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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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四年
時光荏苒, 轉眼間過去了四年。
京城九皇子府，魏琛依舊沈浸在藥房，研究那些所謂蠱毒。
為了給鳳依解蠱毒，他潛心研究, 有時候不眠不休, 不僅如此, 他還養了蠱蟲。
這件事被康明帝知道了，勒令他停止養蠱。
魏琛開始不予理會，後來被康明帝被逼急了。
他直接對康明帝道：“你若不讓我在京城養，我就去苗疆，反正那裏多的是人養蠱。”
為了把魏琛留在京城, 對於魏琛養蠱的事, 康明帝睜一只眼閉一只。
忽然，外面傳來夏冬的聲音：“殿下, 八寶公公送帖子來了，說是大公主府上有賞花宴，請您去呢。”
房間裏沒有任何聲音，夏冬以為魏琛沒有聽見，又提醒一遍。
魏琛從書上移開視線, 看向外面，輕飄飄回答兩句話：“不去。”
八寶也在外面呢，正巧聽見這話, 急得滿頭大漢，懇求道：“殿下, 您還是去吧, 您若是不去, 老奴回去不好交代。這都幾年了。
那蠱毒不好研究, 咱們慢慢研究就是，何必急於一時。您總是窩在藥房中也不是事兒。不如出去散散心，說不定一下子豁然開朗了呢。”
這都多少次了。
自從四年前，九皇子殿下回京後，就窩在這藥房中，幾乎不出門，整日廢寢忘食研究醫術，這京城的人都以為九皇子瘋了。
他覺得九皇子不是瘋了，而是魔怔了。
或許是受了什麽刺激，才會這樣，後來一打聽才知道了，原來與鎮國公主分開了。
鎮國公主不知去向，他們問九皇子，九皇子只字不提，還不允許其他人提及鎮國公主。
他們都覺得，九皇子和鎮國公主鬧得不愉快，兩人關系好，過些日子就好了。
皇上還讓人去尋鎮國公主，九皇子得知了此事，不讓人尋。
皇上問起原因，九皇子殿下依然不提一句。
他們都猜測，鎮國公主移情別戀，把九皇子甩了。這才讓九皇子受了刺激。
為了讓九皇子開心，康明帝可是煞費苦心，還讓幾個公主送帖子，請魏琛去參加宴會，也好轉移魏琛的註意力。
那些宴會魏琛一次沒去過，如此過了幾個月，康明帝越發擔憂，便往九皇子府上領女人，世家貴族的女兒，年紀合適的，都被送來了，一群一群的，跟趕羊似的。
可是結果呢，魏琛命人把人扔了出去，沒錯，就是扔了出去。
那場面，八寶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不過有心人描述過，哎，慘不忍睹，閨秀們摞壓摞，跟千層餅似的，差點沒鬧出人命，弄的大臣們怨聲載道。
從那以後，康明帝便沒再往魏琛府上送人了。
最後，康明帝無法，只能親自來了，問魏琛到底發生了何事，姿態放得極低。
就差沒把魏琛當祖宗供起來了。
魏琛這才說了實話，說鳳依中了蠱毒，只有五年的時間，所以他要一心一意鉆研醫術，好給鳳依解毒。
康明帝聽了這話，也歇了給魏琛賜婚的事。這小子心裏只有那丫頭。
當初就不應該給他們賜婚的。
他覺得鳳依走了，魏琛傷心歸傷心，過段時間就忘了，，回頭再給他選一門親事，魏琛定然會接受，這樣他很快就有孫子了。
誰知，小兒子竟和自己一樣，是個情種，一旦認定了，就不會改變。
那鎮國公主到底有何魅力，將小兒子迷得丟了心魂。
不就是力氣大些，人漂亮一些。放眼京城，漂亮女人多得是，小兒子為何就看不見別人呢。
想到此處，康明帝越發後悔，可惜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八寶沒想到，一晃四年就過去了。鎮國公主依然毫無音訊，九皇子幾乎不出藥房一步。
皇上還等著抱孫子呢，九皇子若是不成婚，皇上的心願便不能完成。
主子的心願完成不了，受罪的還是奴才啊。
他就是被奴役的命啊。
今兒，皇上給他下了死命了，一定讓九皇子參加那賞梅宴。
屋裏沒了聲音，八寶心一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夏冬被唬了一跳，彎腰要扶八寶。
八寶拂開他的手，對著藥房內，老淚縱橫道：“殿下，看在老奴曾為您盡心得份上，您體恤老奴一回，您要是不去，老奴的命怕是保不住了，您大發慈悲，可憐可憐老奴吧，老奴給您磕頭了。您就露個面也成啊。”
夏冬實在看不下去了，對著藥房內道：“殿下，有公主的消息了。”
看在八寶公公對他好的份上，他就幫一把吧。能不能成，也看造化了。
誰知話音未落，只聽屋內傳來魏琛急切的聲音：“進來。”
八寶聽見這話，連滾帶爬進了屋，比夏冬的速度都快。
夏冬看著八寶的背影，心中暗嘆，八寶公公今年有六十多了吧，怎麽比他還快，果然是藥吃多了。
