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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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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找來

大康國最南邊, 一個破舊的小鎮上。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容貌絕色,氣質出眾,走在人群中非常醒目, 引得眾人頻頻回頭, 她本人卻渾不在意。

在她身後, 有一名少年,十四五歲的年紀,容貌亦是俊俏,身材修長,背著一把劍, 神色嚴肅, 對著前面的少女道:“你真不打算回去嗎,你還有幾個月的壽命, 若是沒辦法解毒,你註定會死,而且死得很難看。”

少女聽見這話,眉梢輕挑,回頭看一眼少年, 語氣不悅道:“你閉嘴,這幾個月來,你日日說這句話, 不覺得累,我都覺得煩。”

少女不是別人, 正是鳳依。

自從和魏琛分別後, 她便開始游歷江湖, 遇見不平事就管一管, 心情好了,幫一幫窮人,心情不好了,就去打家劫舍,然後在救濟窮人。

這幾年,江湖上出現一個怪人,不知是男是女,亦正亦邪,窮人感激,富人仇恨。這人就是鳳依。

她知道命不久矣,就想活得隨性一些。

後面這少年,是楚懷王的世子,兩年前,他出孝期回京城,路上被人伏擊,被鳳依救了,他一眼就認出了鳳依,從那以後就賴上了鳳依,非讓鳳依教他功夫,若是不教,就一直纏著鳳依。

開始鳳依覺得他是累贅,自然不肯教。

這小子就像狗皮膏藥一樣,一直跟著鳳依,鳳依甩也甩不掉。

索性就讓這小子跟著了。

楚宣這一跟著就是兩年,功夫學了不少,鳳依把能教的都教了,武功心法,拳腳功夫,還有輕功。

這孩子也聰明,一點就通,還能舉一反三,如今的功夫和鳳依不相上下,只是內力欠缺一些。

“他都找了你四年了,你當真不回去,你若是死在外面,我可不給你收屍。”楚宣跟在鳳依身後,喋喋不休說著。

鳳依不理會,徑直往前走,看見賣糍粑的,就順手買兩個,大口大口吃著。

楚宣見她不為所動,繼續說:“我勸你回去,這世上若是誰能救你,也只有九皇子了,你為何這麽執著,就是不肯回去呢。”

鳳依回頭看他一眼,讓他閉嘴。

少年仍然不閉嘴,繼續勸說鳳依,讓他回去。

就這樣,兩人出了小鎮,到了一處靜幽的竹林出,楚宣還想開口再勸。

鳳依厲聲喝止:“楚懷王世子,你說夠了沒有。”

楚宣聽見這話,錯愕看向鳳依:“你竟知道是我?”

她從什麽時候知道的,還是從一開始就知道。

那她為何還要教自己功夫,她就不怕自己殺了她嗎?

“你千方百計接近我,不就是想跟在我身邊,想親眼看著我死去,好為你娘報仇?”鳳依冷冷一笑。

聞言,楚宣更是震驚:“你,從什麽時候知道的?”

鳳依勾唇,自嘲道:“一開始啊。”

“你自導自演一出被人劫殺的戲,不就是引我上鉤。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的功夫你也學了個七七八八,現在殺我不易,可過不了幾個月我就要死了,根本不需要你動手,你等著就是,何必要勸我回去,是後悔了嗎?”鳳依上前幾步,直直看著楚宣的眼睛。

楚宣後退幾步,神色莫名:“你竟然都知道,為何還要我跟著你,還要教我功夫?”

鳳依摘下一片竹葉,對著遠處扔了出去,隨著她的動作收回來,竹子應聲而斷。

竹子硬度高,與手臂一樣粗細的竹子更是堅韌,尋常的刀都不能一下子砍斷。

她僅僅是甩出一片竹葉,就把這麽粗的竹子折斷了,這是怎樣的氣力。

他早就知道鳳依力氣大,可竟不知竟如此大。

正因為這樣,楚宣才遲遲沒有動過手殺她,而是改變策略,將鳳依的功夫學會,再把人殺了,好為母親報仇。

他一直覺得母妃的死是鳳依一手造成的,若不是鳳依,母妃根本不會死。

這兩年,隨著相處時間日漸增減,他也了解了鳳依的為人,灑脫,不受拘束,仁慈,心善,見不得人受苦,還喜歡管閑事。

不論是燕北還是楚地,或者是大康,都有很多人受過鳳依的恩惠。

楚宣便不想親自動手殺了她,就算他不動手,她也活不長。

沒有七葉金錢草,她註定要死,一個註定要死的人,何必臟了自己的手呢。

開始時,他是這樣想的,現在他不想鳳依死了。

為了給母妃報仇,他不能救她,不然對不起母親。

鳳依走過來,直視楚宣的雙眼:“我知道,你覺得是我害死了你母妃,可真是這樣嗎?”

