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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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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戰呂疏

月溪玉一見這人,未曾開口,已是紅了眼,他擡劍便朝著那面具人刺了過來。

冬至見走出來的是呂疏,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瞬間操控了寒霜劍便朝著面具人而來。

二人同時執劍朝著呂疏刺去,呂疏那張無悲無喜的面具臉,看不出任何波瀾,只是依舊向前走著,就在他們二柄劍快要接近他的面門時,他輕輕停頓了一下,兩手往外一推,一股戾氣卷起,朝著月溪玉和冬至撲面而來。

二人同時被震開,月溪玉的手被震的一陣發麻,只覺心口一悶,低頭吐了一口血出來,冬至的寒霜劍則一下離了手,飛了出去。

月溪玉只覺眼前一陣發黑,他在秦家與呂疏一戰時,雖是僥幸獲勝,覺得呂疏也只是用了三成功力。

這麽看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那時呂疏戰他,不過就是隨意打了一下,似是連內力都未用上,剛剛這一下,他也不過輕輕一揮,就震開了他們。

月溪玉支撐著身子勉強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一伸,自玉壺中引渡了所有儲存的內力,凝出一團寒氣,朝著呂疏攻去,呂疏掃了一眼他嘴角的血,冷哼了一聲,一揮衣袖,月溪玉便又被拋了出去,正好落在冬至的身邊。

只見那呂疏,黑袍的雙袖烈烈鼓起,被勁風灌滿,身後白霧冉冉升起一只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就要將人吞沒,他一步步朝月溪玉和冬至逼近。

冬至望著那張毫無表情的面具臉,心裏卻是徹徹底底的絕望,這呂疏的武功內力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還從來沒想過,一個人可以把武功內力練至如此境地。

他們二人別說是現在,就是再練個十年八年,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他一把拉過月溪玉,擋在月溪玉身邊,想著,就算死,也不能都死,至少要保全一個。

可是月溪玉卻不理會冬至,他撐起身子,盤膝坐好,盯著呂疏的手,雙掌自兩邊拉出兩股內力,大殿裏頓時寒氣冷冽,如墜冰窯,他準備硬接呂疏的這一招。

月溪玉這是要和呂疏拼命了。自月溪玉見到月無痕被折磨成那副模樣開始,他已經瘋了,就算他知道自己不是呂疏的對手,他也寧願死在這裏,而不是逃走。

冬至勉強撐起癱軟的身子。也罷,他心一橫,要死就一同死吧,他一扭身盤膝坐在月溪玉身後,雙掌推向月溪玉的後背,要一起接呂疏這一招。

就在兩邊劍拔弩張地就要對上時,牢籠裏的月無痕突然開了口,他沙啞著嗓子斷斷續續地厲聲道:“呂疏,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咬舌……自盡,從此你便再也不知……那個秘密了。”

呂疏一聽月無痕的話,扭頭朝月無痕望了一眼,然後又朝著他們二人望了一眼,止住了向前的步伐,接著便是一陣肆無忌憚的大笑,“想不到你還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也好,這二個小娃娃不足掛齒,我就暫時放了他們。”

說罷,他衣袖一揮,手垂了下去,扭過頭,不再看冬至和月溪玉,接著他帶著幾分嘲諷,又冰冷的聲音響起在在大殿裏,“不過下次再碰到,就是你們倆的死期。”

他站在大殿中央,黑色的衣袍跟殿裏冷冽的空氣混成一體,竟好似一只地獄來的惡魔,張開如墨的羽翼。

冬至拉起坐在地上的月溪玉,可月溪玉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牢籠裏的月無痕,他無法接受一個那樣被關住的師傅,他救不了師傅,又如何自己離開啊。

此時雪鶻從牢籠上飛了起來,朝著面具人沖過去就要抓他的面具,像是要替月溪玉報仇一般,冬至怕雪鶻被殺,忙吹了聲口哨,喚回雪鶻,他硬背起月溪玉,帶著雪鶻匆匆離開了皇陵。

出了皇陵,外邊的雨已經停了,冬至本就受了內傷,還拖著一個已經全身麻木的月溪玉,折騰了許久,才又回到他們避雨的亭子,找到他們的馬。

冬至把月溪玉扶上馬,已經累得全身大汗,幾近虛脫,眼看天色已晚,他們不敢再耽擱,快馬加鞭,一路朝京都而去。

到了京都,冬至找了一家客棧,照顧月溪玉躺下,月溪玉受了很重的內傷,不能再趕路,只能在客棧將就一晚,恢覆體力,明日再回清風築。

月溪玉躺在客棧的床上還在想著剛才呂疏那一掌,若是拍下來,他跟冬至必死無疑。

若真是死在那兒,倒是好了,至少不必再承受這無能為力的悲痛,眼看著師傅在那受苦,自己卻什麽也做不了,而且為了讓自己這無能的徒弟逃走,師傅還不惜以性命相挾。

冬至也是受了內傷,他除了運功療傷以外,還一直關註著月溪玉的動靜,他見月溪玉的神情不對,從帶他出皇陵,他就一直那樣眼神呆滯,月無痕的被囚,他們的戰敗,令一向驕傲的他深受打擊,冬至真怕他一時想不開。

