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不是…可以換一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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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沈穩的嗓音讓休息室中驟然安靜下來, 回頭看過去。
尤穗也跟著回過頭，卻被前面的人擋住。
堪堪就看到站在門口的人光潔的額頭和做了造型的黑色短發。
隨著腳步聲一步一步接近，周圍的人自覺地散開一條通道。
霍衍的身影出現在尤穗的眼前, 最後在她身邊停下。
尤穗驚訝地看著霍衍, 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霍衍垂眸對她勾了勾唇角，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周圍的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霍衍，表情管理徹底失控, 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最後還是導演輕咳一聲，“霍總，您, 您怎麽來了啊？”
霍衍斂著眸子, “發生什麽事了？”
導演將事情解釋了一遍, 嘆了口氣, “我們也實在沒辦法了，雖然這件事很重要，但是也要求穩啊。”
霍衍沈思半晌, 看向尤穗, 輕聲道：“你想唱嗎？”
尤穗楞了一下，還以為霍衍也會像其他人那樣問她會不會唱。
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問題。
她沈默半晌, 垂下頭。
其實她是想的, 這樣的機會很難得，而且應黎以前幫助過她, 她希望能幫得上忙。
她點點頭, “如果需要我的幫忙，我可以唱的。”
霍衍微微頷首，重新看向導演：“所以你們需要她幫忙嗎？”
剛才質疑的人都閉不做聲，等待著導演的回答。
導演明白霍衍的意思, 現在是他們需要幫助，而不是在挑選面試演員。
他的表情有些尷尬，訕笑著道，“需要的，不過你要先唱一下我聽聽。”
尤穗知道導演的擔心，點頭應下來。
她瞬間成為房間中的焦點，感受到大家異樣的視線，抿了抿唇突然有些緊張。
突然感受到背部傳來溫暖的觸感，隨後被人輕柔的拍了兩下。
耳邊響起霍衍的聲音，“不用怕，放輕松。”
尤穗仰頭看著他，漆眸中帶著淡淡的鼓勵和安撫，唯獨沒有質疑。
她深吸一口氣，唱出副歌的部分。
休息室並不大，將尤穗的聲音聚攏到霍衍的耳中，就像是在對著他清唱一般。
他垂眸看著身邊的人，她的聲音因為緊張而略微有些顫抖，卻感情充沛技巧熟練。
周圍的人從剛開始有些不相信，變成了驚訝，最後當尤穗停下來時，只剩下滿面的驚喜。
休息室重新恢覆安靜，尤穗雙手在身前捏著衣角，忐忑地看著導演。
導演地一拍大腿，原地起跳，“沒問題，太沒問題了，和應黎唱出了不同的味道，你這個嗓音當幕後太可惜了！”
“應黎的節目是倒數第二個，現在還有些時間，你先去開開嗓，熟練一下歌詞。”
說完周圍的人都離開休息室，應黎也被送去了醫院。
休息室中只剩下尤穗和霍衍兩個人。
尤穗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她真的很久沒有在人前唱歌了。
好在她的記憶力好，學過的歌基本不會再忘記。
耳邊的輕笑聲讓她楞住，仰起頭對上霍衍唇角還沒消失的笑意。
她感激看著霍衍，小聲道：“真的很謝謝您幫我解圍，不過您怎麽來後臺了呀？”
霍衍垂眸斂起神色，淡淡地道：“有點事情，聽到這邊的聲音就過來看看。”
然後擡眸看著她，“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不想唱就拒絕，或者……”
“來找我也可以。”
尤穗抿了抿唇，心裏有些感動。
她知道自己的問題，有什麽事都不習慣說出來，時間長了大家也就忽略了她的感受。
只有和她很熟悉的米曦，即便她不說也能猜到她的想法。
霍衍是第一個問她的想法的人。
她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您剛才說演砸了您來頂，都不怕我唱不好嗎？”
霍衍挑了挑眉，“你忘記我之前說的了嗎？”
尤穗眨了眨眼，在記憶中搜索了一番，突然想到什麽。