楚宣眸中閃過恨意,難道不是這樣嗎,他一直是這樣想的。

若不是鳳依出現,母妃又怎麽會死?

楚宣還未回答,就聽見鳳依道:“你只是想找一個突破口宣洩罷了?你不敢恨楚懷王,因為他是你的父親,你也不會恨你的母妃,你覺得她死了,是受害者,可是這一切真的是我害的嗎。你捫心自問,這一切可是我害的。是我逼著楚懷王不愛你母親了,還是我讓你母親上吊了。我什麽都沒做。我唯一做的就是,為我的母親討回了公道。”

聞言,楚宣憤怒大聲反駁:“不,這一切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出現,我母親不會死,我父親和我母親相敬如賓,又怎麽會死,這都是你的錯。”

即便他吼的聲音再大,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鳳依無錯。

他的聲音大,無非是掩飾心虛罷了。

“你也說了,他們相敬如賓,若是真心相愛,你母親又怎會挑唆別人挖我母親的墳墓。這一些都是她在嫉妒,嫉妒我母親得到了楚懷王的愛。後來真相公之於眾,她便受不了了,內心沒有安全,日覆一日,便抑郁了。你父親給了她一巴掌,也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我不覺得事兒與我有關系。”

一個抑郁的人,若沒有得到好的心理輔導,遲早會選擇死亡。

楚宣不相信鳳依的話,一直嚷著是鳳依的錯,是鳳依害了他母親。

他要為母親報仇。

不過,他也只是喊一喊,沒有傷害鳳依。

楚宣也知道,母親的死不怪鳳依,都是母親和父親的錯,可以說都是父親的錯,若不是父親,母親不會死。

可父親又有什麽錯,他有了心愛的人,不愛母親罷了。

感情的事誰能有指責對與錯。鳳依說得對,他就想找一個宣洩口。

鳳依知道,他這是認可了她說的話。見他無事,鳳依轉身離開了。

天大地大,這一刻她覺得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

別人死了有人惦記,若是有一日她死了,會有人記得她嗎。

魏琛會記得她嗎,四年不見,他應該娶親了吧。

這樣也好,等她死了,他就不會傷心了,有人安慰他。

葉子,輕輕和花七他們都嫁人了吧。當初離開時,她給幾人寫了信,讓她們各自尋找幸福,不要等自己了。

她們都是聽話的好姑娘,應該能做到吧。她們幸福就好。

當初不辭而別,是她不是,如此等她死了,她們也不會傷心了。

鳳依再次回到小鎮上,幫人解決了一番麻煩,準備離開小鎮,去江南轉轉。

還有幾個月的生命,她決定在江南選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作為埋骨地,那裏山好、水好、風景也好,長眠於那裏,是最好的歸處吧。

白居易的詩寫好也好:江南好,風景舊曾谙。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她曾經就向往江南,這次就去江南吧。

江南一個小鎮上。

鳳依泛舟游湖,站在一個竹筏上,望著白雲高山,湖光山影,心中感慨萬千。

若是死了,葬在這裏也不錯。

剩下的幾個月,就住在這裏了。

她在湖中蕩漾一會兒,覺得腹中饑餓,準備去周邊農戶家買點吃的,劃著竹筏來到岸邊,上了岸見旁邊幾個婦人在洗衣服,口內議論著什麽。

仔細一聽,竟然與姚丞相家有關。

鳳依停住腳步,站在一旁,仔細聽了一會兒。

竟然真的是姚丞相,不,確切說是姚明珠。

沒想到時隔多年,還能聽到姚明珠的消息,鳳依對姚明珠的印象,還停留在城門口那一幕。

她想找自己算賬,被姚丞相厲聲喝制住了。

“聽說那姚家小娘子的父親做過大官呢。”一個婦人說道。

“是做過大官,好像官拜丞相。”另一個婦人說。

“官拜丞相,吹牛的吧,若是官拜丞相,那姚家小娘子眼高於頂,還不得嫁進宮當娘娘,怎麽嫁給一個窮秀才了。”

“誰說不是呢,秀才娘是個寡婦,獨自將兒子帶大,不是個好相處的,能看上姚家姑娘?”

