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的小籠包店，然後兩個人回到賓館補覺。有段時間沒見，她顯得格外的熱情與活潑，即便是趕了通宵的人，卻也興奮得躺著和我有說有笑。

兩個女人在一起，最熱衷的便是八卦，說起劇組大大小小的荒誕事兒，笑到愈發睡不著。

笑累了，她忽然就長長嘆了口氣，“陳秦和金菡這回怕是真要掰了，鬧得最兇的那天，陳秦化著妝呢，金菡突然就在劇組發飆了。陳秦拉著她，讓她別在劇組鬧，她直接一耳光甩在陳秦臉上！”

我聽得駭然，金菡平時看著那麽可愛的一女孩子，竟然也有這樣潑辣的時候。

“這也就是陳秦，脾氣太好了點，金菡打他他吭都沒吭聲。不過你也知道他是個練家子，兩只手一扣單手一鎖，就把金菡兩只手攏在一起抓得牢牢的，金菡動都動彈不得！”

好在這陳秦也是個不對女生動手的，真要動了手，金菡不小心被弄出個骨折來都有可能。

我這麽說並非全無依據，而是記得他助理有次跟我吐槽過，陳秦某次和朋友比劃時，本來只想防守，結果反手擒拿給人生生扭骨折了。

我能想到陳秦一只手捉住金菡兩手動彈不得的模樣，金菡掙紮著又哭又鬧，陳秦估摸著也是眉頭緊鎖。

而據芊芊所說，金菡掙紮了許久之後，哭著哭著哭累了自己就坐到地上不動了，導演準了陳秦一天假，可陳秦拉著金菡回去後，金菡沒多久就背著包自己離開了，陳秦在後面怎麽追怎麽喊都沒有用。

陳秦的助理說金菡有一點點狂躁癥，平時還好，可不順心的時候會特別暴躁。普通人發脾氣，鬧一鬧哄一哄也就好了，可金菡是根本收不住的那種。

且不論金菡是否狂躁癥，但我總覺得她和陳秦的矛盾應該積累已久了，或許，那次我以為的小誤會，事情也不出在我身上，我只是恰好在那個時間點撞了槍口。

“靜彤，陳秦和金菡以前的感情那麽好，現在都快掰了。你說，我和老喬會不會也快了……”

芊芊的語調驟然變得悲戚，像是陡然被扔去陌生環境的貓兒般，惶恐茫然不知所措。

我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芊芊。

畢竟，她自己一開始也知道她和老喬沒有結果。

“上個星期老喬來，告訴我林琦主動提了想要個孩子。老喬說，他猶豫了……”芊芊頓了頓，“他說他累了。”

我這心跳都驟然停了半拍：老喬這是對林琦感情漸失了的意思啊！

“那，你怎麽說？”我問道。

芊芊啞然失笑兩聲，那笑聲是我不熟悉的冷漠。

“靜彤，他累了，我何嘗又不累？”她悵然若失，語調裏真切透出由內而外的疲憊，“自從那些破落事兒被曝光出來，我爸甚至都不許我回家了，我媽偷偷來看我也是抹眼淚，說我怎麽就幹了這種毀自己一輩子的事兒。”

“我爸媽是很傳統的人，”她哽咽了，“我在外面亂來，害得自己現在有家不能回，爸媽還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她們大概比我還難受。”

薄薄的空調被裏焐滿溫熱，我將手悄悄伸了過去，握住了芊芊的手。

她抽噎兩聲，順手拽過了兩張紙巾擤鼻涕。

“不說這些了，都是我自己作的，怨不了任何人。”她幹笑兩聲，“反正我和老喬估計也沒幾個月了，咱們不說他，還是繼續聊聊劇組的事兒吧。”

芊芊跟我吐槽得最無語的一遭，是關於林邵誠的演技。

曾經的林邵誠，也算得上年輕的實力派，可後來在冬陽發展的這幾年，誠如他自己所言，演的都是青春愛情類初中生偏愛的影視劇，毫無演技可言，他的演技便趨向於倒退。如今的他，是實打實的花瓶了。

“他的演技，算是可惜了，剛出道那會兒演得還是挺好的。”我感嘆一聲。

芊芊道，“別急著傷仲永，我看倒也不是他演技真的爛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輪到他的鏡頭，實在是導演沒認真給拍。像陳秦和穆瑤她倆，有時候一個細節沒演好呢，導演都要重拍個十來條。但是輪到林邵誠這兒，導演要多敷衍就多敷衍，還誇林邵誠演得好。”

