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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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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正誼問紀決,是隨口一問,他不覺得連他都不知道的事,紀決能有印象。

但紀決竟然五分鐘都沒回覆。

五分鐘,別說回微信,都夠在一樓和二樓之間跑幾個來回了。

左正誼不高興,打語音通話,過了十多秒才接通,他問:“你幹嗎呢?怎麽不理我?”

紀決的聲音和平時並無二致,說:“剛才去洗水杯了,沒看見。”

“哦。”左正誼還是不高興,但不計較這等小事,他滿心煩惱,拖長嗓音對紀決撒嬌,“好煩好煩,好煩啊——快來,我要你陪我。”

“遵命。”

紀決掛斷通話,沒多久,房門就被推開了。他進來後反手上鎖——習慣性動作,防止親熱的時候有人誤入。

紀決走到床邊,撲到躺著的左正誼身上,先親了親他,問:“你爸惹你生氣了?他來幹什麽的?”

左正誼低聲道:“他得胃癌了,來見我最後一面。”

“……”

紀決楞了下,下意識想說“節哀”,但左正誼心裏應該沒什麽“哀”。

話雖這麽說,看他的表情,也不像一點都沒有的樣子。

“哥哥,你還有我。”紀決伏在左正誼身上,把臉埋在他的脖頸間,像只乖順的大狗狗,聽話又會安慰人,“他們都會拋棄你、離開你,但我不會。就算是死,我也一定死在你後頭,不讓你為我傷心。”

“……”

雖然紀決幾乎對他百依百順,但除了當年刻意裝乖的時候,很少會這樣。紀決本質上是個極其叛逆的人,不聽話,壞心思很多。

但此時此刻他是真心,左正誼十分受用,心裏熨帖就更覺心酸,雙手抱緊紀決,把自己的心事一股腦地傾訴了出來。

“我覺得好孤單。”左正誼可憐兮兮地道,“雖然有你陪我,但我還是覺得背後空落落的,沒人可依靠。就像是沒有根,紮不進地裏,總是飄飄蕩蕩,像蒲公英一樣被風吹著跑……天高地遠,哪裏才是我家?”

“……”

“我沒有家,紀決。”左正誼抱著身上的人,用盡全身力氣,“我小時候的東西都丟了,在WSND那些年攢下的家當也沒留下。什麽都沒有,搬家都只有一箱衣服,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搬……我想有個能回去的地方,你懂不?”

“我懂。”紀決也抱緊他,親了親他的頭發,突然說,“我們結婚吧,哥哥。”

“啊?”

左正誼呆了下:“你說什麽?”

紀決道:“我想和你結婚,雖然我們還沒到法定年齡,國內也不能領證,但可以去國外領。到時候買個房,裝修成你喜歡的樣子,再養點植物和小動物,好不好?”

紀決親他的額頭,臉頰,唇角,親了又親,溫聲道:“我想給你一個家,正誼。”

“……”

左正誼傻掉了,紀決又問:“你願不願意?快點頭。”

“這是求婚嗎?”左正誼喃喃道,“好突然啊,我還沒想好……”

“想什麽?除了我你還有別的人選?”紀決貼住他的額頭,目光灼灼,“遲早的事,我早就說了,我要當你老公。你快點嫁給我,寶貝哥哥。”

“……”

左正誼剛才滿腹的苦大仇深被沖散,眼前只剩紀決飽含期待的目光。

紀決簡直太隨意,輕而易舉就提結婚。可仔細一想,他們熟到不能再熟,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以這種互相了解的程度,談到結婚沒什麽不合適。

但是……

“我沒想過要結婚。”左正誼說,“感覺好怪哦。”

“哪裏怪?結婚只是一個儀式,一道程序,它不影響我們的相處,但能增加你對家的歸屬感,這不好嗎?”

紀決的手指插進左正誼的頭發裏,幫他輕輕按摩,放松心情。

“對我也有一個好處,”紀決認真道,“我要用結婚證綁住你,讓你永遠對我負責,不能再找別人。”

左正誼想了想道:“好吧,聽起來不錯。”

他的心情終於好了起來。幸好還有紀決,左正誼第無數次這樣感慨。

他們在房間裏待了一會兒,膩膩歪歪地親熱。

左正誼心情一好,在這方面就格外主動。他摟著紀決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吻,黏糊地親了半天,意猶未盡,繼續親。

每當他覺得親不夠,主動纏紀決的時候,小動作就多得要命,要摟要抱,親親蹭蹭,還要撓紀決的後背,被吻得重了,就皺眉喊疼。

紀決嗓音低沈,貼著他下巴問:“哪兒疼?”

左正誼道:“你咬到我舌頭了。”

“……”

說這句的時候,他的唇張張合合,紀決的目光盯著他嘴唇深處,不等他說完,又咬上去,含住舌尖吻到更深,叫他喘不上氣,說不出話,這才算完。

但吻得久了,就不滿足於吻了。

左正誼的褲子被扔到床下的時候他覺得這樣不好,天還沒黑呢,好不知羞恥。

可紀決不管三七二十一,脫都不脫,直接解開腰帶,全副武裝地提槍上陣。

窗簾輕薄,擋不住正盛的夕陽。

左正誼一身汗,手撐在紀決胸前,無意識地滑下去,摸到他的腹肌,紀決就問:“哥哥喜不喜歡?”一邊問,一邊捉著左正誼的手繼續向下。

可能雄性在床上都喜歡抖擻羽毛,紀決今天還格外膩乎,偏要左正誼誇他身材好、誇他大。

左正誼覺得好笑,又被他弄得笑都笑不安穩,誇了幾聲,紀決就備受鼓舞,變著花樣地折騰他,哄他,接吻沒完沒了,親夠了唇又親脖子,身上也沒能幸免。

左正誼簡直像是被做了一遍全身按摩,舒服得不得了。

身上舒服了,腦子卻不會轉了。

事後他靠在紀決的懷裏,懶懶地打著呵欠,心想,好像有什麽事給忘了。

什麽事來著?

