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只要喜歡，什麽都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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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鎮的夜空比榆城更加清澈, 不是死板的黑色，而是帶著淡淡的藍，仿佛被調整了的色調。
穿著人偶服飾的外國男人嗓門很大, 再加上尤穗和霍衍身型和模樣優越, 幾聲吆喝就吸引來不少人。
好在霍衍已經蒙好眼睛，不會輕易被認出來。
霍衍身材高挑頎長，肩膀寬闊, 雙手握住女孩纖細的腰部將她托舉起來，站在舞臺上像是在跳著一段優美的雙人舞。
女孩的臉上帶著些許驚慌，雙手攀著他的肩膀, 看著他微微楞神。
而霍衍唇邊帶著淺笑, 即便是蒙著眼睛也能感受到寵溺。
周圍響起一陣歡呼聲, 還伴隨著口哨聲。
外國男人也被驚到, 很顯然沒見過這樣的做法，他小聲用英語低估了兩句，卻沒有阻止他們。
周圍環境嘈雜, 尤穗卻覺得耳邊的聲音漸漸遠去, 整個廣場好像就剩下他們兩個，讓她仿佛回到昨晚微醺的狀態。
檀香與琥珀的松香味將她籠罩, 辛辣散去後餘香變得醇厚溫暖, 帶著一絲甜感，不具侵略性卻像是琥珀一般, 用溫潤的樹脂將你緊緊地包裹住。
那張總是帶著些距離的臉此刻近在咫尺, 仗著霍衍的眼睛上蒙著黑布，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量他。
他的唇角帶著笑意，圓圓淺淡的酒窩帶著某種魔力，吸引她想要伸出手指戳一下。
“怎麽了？”
耳邊壓低的嗓音讓尤穗猛地驚醒, 已經擡起的手停在半空中，慢慢垂了下去，搭在他的小臂上。
她擡頭看向霍衍的雙眼，明明被蒙上了黑布，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不知為什麽，依舊有種被註視的感覺。
尤穗終於意識過來兩人的動作，他的大掌緊緊握著她的腰部，被桎梏的感覺並不舒服，但是卻不會感覺疼。
而她的手心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小臂因為用力而繃緊凸起的肌肉線條。
一陣風迎面吹來，尤穗被風迷了眼，閉著一只眼睛。
霍衍輕輕向旁邊移了一步，擋住吹向她的風。
“兩位，時間快要到了哦。”
外國男人的提示讓尤穗徹底回過神來，這次觸碰到霍衍的頭頂不在費力。
她把蘋果放在他的頭頂的同時，小聲道：“你的頭發…”
霍衍像是楞了一下，隨即笑道：“沒關系，頭發而已…”
“不重要。”
還沒等尤穗仔細琢磨這句話，他以正常的音量開口道：“蘋果。”
直到時間結束，他們一共猜了五個，全部正確。
“時間到！”外國男人敲響不知從哪裏拿出來的鑼，“恭喜兩位獲勝。”
尤穗被霍衍輕輕放下來，雙腳重新踩在地面上，讓她的安全感重新回歸。
但是腰間依舊殘留的觸感，讓她有些不自在。
外國人將銀飾遞給尤穗，“這串就歸你們了！”
她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將不自在拋在腦後，雙手接過銀飾，“謝謝你。”
尤穗捧著銀飾愛不釋手，翻來覆去的看著，越看越喜歡。
“這樣水準的手工銀飾，居然是游戲的獎品，今天真的是賺到了！”
她舉起銀飾放在霍衍的眼前，“你看！”
霍衍的目光越過銀飾，尤穗的笑眼彎得像新月一般，眉梢也帶著笑，做了美甲的指尖微微翹起，在銀制品的襯托下越發粉嫩。
他的喉結不自然地上下滑動，“你喜歡就好，還有…”
他的聲音低了幾分，“剛才的事，抱歉。”
尤穗還沈浸在快樂中，冷不防聽到這句話有些沒反應過來。
過了幾秒鐘，腰間殘留的灼燒感讓她清醒過來。
她後知後覺的有些不好意思，“您不用道歉的呀，是我想要銀飾，我才應該道歉才對……”
以前，程以牧對於這些情侶小游戲並不感興趣，但是她看到其他情侶玩總是心裏癢癢的。
剛開始他還陪她玩幾次，後來就總會以各種理由拒絕，她還以為是程以牧不喜歡這個類型的游戲，就找了很多其他游戲。
後來，他終於說了實話，“你不要再拉著我玩這些沒有意義的游戲了，有這個時間我已經能寫完一首歌了。”
她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不是因為游戲類型。
只是他不想和她玩而已。
一陣冷風吹起地上的樹葉，慢慢盤旋到半空中，落在尤穗的肩膀上。
風順著衣領吹進來，讓尤穗欣喜的內心驟然冷了下來。
臉上的笑意漸漸收起，低垂下頭盯著地上被拉長的影子。
聲音帶著些許低落，“讓您浪費時間陪我玩這種沒意義的游戲。”
地上霍衍的影子緩緩擡手，她感覺到有什麽在她肩膀輕觸了一下，落葉從空中旋轉重新回到地面。
頭頂像是輕輕嘆了口氣，隨後傳來他溫和的聲音，“不是的。”
尤穗楞住，有些不解。
