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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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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陣飛龍山

“公子,可選好了?這件可還稱你的心意?”

月溪玉聽到老板娘的聲音,一低頭才發現自己手中正捏著一件寶藍色的衣褂,他輕輕嗯了一聲,收回失態的神情,手一伸,比了一下冬至的身形,“比我略瘦一些的人能否穿得?”

“公子好眼力,這件絕對適合,我幫你包起來?”那老板娘見這位公子似是要送人,不管好壞,那自是都適合的。

“好的。”月溪玉付了銀兩,讓老板娘代為保管二天,說他過幾日便來取。

老板娘連連應了,這麽俊俏大方的公子哥可不常見,再來一趟,說不定還會再多買幾件呢。

月溪玉走出了成衣鋪,站在街邊,仰望天際,心中暗道:“阿爹,阿娘,願你們在天之靈,保佑飛揚度過這次難關。”

他轉身牽了白馬,飛身上馬,直奔飛龍山而去。夏雨說要尋飛龍,定是要去山下溫暖處,他記得這方圓百裏,只有一團山,山下此時也是冰天雪地,無一處溫暖可尋。

月溪玉站在山腳下望著遠處的山巒,夕陽正慢慢繞過山邊,留戀著枯枝間那一絲旖旎,不舍得離去,山頂處飄起一層若有若無的雲霧,漫上了山頂,漸漸遮住了視線。

月溪玉就這樣盯著山頂許久,腦子裏卻是思緒翻滾,他望著山頂的煙霧,突然想起那天被追至懸崖邊,受驚的馬兒掉下的地方,那懸崖下邊,不就是這山裏的最低處。

當時,他只看到崖底白茫茫一片,沒有細想,現在想來,那山崖位於山的正中間,氣流被四處山壁遮擋,定然是最溫暖之處。

而且那裏位於崖低,不會被人打擾,若我是飛龍,肯定會選一個這樣的地方躲起來。

月溪玉一陣暗喜,忙拉著馬兒上山,他找了一處無人的林子把馬拴了,自己則一個縱躍上了樹頂,腳尖點著樹梢,向著山頂一路飛奔。

只是幾個縱躍之間,那片山崖便到了眼前,他站在懸崖邊向下一望,一樣看不到崖底,只見白茫茫一片升起的霧氣,他伸手一抓,有氣流自指間滑過,那氣流中仿似飄動著一股與山下不同的味道,他覺得這裏肯定不會錯了,便打算下去一探究竟。

月溪玉伸出左手,自玉壺中凝出數枚飛刀,一個縱躍跳下了懸崖,他只覺耳邊風聲呼呼,他每降落一段距離,便扔出一枚飛刀釘進崖壁上,跟著腳尖踩上飛刀,減低降落的速度,以便在墜入最低處時,不至於受傷,等他手中那十幾枚飛刀扔完,他的腳便落到了一片草軟軟的草地上。

月溪玉剛一降落,便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那味道古怪,有些嗆鼻。

但也不是很難聞,月溪玉不由得一陣驚喜,這是「硫磺」的味道,難怪在崖頂聞到一陣與山下不同的味道,原來是這崖底有溫泉。

既然有溫泉,必是溫暖的好去處,這裏的溫度自然要比山上高好多,只是溫泉的水碰到山崖邊的冷空氣,瞬間凝成了一層霧氣,使得這崖底白茫茫一片。

即使人已經站在了崖底,離自己幾步遠的樹木也都是若隱若現,看不清楚。

月溪玉一時困在落腳的地方,不知該走向何處,不得已,他又凝了一枚飛刀,在離自己最近的樹上刻了一個星字符,然後繞過這棵樹向前走去,等他碰到另一棵樹的時候,他又做了相同印記,就這樣走了約摸一個時辰,他發現自己又繞回了第一棵樹那裏。

月溪玉明明記得是朝著一個方向走的,不可能會回到原點,難道真如夏雨所說,有人布了陣法,不讓人進去?

月溪玉盤膝坐在樹下,心裏默默想了下剛剛幾棵樹的位置,左三,右五,四棵在前,三棵在後。

他在腦中一陣排列,卻突然感到一陣驚奇,這不是就是師傅的縛虎陣嗎?難道布陣的是師傅?

師傅走了快二年了,難不成會躲在這裏?這縛虎陣不難解,只是依照飛鴻踏雪的步法便可以走過去。

月溪玉想到此,倏忽起身,便掐著訣走了起來,果然沒有受到阻攔,一路順暢,而眼前的霧氣也漸漸散去,露出一片有人跡的村落,幾棟簡陋的茅屋聳立於山谷之中。

月溪玉心中驚喜,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他這一趟真是沒有白來,他只顧開心地往前走,卻一個沒留意間,腳下一陣溫熱,一步邁進了溫泉中。

他還未來得及反應,又覺後腦勺一陣劇痛,整個人便撲進了溫泉裏,一股濃濃的硫磺味灌了一嘴,在他意識還清醒之前他唯一想到的是:明明走得是生門,為何卻中了埋伏?師傅將縛虎陣改了嗎?

