴灰，這會兒有怒氣都沒地兒發洩，吵架歸吵架，可我心裏明白作為關系緊密的同事，這事兒我還得想辦法好好解決，可無奈以我的履歷似乎很難和汪予懷這根老油條抗衡。

正暗暗憋著勁兒想辦法，手機突然震了兩下，滑開鎖屏，一張商務酒會的照片映入我眼簾：花橋彩燈美人香檳，還有不打眼的角落處馬文正在親一紅衣女郎的臉。

那女人，我認識——前劇組曾主動爬汪予懷床的郭思凝！

052.我不是寄生蟲

那張照片並非正面直接拍的馬文，因為角度太過偏而模糊，我估摸著應當是在拍攝其他人的時候，馬文無意中入了鏡。

照片既然是芊芊發我的，十有八九是她從老喬的手機裏翻到的。嘖，老喬對芊芊這麽信任嗎？自己手機也隨便讓芊芊動？

果然沒等兩分鐘，芊芊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她問我是否已經看到照片。

“看到了。”我嘆了口氣，“自從上次因為是否要當制片人這事情鬧開之後，我和馬文一直在冷戰，我知道他最近在忙銀華的事，但我沒想到……”

我倒吸了口涼氣，有些話還是難以說出口。

“馬文是傻逼嗎？吵架就吵架，犯得著去外面找其他女人嗎？虧他以前還有個為了亡妻葷腥不占的好名聲呢！”芊芊氣得在電話那頭罵罵咧咧著，聽我半晌不言語，轉而又道，“也不能全怪馬文，郭思凝那個婊子有多不要臉，你也知道！”

這話，從芊芊嘴裏說出來，總感覺哪兒有些奇怪。

她問我準備怎麽辦，我道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但也不算慌神，偶爾會惦念馬文會否回來跟我解釋此事，可冥冥之中心裏總覺得，這事兒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那天晚上我打了個電話給馬文，他說他快忙完了，當晚依舊沒回。又等了兩天，我終於見到了他，下班見到坐在客廳裏小憩的他。

聽見了家裏的丁點動靜，他立刻睜開了眼睛，眸子裏還充斥著部分紅血絲，看來這段時間他確實過得很疲憊。

“回來啦？”他抹了抹臉，揉著眼睛起身朝我走來，想過來牽我的手。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將手縮了回去。

“這是怎麽了？”馬文註意到了我的不對勁，再嘗試想擁抱，我依舊垂著雙臂，沒有任何動作。他楞了楞，察覺到我的冷漠，緩緩將手放開。

我隨手將包包擱在架子上，卻不願去看他的眼睛，“我都知道了。”那雙眼睛，深情也好、多情也罷，再與我難有瓜葛，“你和郭思凝的事兒。”

他沒有即刻辯解，我想，他也的確不需要跟我辯解。

像馬文這個層面的人，逢場作戲也好，風流倜儻也罷，身邊女人紮堆是很正常的。至於郭思凝，她是個挺厲害的女人，行動永遠先口頭一步。從前在劇組時，我就見過這姑娘直接沖進屋裏當著我的面把汪予懷上了，就憑著她這股勁兒，都不難猜到她以後必不會被淹沒在群星中。

可我沒想到她會是踩著我的腦袋邁出她事業上的一大步，很久之後我才知道早在馬文來給我探班時，她就想方設法弄到了馬文的聯系方式。而她，之後沒出兩年也果真紅到了發紫，此是後話。

我心裏很委屈很難受，可我不知道此刻應該怎麽表達，哭不出來卻哽在喉頭不知道該怎麽吵架，私心裏甚至有點想逃避。

我等了他那麽多天，等他回來，可他三天兩頭難得在家落腳，偶爾回家也是深夜匆匆睡了又早起，根本都沒有說話的機會。後來這些日子，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在心裏積攢的委屈和怨氣，早就堆疊成了兩座大山。到現在，只差壓垮我心神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我不願開口，大抵是心底有些害怕，我怕一開口，哪根稻草就會跑出來，將搖搖欲墜的我徹底壓垮。

“靜彤，咱們有段時間沒好好說話了，坐下好好聊聊吧。”他道。

是四十六天，整整四十六天，沒好好說過話了。

在原地僵了片刻，我沈默著坐到了沙發上，他坐到了旁邊的單人沙發，雙手扣住撐著下巴，神態很是憔悴。

“對不起。”他道，“這段時間沒能好好陪你”。

“銀華內部股份的變更出了點問題，連著幾個小股融到了別人手裏，而且銀華的股價這段時間一直在跌，我不得不去應付這些。帶上幾個公關，也是為了迎合部分人所需。”馬文如是解釋道。

他說的，沒有一句是我想聽的。

我試圖岔開話題，“玄凰的犯罪片談得很不錯，這是我們第一次嘗試犯罪類型的片子，投資雖然不多但是能保證劇作精良，汪予淮也把各項預算和拍攝班底碼好了。劇本什麽的你之前沒有時間看，我現在講給你聽好嗎？”

“靜彤，我在聊我們的事。”馬文的語調很疲憊，也透著一股隱隱的怒火。

我笑了兩聲，“我現在是在談我們的事啊。銀華的事是事，玄凰的事難道不是事嗎？”

“你什麽時候學得這麽牙尖嘴利了？”他苦笑了兩聲。

“我沒有學著牙尖嘴利，我是在跟你陳述事實。馬文，你看，我們現在在做的犯罪片雖然也只是個中小投資的網劇，但是不管從劇作還是從團隊來說，都很良心。這段時間，汪予淮沒少帶著我出去談合作，去應酬。你看，我都應付過來了！”

為了你，我願意去學制片人，我心裏總歸是希望能站在你身邊幫助你的。

“你呢？明明能帶著我出去，為什麽偏偏要帶其他女人？”

“靜彤，很多事並非我能全盤掌控的！我這麽做是為了保護你！”馬文的憤怒儼然已經掩飾不住，“玄凰，本就只是個小公司，所面對的人和事物的覆雜程度都不及銀華的十分之一。僅僅是一部網劇你應付下來了，難道你真覺得面對銀華這個龐大的集團，你也能處理到得心應手的地步嗎？”

“所以你就帶著郭思凝去處理了？她就能處理得來？”我冷笑道，“哦，床上的事兒她大概比我處理得好。”

他嘗試恢覆冷靜的語調，“別鬧了！”

“我不需要你所謂的將我護在身後，將我像個雛鳥一樣保護著。馬文，我理解你的不容易，我所知道的東西比你想象中要多，我所遇到的事情可能也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多，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只是想幫到你、讓你以後不那麽累！”

這番話說出口，大概在他聽來是很可笑很聖母的，但這確實是我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他沈默了片刻，放下雙手想去挪茶杯時，顫抖的雙手卻沒能端穩杯子。茶杯蓋從杯子上滾落下來，墜在地上，一聲脆響，碎作了幾瓣。

“砰——”

許是氣惱極了，他索性順手幹脆將杯子都砸了。

瓷碎從茶幾角反彈回來，蹦著紮在小腿和腳面，細碎的疼痛就像是被尖銳的鐵絲勾過了腳面，刺喇喇而撓人得很。

我拂去腳面的碎瓷，從茶幾裏抽出一份文件，擺在他面前，正是那部網劇的所有材料，從劇本到拍攝許可證等等文件，一應俱全。

我期許的是他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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