月光灑在霍衍的背上，和從頭頂照下來的路燈融合成越發柔和的光。
霍衍的桃花眼中帶認真，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只要喜歡，什麽都有意義。”
尤穗仰頭看著他，那兩個淺淺的酒窩再一次出現，仿佛旋渦一般，要將人吸進去。
一個不適宜的想法突然出現在腦海中。
原來，霍衍真的有酒窩啊。
時間越來越晚，廣場卻更加熱鬧起來。
周邊的商鋪將桌椅擺在外面，玩累了就可以去休息一下，喝點什麽。
一陣歡快的鋼琴聲在廣場中響起，曲調不屬於任何支熟悉的曲子，引得尤穗好奇地走了過去。
外國男人坐在稍顯破舊的鋼琴前，仿佛在演奏廳一彈奏曲子一般，全身地投入。
鋼琴的旁邊放著小提琴、薩克斯、吉他、古箏、笛子，還有許多其他樂器。
地上是歪歪扭扭的中文。
【歡迎來與我合奏！！】
尤穗第一眼邊註意到了其中的琵琶，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她的媽媽是歌唱家，從小在媽媽的熏陶之下她對音樂很感興趣，雖然父親反對，但是她還是學了聲樂。
不僅是聲樂，她還學習了一樣樂器。
那就是，琵琶。
琵琶對於她是愛好，在大學的時候她會沒事拿出來彈一彈，也參加過幾次校慶的表演。
程以牧鋼琴彈得特別好，她一直想讓鋼琴和琵琶合奏一曲。
她計劃了很久，甚至連譜子都改好了，興致勃勃地拿給程以牧看。
程以牧沈默地看著譜子，眉心漸漸收緊，她開始緊張起來，以為是哪裏寫錯了。
程以牧不耐煩地將譜子又扔了回來，“現在誰還彈琵琶啊，就算有什麽活動也都是鋼琴吉他，你有這時間還不如練練鋼琴。”
她沒想到程以牧居然是這種想法，她漸漸地就不在他面前提起琵琶，只有私下會彈一彈。
再後來準備畢業大戲和畢業之後的工作，空閑的時候會跟著程以牧參加活動，練習琵琶的時間就更少了。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彈過琵琶了。
霍衍看著尤穗像是呆住了的樣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試試？”
尤穗回過神搖搖頭，“沒有的，我們走吧。”
說著她轉身要離開，卻發現霍衍依舊站在原地。
她有些不解地看著他，“怎麽了？”
霍衍拿出手機對她笑了笑，“如果你想去試試，我可以幫忙錄像。”
“現在圍觀的人也不是很多，真的不去試試嗎？”
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蠱惑，尤穗剛剛堅定的心又開始動搖。
鋼琴的調子越發歡快，仿佛都在叫她一起去合奏，她輕咬著下唇看向霍衍。
霍衍對她輕輕點頭，眼中帶著鼓勵。
她在心裏做著一會兒思想鬥爭，霍衍站在旁邊，沒有催促她。
“好，我去試試！”
她剛走過去，彈鋼琴的男人停了下來，顯得格外激動，“您可以隨意選擇樂器和曲子，我會跟上您的。”
尤穗坐在有些破舊的小椅子上，脊背挺得筆直，翹起腿將琵琶放在腿上。
她擺好姿勢，卻沒有開始彈，反而看向霍衍。
霍衍立刻捕捉到她的視線，對她搖了搖手機，嘴唇輕啟。
‘加油。’
尤穗回了一個淺淺的笑容，闔上眼睛，手動舞動。
她一時也想不起來要彈什麽，索性開始即興。
彈鋼琴的男人聽了一會兒，也開始加入她，幫著她和音。
琵琶與鋼琴的融合格外和諧，兩人也像是合作多次一樣，異常的默契。
這一段合奏將周圍的人都吸引過來，紛紛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霍衍站在人群之中，看著被圍在中間的尤穗。
廣場中央雕塑上的灑在她的頭頂，仿佛舞臺上的聚光燈一般，讓她整個人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這樣的她比任何時候都要更加吸引人，她閉著雙眼，卷翹的睫毛輕顫著，像是在合著音樂的節拍。
黑發隨著音樂輕輕擺動，越彈越進入佳境，整個人更加放松，唇角也帶著淡淡的笑意。
她中途睜眼像是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麽，看到他時，又低下頭抿唇一笑。
霍衍站在原地，漆眸倒影出光暈之中的尤穗，周圍的其他全部消失。
當音樂聲停止時，霍衍恍若隔世，渙散的眼神重新凝聚。
他低頭看著錄像的內容，微微蹙眉。
他輕拍了一下旁邊外國年輕男子的肩膀，用流利地英語說道：“麻煩把剛才的錄像發給我一份，可以嗎？”
年輕男子沒有拒絕，將視頻傳給他。
尤穗一曲彈奏得酣暢淋漓，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感覺這麽久以來的沈重全部隨著音符消散在空中。
響起劇烈的掌聲。
她驚訝地擡頭，這才發現周圍居然圍滿了人，所有人都用力地鼓掌。
她站起身對著大家微微鞠躬，又對著彈鋼琴的男人微微點頭。
說著轉身走回霍衍的旁邊。
這時，彈鋼琴的男人剛回過神，直接激動地彈了起來，他快步追上尤穗，張開雙臂。
“和您合作真是非常愉快，我們像是親密的隊友那樣默契。”