殿下的藥，效果就是好。
這幾年，魏琛沒有親自煉藥，華蓉蓉卻日日做，掙的錢都給了魏琛，說要給魏琛攢著娶媳婦。
每每聽了這話，魏琛都一笑了之。
魏琛見八寶進來，眉心緊寧。
八寶眼力勁兒極佳，忙開口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終於有鎮國公主的消息了。”
這次殿下總不能趕他走了吧。
聽了這話，魏琛眉心舒展，看向夏冬問：“說。”
“有人說在苗疆那邊看見了公主殿下，後來公主又不見蹤影，麒麟閣的人去找了，至今仍沒有消息。”夏冬如實稟報道。
這些年公主在江湖上行俠仗義，麒麟閣遍布大康朝，麒麟閣每隔一個月，就會把公主的消息送來。
可在兩個月前，公主突然失蹤了。
麒麟閣派出去很多人，都找不到公主的蹤跡。
殿下得知消息心急如焚，命麒麟閣的人全面找公主。
可誰知，送來的消息也不盡如意，還不如沒有呢。
果真，聽了這消息，魏琛很不滿：“那些人是怎麽辦事的，連個人都找不到，繼續找，多派一些人手，一定要把人找到，找到後把人帶回來。”
小丫頭的蠱毒要壓制不住了，他必須另想辦法，將蠱毒壓制住，否則小丫頭回沒命的。
不行，他要親自去，那丫頭脾氣擰，別人的話，他一定不會聽，還是自己去最合適。
想到這裏，魏琛就要往外走，喃喃道：“還是本皇子親自去一趟的好。”
夏冬不敢反駁，只能跟著。
八寶攔住魏琛的去路：“殿下，您可不能再出京了，還有一個月您就到弱冠之年了，皇上準備給您辦一場宴會，慶祝一番呢，您要是走了，皇上該多傷心啊 。”
魏琛才不管什麽弱冠之年呢，他都五百多歲了，還在乎弱冠之年嗎，自然是不在乎的。
他現在最在乎了就是鳳依，一日沒有找到鳳依，他便一日不能安心。
魏琛不理會八寶，八寶撲過去抱住魏琛的腿：“殿下啊，公主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皇上也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咱們還是等等吧。”
若是九皇子走了，皇上不得剝了他的皮啊。
魏琛想抽出腳，可八寶抱得太近了，他一時動不了，低頭道：“你松開，本皇子不走就是。”
兩年前他找到了七葉金錢草，不過是幼苗，如今已經兩年了，還沒有成熟的跡象，即便魏琛擺了聚靈陣，那草依然沒有成熟的跡象。
這可把魏琛急壞了。
這幾年他尋遍了整個大陸，這世上怕是真的沒有七葉金錢草了。
苗疆那邊，魏琛也派人去過，也沒能尋到。
他失望的同時，更多的是心疼。
小丫頭當真命該如此嗎。
不，他不允許，沒有他的允許，小丫頭不能死，誰也不能把她帶走。
八寶見魏琛退讓，感激涕零，對魏琛道：“殿下，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定不會有事的，您可要保重身子，奴才見您清瘦了不少。”
魏琛看一眼八寶，知他有話說，直接道：“有話快說，別浪費我的時間。”
八寶再次開口，讓魏琛去參加賞梅宴。
如今是冬季，梅花開的正盛，那天各府小姐都去，皇上的意思，讓九皇子殿下也去，說不定能遇上一個合心意的。
如此以來，皇上便能賜婚，抱孫子也就有希望了。
魏琛直接拒絕，說自己沒有興趣，有時間不如多做幾個藥丸。
皇上若是沒事，可以去郊外散散心，如此也能長壽。
這是變相的威脅，若皇上再逼迫魏琛去相親，日後的藥便再也沒有了。
八寶聽出來了，再次跪在地上懇求：“殿下，您還是去吧，您若不去，老奴或許會腦袋搬家。”
魏琛才不信他的鬼話，直接拂袖離去。
八寶無奈，跟在魏琛身後，魏琛停下他便跪下懇求。
“行了行了，若是有時間，本皇子就去看看。”魏琛煩不勝煩。
他又不能把人趕出去，就算把人趕出去，依照八寶的脾性，爬也要爬回來，再說，他年紀大了，也經不起折騰。
好歹認識多年，魏琛會給八寶留些面子。
八寶得了準信，喜滋滋起來，對魏琛作一行禮，謝了又謝。
皇宮勤政殿
康明帝見八寶回來了，臉上帶著喜色，便知小兒子答應了，不過還是問了一句：“他答應了？”
“回皇上的話，殿下他答應了。”可算答應了，每次去九皇子府一趟，他都能丟半條命。
這次可算答應了。
若九皇子不答應，他也沒辦法。
“嗯，答應就好。你去大公主府一趟，讓他多請一些小姑娘，到時候帶到老九跟前，別太明目張膽，若是老九生氣，這事兒又要黃了。”康明帝扶額。
他應該是歷史上最操心的皇帝，如小兒子說的那般，幹這累成狗的活，還討不到一點好處。
整日巴心巴肺，他都是為了誰呀，還不是為了老九將來有後。
可人家一點不領情。
八寶答應著轉身離開了，他就是勞碌命，連口水都沒喝，又得去大公主府上。
幸虧只是傳話，若是再去九皇子府，他命都要沒了。