“怎麽看不上,姚家小娘子父親曾是丞相,聽說還有一個親姐姐,嫁給了皇子做皇子妃。因為父親得罪了人,被皇上罷官免職了,就算被罷官免職,人脈關系還是有的。那寡婦眼高,怎能看不上?上門提親時,說得天花亂墜,才把姚小娘子騙回了家。”

“誰說不是呢,姚小娘子本是官家小姐,嫁給了那窮秀才,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天天被婆母磋磨。”

“開始那兩年,姚小娘子日子過得甚是滋潤,這幾年手裏沒東西了,自然得不了那母子倆的好。”

“可惜姚小娘子是個傻的,東西被人騙光了,還幫人數錢呢。”

“誰說不是呢,頭兩年,姚小娘子家裏有丫鬟婆子伺候,丫鬟婆子把活都幹了,那寡婦還不滿意,覺得養人花銀子,就把人打發了,說自己能幹,她沒幹幾天,這些活都讓姚小娘子幹了。自己做起了老封君,真是不要臉。”

“都是一個村的人,誰不知道誰呀。就那秀才家的品行,日後當了官也是個貪官,可不能讓他做了官。”

“你說得對極了,可朝廷選拔官員,又不是你我說了算。若是你我說了算,就算那秀才學富五車,也不要他。”

鳳依正想上前問一問,姚家小娘子是不是姚明珠。

她側臉,便看見一個年輕小媳婦朝這邊走來,她穿著半舊的褥裙,頭上一根銀簪,手裏端著一個木盆,裏面盛著衣服,應該是來湖邊洗衣服的。

她站著沒動,看向那小婦人,又聽旁邊的幾個婦人議論的。

“看呀,那姚家小娘子來了。”

話音方落,便不再言語了。

小婦人走到湖邊,放下木盆,準備將洗衣物,側臉看見旁邊站著一個人,仔細一瞧,驚呼出聲:“姚鳳依?”

她確認是鳳依後,丟開手裏的衣服,猛地站起來,朝著鳳依跑過來,伸手就要掐鳳依:“沒想到真是你,你害得我好苦呀。”

鳳依推開她:“起開,別動手動腳的,姚明珠,說起來你也是丞相府的小姐,怎能見面就動手,你的禮儀規矩呢,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姚鳳依,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若不是你,我還是丞相府的小姐。怎麽會成為秀才娘子,那狀元郎我也未必看得上。都是你,是你毀了我們家,是你毀了我。”姚明珠說著要撲上來撕了鳳依。

鳳依一腳將她踹倒,不過沒有用力氣,只是將她踹倒了而已。

“這可怪不得我,都是你們自己作的。”鳳依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斜倪看著姚明珠。

“若不是你,我父親怎會被罷官,我母親又怎麽會死。這都是你的錯,當初我家就不應該收養你了。”姚明珠指著鳳依,胸中恨意滔天。

這幾年每每過得不如意,她就會罵鳳依。

父親也曾解釋過,這不怨鳳依,可姚明珠根本聽不進去。

湖邊幾個洗衣服的婦人圍了過來,打量著鳳依,見她穿著杭綢紗裙,便知她過得不錯,開口詢問:“你真的是姚家養女?”

“曾經是。”鳳依如實回答。

姚家也是礙於康明帝才收養了她,收養卻不善待,致使小鳳依小小年紀便夭折,這是姚家的錯。

姚家欠小鳳依一條命,就應該償還。

“那,這些年怎麽不見你上門?”婦人八卦開口。

姚明珠見幾個婦人好奇,便把姚家收養鳳依的事說了,著重說了鳳依恩將仇報的事。

幾個婦人正義感爆棚,對鳳依指指點點。

“哎呀,這世上怎麽有這樣的人,那姚家好歹收養了你,你不感激就算了,為何還要害人家。”

“就是就是,果真不是自己的種,跟自己不親。”

“以後□□,可得看準了。”

這個女孩長得精美,沒想到卻是個忘恩負義的。害得姚家落魄,要是他們家,才不會收養這樣的人。

“這是我與姚家的事,好像與你們無關。”風衣挑眉,看著這些管閑事的婦人。

這些人,當真是長舌婦,道東家說西家。

“你這就不對了,害了人還理直氣壯,當真是不要臉。”

話音未落,旁邊竄出一個少年,拔劍指著幾個婦人:“你們才不要臉,你們全家都不要臉。不知事情真相,就憑一面之詞指責我姐姐,你們一個個就要臉了?”