尤穗被他嚇了一跳，剛要躲開，霍衍突然上前一步，擋住了外國男人的擁抱。
外國男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霍衍，像是明白了什麽。
有些遺憾地聳了聳肩，“好吧。”
尤穗從霍衍身後探出頭，笑道，“謝謝，我也很愉快，很榮幸和您合作。”
外國男人沒有再糾纏，轉身離開。
尤穗松了一口氣，她實在是有些不習慣這樣直白的熱情。
霍衍垂眸看著她，“很好聽，這是你的即興曲嗎？”
尤穗不好意思第彎了彎眼睛，“是的，但是很久不彈了有些生疏了。”
霍衍不解，“為什麽不彈了呢？琵琶是很好的樂器，不應該讓民樂沒落下來。”
尤穗想到什麽，小心翼翼地問道：“您不覺得琵琶已經沒有什麽用了嗎？”
說完她緊盯著霍衍的神色。
面前的女孩微微仰頭，眼中的光黯淡了許多，但是眼底卻隱著希冀。
現在的她與剛才彈奏琵琶時判若兩人，全身散發著不自信與自我懷疑。
霍衍的表情沈了下去。
看到他的神色，尤穗眼中的期待漸漸消失，緩緩垂下頭。
果然……
下一秒，頭頂傳來他帶著嘆息的聲音，“為什麽會這麽想呢，，民樂雖然沒有那麽普及，但是也並不是毫無用處。”
“你彈琵琶時……很好看。”
尤穗僵了一秒，擡頭望向他。
霍衍勾起唇，再次露出淺淺的酒窩，“喜歡什麽就去做，不要把它變成遺憾。”
他的眼中帶著真誠的欣賞與誇讚，尤穗突然聽到什麽碎裂的聲音從心底傳出來。
就像是被冰封的冰山，遇到溫暖漸漸破開一角。
她的笑眼彎出令人心動的弧度，聲音綿軟帶著沁人心脾的甜意。
“謝謝您。”
程以牧從舞臺上下來，快步回到後臺。
第一時間查看手機，微信中只有幾個朋友和喬雯發開的消息。
尤穗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就好像鐵了心不再和他聯系一樣。
打開尤穗的對話框，輸入了幾個字，就在要按發送鍵時，手猛地頓住。
程以牧註意到上面冷冰冰的分手字樣，臉色驟然陰沈，一把將手機扔在沙發上。
路文軒推門走了進來，“以牧你這幾天怎麽了，一直不在狀態，是發生什麽了嗎？”
程以牧掀了掀眼皮，剛要開口，路文軒連忙道：“別跟我說沒事，你那些粉絲看不出來，我可能看得出來，絕對是出事了。”
程以牧將沒事兩個字咽了回去，他沈默半晌，突然雙手撐著膝蓋，揉了揉頭發。
“穗穗和我提分手了。”
路文軒一驚，連忙坐在他旁邊，“分手？因為那條熱搜？”
說完他才意識過來，“我沒記錯的話，那天是尤穗的生日吧，你又放她鴿子？還傳出緋聞？”
程以牧的聲音發悶，有些不耐煩，“我準備去的，但是喬雯她家出事了，我想著想著先把她送回去再去找穗穗，誰知道就喝醉了。”
路文軒的表鏡有些奇怪，小聲嘀咕著：“你的好妹妹可真多。”
“什麽？”
路文軒搖搖頭，“沒事，所以你現在怎麽辦？你要分手嗎？”
程以牧猛地擡頭，“當然不分，我和喬雯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喜歡的一直都是穗穗。”
路文軒：“但是她現在把你拉黑了吧？要不等你回去之後去找她承認個錯誤，好好哄哄她吧。”
程以牧的眉心皺起，“我找過她，她不在家，把門鎖的密碼也改了，還把我的東西都放在外面，應該知道我會去找她。”
路文軒心裏一驚，沒想到尤穗平時看上去軟綿綿好脾氣的樣子，做事居然這樣決絕。
他試探地說道：“我覺得這次尤穗應該是真的生氣了，如果你不想分手，真的應該好好去道個歉，真誠一點，別像平時那樣。”
程以牧陰沈地瞪著他，“我平時怎麽。”
他擺了擺手，“算了，這段時間就讓她冷靜冷靜，等我回去再找她說清楚。”
“她肯定只是一時間鬧脾氣，不可能真的和我分手的。”
路文軒看著程以牧篤定的表情，欲言又止。
第五屆國際音樂劇節在淩鎮大劇院正式開幕。
今天不光是國內的導演制作人，也會邀請國外有名的制作人到場和對音樂劇感興趣的投資方。
臺下的觀眾席除了他們這樣業內的人士，也會有一些買了票的觀眾。
尤穗沒有表演項目，但是也一大早就跟著學長學姐們忙前忙後。
距離開幕不到半個小時的時候，這才忙完，她和同樣沒有演出的同事在觀眾席找了一個最佳觀賞區。
才剛剛坐下，後面傳來一陣驚呼聲，隨後整個劇院都沸騰起來。
“怎麽了？”她有些好奇的看向後面。
一身灰色英倫格子西裝的男人走在最面前，剪裁得體的西裝勾勒出他窄腰長腿的優越身形，他神色溫和，但是輕斂的桃花眼卻帶著淡淡的疏離。
他的身後跟著一位同樣穿著西裝的年輕男人，兩人穿過劇場，就像是在走T臺一般。
尤穗看著男人有些驚訝，卻沒有特別意外。
果然她的猜測是對的。
身後傳來同事的聲音，“你不知道啊？這次讚助我們的金主爸爸就是霍總啊，本來以為他只是拿錢，沒想到本人都來了！”
“就這身材這臉蛋，還有這斯文敗類的氣質，嗚嗚真的是太性感了，吸溜。”
聽著身後詭異的吸口水聲，尤穗無奈地戳了她一下，“冷靜一點。”
同事白了她一眼，“冷靜不下來，誰看到霍總的太平洋寬肩能把持得住？你能嗎？”
太平洋寬肩？
這個形容詞讓尤穗楞了一下。
