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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同根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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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給老梗縫了肚子上的傷口, 在給老蘇的斷臂止了血,一行人連著現場都沒顧得上,領著人就回了酒肆。大雪天的,治傷那也得顧忌一下溫度是吧。至於那些屍體?嗨, 等著回去將輕傷的先包紮一二, 不就有了人手處理?反正就是摸屍、砍腦袋、撿馬的事兒, 輕松的很。

什麽?屍體怎麽辦?呵呵,不說這附近的狼啊什麽的會幫著處理, 光是一個雪天, 就能保證不會有瘟疫什麽的,那還急什麽?等著處理完自己的事兒再來也來得及。倒是這治傷的傷藥, 也不知道自家存著的這些夠不夠。

怎麽會不夠, 她這裏不夠, 那不是還有花滿樓嘛,你當他來真的就什麽都沒帶?那麽一輛馬車呢, 一個匣子就能搞定的事兒, 就是他忘記了, 那知道他幹什麽來的管事也不會忘了。所以啊, 這會兒傷藥還真是不缺。

酒肆大堂充當臨時醫館,春雨做臨時大夫,三下五除二的不過是一個時辰,每一個傷患都全上好了藥。一個個的都被幫忙的西方魔教的那幾個擡回了各自的屋子。只要沒再來第二批,好好養著,想來除了最倒黴的老蘇沒了一截小臂,這酒肆算是全都順利熬過這一劫了。

“你們這來的還真是巧的很。”

收拾完了最要緊的事兒,滿身疲憊的春雨依然不能休息。還有那十來個西方魔教的人要招呼呢是吧。即使他們是幫了大忙了,可該問的總是要問的, 不然她這心裏怎麽安生。

“確實是巧了。”

說話的是早先來過的那個人,雖然長得不亮眼,可單邊的小酒窩一說話就特別明顯,春雨可不會認錯人。既然是熟人,她願意多點耐心,聽聽這解釋,雖然不一定都是真的。

“前些日子咱們那邊的北面來了不少牧民避冬,而且還多是老弱婦孺。”

嗯?春雨也好,邊上默不作聲卻一直沒走的花滿樓也罷,一下就豎起了耳朵。青壯呢?難不成這過去的是出了青壯來參戰的草原部落?

“草原人是什麽習慣,中原的人或許不怎麽了解,可咱們比鄰而居的還能不知道?當時教中就起了懷疑,派出了不少人往四處巡查。這一查……原以為是他們又對著那個小國起了心思,想吞並哪兒的地盤呢,不想這次倒是心大,想著往中原來了。”

說到這個,西方魔教幾個坐在後頭喝酒暖身的也跟著冷笑了起來,眼神十分的不善。

“雖說咱們是沒在中原討生活,可同根同祖的血脈卻斷不了,當時教中的漢家教眾就想著過來傳個信。只是一時吃不準該往哪兒報。還是我聽說了,想到了您這裏,所以……”

哦,明白了,這意思是這確實是巧了,本是發現不對,想過來送信,不想看到了動靜,所以直接幫忙了?

可你這報信用得上這麽些人?哪怕是雪天路難走呢,這架勢也大了些吧。

“原本就三四個人,這些人是我瞧見了騎兵,點了傳信煙花,喊來的。哦,對了,這些弟兄本就是負責去查探大軍敵情的,正好在附近。”

雖然說有些不敢置信,總覺得這裏頭怕是西方魔教還有其他的盤算,可事實不能作假,他們真的派了人在查探,真的幫忙了。所以春雨一臉感激的端起酒杯,沖著西方魔教的諸位遙敬了一杯。等著熱酒下了腹,這才半真半假的讚到:

“都說國強則民壯,只有中原朝廷武威赫赫,萬國臣服,咱們這些身處國門之外的才能諸國行走如入無人之境。唐代的王玄策孤身領藩國數萬兵丁滅人一國就是實證。同樣的,百姓齊心才能撐起泱泱大國,想想當年安西都護府,孤軍何以能堅守數十年?靠的就是西域漢家苗裔的傾家以待。羅剎教諸位格局眼界遠超凡人,真真是讓人敬佩。”

這帽子給的,西方魔教幾個雖然心下也知道,這有恭維的意思,可聽著還是心裏美滋滋的,看過來的眼神都帶著認同感,酒喝的都滋潤了好些。相互間輕聲說起話,都感覺正義熱血的不行。

“這一趟雖然累死了一匹馬,可我還是覺得值啊。”

“那些個草原人最是不知足的,這一次若是他們得逞了,後頭還不知道會成什麽樣呢。”

“平日不稀得和他們計較罷了,不然哪個是咱們的對手。”

“可不是,我日常輸光了,沒錢吃飯的時候都不幹搶劫。這些草原人,不講究。”

剛開始還小聲的嘟嘟,說著說著,許是覺得自己在理上了,那聲音是越來越大。

哎呀,他們怎麽從來不知道自己思想境界這麽高呢?怎麽從來不覺得自己特別有規矩呢?可見平日真的是太看輕了自己。嗯,其實他們真的挺忠誠正義的啊!