“他演技越辣眼睛，將來把他拉出來溜，他就越沒有翻身的機會。”我幹笑了兩聲，說不出心中是怎樣的滋味。

跟芊芊略一吐槽之後，芊芊才明白這是馬文布的局。包括當年孟天樂在劇組拍攝的一些相冊和極少數的視頻，我相信馬文手裏也掌握了不少。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等著這部戲上映的時候，但凡林邵誠那邊開始發通稿，咱們這兒就能一環連一環的給曝光黑料。

孟天樂從這個劇組走後很快進了下一個劇組，都市劇後期制作會比仙俠劇快很多，孟天樂的戲開播後，吸了一波粉絲，緊接著隨之曝光他受委屈的種種，粉絲得心疼死，到時候又是好一場炒作風波。

越深入這個圈子，我越明白，能曝光浮到表面上看的，往往都是已經安排好了的。

也許，林邵誠如今的演技也沒有那麽不堪入目吧，可是關於他的一切早已經與我無關了。至於下一次，他會不會死得很難看，我也再不會心慈手軟而去過問。有的錯，犯一次就該長記性了。

那天，芊芊和我聊到了日上三竿，最後她是什麽時候停止說話的我都不知道，因為我早已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我在劇組陪著芊芊等到了她殺青，陳秦他們估摸著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才能殺青，二人結伴先回了北京。這段時間，林邵誠倒都盡可能少的在我面前蹦跶，估摸著這段時間他沒少被芊芊懟。

前腳剛落地，本來約好和芊芊出去逛逛街，可還等我喝上口茶水，李騰一個電話打過來，問我在哪兒，我道剛回北京，他哦了一聲，讓我下午回去開個會，IP策劃會。

哦！哦你大爺！

我心裏默默腹誹著，心中將李騰怨懟了無數遍。但他既然想讓我回去開個會，我就回去開個會唄，正好也到了秋後算總賬的日子了！

045.開懟

午後的公司很空蕩，零星幾個同事仰躺在電腦前打盹，其他人都在會議室，我還沒進去，就聽見裏面吵得不可開交，一陌生的聲音在和李騰爭執。

有意思，應該是個新人，竟然敢和上司這麽懟，勇氣可嘉！

擰開門，二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看向我這邊，李騰黑著臉跟我嘀咕了句，“靜彤，你遲到挺久啊！下午請大家喝咖啡。”

我抿了抿唇道好，安靜找個角落坐下，由於我的突然闖入，原本的爭吵戰火稍停，但還能嗅到硝煙的味道。

“你們聊什麽了，繼續吧。”我瞥了眼白板上的內容，是準備新收購的IP。

但見公司一典型南方人長相的編劇漢子黑著臉將椅子往前搬了搬，“這本書本來就已經是很多年前的網文了，劇情放到現在的水平來說，非常俗套。我是真覺得，找IP的話咱們哪怕是聯系網站去簽訂新書都比買過氣IP靠譜。這本書，誰收誰腦殘！”

這孩子，未免也太耿直了些，實話如此是沒錯，但李騰好歹也算他半個直系領導，在職場說話這麽耿直，真不怕將來李騰給他穿小鞋。

不過他說對了一點就是，放在現在來說，誰收誰腦殘。

李騰果然生氣，“什麽叫腦殘？你倒是給我羅列一下一二三點，這本書腦殘在什麽地方？哪兒好哪兒不好，你倒是給說說！”

“這本書沒有優點，全是尿點，堪稱就是一本小學生意淫作品！不，現在的小學生只要不是個傻子，都不會看這種意淫作品！”那小編劇扶了扶眼鏡框。

我默默坐在角落，聽著這一老一新兩個同事吵得熱火連天，其餘人都是默不作聲的在看好戲。順手打開百度搜了搜前幾章來看，大致內容我不用看書直接瞟一眼目錄都能了然。出於負責的態度，我還是點開了開始閱讀，幾分鐘後我便開始後悔，為什麽要手賤看這種辣眼睛的東西。

簡潔扼要的表述一下那本書的內容，大概就是一個高一的女生為了父親的遺願，化妝扮老去給男校最惡劣的高三學生集中班當班主任，給他們上課、並和班上最狂拽酷炫壞炸天的男生談戀愛，拯救全班男生於水深火熱的故事……

那是怎樣的天雷滾滾……

我正絞盡腦汁的想著我該怎麽吐槽這本書，以我不算多的閱歷裏都實在找不著很好的形容詞。

“初中以上學歷水平的人，寫不出這樣的狗屎！”

精辟！簡直不能更精辟！我差點按捺不住想要給他鼓掌了！

這當然是那個新人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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