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那天晚上，霍衍將她托舉起來，她的手臂確實無法環住他的肩膀。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她連連搖頭。
都怪同事說這些奇怪的話，害得她也跟著胡思亂想起來。
她回頭看向霍衍的方向，他正好走到她這排。
他像是有所察覺一般，腳步頓了一下，看向她緩緩勾起眼尾，唇角翹起。
還沒等尤穗有所反應，徑直走到第一排的專業坐席。
同事的嗓子裏發出壓抑的尖叫，瘋狂地搖著她的手臂，“剛才霍總是不是看我們這邊了！還笑了！”
“是吧！是吧！”
尤穗看著霍衍已經走遠的背影，眨了眨眼，“有嗎？可能看錯了吧。”
霍衍出現後，劇場久久沒有平靜下來。
尤穗有些驚訝，雖然知道霍衍的人氣很高，卻沒想到能讓大家這樣瘋狂。
音樂劇節的開幕式正式開始，劇場才漸漸安靜下來。
開幕式的第 一部分音樂劇協會會長和淩鎮大劇院的院長講話發言，之後是今年的音樂劇預告。
舞臺上的大屏幕播放著今年要上映的音樂劇的海報，旁邊標有導演和制作人，還有主創團隊。
尤穗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有聯系過她的制作人，也有同學成為主演，也有高她幾屆的學長學姐轉行成為制作人。
當看到下一張海報時，她的眼睛微微睜大。
安靜的劇場也再一次小聲討論起來。
其他的海報都是經過精心設計，而這章海報卻只有一個大大的問號，透著隨意，旁邊的導演和主創團隊一片空白。
只有制作人的位置上寫了名字。
制作人：霍衍
同事湊過來小聲道：“哇，霍總要當制作人啊，他這是真的打算投資音樂劇行業啊，我們這是要崛起了吧。”
“這劇也太神秘了吧，什麽都沒有，不過反正我也不會去面試。”
尤穗好奇地看向她，“為什麽呀？霍總是制作人的話，劇的質量會很高的。”
同事搖了搖手指，“劇的質量當然高，同樣選人的標準也高，誰不知道霍總有名的嚴格啊，我肯定選不上的，就不去丟人了。”
說完有些八卦地看著尤穗，“不過小尤你可以去試試，聽說上次霍總對你挺溫柔的？”
尤穗被她的話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霍總的劇肯定要選經驗豐富的，我連商業劇都沒演過，肯定不行啦。”
同事聳了聳肩，“你只是沒演過，又不是不能演。”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拍了一下尤穗的肩膀，“小尤。”
尤穗回頭就看到學長彎著腰站在旁邊，“瑉哥，怎麽了？”
“你和我來一下後臺。”
尤穗註意到他的表情凝重，也沒再問，直接跟著他離開。
他們在第一排左側的安全通道出去，正好是後臺的方向。
霍衍正和旁邊的導演聊天，突然擡眸看向左側，只見安全通道的門緩緩關上。
學長的步伐很快，尤穗必須小跑才能跟上。
“瑉哥，發生什麽了？你們不是馬上就要上臺了嗎？找我做什麽呀？”
學長解釋道：“應黎突然發燒了，不能上了。”
尤穗驚訝道：“應學姐？怎麽會這樣啊，馬上就是經典選段部分了吧，那她一會兒的表演怎麽辦？”
應黎和她雖然不在一個公司，但是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有過合作，還算熟悉。
她的表情染上擔心，步伐快了一些。
說著，他們進到後臺，應黎的休息室擠滿了人，而她躺在沙發上臉色慘白，狀態極差。
“應黎這個狀態肯定還是不行，實在不行別上了吧。”
導演皺著眉，“不行，這個劇是覆排資金就不夠，這次來了很多投資商，就接著這個機會搏一搏。”
“而且應黎還是女主角最經典的獨唱唱段。”
旁邊一個人小聲道，“要不就讓誰替她吧？”
“這個倒是可以，重點是現在學已經來不及了啊，有誰還會唱嗎？”
旁邊的學長突然舉起手，“我帶來一個人，她唱過。”
休息室驟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尤穗楞住，擡頭看向學長，“瑉哥，我……”
本來以為學長是讓她幫忙照顧應黎，沒想到居然是這件事。
學長對著其他人解釋道：“尤穗的畢業大戲就是演的這個角色。”
又低頭看向她，“女主角最經典的那首獨唱，你還記得嗎？”
尤穗點點頭，“倒是記得，只是我很久沒練了呀，而且這樣突然上場……”
有人質疑道，“剛畢業嗎？沒演過商業劇吧？”
尤穗有些不好意思，“嗯，已經畢業一年了，畢業之後做了制作人助理。”
學長在一旁幫她說話，“她雖然是新人，但是能力不比現役的演員差，當初她剛畢業的時候賀老師都找過她的。”
周圍的人聽到賀老師找過她，紛紛倒抽一口氣，討論起來。
業內沒有人不知道賀老師選人的眼光異常毒辣，能讓他選中的人能力絕對過硬。
尤穗看著他們的表情，抿了抿唇，拉了一下學長的衣角。
還沒等開口就被打斷。
“那也不行，現在這個場合是正式的，投資商們都在下面看著呢，沒演過商業戲就算了，一年都沒上過臺，她現在連新人都算不上。”
“如果演砸了這事誰來頂？”