大公主得了消息，命人去寫帖子，將京城未出閣的姑娘都請了。
魏琛不知這邊發生的事，若是知道，定然不會來參加什麽賞梅宴。
十二月初六這日，昨夜下了一夜雪，樹梢枝頭冰雪未消，遠遠看去，像開了一樹寒梅。
路上積雪未化，勤快的人家早早起床，將門前雪清掃幹凈。
馬車行在大街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魏琛坐在馬車裏，身披鬥篷，手中捧著一個暖爐，這是秋荷硬塞給他的，他一個大男人，其實用不到這些東西。
可秋荷一片好意，他也不好拂了，便拿著了。
馬車空間太大，旁邊又個精致的紅泥火爐，上面茶香四溢。
夏冬坐在一旁，捧著一盞茶，待可以喝了，遞給魏琛：“殿下，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的早了些，比往年大許多。
魏琛接過茶盞，抿了一口又遞給夏冬：“準備準備，過兩日我便出京。”
不把那丫頭找回來，他著實不放心。
還有幾個月就毒發了，這丫頭一點兒也不擔心嗎。還是說，她認定自己找不到解毒的辦法。
四年時間，她從不主動聯系自己的，當初說走就走，真是個狠心的丫頭。
夏冬猶豫片刻，最後忍不住開口：“殿下，您若是出京，怕是皇上不允許。”
殿下都到弱冠之年了，還未成婚生子，他不急，可是皇上急啊。
早在四年前，皇上就想讓主子成婚了，這都拖了四年了，皇上怕是沒有耐心了。
魏琛看一眼夏冬，夏冬識趣閉嘴，又給魏琛續了一杯茶。
殿下再如何任性也是主子，不是他們可以說的。
他是奴才，主子讓如何，他便如何。
說著話的功夫，兩人到了大公主府，門前的小廝認識魏琛，忙恭恭敬敬把人請進去。
大公主的院子裏，婆子來報，說魏琛來了。
聽了這話，大公主喜不自勝，來了就好，說這話也帶人出來迎接。
不過後面跟了一對妙齡少女，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打扮得光鮮亮麗。
魏琛還未靠近，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脂粉味兒。
他忍不住皺眉，往後退了幾步，神色不悅，看向大公主：“你這是開賞梅宴，還是開妓院。”
一句話連同大公主在內，所有女子都變了臉，看向魏琛神色未明。
九皇子這是何意，不滿意她們嗎？不滿意就直說，何苦貶低她們。
妓院是什麽地方，下九流的骯臟之地。她們可是官家小姐，可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妓子可比的。
想起父皇交代的任務，大公主勉強揚起笑容：“看九皇弟說的，這些女孩可是正經的管家小姐，規矩禮儀一樣不差，琴棋書畫，管家算賬，那是樣樣在行。他們一直仰慕大康戰神，這才過來瞧瞧你，你可不要誤會了。”
她描補著，不想讓魏琛知道她的用意。
殊不知，越是這樣，魏琛越是不喜。
“我希望我沒有誤會。”魏琛掃視一眼，那些女子含羞帶笑，直直看著他，想吃了他一樣。
這哪裏是誤會，這分明是美人計，想到這裏，魏琛心中不悅，轉身要走。
大公主眼疾手快，上前拉住魏琛的衣袖：“九皇弟，你可不能走。你很少來姐姐府上，若是不吃杯茶就走了，別人要說我招待不周了，你可不能讓人看姐姐的笑話。”
話音剛落，外面進來幾個貴婦，妝容華麗，被奴仆簇擁著進來。
她們看見魏琛，紛紛上前笑盈盈打招呼：“九皇弟可算來了。你這幾年不常出門，京城發生了許多趣事，我們一一講給你聽。”
魏琛一點不想聽這些八卦，擡腳想走，被幾個貴婦人攔住了。
這幾個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康明帝的公主，前五位公主就不用說了，各自成家，大公主的孫子都不小了。
四年前，六公主選了駙馬，是一位新科進士，寒門狀元，無親無故，孑然一身，因為給親人守孝，耽誤了許多年不曾娶親。
康明帝想給六公主招駙馬，自然要擦亮了眼睛，千挑萬選，終於選中了這位寒門貴子。
無父無母，不存在婆媳關系。
無兄弟姐妹，不存在妯娌姑嫂關系。
雖然沒有兄弟姐妹幫襯，多帶一些嫁妝，六公主婚後生活也不差。
正如康明帝想的那樣，六公主嫁人後，上無公婆，下無妯娌和小姑子，日子過得好不愜意，一年後便得了一個女兒，如今連兒子也有了。
夫妻兩人琴瑟和鳴，艷羨京城許多閨秀。
今兒，六公主也來了，她和魏琛關系好，康明帝想讓她勸勸魏琛。
六公主了解魏琛，更知魏琛對鳳依的感情，自然不會勸說，她今日來這裏，純屬想湊熱鬧。
見這些高門貴女，如狼似虎看著魏琛，就覺得好笑。
不過她們註定失望，魏琛心中有人了，再也裝不下其他，若是移情別戀，以他的身份地位和手段，後院都能被塞滿了。