第二日,月溪玉一早起來,似乎恢覆了一些,只是面色依舊蒼白,本來清澈的眼神,也沾上了一絲血色,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卻又讓人覺得他身上有著濃濃的化不開的悲傷,二人安靜地牽了馬,一同騎了,出了京都,回清風築。

他們二人一進清風築,便被值守的春雷接下,他見月溪玉臉色不好,問他話也沒理會,便扶著月溪玉徑直回了寒舍。

冬至粗略跟他說了一下昨日在皇陵發生的事,春雷滿臉悲憤,大聲吼道“老家主為何會被他所擒,是什麽時候的事?我們現在就去救他。”

冬至忙攔住道,“這事還是從長計議吧,等大哥功力恢覆些,我們再說。昨日我們二人戰他,都未占到一絲便宜,就算清風築全員出動,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他沒敢說,在他看來,呂疏的武功已至無人能及之境界,遠遠超出了一般人能想象到的程度,如今心灰意冷的不只是大哥,還有他自己。

月溪玉回了寒舍,便坐在墨玉床上練功,秋霜聽說他們回來,送了些飯菜過來,他也不肯吃,只是苦苦練功,怎麽也不肯開口。

秋霜看月溪玉的狀況不太對,又去找冬至,這才弄清楚他們去秦家這一趟發生的事,冬至沒有提及他的身世,只是說了秦隨風死了,在秦家月溪玉與呂疏一戰,又在皇陵跟他戰了一場。

說起月無痕被囚於皇陵之中,生死未蔔,老家主用死要挾呂疏才放了他們一條生路。

幾人商量來商量去,也沒什麽好辦法,只有等月溪玉恢覆起來,若是連月溪玉都沒辦法,估計他們幾個更不可能救出老家主。

這樣過了幾日,冬至內傷恢覆得差不多了,可是月溪玉不但不讓夏雨給他診療,更不讓任何人進門,就一個人躲在寒舍裏練功,大家都知道他擔心老家主,卻都無計可施。

這日幾人又都聚在寒舍外的院子裏,頂著日頭在院子裏商議,卻又沒人敢進寒舍。

春雷的性子最火爆,在院子裏轉了幾圈,還是按捺不住,“總這樣也不是辦法,他天天練功,飯也不吃,覺也不睡,又不是鐵人。”

冬雪忙跟著點頭,“說的怎麽不是呢,前日我就在他房門口一站,他那冰針嗖一下就扔到了我面前,生人勿進啊,見人殺人,見佛殺佛啊。”

春雷一聽她這話,突然眼晴一亮,“我倒是有個好主意,你們說現在公子最需要的是什麽?”

冬至坐在院中的竹椅上,聽到春雷的話,便隨口回了一句:“還不是想要見人殺人,見佛殺佛。他想殺了呂疏,可惜他功力不濟,最想的肯定是提升功力。”

“對啊,我有個新發現,他聽了肯定有動靜。”春雷說。

秋霜,冬雪,冬至頓時來了興趣,都豎起耳朵,聽春的主意,春雷卻在那抿嘴一笑,賣起了官司,“一會你們就知道了。”

說完,他拉了拉自己的粗布直衫,小步挪到寒舍的門前,一彎腰,嘴巴貼在門縫上,輕聲地說道:“公子,你去秦家的這段時間,我發現二樓有一個密室。

那時候你不是說我那「乾坤萬變刺槍錘」攜帶不方便嗎,我就想著。

若是可以仿照你那玉壺造個乾坤袋出來盛放,應該就可以了,不曉得老家主那邊有沒有這方面的資料。

於是去了書閣二樓,無意間發現了那個密室,說不定有什麽秘笈之類的,要不我們去看看?”

他說完,耳朵又貼近了門邊,聽到寒舍裏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他朝他們幾個眨了眨眼,表示有效了,公子終於動了,他聽到屋裏腳步聲響起,忙從寒舍的門邊移開,跟冬雪秋霜她們站成一排。

片刻,只見月溪玉一拉門,走了出來,依然是那個水藍衣衫的月公子,只是臉頰消瘦了些,眼中的血絲消褪,重新恢覆了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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