那人的話音未落，門口傳來一聲低沈堅定的嗓音。
“我來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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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霍衍已經蒙好眼睛，不會輕易被認出來。
霍衍身材高挑頎長，肩膀寬闊, 雙手握住女孩纖細的腰部將她托舉起來，站在舞臺上像是在跳著一段優美的雙人舞。
女孩的臉上帶著些許驚慌，雙手攀著他的肩膀, 看著他微微楞神。
而霍衍唇邊帶著淺笑, 即便是蒙著眼睛也能感受到寵溺。
周圍響起一陣歡呼聲, 還伴隨著口哨聲。
外國男人也被驚到, 很顯然沒見過這樣的做法，他小聲用英語低估了兩句，卻沒有阻止他們。
周圍環境嘈雜, 尤穗卻覺得耳邊的聲音漸漸遠去, 整個廣場好像就剩下他們兩個，讓她仿佛回到昨晚微醺的狀態。
檀香與琥珀的松香味將她籠罩, 辛辣散去後餘香變得醇厚溫暖, 帶著一絲甜感，不具侵略性卻像是琥珀一般, 用溫潤的樹脂將你緊緊地包裹住。
那張總是帶著些距離的臉此刻近在咫尺, 仗著霍衍的眼睛上蒙著黑布，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量他。
他的唇角帶著笑意，圓圓淺淡的酒窩帶著某種魔力，吸引她想要伸出手指戳一下。
“怎麽了？”
耳邊壓低的嗓音讓尤穗猛地驚醒, 已經擡起的手停在半空中，慢慢垂了下去，搭在他的小臂上。
她擡頭看向霍衍的雙眼，明明被蒙上了黑布，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不知為什麽，依舊有種被註視的感覺。
尤穗終於意識過來兩人的動作，他的大掌緊緊握著她的腰部，被桎梏的感覺並不舒服，但是卻不會感覺疼。
而她的手心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小臂因為用力而繃緊凸起的肌肉線條。
一陣風迎面吹來，尤穗被風迷了眼，閉著一只眼睛。
霍衍輕輕向旁邊移了一步，擋住吹向她的風。
“兩位，時間快要到了哦。”
外國男人的提示讓尤穗徹底回過神來，這次觸碰到霍衍的頭頂不在費力。
她把蘋果放在他的頭頂的同時，小聲道：“你的頭發…”
霍衍像是楞了一下，隨即笑道：“沒關系，頭發而已…”
“不重要。”
還沒等尤穗仔細琢磨這句話，他以正常的音量開口道：“蘋果。”
直到時間結束，他們一共猜了五個，全部正確。
“時間到！”外國男人敲響不知從哪裏拿出來的鑼，“恭喜兩位獲勝。”
尤穗被霍衍輕輕放下來，雙腳重新踩在地面上，讓她的安全感重新回歸。
但是腰間依舊殘留的觸感，讓她有些不自在。
外國人將銀飾遞給尤穗，“這串就歸你們了！”
她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將不自在拋在腦後，雙手接過銀飾，“謝謝你。”
尤穗捧著銀飾愛不釋手，翻來覆去的看著，越看越喜歡。
“這樣水準的手工銀飾，居然是游戲的獎品，今天真的是賺到了！”
她舉起銀飾放在霍衍的眼前，“你看！”
霍衍的目光越過銀飾，尤穗的笑眼彎得像新月一般，眉梢也帶著笑，做了美甲的指尖微微翹起，在銀制品的襯托下越發粉嫩。
他的喉結不自然地上下滑動，“你喜歡就好，還有…”
他的聲音低了幾分，“剛才的事，抱歉。”
尤穗還沈浸在快樂中，冷不防聽到這句話有些沒反應過來。
過了幾秒鐘，腰間殘留的灼燒感讓她清醒過來。
她後知後覺的有些不好意思，“您不用道歉的呀，是我想要銀飾，我才應該道歉才對……”
以前，程以牧對於這些情侶小游戲並不感興趣，但是她看到其他情侶玩總是心裏癢癢的。
剛開始他還陪她玩幾次，後來就總會以各種理由拒絕，她還以為是程以牧不喜歡這個類型的游戲，就找了很多其他游戲。
後來，他終於說了實話，“你不要再拉著我玩這些沒有意義的游戲了，有這個時間我已經能寫完一首歌了。”
她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不是因為游戲類型。
只是他不想和她玩而已。
一陣冷風吹起地上的樹葉，慢慢盤旋到半空中，落在尤穗的肩膀上。
風順著衣領吹進來，讓尤穗欣喜的內心驟然冷了下來。
臉上的笑意漸漸收起，低垂下頭盯著地上被拉長的影子。
聲音帶著些許低落，“讓您浪費時間陪我玩這種沒意義的游戲。”
地上霍衍的影子緩緩擡手，她感覺到有什麽在她肩膀輕觸了一下，落葉從空中旋轉重新回到地面。
頭頂像是輕輕嘆了口氣，隨後傳來他溫和的聲音，“不是的。”
尤穗楞住，有些不解。
月光灑在霍衍的背上，和從頭頂照下來的路燈融合成越發柔和的光。
霍衍的桃花眼中帶認真，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只要喜歡，什麽都有意義。”
尤穗仰頭看著他，那兩個淺淺的酒窩再一次出現，仿佛旋渦一般，要將人吸進去。