說完又怒瞪姚明珠:“還有你,都嫁人生子了,還如此搬弄是非。你也不想想,姚家還剩什麽,連同你夫家也不夠我們一個指頭撚的。”

姚明珠聽見這話,嚇得瑟瑟發抖。

她早已不是丞相府的小姐,如今她是秀才娘子,夫君要考舉人、考進士,將來要做官。

若是得罪了鳳依,別說做官,怕是連考試都無法參加。

幾個婦人還想開口反駁,還未開口,又聽少年開口了:“姚家收養我姐姐,哪裏是因為好心,不過是因為皇命難違。我姐姐貴為公主,何須丞相府收養。他們家收養後苛待我姐姐,害得我姐姐差點死了。我姐姐沒有追究,已經是心善了。他們家行為不端,這才被皇上免官,有我姐姐何幹?”

幾位婦人這才知道姚家被勉官的原因,看向姚明珠的眼神都變了。

還以為他們受了冤屈,原來自己行為不端,怪不得被罷官,當真是活該。

這時候一個年老的婦人過來,正好聽見楚宣的話,當即怒火中,指著姚明珠的鼻子罵道:“好呀,你們姚家竟敢騙婚?”

當初她就看不上姚明珠,覺得姚明珠嬌氣,眼睛長在頭頂上,看人帶著鄙夷,手指纖細,一看就知沒幹過活。

這樣的媳婦怎麽娶回家,這不是娶媳婦,而是娶個祖宗回去。

她自然百般不願,可兒子喜歡,覺得姚明珠漂亮。

可漂亮有什麽用。

兒子還說,姚明珠的父親做過丞相,學問了得,即便現在不是丞相了,朝中也有不少人脈。

將來他考中進士做官,銀錢和人脈關系必不可少,這些姚家都有,所以姚家至關重要。

她信了兒子的話,讓兒子娶了姚明珠。

如她想的那樣,姚明珠什麽都不會做,儼然官家小姐做派,還讓她伺候。

為了兒子的前程,她忍著怒氣討好姚明珠,可誰能想到,姚家居然犯了錯,才被罷官免職。

兒子將來到了京城,考中進士,還不得被連累。

就算姚明珠為他們家生了一兒一女,這樣的兒媳婦也不能要。

今日她發了一通脾氣,才讓姚明珠出來洗衣服。

她還怕姚明珠性子不好,與旁人發生爭執,便出來瞧瞧,竟聽到了這些話。

也幸虧聽見了這些話,不然就被姚家騙了。

姚明珠沒想到婆婆來了,見她要發瘋,下意識後退幾步:“我們家騙你什麽了?”

她本就看不上秀才娘子,若不是爹爹非讓她嫁,她才不會嫁給這樣的人家,婆母目不識丁,只會撒潑打橫,稍不如意,就會找她的秀才兒子哭訴。

剛成婚那會兒,丈夫對她不錯,現在也開始指責她了,都是這老婆子的錯。

“騙我們什麽了,你爹要不是曾經官拜丞相,誰會娶你,幹啥、啥不行,穿衣講究第一名,衣裳要穿綢緞的,頭飾是鑲金帶銀的,誰家兒媳婦像你這樣。”老婆子指責姚明珠唾沫橫飛。

“我穿戴都是自己的嫁妝,與旁人何幹?”姚家雖然落魄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當然還有一些資產。

姐姐手中有嫁妝,每年都會送銀子來。父親曾官拜丞相,做官是如魚得水,做生意更是不在話下。

姚家的日子自然好過。

上門說親的人有很多,不乏商賈大戶,可父親看上了她的秀才相公,非讓她嫁給秀才做娘子。

父親說相公才學了得,過幾年下場必然高中,再疏通關系謀個一官半職,她還是官太太。

姚明珠都不想隨意嫁人,只能聽從父親的安排。

可秀才家是真窮,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那便是家徒四壁,平時吃穿都是相公抄書所得。

