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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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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龍溫泉村

老者迷著眼,看月溪玉在院子裏舞鐧,耍得一個熱鬧,他眉間舒展,滿面笑意,這個活蹦亂跳突然闖入的徒孫讓他一下子想起很多往事,那些年,他不也曾看著那個人站在院子裏練武,輾轉騰挪,認認真真,只是時過境遷,那些也已成過眼煙雲。

老者望著月溪玉一陣,見他已經滿頭大汗,忙招手讓他回來,說道:

“好了,好了,快來歇息一下吧,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老人滿面紅光,笑起來眼睛瞇成一道縫,少有的慈祥模樣,哪像那個傳說中被江湖人士敬畏的洞玄老人。

月溪玉發現這位老者,雖是性格古怪,但對他並無敵意,說起話來,也是一位長輩對後輩的關愛之意,雖是對他有些戒備,但並不妨礙月溪玉對他的好感,他擡手抹了把汗,問道:

“徒孫拿了這乾坤壺確有些暴殄天物,只用來裝些雜七雜八的,還未請教師祖,這乾坤壺到底有何妙用?”

月溪玉坐在石桌邊,把剛才收到一半,沒裝進去的那壺酒拿在手中,順手拿了扣在石桌上的一個杯子,就倒了一杯酒出來。

這酒是秋霜釀的酒裏最烈的一種,剛釀出來的時候,秋霜和冬雪只喝了一小杯,就整整醉了二日,他覺得好玩,自己裝了一壺出來,月溪玉給它起名叫「花逝」,花汁瓊液,隨風而逝。沒想到現在這酒重見天日,就有了大用處。

“師祖,這酒是清風築裏釀的,算是徒孫孝敬您的,您邊喝邊說,以後徒孫一定把這乾坤壺發揚光大,絕不讓寶物蒙塵。”

這酒一倒出來,便飄散著一縷花香,清靜淡雅,正是雪中梅香。

洞玄老人很是受用地端起來,喝了一口。又被月溪玉這幾句話一誇,不免有些飄飄然。

他看了月溪玉一眼,幽幽地說道:“這乾坤壺當年可是我從昆侖山上找到的一塊玉石所做,你只是把它當作一個盛物件的袋子是可惜了些。

倒是配上你的冰玉寒功法,凝水成冰,化成武器,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這乾坤壺制作的時候,我不僅是把它做成了一個盛物的容器,更是一個可以盛放功力的容器,它一旦被主人煉化,便可與主人心意相通。

若你在練功時,功力一時無法掌控,它便可以幫你吸納部分功法。

若在對敵時,不想讓對方看出你的實力,也可將功力轉嫁給它,掩藏你的真正實力。

更可以平時積攢功力,用它存儲,必要時再提出,增加自己自身的功力,就相當於體外另外增加了一顆內丹,助你練功所用。”

月溪玉突然想起那日思緒混亂,玉壺確實幫他吸收了部分功力,想不到自己一直帶在身邊這麽多年,竟然沒發現玉壺還有這樣的功用。

“那師祖,既然他能吸收功法,別人若打我,可不可以把別人的功法化解掉呢?”

“自然不能。說了乾坤壺是認主的,吸收功法,也只是吸收主人的,其他的功法自是鞭長莫及。”

月溪玉一邊跟洞玄老人聊天,一邊一杯酒一杯酒地哄他喝著,果然不一會,一壺酒見了底,洞玄老人也一下趴在了桌上。

以洞玄老人現在的功力,月溪玉自然是不敢下迷藥的,可越是笨辦法,反而越好用,他竟然用酒灌倒了洞玄老人。

月溪玉站起身,走出了院子,朝著剛才老人扔玉佩的地方尋去,找到了那枚泡在溫泉中的玉佩,他不知洞玄老人為何對皇家之物如此痛恨,難不成早年間與朝廷有什麽深仇大恨?

那這玉佩是三弟所贈,三弟是朝廷之人,那日後……算了,這些還是以後再說,眼前還是先找到飛龍要緊。

月溪玉站在溫泉邊看著這崖底聳立的幾處茅屋和院落,聽不到人聲,只有偶爾的幾聲雞鳴,儼然一幅幽靜山村的模樣。

師祖的這間茅屋是離後山最近的一間,溫泉自茅屋後山邊的一處山洞流出,一路蜿蜒,流經這個村子。

昨日他掉下去的地方,正是溫泉流出這一處村落的地方。

他沿著村落走了一圈,四周的山崖把這裏密不透風地包裹,而溫泉產生的霧氣遮蓋了整個村子,從上面看,什麽也看不到。

他來到昨日自己剛進村的地方,看到那邊豎了一塊石碑,上書三個大字“溫泉村。”

這個依著溫泉而建的村落,確實是個世外的桃源,隱居的絕好去處。

月溪玉又回頭看那泉水流出的山洞,那山洞的洞口被陽光一照,似乎閃著一縷縷藍光,只有在遠處才能看得清楚,那是有人在洞口加了禁制,難道那裏就是那個飛龍的居所?

