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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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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家軍之百夫長

小憐望著冬至那張俊俏的臉,聽他語音輕柔,不似那月溪玉般冰冷不近人情,便也放下了戒備,輕聲道:“我聽下人們說,你是二爺帶回來的,家裏大小姐的孩子,秦老莊主是你的外祖父。”

“沒錯。那你可知大小姐所嫁何人?”

小憐搖了搖頭,冬至接著說道:“那秦家大小姐嫁的人就是展將軍。你既然說你的兄長本是宇家軍的一員,那也定是知道一些關於展將軍的事了。”

小憐瞬間瞪大了雙眼,“你難道就是……”冬至朝他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嘴邊,朝她點了點頭。

“你答應我,這件事不要說出去,也別再尋短劍,我便解了你的穴道。還有,我大哥他知道自己錯了,他去替你報仇了。”

“替我報仇?”

“沒錯,一會你就知道了。”冬至說罷,點開姑娘的穴道,姑娘一下坐在了地上。

小憐本是要替兄長覆仇的,卻未料到覆仇的對象,竟是兄長一直念叨敬重的展將軍的兒 子,小憐又默默地從旁邊的籃子裏拿出黃紙燒著,她一時不知從何開口向自己的兄長解釋這一切。

“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冬至坐在她旁邊,“就是關於你兄長的,你是如何知道他是宇家軍的人,可有什麽憑據?”

姑娘沒有擡頭,只是望著燃燒的黃紙呢喃道,“兄長十四歲便參了軍,進了展將軍的軍隊,後來成了百夫長,跟著展將軍南征北戰。

展將軍遇害之後,宇家軍解散,他便回了鄉,在村裏教孩子們些拳腳功夫,以作防身之用。

他有一面旗子,上面有一個「宇」字,我見他經常會拿出來看,想來那就是他在軍隊時的憑據。”

冬至點了點頭。“那你可知展將軍如何死的?你兄長有沒有跟你提過?”

姑娘搖了搖頭,“這個倒未曾。但是在他死前倒是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何事?”

“那日我回家做飯的時候,看到哥哥又拿著那面旗子發呆,與平時的神情有些不同,他問我,「如果兄長不在家,你一個人可怎麽辦?」”

“我就說,「兄長這是要去哪裏?為何要這麽問?」他表情沈重地笑了一下,說道:「今天有個人來找我,說要讓我再回宇家軍,替展將軍報仇。那人跟我說了他的計劃,我是很想去幫他,可是我又擔心我走之後,你一個人沒辦法生活,所以我回絕了。

可是,這麽多年來,只有這一個人肯站出來為展將軍報仇。當年展將軍南征北戰打下的江山,卻最終死在自己人的手中,他死得冤枉啊!」”

“但自那之後,他似乎還是老樣子,就再沒提起了。後來就發生了選秀女的事。”

冬至坐下來,也從姑娘的籃子裏拿了一把黃紙燒著,這小憐的兄長若真是當年的展家軍一員,那找他的又是何人?

他們二人說著說著,已過了一個多時辰,匆匆而去的月溪玉又趕了回來,他手裏提著一個黑布口袋,來到他們跟前,一擡手,一顆人頭骨碌碌滾了出來。

那姑娘瞧了一眼,這不就是華安鎮上那個劉縣令嗎,就這一會功夫,這人就殺了他,提了腦袋過來。

月溪玉朝那姑娘看了一眼,順手拿起一堆黃紙,蓋了那腦袋,便要點火燒了。

他沒說話,意思卻很明顯,你兄長是我所殺,鈴兒也是因我而死,那我在你兄長墳前燒了他的腦袋來拜祭他吧。

那姑娘被嚇得早就三魂七魄飛了一半,一下跌進冬至懷裏,冬至被月溪玉這簡單粗暴的方式也嚇了一跳,你去殺人就殺了,還帶個腦袋回來,就隨便帶個物件,說人死了不就成了。

冬至忙著又安撫這姑娘,月溪玉那邊找了樹枝,挑了黃紙點了火,一會便把人腦袋給燒完了。

燒過之後,他拍了拍手,“那小憐姑娘,可否帶我們去你家裏,看看你兄長的遺物?”

