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慶拿捏著什麽，一手捏著韓土生的肩膀，狠狠打幾下。

過會，他說：“恨，就好，是要恨他們的，你不想讓這些人……吃點苦頭？”

什麽意思？

我擡頭盯著他看，他說：“知道你不忍心於有江，畢竟啊，你們有三年的感情，至於這些人，或者村裏其他人，你犯不著有同情心的。”

誰都不傻，話說到這個份上，也都理解的差不多了。

何慶從衣服裏拿出個本子，是紅色皮的，是營業執照，之前在培訓班裏見過這個東西，何慶翻開扉頁，擺在我跟前，是房屋買來中介租賃等等。

我把這個東西合上，按在何慶手裏。

何慶目光中露出幾道狠狠的兇光，陰險而冷酷，也許，此刻的何慶也從我的目光中看見相同的目光。

這個村子的人拿我不當人，那就別有那麽多善念和同情心。

何慶說：“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談個合作，放心，何慶辦事是不會虧待自己人。這點土生最清楚了，不信你問問他。”

韓土生點頭哈腰的承諾：是是是……

哼，是不虧待他，連他的媳婦都幫著上，真是照顧到家了。

不過，對於我來說這個合作就是一場及時雨，我的雙手太孱弱，根本沒有力量教訓這些人，何慶卻有這個條件，他願意，我又有什麽理由拒絕。

何慶是想收購水塘村的房屋和土地，有個政策性的限制，因為購買農村房屋土地的人，必須是當地的村民和有本村戶口，如果是外村或者城市戶口，買賣行為可以發生，但是，購買農村土地的人根本就沒有保障，水塘村的人可以隨時隨地毀約，收回房子和土地。

何慶是村支書的兒子，對這些政策性的東西熟悉。

還有來自他親爸何三亮的限制，也不知道為什麽，何三亮出奇的怪異，一反常態，他堅決反對兒子何慶購買房屋土地。

何慶如果執意收購房屋土地，就要在這個水塘村中，找幾個絕對可靠的人，或者說，是他何慶絕對能控制得了的人，把買賣行為掛名在這些人的名下，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避開兩大限制。

何慶是想借用我在水塘村的戶口名字，多一個人，名下就會多掛好幾個房屋。

何慶真想買，他有的是辦法和手段，他能用最少的錢，拿到最大的利益。

說真的，讓那些混蛋失去土地和房屋，未必是壞事，這是對他們的懲罰。

我點頭承諾沒問題，這個事如果沒什麽意外的，就這樣定了。

何慶當然高興，他笑著，問：“你不會，又突然反悔，或者，鬧出別的什麽不好的事來吧？”

“這麽說，你不信我，不信你為什麽還說這些？”

“這倒不是，土生我是絕對信的人，你嘛。”

韓土生探頭過來，笑嘻嘻說：“慶哥，啊，董芳聽話，你信他。”

何慶想想，毅然決然的拍手，“這樣，除了支付你們好處費之外，董芳，我還會給你另外一件禮物，你肯定會喜歡的。”

何慶很用力的，把韓土生推開，讓他走出十米之外，看樣子是件重要的事，何慶非常的小心，在確定韓土生聽不見，何慶才說：“三年前的事，相信你肯定有興趣知道。”

他口中的三年前，就是被賣去沖喜的事。當年這個事是何三亮親手辦的，何慶是何三亮的兒子，多少也會知道些。

“我當然想知道，你肯說？”

“說，當然可以，不過我很好奇，你真的不恨於家人？為什麽還要幫他們？”

“這個重要？”

“怎麽說呢，也算重要，合作嘛，就要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你的心裏是什麽樣的，說真的，你這個人太讓人捉摸不定。我始終都認為，你和韓土生是兩種人。”

“比如呢？”

何慶嘖嘖嘴看著十米之的韓土生，搖頭說：“韓土生呢，算不上是個完整的人，說是條狗吧，還真是，說是人呢，還缺點什麽。你呢，怎麽說有個人樣子。”

兩種人，一個是人，一個是動物。

三年前，我在他們那些人眼中，不就是個動物，因此才可以被賣來買去，毫無尊嚴，朝不保夕的。

何慶說：“這些話是難聽，也是真話，你呢，越來越讓我看不清。也許，你深深藏著什麽，你不會忘記恨，卻又看不出你想幹什麽。”

“這是你要給我的禮物，不會吧？”

何慶若有所思的搖頭，嘆口氣，還是不太敢決定，他沖韓土生擺擺手，示意他走更遠點，韓土生楞楞的，伸著脖子看著，然後繼續往遠走。

何慶對著我，站得很直，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宣布，“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三年前我為什麽要睡那個越南小媳婦。”

冷靜，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麽，肯定的是，他知道些內情。

當時的人都說，是何慶王八蛋，不是東西，見小媳婦漂亮起歹心的。

小媳婦本來是買給於有江沖喜的，如果不是破身了，他們也不至於合謀算計我。

“為什麽，這裏還有別的事。”

“當然有，要不然我說這個幹嘛，是有人暗示我去幹的，你不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誰，你親爸，還是，當時的鄉長，不對，不應該，是……那是誰？”

“知道真相的人不多，也就兩三個而已，但是，我何慶知道，也知道為什麽會選中你去沖喜，知道那個周梅為什麽最後嫁給強奸她的惡報徐大彪。”

是啊，為什麽，何慶招手把韓土生叫過來，就知道，他是肯定不會說的。

何慶是何三亮的兒子，都是老狐貍，智商有都不差，他把我看得很清，知道什麽東西才是我最需要的。

如果我在弄出什麽幺蛾子，一輩子就別想知道其中的內情真相。

何慶拍拍韓土生的肩膀，然後沖我說：“你這也算牢獄之災，重獲自由，也要恭賀你了，今後合作愉快。”

韓土生也不管他是沖誰說，反正就是附和點頭，“愉快愉快，跟慶哥合作就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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