月溪玉在黑暗中沈沈睡去,他只覺腦袋沈重,陣陣蜂鳴,想要睜眼卻怎麽也睜不開,接著耳邊響起一陣雞鳴聲,月溪玉一個激靈,從沈睡中醒來,清風築裏哪來的雞鳴聲?他努力睜開眼,才想起來,他不是在清風築。

他在的地方不是是一間普通的茅屋,屋子裏除了自己躺的木床,便只有一個木桌和一把舊竹椅,木桌上擺了一把古樸的茶壺和三個茶碗。

月溪玉揉了揉沈重的腦袋,才想起來自己在哪裏,他擡起手一摸,後腦勺上一個大包,足有杏子那麽大,他偷偷運功活動了一下,感覺全身沒什麽不妥。不禁埋怨起師傅來,躲在這裏也就罷了,居然連自己的徒弟都要坑。

月溪玉坐起來穿鞋下床,一摸腰間,卻發現玉壺不見,不由得一陣心驚,難道不是師傅?

他一個箭步沖出茅屋,差點就撞上屋外坐在石凳上的一拉白發白須的老者。

月溪玉睜眼一瞧那石桌上堆的東西,玉佩,玉牌,玉杯啊,錦囊,旗子啊還有瓶瓶罐罐的擺了一滿桌子,那不正是自己玉壺中的東西嗎?

他頓時雙膝一軟,普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磕了一個響頭,高聲道:“師祖在上,請恕徒孫無禮,徒孫真的不是故意想要打擾師祖清修的,只是無意間跌落山崖,沒想到師祖在此,真是罪過,罪過。”

連師伯都不會開的玉壺,這個老頭居然會開,這世上除了師祖洞玄老人之外,還能是誰?

只見那老者擡起頭,望著跪在地上的月溪玉輕輕點了點頭,“你這孩子倒是聰明……”然後他拿起桌上一個玉佩問道,“這玉佩可是你的?”

月溪玉仔細看了一眼那玉佩,淡黃色長約二寸,寬一寸,上面縷空雕著的是一條蒼龍,這不就是那日呂傾書塞給他的那枚玉佩嗎?

當時他沒仔細看,就隨手放進了玉壺中,沒想到師祖會對它感興趣,他觀察了一下師祖的面色,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只好誠實地回答:“不是……”

“那為何會在你的乾坤壺裏?”那老者又搖了搖他的玉壺。他居然叫它“乾坤壺。”

“這是朋友所贈,算起來,也算是我的。”月溪玉跪在地上朝老者挪了幾步,想趁著他不留意,拿回自己的東西。

“這乃皇家之物,你帶在身上只會引來禍事,快快丟了為好。”

老者說著,不等月溪玉搭話,一擡手,便把那塊玉佩扔進了一丈開外冒著熱氣的溫泉中。接著他一彎腰,扶了月溪玉起身,“徒孫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月溪玉起身,垂手站在老者身前,不敢造次,斜眼瞄了一眼玉佩的位置,但願一會還能找到它。

只見那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眼月溪玉,然後捋了捋頜下的花白胡須,“無痕倒是有眼光,收了個這麽聰明,又玉樹臨風的好徒兒。”

“師祖謬讚了。徒孫昨日被人追殺,從山頂掉了下來,還以為是師傅躲在這裏,沒想到是師祖您老人家。您看,您也教訓了徒孫了,不如把徒孫的寶貝還給徒孫吧?”月溪玉知道自己搶是搶不回來了,只好先服軟。

“來,你坐下,我看看。”老者指了指他旁邊的石凳,月溪玉依言坐了。

那老者伸手往他腦後一摸,月溪玉只覺後腦一陣清涼,腦袋頓時輕松不少,早起的沈重感也消失了。

他又趁老者不留意的空當,伸手去石桌上拿玉壺,把他的東西往玉壺裏裝,剛裝了一半,他突然停了手,這什麽時候放進玉壺的一壺酒,要是……他突然心生一計。

“師祖,這玉壺是師傅唯一制作的一件寶貝,送給了徒孫,您可知這玉壺的妙處?”

月溪玉本想拿玉壺開個話題,然後引老者聊聊,誰料這句話一出口,那老者雙目圓睜,胡子都翹了起來,沖著他就一陣大吼,“哼,你師傅能做出這麽精妙的東西?這可是他下山時我送他的。”

“啊?原來是師祖做的東西,難怪了,恕徒孫愚鈍,真是有眼無珠。”說著,月溪玉又要跪在地上,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老者拉住他,阻止他再下跪,胡子歸位,面色又和藹起來,柔聲問首:“他送你也好,在他那也是糟蹋了,那你來說說,這玉壺有何妙處?”

月溪玉聽罷,迅速將玉壺拿了起來,掛回腰間,他雙手一拉,便從玉壺中拉出一對日月雙鐧,正是師傅的成名兵器,如冰雕玉琢般的日月雙鐧在日光下閃著七彩的光芒,月溪玉一個縱躍跳到茅屋前的院中,扯開架式便耍了一套師傅的功夫,還使出了那招“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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