魏琛也不喜歡如此多的女人圍著他，個個眼冒綠光，像要把他吞了似的，還是早點離開為好。
“各位姐姐們，弟弟突然想起來了，家中還有一些事情。就不討擾了。”魏琛說完，轉身離去，腳下步子飛快，好像身後有人追他似的。
大公主對著魏琛的背影喊道：“你別走呀”
魏琛若是走了，她怎麽交差啊。
父皇千囑咐萬叮嚀，讓她一定留住魏琛，魏琛一走了之，他沒辦法交差啊。
六公主勸說大公主幾句：“九弟的脾氣咱們又不是不知，放心吧，就算不能交差，父皇也不能把你怎樣。”
這些年，父皇在九弟手裏吃的虧還少嗎，早就學乖了，也就這傻姐姐們聽話。
要是得罪了九弟，她的容貌就不在了。
說起來，九弟的藥丸是真好用。
她都快三十歲的人了，皮膚像十八歲的年紀一樣。
駙馬每次看見她，都移不開眼，晚上追著要個不停，明明是柔弱書生，力氣比行軍打仗的人都好。
賞梅宴沒有預料中的熱鬧，因為魏琛沒參加，這令許多高門貴女失魂落魄。
他們都夢想著成為九皇子妃，然後再成為太子妃，最後成為一國之母。
這京城，誰人不知皇上中意九皇子，想讓九皇子繼承大統。
若能成為九皇子妃，就能成為皇後，即便成不了皇後，那也是後宮寵妃，將來生下皇子，便有了依靠，這輩子也就不用愁了。
可註定讓她們失望了，魏琛只是露了個面就走了。
宴會結束後，大公主忐忑不安，魏琛沒有來，她沒法交差，思忖片刻後，帶人去了宮裏。
勤政殿
康明帝正在批閱奏折，聽見外面的太監喊大公主來了，忙放下手中的朱筆，對著外面喊了句：“快進來。”
小兒子今日相親，也不知情況如何。
大公主進來，還未給康明帝行禮，就聽見康明帝道：“宴會怎麽養，老九可是去了？”
“去是去了。”大公主猶豫片刻，擡眸看向康明帝，“後來又走了。”
這話沒毛病，確實去了，又走了。只是剛到就走了。
“什麽，走了，見到那些貴女了？”要是見不到人，他什麽時候才能抱孫子啊。
大公主回了一句：“自然是見了。”不過非常嫌棄。
聽了這話，康明帝滿意點頭：“見了就好。”見了就有希望。
大公都見康明帝誤會了，也不多做解釋，辭了出來回府去了。
父皇讓辦的事她都辦了，結果就是那麽個結果，父皇要是不滿意，她也沒辦法。
魏琛出了大公主府，並未回九皇子府，而是去了鳳依原來住的院子。
這間院子纖塵不染，可見有人打掃過，魏琛掃了一圈，看見一個小豆丁，在院子裏玩耍，心下了然，朝小豆丁走過去問：“你怎麽來了？”
這小家夥與華芊芊長得像，應該是華芊芊的兒子。
華芊芊與方牧尋成親後，並未住在京城，而是去了去了麒麟閣，方家人都在那邊。
“我娘帶我來的。”小豆丁三歲的年紀，口齒不是很清楚，但魏琛能聽懂。
“你娘呢？”魏琛蹲下，與小豆丁平視。
“我娘在打掃院子，讓我不要亂跑。”小豆丁看著高大的魏琛，疑惑半晌，才問出口，“你是誰？”
“你又是誰？”魏琛故意問。
話音未落，華芊芊從屋內出來看見魏琛，忙上前行禮：“你怎麽過來了？”
這幾年她聽到最多的消息，便是魏琛在藥房中研究醫術。
她知道魏琛在研究什麽，與蠱毒有關。鳳依的蠱毒只能壓制五年，算算時間，應該快到期了。
魏琛起身，望著熟悉的院落，靜靜答了一句：“我來看看。”
這京城沒了小丫頭，果真沒意思。
“還是沒有消息嗎？”華芊芊上前幾步，看著魏琛問。
魏琛沒有回答，徑直朝屋內走去，關了門不讓任何人進去。
華芊芊牽著小豆丁，站在院中望著緊閉的門無聲嘆息。
夏冬走過來：“還是沒有公主的消息。”
都四年多了，也不知公主如何了，這些年過得可好，可想起殿下。
應該沒想起吧，若是想起來了，她也就回來了。
華芊芊與鳳依是好友，自然知道鳳依心中是有魏琛的，道了歉：“依依或許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吧。”
若蠱毒不能解，她只有五年壽命。五年後蠱毒發作，她形容枯稿，面目全非。
她不希望，醜陋的自己被心愛的人看見，這才選擇離去。
沒有蹤跡，還能讓人想象。
若真的一把黃土埋了，最傷心難過的人定會是魏琛。
華芊芊陷入沈思，小豆丁扯著他的衣服，問華芊芊：“娘，進去的姨姨是誰啊？”
他從未見過，長得可真好看。
夏冬站在一旁，驚愕一瞬，忙看向屋內，見魏琛沒有出來，這才稍稍放心。
這個小子膽子真大，竟然說殿下是女人。
不過殿下的確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睫毛長而黑，像小扇子一樣。
華芊芊聽了這話，也笑了，道：“他可不是姨姨，他是叔叔，你應該叫一聲哥哥。”
小豆丁歪著頭，似乎有些不解。