一個不適宜的想法突然出現在腦海中。
原來，霍衍真的有酒窩啊。
時間越來越晚，廣場卻更加熱鬧起來。
周邊的商鋪將桌椅擺在外面，玩累了就可以去休息一下，喝點什麽。
一陣歡快的鋼琴聲在廣場中響起，曲調不屬於任何支熟悉的曲子，引得尤穗好奇地走了過去。
外國男人坐在稍顯破舊的鋼琴前，仿佛在演奏廳一彈奏曲子一般，全身地投入。
鋼琴的旁邊放著小提琴、薩克斯、吉他、古箏、笛子，還有許多其他樂器。
地上是歪歪扭扭的中文。
【歡迎來與我合奏！！】
尤穗第一眼邊註意到了其中的琵琶，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她的媽媽是歌唱家，從小在媽媽的熏陶之下她對音樂很感興趣，雖然父親反對，但是她還是學了聲樂。
不僅是聲樂，她還學習了一樣樂器。
那就是，琵琶。
琵琶對於她是愛好，在大學的時候她會沒事拿出來彈一彈，也參加過幾次校慶的表演。
程以牧鋼琴彈得特別好，她一直想讓鋼琴和琵琶合奏一曲。
她計劃了很久，甚至連譜子都改好了，興致勃勃地拿給程以牧看。
程以牧沈默地看著譜子，眉心漸漸收緊，她開始緊張起來，以為是哪裏寫錯了。
程以牧不耐煩地將譜子又扔了回來，“現在誰還彈琵琶啊，就算有什麽活動也都是鋼琴吉他，你有這時間還不如練練鋼琴。”
她沒想到程以牧居然是這種想法，她漸漸地就不在他面前提起琵琶，只有私下會彈一彈。
再後來準備畢業大戲和畢業之後的工作，空閑的時候會跟著程以牧參加活動，練習琵琶的時間就更少了。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彈過琵琶了。
霍衍看著尤穗像是呆住了的樣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試試？”
尤穗回過神搖搖頭，“沒有的，我們走吧。”
說著她轉身要離開，卻發現霍衍依舊站在原地。
她有些不解地看著他，“怎麽了？”
霍衍拿出手機對她笑了笑，“如果你想去試試，我可以幫忙錄像。”
“現在圍觀的人也不是很多，真的不去試試嗎？”
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蠱惑，尤穗剛剛堅定的心又開始動搖。
鋼琴的調子越發歡快，仿佛都在叫她一起去合奏，她輕咬著下唇看向霍衍。
霍衍對她輕輕點頭，眼中帶著鼓勵。
她在心裏做著一會兒思想鬥爭，霍衍站在旁邊，沒有催促她。
“好，我去試試！”
她剛走過去，彈鋼琴的男人停了下來，顯得格外激動，“您可以隨意選擇樂器和曲子，我會跟上您的。”
尤穗坐在有些破舊的小椅子上，脊背挺得筆直，翹起腿將琵琶放在腿上。
她擺好姿勢，卻沒有開始彈，反而看向霍衍。
霍衍立刻捕捉到她的視線，對她搖了搖手機，嘴唇輕啟。
‘加油。’
尤穗回了一個淺淺的笑容，闔上眼睛，手動舞動。
她一時也想不起來要彈什麽，索性開始即興。
彈鋼琴的男人聽了一會兒，也開始加入她，幫著她和音。
琵琶與鋼琴的融合格外和諧，兩人也像是合作多次一樣，異常的默契。
這一段合奏將周圍的人都吸引過來，紛紛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霍衍站在人群之中，看著被圍在中間的尤穗。
廣場中央雕塑上的灑在她的頭頂，仿佛舞臺上的聚光燈一般，讓她整個人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這樣的她比任何時候都要更加吸引人，她閉著雙眼，卷翹的睫毛輕顫著，像是在合著音樂的節拍。
黑發隨著音樂輕輕擺動，越彈越進入佳境，整個人更加放松，唇角也帶著淡淡的笑意。
她中途睜眼像是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麽，看到他時，又低下頭抿唇一笑。
霍衍站在原地，漆眸倒影出光暈之中的尤穗，周圍的其他全部消失。
當音樂聲停止時，霍衍恍若隔世，渙散的眼神重新凝聚。
他低頭看著錄像的內容，微微蹙眉。
他輕拍了一下旁邊外國年輕男子的肩膀，用流利地英語說道：“麻煩把剛才的錄像發給我一份，可以嗎？”
年輕男子沒有拒絕，將視頻傳給他。
尤穗一曲彈奏得酣暢淋漓，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感覺這麽久以來的沈重全部隨著音符消散在空中。
響起劇烈的掌聲。
她驚訝地擡頭，這才發現周圍居然圍滿了人，所有人都用力地鼓掌。
她站起身對著大家微微鞠躬，又對著彈鋼琴的男人微微點頭。
說著轉身走回霍衍的旁邊。
這時，彈鋼琴的男人剛回過神，直接激動地彈了起來，他快步追上尤穗，張開雙臂。
“和您合作真是非常愉快，我們像是親密的隊友那樣默契。”
尤穗被他嚇了一跳，剛要躲開，霍衍突然上前一步，擋住了外國男人的擁抱。
外國男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霍衍，像是明白了什麽。
有些遺憾地聳了聳肩，“好吧。”