寡婦婆母吝嗇至極,猶如鐵公雞,吃飯穿衣扣扣搜搜,姚明珠是看不上的。

自從她嫁進來,秀才家有個新宅子,置辦了幾十畝上好的水田,這都姚家給的。

姚明珠還帶來了豐厚的嫁妝,秀才家的日子這才好過了。

都說升米恩,鬥米仇。

秀才家娶姚明珠本就目的不純,如今得了大量好處,自然想要的更多。

姚明珠手裏的東西,被她那秀才相公誆騙得差不多了。

秀才娘自然知道這些事,這才對姚明主變了臉。

她指使姚明珠幹這幹那,還不滿意,到處敗壞姚明珠的名聲,說姚明珠好吃懶做,從不做家務,不僅不孝順婆婆,伺候丈夫,還讓人伺候。

她也不想想,姚明珠嫁進來時有丫鬟婆子,是她覺得養人費錢,把人趕走了,如今又來埋怨姚明珠。

可真是個難伺候的主。

鳳依不知這些事,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同情姚明珠,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大概就是命。

“你嫁進我們家,你的嫁妝都是我們家的,連你都是我們家的。你若敢反駁我,我就讓我兒子休了你。”寡婦想上前來抓姚明珠,被幾個婦人拉住了。

鳳依覺得無聊,轉身想離開,被姚明珠喊住:“姚鳳依,你不能走。”

“我為何不能走?”鳳依回頭,定定地看向姚明珠,“我早就說過,我與姚家再無關系。”

她沒想到來了趟江南,竟遇見了姚明珠,真是冤家路窄,早知姚明住在這裏,她就不來這裏了。

不過,她已經看中這裏了,想選這裏做埋骨之地,自然不會輕易換地方,她討厭姚明珠及姚家人,卻不怕他們。

“你害了我們家,竟不給我們一個說法嗎?”姚明珠咄咄逼人,上前幾步,伸手攔住鳳依,那架勢好像鳳依不給一個說法,她就不讓鳳依離開。

不過被楚宣推開了,她連鳳依的衣角都沒摸到。

鳳依雙手環胸,譏諷道:“姚明珠,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蠢,不僅蠢,還自以為是,眼睛貌似也不好使。”

嫁人是女人一輩子的事,姚明珠選了那樣一家人,雞飛狗跳,雞毛蒜皮的事自然少不了。

她倒是想留下來,專門看姚明珠的笑話了。

“要不是你,我們家怎麽落到這種田地?”姚明珠不依不饒道。

他們家淪落至此,就是鳳依的錯。

要不是收養了鳳依,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小姐,嫁的是世子皇子,怎麽配給一個窮酸秀才。

即便嫁給秀才,秀才對她不錯,她依然看不上秀才。

鳳依沒有梳著婦人鬢,顯然還未嫁人,她與九皇子訂婚,已經過了成婚的年齡,卻沒有成婚,定是被九皇子拋棄了。

一個沒人要的孤女,她有什麽可值得驕傲的。

今日,她就撕下鳳依驕傲的外皮,讓她露出血淋淋的傷疤。

鳳依不願意多做糾纏,看一眼楚宣。

這小子能追來,說明已經想通了,自己教他武功輕功,也算是他師父,讓他打發個人,應該能指使動。

楚宣會意,拿出劍對準姚明珠:“我看你腦子進屎了,姚家落魄乃是天道輪回,與我姐姐何幹,你可別忘了,我姐姐是皇上親封的鎮國公主,敢對公主不敬,那便是藐視皇族。姚家已經落魄,還想被誅九族嗎?”

姚明珠才不信他的鬼話,指責鳳依問:“她與我一般年紀,我已成婚三載,生了兩個孩子,她為何還梳著少女的發髻,九皇子沒娶她,是不是不要她了。”

“你胡沁什麽?”楚宣大怒,“我姐姐離開京城游歷,九皇子找了我姐姐四年,哪裏是不要我姐姐了,分明是我姐姐不要九皇子了。”

九皇子是姚明珠心目中的神,宛如謫仙,多少京城貴女都夢想嫁給九皇子,哪怕是側妃也可以。

可九皇子都不屑一顧,唯獨對鳳依另眼相看,這讓姚明珠嫉妒得發狂。

現在又出來一個好看的少年,處處維護鳳依,姚明珠更是嫉妒。

鳳依只是一個孤女,憑什麽都對她好。

她可是相府嫡女,那些人怎就看不見她。

楚宣話音剛落,揮劍朝姚明珠刺去,並非想要姚明珠的命,而是消掉她一截頭發,頭發隨風飄落,落在地上,嚇得姚明珠尖叫連連。

楚宣第一看著她:“再敢胡說,休怪我不客氣。”

鳳依的命是他的,誰也不許侮辱。

“誰說我不要她了?”

聽見這聲音,鳳依脊背挺直,他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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