長得好看的明明是姨姨，為何說是叔叔，叔叔都不好看。他喜歡姨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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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 轉眼間過去了四年。
京城九皇子府，魏琛依舊沈浸在藥房，研究那些所謂蠱毒。
為了給鳳依解蠱毒，他潛心研究, 有時候不眠不休, 不僅如此, 他還養了蠱蟲。
這件事被康明帝知道了，勒令他停止養蠱。
魏琛開始不予理會，後來被康明帝被逼急了。
他直接對康明帝道：“你若不讓我在京城養，我就去苗疆，反正那裏多的是人養蠱。”
為了把魏琛留在京城, 對於魏琛養蠱的事, 康明帝睜一只眼閉一只。
忽然，外面傳來夏冬的聲音：“殿下, 八寶公公送帖子來了，說是大公主府上有賞花宴，請您去呢。”
房間裏沒有任何聲音，夏冬以為魏琛沒有聽見，又提醒一遍。
魏琛從書上移開視線, 看向外面，輕飄飄回答兩句話：“不去。”
八寶也在外面呢，正巧聽見這話, 急得滿頭大漢，懇求道：“殿下, 您還是去吧, 您若是不去, 老奴回去不好交代。這都幾年了。
那蠱毒不好研究, 咱們慢慢研究就是，何必急於一時。您總是窩在藥房中也不是事兒。不如出去散散心，說不定一下子豁然開朗了呢。”
這都多少次了。
自從四年前，九皇子殿下回京後，就窩在這藥房中，幾乎不出門，整日廢寢忘食研究醫術，這京城的人都以為九皇子瘋了。
他覺得九皇子不是瘋了，而是魔怔了。
或許是受了什麽刺激，才會這樣，後來一打聽才知道了，原來與鎮國公主分開了。
鎮國公主不知去向，他們問九皇子，九皇子只字不提，還不允許其他人提及鎮國公主。
他們都覺得，九皇子和鎮國公主鬧得不愉快，兩人關系好，過些日子就好了。
皇上還讓人去尋鎮國公主，九皇子得知了此事，不讓人尋。
皇上問起原因，九皇子殿下依然不提一句。
他們都猜測，鎮國公主移情別戀，把九皇子甩了。這才讓九皇子受了刺激。
為了讓九皇子開心，康明帝可是煞費苦心，還讓幾個公主送帖子，請魏琛去參加宴會，也好轉移魏琛的註意力。
那些宴會魏琛一次沒去過，如此過了幾個月，康明帝越發擔憂，便往九皇子府上領女人，世家貴族的女兒，年紀合適的，都被送來了，一群一群的，跟趕羊似的。
可是結果呢，魏琛命人把人扔了出去，沒錯，就是扔了出去。
那場面，八寶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不過有心人描述過，哎，慘不忍睹，閨秀們摞壓摞，跟千層餅似的，差點沒鬧出人命，弄的大臣們怨聲載道。
從那以後，康明帝便沒再往魏琛府上送人了。
最後，康明帝無法，只能親自來了，問魏琛到底發生了何事，姿態放得極低。
就差沒把魏琛當祖宗供起來了。
魏琛這才說了實話，說鳳依中了蠱毒，只有五年的時間，所以他要一心一意鉆研醫術，好給鳳依解毒。
康明帝聽了這話，也歇了給魏琛賜婚的事。這小子心裏只有那丫頭。
當初就不應該給他們賜婚的。
他覺得鳳依走了，魏琛傷心歸傷心，過段時間就忘了，，回頭再給他選一門親事，魏琛定然會接受，這樣他很快就有孫子了。
誰知，小兒子竟和自己一樣，是個情種，一旦認定了，就不會改變。
那鎮國公主到底有何魅力，將小兒子迷得丟了心魂。
不就是力氣大些，人漂亮一些。放眼京城，漂亮女人多得是，小兒子為何就看不見別人呢。
想到此處，康明帝越發後悔，可惜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八寶沒想到，一晃四年就過去了。鎮國公主依然毫無音訊，九皇子幾乎不出藥房一步。
皇上還等著抱孫子呢，九皇子若是不成婚，皇上的心願便不能完成。
主子的心願完成不了，受罪的還是奴才啊。
他就是被奴役的命啊。
今兒，皇上給他下了死命了，一定讓九皇子參加那賞梅宴。
屋裏沒了聲音，八寶心一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夏冬被唬了一跳，彎腰要扶八寶。
八寶拂開他的手，對著藥房內，老淚縱橫道：“殿下，看在老奴曾為您盡心得份上，您體恤老奴一回，您要是不去，老奴的命怕是保不住了，您大發慈悲，可憐可憐老奴吧，老奴給您磕頭了。您就露個面也成啊。”
夏冬實在看不下去了，對著藥房內道：“殿下，有公主的消息了。”
看在八寶公公對他好的份上，他就幫一把吧。能不能成，也看造化了。
誰知話音未落，只聽屋內傳來魏琛急切的聲音：“進來。”
八寶聽見這話，連滾帶爬進了屋，比夏冬的速度都快。
夏冬看著八寶的背影，心中暗嘆，八寶公公今年有六十多了吧，怎麽比他還快，果然是藥吃多了。
殿下的藥，效果就是好。
這幾年，魏琛沒有親自煉藥，華蓉蓉卻日日做，掙的錢都給了魏琛，說要給魏琛攢著娶媳婦。
