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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作揖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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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茵準備這幾日, 她的右鄰處比較“熱鬧”。

先是棉茵見識到一次羅漣不知緣何十分生氣,在一個灰蒙蒙的陰天,快晚間時候, 她拿著一條骨鞭,沈默的將鞭子抽打在木山身上。

那種骨鞭如人的脊骨, 梭形,渾身利刺, 抽在人身上,尖處能“扒”進血肉裏。

木山也沈默的坐在黑櫸木旁石塊上, 他嘴角有一縷鮮血溢出,整個抽打過程,即使被打得單手撐在地上,也抹掉嘴角的血未吭聲。

黑櫸木前的動靜驚動了棉茵院中幾只。

白虎是小虎模樣, 它頂著“變形球”註意到那方動靜, 瞥了幾眼,便道:“怎麽混的真是——”

它抖抖虎耳, 覺得那鞭子聲聒噪,更用勁的頂球,將球頂的跑出了個人形, “哢哧哢哧”如變形金剛般舒展身體, 躍在地面成了個人形模樣,像一個機關小人。

小人半丈高,下地後,伸展著細如竹竿的身軀, 將屋檐下還在“休眠”的拉線鴕鳥給推出去, 然後回到屋前, 手拿一把掃帚, 開始認真掃除。

這是棉茵前不久才做的機械小人,專用來整理屋院的,也順帶給小虎玩。

它們只有最簡單的“靈智”設計。

白虎見細竿小人跑去掃除,它放過它,玩鴕鳥去了。

鴕鳥如今,又被棉茵改造,有了許多新玩法。

它也能“變化”為幾只鴕鳥的模樣,逗澶江,而且“騷話”不斷。

這是棉茵尋狐貍,以自身陣法再融入了一些幻術改良。

澶江一開始發現有狐貍的手法後,不樂意,棉茵對它道“只是為了增添些樂趣,而且這只鴕鳥可是完全為了它而做的呀”,讓澶江不要忘了這只鴕鳥一開始是為誰而出現。

澶江被她說透,才又開始扭捏的玩了,只是有時,偶爾下重手,有點不知輕重。

棉茵有點擔心白虎會很快將鴕鳥給弄廢。

但見白虎未怎麽都不接受,棉茵思量,虎與狐貍這兩只日後還是能“相親相愛”的吧。

羅漣抽打完木山,她看了棉茵的小院一眼,回了屋內。

木山身上血痕明顯,衣服破爛更顯“淒慘”,他腿腕上牽扯著鐵鏈,往黑櫸木樹幹旁坐下,靠於樹幹上。

他胸腔震動一下,咯出一口血,然後又用手將血擦去。

他此次靠坐著,身軀大半往黑櫸木內側,從棉茵院子方向,能見的身影有限。

他弓曲的腿腕處,褲腳成了塊爛布衫,垂落在他腳邊。

木山看了眼,將腿往後挪了挪。

弓曲的程度更小了些。

那一日鞭打了木山後,連著幾日夜裏,右鄰的屋內,又會傳出一種嘶厲的聲音,帶著壓抑,帶著極致的忍受。

小虎睡得正香,而棉茵之前常設陣法已不能完全擋住那種聲音,白虎迷迷糊糊,聽明白是什麽聲音,它十分瞧不起,道:“吵死了!天天鬼吼鬼叫什麽。”

棉茵撫了撫它耳朵,然後替它加固了陣法,後棉茵想了想將屋中陣法都加固了,這樣,幾只都聽不見那種聲音,而她,也只能隱隱聽見一些而已。

棉茵平靜睡去。

前往歡歡山的準備工作做了一半,這日,棉茵與幾只在院中如常熱鬧制吃食,他們面前有一張長桌,一大口架在靈火上的鍋,還有一個烤架。

烤架上做好的烤食十分的多,葷素齊全,有十幾只靈雞、八條靈魚、五只山門鴨、一只風豬……還有一些素烤。

棉茵將各種香料搭配烤制,眾人面前鍋內沸騰著一鍋色澤濃郁的鮮燴,食物的香氣蔓延到了幾裏外。

在棉茵屋宇上方,一只白貓循著烤魚香氣,沖天而出,從上方居住處到了棉茵面前,一瞬化為有著貓耳及蓬松貓尾的白發少年,眼巴巴的看著棉茵。

在貓靈身後,還跟著一條長有青翼,頭上尾下,瞪著一雙“死魚眼”,渾身籠在一個大“泡泡”中的青鱗大魚。

它幾乎人高,不時吐出一串泡泡,跟在貓靈身後,大大的魚眼不轉動時會以為這是條死魚。

貓靈到近處,棉茵讓他不要拘謹,然後遞給他一條烤魚。

棉茵的視線又隨著轉向貓靈身後大魚,貓靈現下全身心都在烤魚上,他咬著魚肉,註意到棉茵打量其後大魚,道:“它不吃的……”