腦海中浮現出霍衍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地看著她以前的那些視頻，突然覺得隱隱有些丟臉。
但是隨著丟臉一起湧現出來的還有不自信，她垂著頭，手指在身前交纏著，聲音帶著些許低落，“但是我已經一年沒上過舞臺了，雖然這首歌還會唱，但是……”
“音樂劇不光是唱，我真的能演好嗎？真的演砸了怎麽辦啊？”
尤穗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變化，如果是以前她絕對不會在霍衍面前說這樣的話。
身前的女孩小聲呢喃著自己的擔心，小臉因為太過擔憂而皺起。
霍衍的神色柔和下來，伸出手將她輕輕地按在一旁的椅子上。
從口袋中拿出一顆糖果放在她的手心裏。
尤穗看著小巧的糖果，有些不解的歪了歪頭，“這是？”
“潤喉糖，先滋潤一下嗓子。”
說著，霍衍在她身前蹲下，雙手扶著她椅子的兩個扶手，將她圈在身體和椅背中間。
那雙桃花眼平視著她的雙眸。
尤穗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感受到兩人驟然縮短的距離，略微的壓迫感讓她向後仰著，睫毛有些不自然地輕顫著。
霍衍的聲音溫和，卻帶著某種力量，一句話就磨平了她心中的焦慮。
“不要不相信自己，你剛才唱得很好。”
這樣的角度，漆眸中的神色一覽無遺，其中只有信任與安慰，完全沒有剛才在劇場出現時，呈現出來的疏離和捉摸不透。
她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唇瓣輕啟，“您為什麽這麽相信我？”
霍衍卻沈默下來，沒有回答。
一瞬間，休息室中時間的流速仿佛都變慢了許多，空氣凝聚在他們周圍。
吹著暖風的空調發出輕微的噪音，讓安靜更加難耐。
過了很久，霍衍緩緩擡眸看著她，桃花眼尾輕勾，倒映出她的樣子。
他的聲音很慢很輕，仿佛每一個字都經過了精心的雕琢。
“我想，你在舞臺上會更開心一些。”
尤穗楞哪兒，呆呆地看著他。
完全沒想到他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霍衍卻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站起身，“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她下意識搖搖頭。
霍衍看了一眼時間，“我還有點事，你好好練習，有什麽問題隨時聯系我。”
說完他便離開休息室。
當休息室的門被關上，門外傳來一陣工作人員的吵鬧聲。
尤穗這才回過神，她輕輕撕開糖紙，潤喉糖酸酸甜甜的，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
她又將霍衍的那句話回味了一遍，卻還是不懂。
他為什麽會認為她在舞臺上更開心呢？
難道他看過她的現場？
這個想法剛剛浮現出來，她連忙搖搖頭，不可能的。
大概是看考古視頻時看到的吧。
尤穗看剩餘的時間不躲了，開始開嗓練習和熟悉歌詞。
一個多小時過後，休息室的門被敲響。
“小尤，練習得怎麽樣了？快去化妝換衣服吧，馬上就要到你了。”
尤穗點點頭，“可以了。”
換好衣服後，學長帶著她到舞臺旁邊。
他突然小聲道：“對不起了，剛才實在是情況緊急，沒提前和你說。”
尤穗搖搖頭，“沒關系，我理解的。”
學長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麽但是又咽了回去。
反覆好幾次，還是說了出來，“小尤，其實我很早就想說了，希望你能考慮一下重新回到舞臺上。”
尤穗微微怔住，沈默下來。
又忍不住想起霍衍剛才的那句話。
她站在舞臺上時，真的會更加開心嗎？
她忍不住回想起以前和程以牧剛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還沒有畢業，她出演過幾部劇的配角。
程以牧休假的時間並不多，卻總是趕上她演出，剛開始他還說讓她安心暗處，漸漸地開始不耐煩起來，讓她多遷就他一下轉到幕後，這樣他們就有更多的相處時間。
那個時候她也是想多一點時間和他相處，並沒有覺得這些話有什麽不對。
但是現在突然意識到，程以牧永遠都在幫她做決定，從來沒問過那些事她是不是不喜歡，是不是不高興。
“下一個節目，《星塔》選段。”
聽到報幕，尤穗搖了搖頭，停下胡思亂想，雙手提起裙子走上舞臺。