左正誼思緒飄忽,正在想,紀決卻不停地打岔,問他:“既然哥哥答應了,我們什麽時候去領證?”

“不是說年齡不夠嗎?”

“沒關系,可以先看房。”紀決說,“把房子弄好,領證還不簡單?”

“嗯,也行,打完世界賽再說……”

左正誼又打了個呵欠,猛地想起來:“對了,我發的微信你看到沒?剛才左毅說,我奶奶聯系不上我,寫信也沒回覆。可我根本沒收到信,你對這件事有印象嗎?”

“……”

紀決目光一頓,他那張五官深邃的面孔有一瞬間的表情停滯,但緊接著,他露出幾分困惑:“什麽信?我沒見過。”

左正誼就知道他不可能記得,嘆了口氣道:“可能是快遞公司出了問題吧,寄丟了。也可能是叔叔收到信,剛好趕上醉酒的時候,順手給扔了……”

後者的可能性很大,左正誼越講越失落,又覺得不應該:“可為什麽電話也打不通?我記得當時家裏的電話一直是好的,也沒換過號碼,對吧?”

左正誼對此印象深刻,因為他有一段時間,每天放學都要去電話前守幾分鐘,盼望奶奶傳來音訊。

——她知道他放學的時間,但一次也沒打來過。

後來左正誼就不等了。

天天等天天失望,不如隨緣。

當時他想,即使錯過一次電話也沒什麽,只要奶奶想找他,就一定找得到。

可沒想到事實並非如此,那老人臨終前還在惦記著他,她想讓他上更好的學校,為這件事豁出老臉求左毅,但也沒得到結果。

她聯系不上左正誼,身體不好也不能再遠行,親自來找他。

就這樣,他們祖孫二人連最後一面也沒見到。

如今回頭一想,左正誼當時那麽想和奶奶聯系上,不是因為真的想跟她走。他只是單純的、想和她保持聯系而已。

如果她準備好一切,能接他離開,他未必願意去那個陌生的家庭裏生活,當別人的眼中釘。

他只是,想聽她說話,再見她一面啊……

左正誼趴在紀決的肩膀上,郁悶道:“我懷疑有人做了手腳。”

紀決身軀一僵,左正誼沒察覺,自顧自說:“八成是左毅,他好怕我賴上他,可不是要斷了我和奶奶的聯系?好煩,我真是倒八輩子的黴,被這樣的爹生出來。”

“算了,都過去了,不要不開心。”紀決拍了拍左正誼的後背,安慰他,“以後我會加倍對你好,不給你傷心的機會,我們向前看,好不好?”

“嗯。”

左正誼點了點頭,回抱紀決,又親了親他。

……

假期總是過得飛快,一眨眼就過了三天。

5月17號,在EPL年度排名塵埃落定後,神月冠軍杯也終於迎來決賽。

這幾天,左正誼和紀決把那天下午沒來得及看的電影補上了,又去幾個景點游玩了一圈,拍了好多游客照。

紀決除了喜歡拍床上的左正誼,另一個愛好是,拍吃東西的左正誼。

冰激淩,烤串,奶茶,棉花糖……只要左正誼張開嘴巴,紀決就要舉相機。

——用手機拍照只是特殊情境下不得已的選擇,紀決更喜歡用相機。

然後把相機裏的照片再導入電腦裏,賬號雲同步,統一保存。

除了在網上保存,他也喜歡沖印出來,收集在實體相冊裏。

他說,等他們結完婚,要在家裏留一面墻壁專門貼照片,賞心悅目。

紀決聊起未來想法很多,話也多,講起來沒完。左正誼像個行為模式簡單的機器人,聽到讚同處就親他一口,不讚同就拍他一巴掌,說“不行”。

但其實紀決的每一個想法都很用心,令人讚嘆。左正誼總共只說了兩次“不行”,一次是紀決說墻留兩面,一面貼正常照片,一面貼床照。另一次是紀決說裝修時做個情趣房,專門那個用。

左正誼當時一口否決,事後回想起來,感覺情趣房什麽的,其實也不是不行。他就戳了戳紀決的肩膀,悄聲委婉道:“試試也可以,我就勉強同意你吧!”

紀決笑得不行,猛親了他一口。

左正誼暈暈乎乎地又飄了起來,太甜蜜的戀愛令人忘我,他幾乎都忘了比賽的緊張感,直到冠軍杯決賽夜來臨,他和紀決決定去現場觀戰。

今年決戰雙方是SP和CQ。

前幾天CQ剛慶祝過EPL聯賽冠軍,如果今天再奪冠,今年就雙冠了,並且有機會沖擊世界冠軍,達成史無前例的三冠王成就。

理論上如此,但三冠王太難了。

左正誼不覺得今年的CQ有如此強的統治力。

他和紀決是走後門拿到的票,坐到了SP這邊,他咬著雪糕說:“我覺得CQ贏不了,你說呢?”

紀決不管眾目睽睽,湊到他嘴邊:“我說老婆說得對。”然後咬了一口他手裏的雪糕,把最後一塊巧克力脆皮叼走了。

左正誼:“……”

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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