棉茵看大魚一眼,她摸摸下頤,道:“哦。”這是方雲師兄的另一只契獸,棉茵見的次數不多,但每次見,她都不免思考,這貓靈會不會對大魚下手……

瞧貓靈吃烤魚吃的這麽香,她拍拍貓靈的肩膀,心道:方雲師兄當真是放心……

大魚不知是瞧見了貓靈吃烤魚,還是前方院中在撕咬烤魚的幾只,還是烤架上現下還翻烤著的幾條烤魚,大魚青翼緩緩煽動,瞪著“死魚眼”,咕嚕嚕的開始冒泡。

冒出的泡泡在日光下變為彩色,飄到正在用食的眾人面前。

澶江見到貓靈,它等了一會兒,忽也化做人形模樣,一臉敵視的瞪向貓靈。

棉茵翻弄了幾下烤架瞧見了,拍拍澶江手背,傳音讓他要懂得待客之道。

澶江不情不願,倒也未再一直怒視貓靈。

不久後,大概一刻鐘,棉茵院處,有一個有著異域風情,膚色如小麥,高挑豐滿的少女,一晃一晃來到了棉茵面前,她彩綢般的尾巴未收,扭胯站定後,側身,一只手蘭花指伸出,身姿十分清傲,手指上勾著一只一首三身的大靈鵝。

靈鵝四肢被綁縛的結實,鵝嘴也被封住,此時還溫熱有氣。

活的靈材有益於棉茵烹飪制作時封住靈材自身的靈氣,往往這步弄好後,烹飪出的靈食,一口下去,會汁滑四溢,沒人會不喜這一口。

棉茵將靈鵝收下,招呼雲雪獸入座,但雲雪獸從烤架上拿了兩條靈魚後,就化為獸身“駕雲”離開了。

龐大矯躍的身姿在半空留下一抹剪影。

澶江望了眼雲雪獸離開的方向,心道這廝還挺懂得識趣。

雲雪獸離開時,下方山道上有一人影,瞧見了雲雪獸離去的身影,還聞到了它身上所沾染上的那方小院中,各種靈食的香氣。

棉茵那處,一眾吃的熱火朝天,殘食堆一地,不過很快就被竹竿小人給清理了。

又過了半刻,棉茵院中來了三個小家夥及一個“長著”柳枝的人。

少年身後,幾條柳枝依然飛舞。

另三個小家夥,一個在棉茵院旁一棵樹上,化為了一個僅有半尺高的小姑娘,小姑娘紮了個飛仙髻,頭插金步搖,身上黃衣裙,肩頭飄著披帛。

她表情生動活躍,眼瞳是青色的,盯著一處,似能看透一切。

此時正瞧著棉茵擺滿了食物的方向。

一只滴溜溜跑到棉茵跟前,“吱吱”叫兩聲,然後也化做一個僅有半尺高的鼠耳少年。

少年穿著紫藤蘿的箭袖馬甲,跑動起來,十分迅速,身後甩著根細長鼠尾。

最後一只則是獸形,抓耳撓腮的擺動自己蛇尾,是蛇尾猿猴。

柳枝少年,宮飛給他取名叫“無渡”,他本想取叫“無處”的,棉茵當時詢問會否太張揚了,宮飛想了想,糾結,才給換了個名。

無渡到棉茵面前,他柳枝明顯“飛舞”,在其後,做出各種滑稽古怪的姿勢,或比心,或作揖,或討求,更甚的還相互“推搡”,“牽扯”做起戲來,棉茵瞧得瞠目。

而在無渡身後,還有著急想在棉茵面前表現的——黃衣小仙子、鼠耳少年以及蛇尾猿猴,他們三個身子從上至下疊在一起。

蛇尾猿猴體型最大,在最下方,他們在棉茵面前表演疊羅漢,時而變換其他造型,幾個高難度動作後,他們同時朝棉茵作揖,棉茵忍俊不禁,道:“都是宮飛教你們的?”

幾只重重點頭,蛇尾猿猴抓耳撓腮,耳鼠的耳朵急速晃動,黃衣小仙子則細聲細氣的說道:“宮飛說,我們只要能討姑娘開心,茵姑娘就能——”她說著,一雙青目瞥向鍋裏的涮肉,還有烤架上各種靈食,咽了下喉,又竭力保持仙女的“風度”。

然後道:“給我們吃的——”

說完,眼盯著棉茵,棉茵能感受到其中一種殷殷期盼。

她身下鼠耳少年也一個勁吞咽口水,然後朝棉茵拱著兩只小手,不停的點頭作揖,極為可愛。

棉茵咳嗽一聲,她道:“看在你們這麽懂事的份上,那就——”

幾只更殷殷的看向她,瞳孔放光,似乎只要她一允,他們就將沖向就食的陣營。

棉茵面前,幾條柳枝都快擺成一朵向陽的花。

棉茵道:“你們想吃什麽,自己去吧。”

“小心別燙嘴——”她提醒了一句,又笑道。

幾只歡呼雀躍,一瞬散開,光速沖往吃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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