她的心跳驟然加速，握著裙子的雙手越收越緊，一步一步走到舞臺上，聚光燈灑在頭頂，光的溫度籠罩著全身。
站在舞臺上的感覺很神奇，即便是閉著眼睛依然能感受到臺下每一個觀眾的註視。
熟悉的前奏聲響起，尤穗輕輕闔上雙眼。
她仿佛回到了畢業大戲的舞臺上。
那一瞬間，緊張全部消失，她變成了《星塔》中的女主角。
尤穗開口的瞬間，臺下開始騷動起來。
“《星塔》的主演換人了？我怎麽記得不是這個呢！”
“是啊，我記得是應黎啊，她是誰？但是聲音很好聽哎。”
“演的也不錯，和應黎完全是不同角度的詮釋，好棒啊！”
“她長得好好看，以前怎麽都沒見過，是新人嗎？”
不光臺下的觀眾討論著，專業坐席中的一個中年外國男人驚呼道，“她是誰？她的嗓音非常完美，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嗎？”
旁邊的導演和制作人紛紛搖頭，也有些奇怪，音樂劇圈什麽時候出來一個這樣優秀的新人。
沒辦法，外國男人只好將寄托放在霍衍身上，眼巴巴地看著他。
“無所不知的霍，你肯定知道對不對？”
霍衍的目光放在尤穗身上，白皙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色，水盈盈的眸子比聚光燈還要亮。
整個人仿佛被點亮了一般。
她的嗓音甜軟空靈，但是高音時又帶著無法忽視的力量，就像她本人一樣，看起來綿軟，卻很有自己的小脾氣。
唱到副歌部分，尤穗突然上前一步，張開雙臂。
睜眼時正好看向霍衍的方向，頭頂的光仿佛被揉碎融進黑色眼眸中，帶著驚人的亮度，唇角帶著自信的笑意。
霍衍微微勾起唇角，緩緩開口，“嗯，我知道，她叫尤穗。”
音樂停下時，尤穗維持在最後一個動作沒有動。
直到臺下響起轟鳴般的掌聲，尤穗這才從角色中脫離出來，她的呼吸略微急促，但是唇角卻壓抑不住笑意。
她提起裙子對著臺下行禮，擡頭時正好撞進霍衍的漆眸中。
嘈雜的環境中，他的掌聲分外清晰，桃花眼勾著溫柔的弧度，盛滿笑意，臉頰邊兩個淡淡的酒窩。
註意到她的視線，霍衍唇邊的笑意擴大幾分，眉眼柔和，酒窩也隨之加深。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幾秒，尤穗也回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回到後臺後，尤穗忍不住輕咳一聲，雖然準備已經已經足夠充分，但是畢竟她太久沒唱了。
這首歌的高音部分是一個很難的技巧，剛才在臺上雖然正常施展出來了，現在卻讓她的嗓子有些不適。
這時，一群人突然沖了出來將她圍住。
“小尤你剛才的表現太好了，發揮非常穩定。”
“是的，根本看不出來你只是個新人，看上去完全是個成熟的音樂劇演員了。”
“看到好幾個投資商表情都很滿意，真是太謝謝你能幫忙了。”
聽到大家的誇獎，尤穗有些害羞地抿唇笑了笑，“沒關系，也謝謝你們給我上臺的機會啊。”
所有人都離開後，尤穗松了口氣，想要回休息室換衣服。
一轉頭便看到孟禹丞在站在角落中，不知道等了多久。
她有些驚訝小跑過去，“孟秘書，有什麽事嗎？”
孟禹丞將手中的小盒子遞給她，“這是霍總讓我給你的，說可以緩解一下嗓子的不舒服。”
尤穗看著手中的喉糖，垂下的睫毛輕顫著，霍衍是怎麽看出她嗓子不舒服的？
她抿了抿唇，小聲問道：“霍總呢？”
孟禹丞聳了聳肩，“霍總被艾德拉著聊天走不開，有事嗎，我可以幫你轉達。”
尤穗了然，艾德是國外非常有名的音樂劇制作人，這次能來音樂劇節一定是有什麽合作。
她搖搖頭，“沒事沒事，您去忙吧。”
目送孟禹丞離開後，尤穗吃掉一顆喉糖，灼燒的嗓子仿佛被降了溫，舒服了許多。
她猶豫了一下，拿出手機。
【霍總，謝謝您的喉糖。】
我好多了，您不用擔心……
她盯著輸入框的這幾個字，突然覺得有些太過自作多情。
她抿了抿唇又將它們全部刪掉。
尤穗回到休息室換回自己的衣服之後，又回到劇場。
在路過第一排時頓了一下，霍衍並沒有在座位上。
回到剛才的座位，同事一把將她拉得跌坐下來，“怎麽回事！你怎麽上臺了？”
尤穗無奈地解釋了一遍。
同事了然，“居然是這樣，但是你真是深藏不露啊，這麽久了沒上臺還是這麽穩。”
“說吧，吃了幾個官攝？”
尤穗被她逗得笑了出來，“哪有那麽誇張啦。”
經典音樂劇選段結束之後，音樂劇節進入到頒獎環節。
尤穗坐在臺下，看到很多同學都得到了獎項，而她……
連一次上臺的機會都是從別人那裏借來的。
她的眼中閃著羨慕，想要回到舞臺上的想法格外強烈。
頒獎結束後是國外經典音樂劇的高清放映，其中大部分都是已經封箱的音樂劇。
其中也有這次來到音樂劇節的艾德的作品。