尤穗從霍衍身後探出頭，笑道，“謝謝，我也很愉快，很榮幸和您合作。”
外國男人沒有再糾纏，轉身離開。
尤穗松了一口氣，她實在是有些不習慣這樣直白的熱情。
霍衍垂眸看著她，“很好聽，這是你的即興曲嗎？”
尤穗不好意思第彎了彎眼睛，“是的，但是很久不彈了有些生疏了。”
霍衍不解，“為什麽不彈了呢？琵琶是很好的樂器，不應該讓民樂沒落下來。”
尤穗想到什麽，小心翼翼地問道：“您不覺得琵琶已經沒有什麽用了嗎？”
說完她緊盯著霍衍的神色。
面前的女孩微微仰頭，眼中的光黯淡了許多，但是眼底卻隱著希冀。
現在的她與剛才彈奏琵琶時判若兩人，全身散發著不自信與自我懷疑。
霍衍的表情沈了下去。
看到他的神色，尤穗眼中的期待漸漸消失，緩緩垂下頭。
果然……
下一秒，頭頂傳來他帶著嘆息的聲音，“為什麽會這麽想呢，，民樂雖然沒有那麽普及，但是也並不是毫無用處。”
“你彈琵琶時……很好看。”
尤穗僵了一秒，擡頭望向他。
霍衍勾起唇，再次露出淺淺的酒窩，“喜歡什麽就去做，不要把它變成遺憾。”
他的眼中帶著真誠的欣賞與誇讚，尤穗突然聽到什麽碎裂的聲音從心底傳出來。
就像是被冰封的冰山，遇到溫暖漸漸破開一角。
她的笑眼彎出令人心動的弧度，聲音綿軟帶著沁人心脾的甜意。
“謝謝您。”
程以牧從舞臺上下來，快步回到後臺。
第一時間查看手機，微信中只有幾個朋友和喬雯發開的消息。
尤穗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就好像鐵了心不再和他聯系一樣。
打開尤穗的對話框，輸入了幾個字，就在要按發送鍵時，手猛地頓住。
程以牧註意到上面冷冰冰的分手字樣，臉色驟然陰沈，一把將手機扔在沙發上。
路文軒推門走了進來，“以牧你這幾天怎麽了，一直不在狀態，是發生什麽了嗎？”
程以牧掀了掀眼皮，剛要開口，路文軒連忙道：“別跟我說沒事，你那些粉絲看不出來，我可能看得出來，絕對是出事了。”
程以牧將沒事兩個字咽了回去，他沈默半晌，突然雙手撐著膝蓋，揉了揉頭發。
“穗穗和我提分手了。”
路文軒一驚，連忙坐在他旁邊，“分手？因為那條熱搜？”
說完他才意識過來，“我沒記錯的話，那天是尤穗的生日吧，你又放她鴿子？還傳出緋聞？”
程以牧的聲音發悶，有些不耐煩，“我準備去的，但是喬雯她家出事了，我想著想著先把她送回去再去找穗穗，誰知道就喝醉了。”
路文軒的表鏡有些奇怪，小聲嘀咕著：“你的好妹妹可真多。”
“什麽？”
路文軒搖搖頭，“沒事，所以你現在怎麽辦？你要分手嗎？”
程以牧猛地擡頭，“當然不分，我和喬雯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喜歡的一直都是穗穗。”
路文軒：“但是她現在把你拉黑了吧？要不等你回去之後去找她承認個錯誤，好好哄哄她吧。”
程以牧的眉心皺起，“我找過她，她不在家，把門鎖的密碼也改了，還把我的東西都放在外面，應該知道我會去找她。”
路文軒心裏一驚，沒想到尤穗平時看上去軟綿綿好脾氣的樣子，做事居然這樣決絕。
他試探地說道：“我覺得這次尤穗應該是真的生氣了，如果你不想分手，真的應該好好去道個歉，真誠一點，別像平時那樣。”
程以牧陰沈地瞪著他，“我平時怎麽。”
他擺了擺手，“算了，這段時間就讓她冷靜冷靜，等我回去再找她說清楚。”
“她肯定只是一時間鬧脾氣，不可能真的和我分手的。”
路文軒看著程以牧篤定的表情，欲言又止。
第五屆國際音樂劇節在淩鎮大劇院正式開幕。
今天不光是國內的導演制作人，也會邀請國外有名的制作人到場和對音樂劇感興趣的投資方。
臺下的觀眾席除了他們這樣業內的人士，也會有一些買了票的觀眾。
尤穗沒有表演項目，但是也一大早就跟著學長學姐們忙前忙後。
距離開幕不到半個小時的時候，這才忙完，她和同樣沒有演出的同事在觀眾席找了一個最佳觀賞區。
才剛剛坐下，後面傳來一陣驚呼聲，隨後整個劇院都沸騰起來。
“怎麽了？”她有些好奇的看向後面。
一身灰色英倫格子西裝的男人走在最面前，剪裁得體的西裝勾勒出他窄腰長腿的優越身形，他神色溫和，但是輕斂的桃花眼卻帶著淡淡的疏離。
他的身後跟著一位同樣穿著西裝的年輕男人，兩人穿過劇場，就像是在走T臺一般。
尤穗看著男人有些驚訝，卻沒有特別意外。
果然她的猜測是對的。
身後傳來同事的聲音，“你不知道啊？這次讚助我們的金主爸爸就是霍總啊，本來以為他只是拿錢，沒想到本人都來了！”
“就這身材這臉蛋，還有這斯文敗類的氣質，嗚嗚真的是太性感了，吸溜。”
聽著身後詭異的吸口水聲，尤穗無奈地戳了她一下，“冷靜一點。”
同事白了她一眼，“冷靜不下來，誰看到霍總的太平洋寬肩能把持得住？你能嗎？”
太平洋寬肩？
這個形容詞讓尤穗楞了一下。
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那天晚上，霍衍將她托舉起來，她的手臂確實無法環住他的肩膀。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她連連搖頭。