每每聽了這話，魏琛都一笑了之。
魏琛見八寶進來，眉心緊寧。
八寶眼力勁兒極佳，忙開口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終於有鎮國公主的消息了。”
這次殿下總不能趕他走了吧。
聽了這話，魏琛眉心舒展，看向夏冬問：“說。”
“有人說在苗疆那邊看見了公主殿下，後來公主又不見蹤影，麒麟閣的人去找了，至今仍沒有消息。”夏冬如實稟報道。
這些年公主在江湖上行俠仗義，麒麟閣遍布大康朝，麒麟閣每隔一個月，就會把公主的消息送來。
可在兩個月前，公主突然失蹤了。
麒麟閣派出去很多人，都找不到公主的蹤跡。
殿下得知消息心急如焚，命麒麟閣的人全面找公主。
可誰知，送來的消息也不盡如意，還不如沒有呢。
果真，聽了這消息，魏琛很不滿：“那些人是怎麽辦事的，連個人都找不到，繼續找，多派一些人手，一定要把人找到，找到後把人帶回來。”
小丫頭的蠱毒要壓制不住了，他必須另想辦法，將蠱毒壓制住，否則小丫頭回沒命的。
不行，他要親自去，那丫頭脾氣擰，別人的話，他一定不會聽，還是自己去最合適。
想到這裏，魏琛就要往外走，喃喃道：“還是本皇子親自去一趟的好。”
夏冬不敢反駁，只能跟著。
八寶攔住魏琛的去路：“殿下，您可不能再出京了，還有一個月您就到弱冠之年了，皇上準備給您辦一場宴會，慶祝一番呢，您要是走了，皇上該多傷心啊 。”
魏琛才不管什麽弱冠之年呢，他都五百多歲了，還在乎弱冠之年嗎，自然是不在乎的。
他現在最在乎了就是鳳依，一日沒有找到鳳依，他便一日不能安心。
魏琛不理會八寶，八寶撲過去抱住魏琛的腿：“殿下啊，公主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皇上也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咱們還是等等吧。”
若是九皇子走了，皇上不得剝了他的皮啊。
魏琛想抽出腳，可八寶抱得太近了，他一時動不了，低頭道：“你松開，本皇子不走就是。”
兩年前他找到了七葉金錢草，不過是幼苗，如今已經兩年了，還沒有成熟的跡象，即便魏琛擺了聚靈陣，那草依然沒有成熟的跡象。
這可把魏琛急壞了。
這幾年他尋遍了整個大陸，這世上怕是真的沒有七葉金錢草了。
苗疆那邊，魏琛也派人去過，也沒能尋到。
他失望的同時，更多的是心疼。
小丫頭當真命該如此嗎。
不，他不允許，沒有他的允許，小丫頭不能死，誰也不能把她帶走。
八寶見魏琛退讓，感激涕零，對魏琛道：“殿下，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定不會有事的，您可要保重身子，奴才見您清瘦了不少。”
魏琛看一眼八寶，知他有話說，直接道：“有話快說，別浪費我的時間。”
八寶再次開口，讓魏琛去參加賞梅宴。
如今是冬季，梅花開的正盛，那天各府小姐都去，皇上的意思，讓九皇子殿下也去，說不定能遇上一個合心意的。
如此以來，皇上便能賜婚，抱孫子也就有希望了。
魏琛直接拒絕，說自己沒有興趣，有時間不如多做幾個藥丸。
皇上若是沒事，可以去郊外散散心，如此也能長壽。
這是變相的威脅，若皇上再逼迫魏琛去相親，日後的藥便再也沒有了。
八寶聽出來了，再次跪在地上懇求：“殿下，您還是去吧，您若不去，老奴或許會腦袋搬家。”
魏琛才不信他的鬼話，直接拂袖離去。
八寶無奈，跟在魏琛身後，魏琛停下他便跪下懇求。
“行了行了，若是有時間，本皇子就去看看。”魏琛煩不勝煩。
他又不能把人趕出去，就算把人趕出去，依照八寶的脾性，爬也要爬回來，再說，他年紀大了，也經不起折騰。
好歹認識多年，魏琛會給八寶留些面子。
八寶得了準信，喜滋滋起來，對魏琛作一行禮，謝了又謝。
皇宮勤政殿
康明帝見八寶回來了，臉上帶著喜色，便知小兒子答應了，不過還是問了一句：“他答應了？”
“回皇上的話，殿下他答應了。”可算答應了，每次去九皇子府一趟，他都能丟半條命。
這次可算答應了。
若九皇子不答應，他也沒辦法。
“嗯，答應就好。你去大公主府一趟，讓他多請一些小姑娘，到時候帶到老九跟前，別太明目張膽，若是老九生氣，這事兒又要黃了。”康明帝扶額。
他應該是歷史上最操心的皇帝，如小兒子說的那般，幹這累成狗的活，還討不到一點好處。
整日巴心巴肺，他都是為了誰呀，還不是為了老九將來有後。
可人家一點不領情。
八寶答應著轉身離開了，他就是勞碌命，連口水都沒喝，又得去大公主府上。
幸虧只是傳話，若是再去九皇子府，他命都要沒了。
大公主得了消息，命人去寫帖子，將京城未出閣的姑娘都請了。
魏琛不知這邊發生的事，若是知道，定然不會來參加什麽賞梅宴。