冬至瞬間被他氣到快要吐血了,他朝著月溪玉搖搖頭,“大哥還是先回秦家吧,我送小憐姑娘回去。”

“我也一同去為好,萬一遇到……”月溪玉還想再跟著,冬至忙著擺手,讓他離開。

他想了想,也對,他殺了人家兄長,還去人家裏翻人家的東西,擱誰誰會願意。

月溪玉一伸手從玉壺中掏了一枚玉牌出來,這玉牌正面是一輪彎月,背面則是一個玉字,他把玉牌塞進小憐的手中,“以後若是受人欺負,盡管拿著牌子去清風築找我。”

說罷他扔掉手裏的樹枝,站起身,便走了。

再說冬至這邊,扶著小憐,一路穿過蘆葦蕩、小樹林又回了鎮上,穿街走巷行了半個時辰才算到了小憐的家。

小憐家是簡單的二間茅屋立在鎮子的最東邊,有一個土墻圍起的院落,院裏種著幾棵樹,那幾棵樹的排列有些古怪,冬至一時也沒看明白,隨在心裏默默記下,跟著小憐進了茅屋。

看著小憐小心翼翼地從一個破木櫃裏拿出一個包裹,然後拿出了一面暗紅色的三角旗子,那上面用黑色的絲線端端正正繡著一個「宇」字。

“展公子,平日裏兄長對這面旗子愛護有加,每每拿出來看一陣,又小心翼翼地收好。如今兄長已逝,小憐便自作主張,將它贈於公子,但願展將軍能早日沈冤得雪,展公子也能得償所願。”

冬至聽小憐這番話,心裏萬般感動,大哥殺了他兄長,她還肯原諒他們。

他接過那面旗子,深深鞠了一躬,“小憐姑娘,在下無以為報,只想以後若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吩咐,定當義不容辭。”

“公子不必如此,秦老當家待我不薄,若是兄長在此,看到公子,定也為展將軍感到高興才是。”

她說著,又紅了眼眶。冬至收了旗子,不再多作停留,離開了小憐家。

月溪玉早早回了秦家,也是坐立難安,左等右等,冬至還未歸來,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他現在想想,當時只是奉命殺人,卻從未考慮那人該不該殺,為何要殺?

既是師傅救了他,教他武功,定是與展將軍有著很深的淵源,可為何又要追殺宇家軍?

師傅指派他殺人的指令,是出自師傅的本心,還是背後有人指使?

師傅現在一直不見人影,想要追問又無從尋起,而那天那些江湖人士所言,還有小憐罵他的話,卻歷歷在耳,難道真是他錯了嗎?

冬至回到秦家的廂房,就看到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的月溪玉,冬至拿出那面旗子,鋪在桌上,仔細端詳。

旗子上面不僅繡著一個大大的「宇」字,在旗子的右下角還繡了一個小小的篆字「百」。

將軍府被燒之前,冬至還小,這樣的旗子他自是沒見過,但月溪玉是見過的,這足以證明小憐兄長的身份,還有小憐所說的話不會有假。

冬至還把月溪玉走後小憐跟他說的話,一五一十的都跟月溪玉覆述了一遍,冬至望著月溪玉緊鎖的雙眉,說道:

“大哥,如果命令你殺人的是你師傅,那找朱富貴去替展將軍報仇的又是何人?你師傅要你殺人,消息的來源是什麽?那那個找朱富貴替展將軍報仇的人和你師傅又是何關系?”

月溪玉仔仔細細想了一遍殺朱富貴的前後,並沒有可疑之處,他到那邊的時辰,和遇到的人都吻合,定不是他殺錯了人。

若真是如此,那個替展將軍報仇的人,到底存了什麽居心,又是敵是友?而命令他殺人的師傅又是為何?

“我之前只是奉命殺人,關於消息的來源,沒有過問過。”

“如今看來,這件事不只是我們在查,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在查,而且是早於我們已經開始行動了。舅舅這邊還未有眉目,卻又出來一個覆仇的黑衣人。”

冬至嘆了口氣,收起了那面旗子,望著月溪玉問道:“大哥,你怎麽看?”

月溪玉沒辦法去懷疑師傅,以他對師傅的了解,他覺得師傅不會做出這種事。

但師傅也似乎不是那種會被人利用的人,他為何要殺宇家軍的人,月溪玉越想越是郁悶。

他擡眼看了看冬至,沒好氣地說道:“我一直都相信師傅是對的,從未懷疑過他,我不能只是信小憐的一面之詞,我需要證據,需要求證。”

冬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想怎麽求證?”

月溪玉朝他揮揮手,“明日你就知道了,我累了。”他說罷,也不管冬至的想法,倒頭便睡下了。

冬至知他心煩,便也不想再打擾他,回了自己的房間,自他恢覆以來,他想了想所有的事情,從頭到現在理了一遍,發現其中似乎有著某種聯系。

也就是說,都與當年展將軍一案有著關聯,而他和月溪玉正是其中最關鍵的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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