都怪同事說這些奇怪的話，害得她也跟著胡思亂想起來。
她回頭看向霍衍的方向，他正好走到她這排。
他像是有所察覺一般，腳步頓了一下，看向她緩緩勾起眼尾，唇角翹起。
還沒等尤穗有所反應，徑直走到第一排的專業坐席。
同事的嗓子裏發出壓抑的尖叫，瘋狂地搖著她的手臂，“剛才霍總是不是看我們這邊了！還笑了！”
“是吧！是吧！”
尤穗看著霍衍已經走遠的背影，眨了眨眼，“有嗎？可能看錯了吧。”
霍衍出現後，劇場久久沒有平靜下來。
尤穗有些驚訝，雖然知道霍衍的人氣很高，卻沒想到能讓大家這樣瘋狂。
音樂劇節的開幕式正式開始，劇場才漸漸安靜下來。
開幕式的第 一部分音樂劇協會會長和淩鎮大劇院的院長講話發言，之後是今年的音樂劇預告。
舞臺上的大屏幕播放著今年要上映的音樂劇的海報，旁邊標有導演和制作人，還有主創團隊。
尤穗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有聯系過她的制作人，也有同學成為主演，也有高她幾屆的學長學姐轉行成為制作人。
當看到下一張海報時，她的眼睛微微睜大。
安靜的劇場也再一次小聲討論起來。
其他的海報都是經過精心設計，而這章海報卻只有一個大大的問號，透著隨意，旁邊的導演和主創團隊一片空白。
只有制作人的位置上寫了名字。
制作人：霍衍
同事湊過來小聲道：“哇，霍總要當制作人啊，他這是真的打算投資音樂劇行業啊，我們這是要崛起了吧。”
“這劇也太神秘了吧，什麽都沒有，不過反正我也不會去面試。”
尤穗好奇地看向她，“為什麽呀？霍總是制作人的話，劇的質量會很高的。”
同事搖了搖手指，“劇的質量當然高，同樣選人的標準也高，誰不知道霍總有名的嚴格啊，我肯定選不上的，就不去丟人了。”
說完有些八卦地看著尤穗，“不過小尤你可以去試試，聽說上次霍總對你挺溫柔的？”
尤穗被她的話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霍總的劇肯定要選經驗豐富的，我連商業劇都沒演過，肯定不行啦。”
同事聳了聳肩，“你只是沒演過，又不是不能演。”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拍了一下尤穗的肩膀，“小尤。”
尤穗回頭就看到學長彎著腰站在旁邊，“瑉哥，怎麽了？”
“你和我來一下後臺。”
尤穗註意到他的表情凝重，也沒再問，直接跟著他離開。
他們在第一排左側的安全通道出去，正好是後臺的方向。
霍衍正和旁邊的導演聊天，突然擡眸看向左側，只見安全通道的門緩緩關上。
學長的步伐很快，尤穗必須小跑才能跟上。
“瑉哥，發生什麽了？你們不是馬上就要上臺了嗎？找我做什麽呀？”
學長解釋道：“應黎突然發燒了，不能上了。”
尤穗驚訝道：“應學姐？怎麽會這樣啊，馬上就是經典選段部分了吧，那她一會兒的表演怎麽辦？”
應黎和她雖然不在一個公司，但是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有過合作，還算熟悉。
她的表情染上擔心，步伐快了一些。
說著，他們進到後臺，應黎的休息室擠滿了人，而她躺在沙發上臉色慘白，狀態極差。
“應黎這個狀態肯定還是不行，實在不行別上了吧。”
導演皺著眉，“不行，這個劇是覆排資金就不夠，這次來了很多投資商，就接著這個機會搏一搏。”
“而且應黎還是女主角最經典的獨唱唱段。”
旁邊一個人小聲道，“要不就讓誰替她吧？”
“這個倒是可以，重點是現在學已經來不及了啊，有誰還會唱嗎？”
旁邊的學長突然舉起手，“我帶來一個人，她唱過。”
休息室驟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尤穗楞住，擡頭看向學長，“瑉哥，我……”
本來以為學長是讓她幫忙照顧應黎，沒想到居然是這件事。
學長對著其他人解釋道：“尤穗的畢業大戲就是演的這個角色。”
又低頭看向她，“女主角最經典的那首獨唱，你還記得嗎？”
尤穗點點頭，“倒是記得，只是我很久沒練了呀，而且這樣突然上場……”
有人質疑道，“剛畢業嗎？沒演過商業劇吧？”
尤穗有些不好意思，“嗯，已經畢業一年了，畢業之後做了制作人助理。”
學長在一旁幫她說話，“她雖然是新人，但是能力不比現役的演員差，當初她剛畢業的時候賀老師都找過她的。”
周圍的人聽到賀老師找過她，紛紛倒抽一口氣，討論起來。
業內沒有人不知道賀老師選人的眼光異常毒辣，能讓他選中的人能力絕對過硬。
尤穗看著他們的表情，抿了抿唇，拉了一下學長的衣角。
還沒等開口就被打斷。
“那也不行，現在這個場合是正式的，投資商們都在下面看著呢，沒演過商業戲就算了，一年都沒上過臺，她現在連新人都算不上。”
“如果演砸了這事誰來頂？”
那人的話音未落，門口傳來一聲低沈堅定的嗓音。
“我來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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