十二月初六這日，昨夜下了一夜雪，樹梢枝頭冰雪未消，遠遠看去，像開了一樹寒梅。
路上積雪未化，勤快的人家早早起床，將門前雪清掃幹凈。
馬車行在大街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魏琛坐在馬車裏，身披鬥篷，手中捧著一個暖爐，這是秋荷硬塞給他的，他一個大男人，其實用不到這些東西。
可秋荷一片好意，他也不好拂了，便拿著了。
馬車空間太大，旁邊又個精致的紅泥火爐，上面茶香四溢。
夏冬坐在一旁，捧著一盞茶，待可以喝了，遞給魏琛：“殿下，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的早了些，比往年大許多。
魏琛接過茶盞，抿了一口又遞給夏冬：“準備準備，過兩日我便出京。”
不把那丫頭找回來，他著實不放心。
還有幾個月就毒發了，這丫頭一點兒也不擔心嗎。還是說，她認定自己找不到解毒的辦法。
四年時間，她從不主動聯系自己的，當初說走就走，真是個狠心的丫頭。
夏冬猶豫片刻，最後忍不住開口：“殿下，您若是出京，怕是皇上不允許。”
殿下都到弱冠之年了，還未成婚生子，他不急，可是皇上急啊。
早在四年前，皇上就想讓主子成婚了，這都拖了四年了，皇上怕是沒有耐心了。
魏琛看一眼夏冬，夏冬識趣閉嘴，又給魏琛續了一杯茶。
殿下再如何任性也是主子，不是他們可以說的。
他是奴才，主子讓如何，他便如何。
說著話的功夫，兩人到了大公主府，門前的小廝認識魏琛，忙恭恭敬敬把人請進去。
大公主的院子裏，婆子來報，說魏琛來了。
聽了這話，大公主喜不自勝，來了就好，說這話也帶人出來迎接。
不過後面跟了一對妙齡少女，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打扮得光鮮亮麗。
魏琛還未靠近，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脂粉味兒。
他忍不住皺眉，往後退了幾步，神色不悅，看向大公主：“你這是開賞梅宴，還是開妓院。”
一句話連同大公主在內，所有女子都變了臉，看向魏琛神色未明。
九皇子這是何意，不滿意她們嗎？不滿意就直說，何苦貶低她們。
妓院是什麽地方，下九流的骯臟之地。她們可是官家小姐，可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妓子可比的。
想起父皇交代的任務，大公主勉強揚起笑容：“看九皇弟說的，這些女孩可是正經的管家小姐，規矩禮儀一樣不差，琴棋書畫，管家算賬，那是樣樣在行。他們一直仰慕大康戰神，這才過來瞧瞧你，你可不要誤會了。”
她描補著，不想讓魏琛知道她的用意。
殊不知，越是這樣，魏琛越是不喜。
“我希望我沒有誤會。”魏琛掃視一眼，那些女子含羞帶笑，直直看著他，想吃了他一樣。
這哪裏是誤會，這分明是美人計，想到這裏，魏琛心中不悅，轉身要走。
大公主眼疾手快，上前拉住魏琛的衣袖：“九皇弟，你可不能走。你很少來姐姐府上，若是不吃杯茶就走了，別人要說我招待不周了，你可不能讓人看姐姐的笑話。”
話音剛落，外面進來幾個貴婦，妝容華麗，被奴仆簇擁著進來。
她們看見魏琛，紛紛上前笑盈盈打招呼：“九皇弟可算來了。你這幾年不常出門，京城發生了許多趣事，我們一一講給你聽。”
魏琛一點不想聽這些八卦，擡腳想走，被幾個貴婦人攔住了。
這幾個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康明帝的公主，前五位公主就不用說了，各自成家，大公主的孫子都不小了。
四年前，六公主選了駙馬，是一位新科進士，寒門狀元，無親無故，孑然一身，因為給親人守孝，耽誤了許多年不曾娶親。
康明帝想給六公主招駙馬，自然要擦亮了眼睛，千挑萬選，終於選中了這位寒門貴子。
無父無母，不存在婆媳關系。
無兄弟姐妹，不存在妯娌姑嫂關系。
雖然沒有兄弟姐妹幫襯，多帶一些嫁妝，六公主婚後生活也不差。
正如康明帝想的那樣，六公主嫁人後，上無公婆，下無妯娌和小姑子，日子過得好不愜意，一年後便得了一個女兒，如今連兒子也有了。
夫妻兩人琴瑟和鳴，艷羨京城許多閨秀。
今兒，六公主也來了，她和魏琛關系好，康明帝想讓她勸勸魏琛。
六公主了解魏琛，更知魏琛對鳳依的感情，自然不會勸說，她今日來這裏，純屬想湊熱鬧。
見這些高門貴女，如狼似虎看著魏琛，就覺得好笑。
不過她們註定失望，魏琛心中有人了，再也裝不下其他，若是移情別戀，以他的身份地位和手段，後院都能被塞滿了。
魏琛也不喜歡如此多的女人圍著他，個個眼冒綠光，像要把他吞了似的，還是早點離開為好。