月溪玉仔細一起,這溫泉從那裏流出,山洞裏定然溫暖,既然洞玄老人在此,定不會讓飛龍傷人,加了禁制也理所當然。他想到可以抓到飛龍,便一陣大悅,邁開步子便朝山洞奔去。

經過一個院子時,看到院子裏掛著一張網,他覺得也許有用,便順便拽在手中,縱身進了山洞。

洞口的禁制對普通人來說,或許有用,而對於月溪玉,自然是不在話下,師祖設的禁止,還有那村口的縛虎陣,都是師傅曾經教過他的。

剛進山洞,他就被迎面而來夾雜著硫磺味的腥臭味熏了個滿懷,他忙掩住鼻息,在洞裏悄悄轉了一圈,山洞在外邊看起來不大,但裏邊的構造卻似乎有些覆雜,不是想象中的洞。

洞裏目力所及就是一個分岔的路口,左邊算是一個山洞,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似是有人挖了石壁上的山石,硬生生擠出一個窩的模樣。

有一股溫泉冒著熱氣,被引進這窩前的小池裏,匯成了一個小池塘,池塘邊有些爪印,踩得亂七八糟,看起來像飛龍的窩。

而右邊則看不清通向何處,有一股溫泉,順著山洞,流了出去,正是流經溫泉村的那一股。

再擡頭向上看,竟然一眼望不到洞頂,上邊看起來似乎是兩座山中間的一個夾縫,能看到峭壁二邊長出的樹木犬牙交錯,互相糾纏。

月溪玉腳尖一點,踩著峭壁便攀上了那洞頂的山崖,找了一處落腳地,用冰刀砍了三棵小樹下來,他用小樹在洞底撐起了那個網,又去山洞的暗處抓了幾只蝙蝠,用冰刀釘在地上。

他本想著來個誘敵深入,然後再來個甕中捉鱉,可是這一切還沒布置好,月溪玉就發現那幾只釘在地上的蝙蝠,一開始在那掙紮著要飛走。

可是突然之間戰戰兢兢嚇得發起抖來,而那股腥臭味也越來越重。

月溪玉發覺有東西在靠近,可是卻看不到,他突然想起夏雨曾說這飛龍擅長變化,隱藏,難道他會變得跟地面一樣?他仔細一看,果然看到洞底一塊如成人般大小形狀的土塊在動。

月溪玉忙退後幾步,身體倚在山壁之上,他定睛看著地上的蝙蝠,一只只眼看的消失了。

而且聽到吧唧吧唧的吞咽聲,接著看到那幾棵小樹一陣顫動,撐著的網從上面凹下去一大塊,明顯那只飛龍已經沿著小樹爬到了網上。

月溪玉立刻伸手拉出冰劍,刷刷刷砍斷了四周的樹枝,向上一縱拉起了網,將那飛龍兜在了網中。

直到網拉起來,他才看清這東西的模樣,它已經變得跟網一模一樣的土灰色,除了那對骨碌碌似核桃般大小的綠眼睛,幾乎看不到有生物在網裏,但只有拽在手中的重量,顯示著有東西落了網。

月溪玉拉著網,迅速在地上繞了一圈,打了個結,順手射出一枚飛劍,把網死死釘在了石壁上。

他又拉出幾把冰刀,瞄準飛龍正在改變顏色的身體,刷刷刷將飛刀插入石壁,把飛龍禁錮在了石壁上。

那飛龍感受到冰刀的寒氣,順著冰刀收縮,又同時改變了自身的顏色,變得如冰晶般透明起來。

此時月溪玉才看到石壁上那只如超大號壁虎般的飛龍,身體長度足有一個成年人身高一般,尾巴足有身長的二倍。

因為變得透明,那二只綠眼珠骨碌碌亂轉,甚是有趣,如吸盤似的四只大爪子牢牢吸在石壁上,被冰刀釘住不能動彈。

月溪玉取出瓷瓶,拉出一枚冰針,找準他頸下一尺處一針紮下,只聽它「吱吱」大叫了二聲,掙紮了二下,不再動彈了。

有溫熱的血沿著冰針流出,月溪玉只取了三滴,便融了冰針,收回冰刀,把那飛龍慢慢放了下來。

那冰針上他加了迷藥,這飛龍恐怕一時半會醒不了,既然血已經到手,月溪玉便不想再多做停留,他估摸著這山洞上邊的崖壁是不是可以攀上去離開,他試著想要躍上那崖壁,他這邊身子還未動,卻覺迎面一股腥風瞬息而至,他反應迅速地一側身,躲過了那股腥風,卻覺左臂一熱,有一樣溫熱的東西卷上了他的左臂,他心中大驚,難道迷藥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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