啊你個頭。還忠誠正義,這要真這麽正義了,還能被人喊魔教?最多算是個真小人的教派而已。

當然這樣的真話,這會兒是沒人會說的,哪怕是花滿樓這樣真仁善的也不會。他本就最是體諒人,在剛被支援過的情況下,如何能說這樣傷人的話?

所以啊,這會兒真感覺尷尬的,那是只有和春雨說話的那個人了。自家人是個什麽德行,這還能不知道?雖然這次的事兒辦的,是有些樣子,可……

“嗯,那什麽,見笑,見笑了啊。都是粗人。想什麽就說什麽。”

呵呵,其實你自己也感覺說到心坎上了是吧!不用遮掩,揚起的眉頭已經很說明心思了。

“都是直率人,有什麽可見外的。對了,對面的屋子今兒剛燒過炕,正熱乎這,諸位也累了一天了,趕緊去歇歇吧。明兒一早許是還要麻煩你們幫忙,將這周圍再檢查檢查呢。這些個漏出去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殺個回馬槍。”

休息?那肯定需要啊,雖然喝酒是暖了身子了,可這能和熱炕比?大冬天的沒比這更迷人的了。

再說了,疾馳加打殺了一場,再是鐵打的漢子也撐不住啊。春雨這提議那是恰到好處,西方魔教幾個匆匆的吃了自己那份飯,相互招呼著就走向了酒肆對面的院子。

等著他們都走了,剛才還坐在一角旁聽的花滿樓就過來了,坐在春雨的邊上,沈聲問道:

“你怎麽看?”

“不管怎麽看,這份情是欠下了。”

“你在這裏欠了人情其實比不欠更好。”

是啊,有時候欠了人情,那就等於有了牽連,有了牽連變相的也算是得了庇佑了。她就一個人,即使再能幹,又能打幾根釘?西面有玉羅剎的名頭擋一擋,還是挺不錯的。不過玉羅剎……

“他想賣朝廷人情?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想從朝廷手裏得到些什麽?”

一教之主,一個從無到有自己建起一個勢力的一教之主,你說他意氣行事?怎麽可能。沒有利益他可不會管這閑事。真當查探支援的不需要支出?他憑什麽為朝廷的事兒買單?

“這事兒怕還是上次的延續。”

上次的延續?上次是什麽事兒?哦,對了,靈鷲宮?好家夥,玉羅剎可真是夠執著的,這是一門心思想將靈鷲宮的武功給破解出來?感覺天山上那些線索不夠,所以想著借用朝廷的力量了?

若是這麽想,這手段倒是也算正當。先付出點誠意,表示一下心向中原的意思,然後……

“若是這樣,那他應該還有後招,光是這一次的事兒,朝廷那邊可未必願意搭把手,有這樣的好事兒,朝廷裏的人自己能不動心?”

說來這事兒春雨也覺得發展的有些奇怪,當時都傳出那樣的線索了,後頭怎麽就一下子沒消息了?說不定啊,那朝廷裏有人想自己下手,這才瞞了。不過這要什麽樣的勢力才能做到壓下去沒人反駁?難不成是皇帝?不會吧,記得這皇帝好像是練習什麽天子劍的?應該不會想要這些。可除了他還能是誰有這麽大的權勢?

“或許他要的也不多。”

不多?不多是多少?難道……

“他想知道那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大概位置?”

“我覺得是,有些事兒他只會相信自己人,甚至是只相信自己。”

這話說的在理,不定他想自己去探一探。對了,前頭那個問題她可以問問花滿樓,他家消息比她靈通。

“不是不想,而是真找不到。”

找不到?怎麽可能,這麽多地方,怎麽可能都沒了?

“確實沒有,當時去尋得不只是朝廷的人,江湖中人也很是不少,可哪怕是集中了各方的消息,得了不少的線索,按照這些線索能尋到的,也多是殘垣斷瓦。甚至有些地方連著這些都已經沒了,你說還能尋到什麽?所以大家料定,必定是當時蒙人占據中原時,人家一起撤走了,還是有計劃的撤走。既然是撤走,人去樓空了,還能有什麽可尋的?”

這真是個不知道好壞的消息。

春雨的表情一時有些不知所以,半響才嘆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那這玉羅剎……他怕是不甘心,又覺得這朝廷已經篩過一遍,不會重視,有可能會給,所以才有了這麽一出?”

“應該是。怎麽,你很關心?”

許是剛才春雨嘆氣的聲音有些大,許是她的情緒起伏波動有點明顯,花滿樓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一句。這讓春雨怎麽說?朋友不該有隱瞞,特別是這樣生死相交的朋友,可她系統還沒升級,這關系譜還沒出來,她該怎麽說呢?

“我的掌法你知道吧。”

“嗯,是見識了幾回,頗為精妙。”

“那是天山折梅手。”

只這一句,花滿樓瞬間楞住了!他詫異的回頭,看向了春雨,心中那一直留存的疑惑這一刻好像突然有了解釋。

為什麽春家突然滅門?為什麽滅門能留下這麽些人丁?為什麽好容易能重新公開出現在江湖了,卻找了這麽一個地方定居?為什麽會對天山那邊的事兒知道的這麽清楚?

可問題又來了,既然如此,當時怎麽沒去天山?

“廢棄之地,去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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