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意外，仙兒不是無所不能的，必講究個緣，無緣便是空談！”李婆婆有些窘迫的說道，可我明顯能從李婆婆的眼中看出她對玉龍子的刮目相看，甚至那眼神過多的還是忌憚。

玉龍子微微頷首，隨後風輕雲淡的說：

“你的陰陽眼是你母親給你開的吧，而你大兒子毫無一絲陰陽體質，你給他也開了陰陽眼，可卻害死了他！

如果我沒有看錯，這裏面的嬰兒是你的親孫子吧，也就是你二兒子的骨肉，你兒媳發現了你會邪術，發現了你想要嬰兒養小鬼，處處護著你孫子，所以，你害了你的二兒媳，害死的孩子，你的二兒子才會得了瘋病，多活了一年零八個月！”

玉龍子淡淡的說道，李婆婆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而是石化，震驚，腳跟有些站不穩，身子搖晃了幾下。

“你……你怎麽知道的？”

這句話似乎是李婆婆情不自禁問出來的，一開始的意氣風發早就消失了。

“我還知道，你是如何給你的大兒子開陰陽眼的。”玉龍子依舊聲音平淡。

李婆婆已經後退了兩步跌坐在椅子上，六神無主，好像在這一瞬間她看到了死在自己手裏面的兒子，那血淋淋的場面。

我吸了一口涼氣，雖然玉龍子對於自己的靈魂殘缺之事只字未提，可他總算是用言語壓倒了李婆婆。

我有些奇怪，他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

“你只是心裏仰慕出馬仙弟子，幻想著自己也能有朝一日有出馬仙跟隨，我實話說了吧，你懂的東西都是禁術，說白了，是邪術，連黑巫蠱都算不上。”

玉龍子淡淡的說道，把李婆婆的氣勢打壓的像是掙紮在泥巴裏的青蛙一樣。

“不可能，我李秀蘭十五歲就有出馬仙跟隨！”

“那不是仙，那是你心裏的鬼！仙途鬼路只在一念之間！”玉龍子打斷了她的話。

“老婆子，我看你呀，就是個神經病，嚴重幻想癥導致精神分裂，你仔細看看你養的“仙兒”！”

墨貍耐不住性子，用腳勾起蒙在玻璃罐上的破布，破布掉了下來：

“原來仙兒張這樣啊！這不就是個孩子屍體嗎？”

墨貍抱著膀子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摸了摸鼻子說道。

李婆婆一看那玻璃罐，當時吸了一口涼氣，差點背過氣去。

“童童……他是我孫子……他怎麽會在這裏？哦……我記起來了，有個女人……她老讓我給我兒子開天眼……開天眼……開天眼！”

李婆婆像是瘋了一樣，聲音也來越高，隨後又突然靜止了下來，好像一只野獸突然發現自己的獵物給搶走，卻遲遲才反應過來。

“你罪有應得，你該知道我是來拿什麽東西的！”玉龍子說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李婆婆臉色一怔，粗重的呼吸了幾口氣，面容恢覆平靜。

“這老婆婆估計是陰氣纏身多了，腦子也有毛病了！”墨貍在我耳邊輕輕說道。

“你是怕死，這是你唯一贖罪的機會，你若是不給，那就當我沒來過！”

玉龍子的輪椅緩緩轉頭，我雙手下意識的搭在輪椅上，推著他離開。

身後，墨貍也不管不顧，直接將童童的屍體抱著跟來，李婆婆在我們離開後的下一刻，開門看著我們。

那眼神充滿絕望，她就依靠在門廊上，老淚縱橫。

我問玉龍子，邪術開天眼到底是什麽。

我們三人按照玉龍子的指示，還是將那玻璃罐子帶回了那破爛的宅子裏，一片枯草的院落中，玉龍子說：

人死後有頭七，可人出生其實也有頭七，就好比沒滿月的嬰兒要是出遠門，一定要帶一根桃樹枝兒。

就因為魂魄未歸，這個說法還要牽扯到魂和魄，其實魂是天命為陽，魄是地命為陰。

投胎之人其實只是魂去投胎，而魄，也就是在人死後，七魄散開溶於天地，等到投胎轉世的新生嬰兒出生時。

那麽，這魂歸地府的魂也就是孩子的精氣所在，出生後，每七天將溶於天地的七魄一絲絲的召回本體，七七四十九天才算是新聲嬰兒。

在這期間，如果外出，怕碰到不幹凈的東西，那麽，孩子的七魄就很難回歸本體，所以，就有滿月後才出門的習慣，其實，是四十九天。

有記載說，女人坐月子，是一個月，其實，也是四十九天，只是有些傳承和老祖宗傳下來的話都漸漸被世代的演變越來越蕭條了。

而如今，一些相信祖宗的人正在返璞歸真，坐月子，要滿五十天才算是圓滿。

這有些扯遠了，其實用玉龍子的原話，他也只不過是兩句話概括，重點在於開陰陽眼。

也就是在五歲之前開陰陽眼的話有點晚，玉龍子說，在滿月之前，嬰兒的囟門是沒有張齊的，這就是七天一魄歸來，頭骨根據四十九天後的七魄圓滿而漸漸豐滿起來，直到整個囟門頭骨合並。

這一點我倒是也知道，鄉下的人看孩子好養不好養就看他的囟門大小，越大，越不好養，因為魄在前世散的太開，七七四十九天都未必能圓滿歸來。

“以前的孩子囟門封閉的比較慢，畢竟年代的問題限制，那囟門若是沒合並就說明七魄沒有完全豐滿，還不算是人。

在這個時候，有一個邪術，就是剔除孩子囟門的那塊骨頭，也就是把魄去掉，這樣，只有魂的話，和鬼沒什麽兩樣，可偏偏又有了陽體，所以，卡在了陰陽兩界之中，就有了陰陽眼。”

玉龍子最後總結道。

我嚇了一跳：“頭蓋骨剔掉？”

“嗯！兩三歲，囟門骨還沒有完全發育到與其他頭蓋骨一樣堅硬的時候，剔掉……這是一種邪術。”

我吸了一口涼氣：“那你的意思是說，李婆婆的大兒子一出生沒多久就因為做了這剔骨手術而死？”

“嗯！”

“你怎麽知道？”我問道。

玉龍子卻像是看著傻逼一樣的看著我，我還是第一次從他平靜的臉上看到這樣滑稽的眼神，很無辜，卻又不知道怎麽解釋。

“你不是能看到生死令嗎？”玉龍子說道，我嗯了一聲，他又說，生死令的用處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那上邊可是記載了人前世今生的善惡因果。

“我能看到生死令不錯，可我看不見生死令上的記錄！”我實話實說。

心如雷鼓，要是我能看到生死令上的前世之因，後世之果，那我中專畢業後，豈不是憑借我的特長，能在地府謀個一官半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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