“各位姐姐們，弟弟突然想起來了，家中還有一些事情。就不討擾了。”魏琛說完，轉身離去，腳下步子飛快，好像身後有人追他似的。
大公主對著魏琛的背影喊道：“你別走呀”
魏琛若是走了，她怎麽交差啊。
父皇千囑咐萬叮嚀，讓她一定留住魏琛，魏琛一走了之，他沒辦法交差啊。
六公主勸說大公主幾句：“九弟的脾氣咱們又不是不知，放心吧，就算不能交差，父皇也不能把你怎樣。”
這些年，父皇在九弟手裏吃的虧還少嗎，早就學乖了，也就這傻姐姐們聽話。
要是得罪了九弟，她的容貌就不在了。
說起來，九弟的藥丸是真好用。
她都快三十歲的人了，皮膚像十八歲的年紀一樣。
駙馬每次看見她，都移不開眼，晚上追著要個不停，明明是柔弱書生，力氣比行軍打仗的人都好。
賞梅宴沒有預料中的熱鬧，因為魏琛沒參加，這令許多高門貴女失魂落魄。
他們都夢想著成為九皇子妃，然後再成為太子妃，最後成為一國之母。
這京城，誰人不知皇上中意九皇子，想讓九皇子繼承大統。
若能成為九皇子妃，就能成為皇後，即便成不了皇後，那也是後宮寵妃，將來生下皇子，便有了依靠，這輩子也就不用愁了。
可註定讓她們失望了，魏琛只是露了個面就走了。
宴會結束後，大公主忐忑不安，魏琛沒有來，她沒法交差，思忖片刻後，帶人去了宮裏。
勤政殿
康明帝正在批閱奏折，聽見外面的太監喊大公主來了，忙放下手中的朱筆，對著外面喊了句：“快進來。”
小兒子今日相親，也不知情況如何。
大公主進來，還未給康明帝行禮，就聽見康明帝道：“宴會怎麽養，老九可是去了？”
“去是去了。”大公主猶豫片刻，擡眸看向康明帝，“後來又走了。”
這話沒毛病，確實去了，又走了。只是剛到就走了。
“什麽，走了，見到那些貴女了？”要是見不到人，他什麽時候才能抱孫子啊。
大公主回了一句：“自然是見了。”不過非常嫌棄。
聽了這話，康明帝滿意點頭：“見了就好。”見了就有希望。
大公都見康明帝誤會了，也不多做解釋，辭了出來回府去了。
父皇讓辦的事她都辦了，結果就是那麽個結果，父皇要是不滿意，她也沒辦法。
魏琛出了大公主府，並未回九皇子府，而是去了鳳依原來住的院子。
這間院子纖塵不染，可見有人打掃過，魏琛掃了一圈，看見一個小豆丁，在院子裏玩耍，心下了然，朝小豆丁走過去問：“你怎麽來了？”
這小家夥與華芊芊長得像，應該是華芊芊的兒子。
華芊芊與方牧尋成親後，並未住在京城，而是去了去了麒麟閣，方家人都在那邊。
“我娘帶我來的。”小豆丁三歲的年紀，口齒不是很清楚，但魏琛能聽懂。
“你娘呢？”魏琛蹲下，與小豆丁平視。
“我娘在打掃院子，讓我不要亂跑。”小豆丁看著高大的魏琛，疑惑半晌，才問出口，“你是誰？”
“你又是誰？”魏琛故意問。
話音未落，華芊芊從屋內出來看見魏琛，忙上前行禮：“你怎麽過來了？”
這幾年她聽到最多的消息，便是魏琛在藥房中研究醫術。
她知道魏琛在研究什麽，與蠱毒有關。鳳依的蠱毒只能壓制五年，算算時間，應該快到期了。
魏琛起身，望著熟悉的院落，靜靜答了一句：“我來看看。”
這京城沒了小丫頭，果真沒意思。
“還是沒有消息嗎？”華芊芊上前幾步，看著魏琛問。
魏琛沒有回答，徑直朝屋內走去，關了門不讓任何人進去。
華芊芊牽著小豆丁，站在院中望著緊閉的門無聲嘆息。
夏冬走過來：“還是沒有公主的消息。”
都四年多了，也不知公主如何了，這些年過得可好，可想起殿下。
應該沒想起吧，若是想起來了，她也就回來了。
華芊芊與鳳依是好友，自然知道鳳依心中是有魏琛的，道了歉：“依依或許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吧。”
若蠱毒不能解，她只有五年壽命。五年後蠱毒發作，她形容枯稿，面目全非。
她不希望，醜陋的自己被心愛的人看見，這才選擇離去。
沒有蹤跡，還能讓人想象。
若真的一把黃土埋了，最傷心難過的人定會是魏琛。
華芊芊陷入沈思，小豆丁扯著他的衣服，問華芊芊：“娘，進去的姨姨是誰啊？”
他從未見過，長得可真好看。
夏冬站在一旁，驚愕一瞬，忙看向屋內，見魏琛沒有出來，這才稍稍放心。
這個小子膽子真大，竟然說殿下是女人。
不過殿下的確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睫毛長而黑，像小扇子一樣。
華芊芊聽了這話，也笑了，道：“他可不是姨姨，他是叔叔，你應該叫一聲哥哥。”
小豆丁歪著頭，似乎有些不解。
長得好看的明明是姨姨，為何說是叔叔，叔叔都不好看。他喜歡姨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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