同事湊過來小聲道，“對了，你聽說了嗎？這次艾德是來選人的。”
尤穗不解地看著她，“選人？不是要和我們合作嗎？”
同事搖搖頭：“我們之前都以為是合作，今天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他是要給自己的音樂劇選人。”
“自己的音樂劇？”尤穗的眼睛微微睜大。
同事：“是啊，震驚吧，也不知道這塊天大的餡餅能落到誰的頭上。”
“這要是參演了艾德的音樂劇，可就不一樣了。”
尤穗讚同地點點頭。
隨著音樂劇節進入尾聲。
主持人：“這次國際音樂劇節還有一位特殊嘉賓，相信大家都猜到了。”
“有請霍先生上臺講幾句。”
尤穗低頭回覆著米曦發來的消息，突然聽到熟悉的名字。
她的手一頓，擡頭望過去。
霍衍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回到了座位，他站起身轉身對著觀眾席鞠了一躬，走上舞臺。
“大家好，我是霍衍。”
他的語調沈穩，低沈的聲音被帶著電流聲的麥克風放大，在尤穗的耳邊激起一陣震顫。
讓她的耳尖不自覺得抖了抖，她垂下頭有些不自然地揉了揉耳朵。
霍衍的目光定格在臺下的某一點，桃花眼勾起一抹暧昧的弧度，唇角翹起。
臺下響起一陣吸氣聲和壓抑不住的驚叫聲，他緩緩擡手，全場再一次安靜下來。
“我選擇投資音樂劇行業的原因非常簡單，希望更多人看到音樂劇，喜歡音樂劇。”
“而喜歡音樂劇這個行業的人……”
他的語速不急不緩，卻能一開口就將人的註意力吸引過去。
尤穗無意識地擡頭，望著舞臺上的霍衍。
燈光從他的頭頂照下來，眉眼立體深邃，低垂著眼簾，睫毛與眼窩形成一小片陰影，仿佛畫室中冷冰冰的雕塑。
她一直以為這才是真正的霍衍，但是現在，或許是她想錯了。
剛才休息室中的霍衍才是真正的他。
霍衍的聲音頓了一下，擡起眼眸，看向觀眾席。
“能夠像落在星星上黃金一樣，永遠不被埋沒。“
兩個隔著嘈雜的劇場，尤穗和霍衍四目交接，周圍的一切隨之消失。
尤穗望著他比燈光還要暖的眸光，眼神沒有閃躲。
她彎起眼睛，回了霍衍一個笑容。
霍衍像是楞了一下，神色越發柔和。
音樂劇節結束後，他們回到酒店的餐廳參加慶功宴。
尤穗並不擅長這樣的場合，趁著學長學姐們都在和投資商寒暄。
她一個人在角落中吃著甜品。
“您好，尤穗是吧？”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嗓音。
尤穗回頭望過去，眼睛微微睜大。
男人一身黑色西裝，手中端著酒杯，微卷的中長發垂在肩膀，他的臉上帶著漫不經心地淡笑。
她忍不住驚呼出聲，“景先生！”
景岑挑了挑眉，“看來你認識我。”
尤穗有些不好意思地彎了彎眼睛，“當然了，您可是我們的偶像。”
景岑作為最早的音樂劇演員，畢業後從沒演過B卡，演技和唱功都非常優秀，當初大學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同學都是他的粉絲。
景岑笑道：“過獎了，你也是榆大畢業的嗎？”
尤穗點點頭：“是的。”
“那你還是我的小學妹了，剛才的舞臺我看了，以前演過什麽嗎？”
尤穗溫聲回道：“在學校的時候演過一些配角，畢業之後就沒有再演過了。”
景岑臉上劃過一絲意外，眼中的欣賞漸深。
“你剛才的表演和唱功都很成熟，希望我們有機會能合作。”
聽到他的誇獎，尤穗的臉上帶著驚喜和害羞，“謝謝您，我會努力的。”
景岑笑著搖搖頭：“既然我們是校友，現在也算認識了，就不要叫我先生了。”
“我比你大幾歲，叫我哥就行。”
尤穗笑著點點頭，乖聲道：“好，景岑哥。”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景岑被其他導演叫走。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尤穗拿出手機。
【小曦，景岑剛才來和我說話了，他好紳士哦，還誇我了，要是讓同學們知道肯定羨慕死了。】
米曦回覆得很快，她雖然對音樂劇不感興趣，但是因為尤穗的關系，也知道一些。
【你不是最喜歡溫柔紳士的類型，拿下他！】
尤穗本來只是想和她分享一下喜悅，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她的臉頰紅了紅。
【你天天就知道這些嗎？不和你說了。】
她剛收起手機，正好對上不遠處霍衍望過來的目光。
霍衍的眼神深沈，手中端著酒杯，手指在酒杯上沒有規律地輕敲著。
她眨了眨眼，試探著揮了揮手。
霍衍突然擡腳大步走過來，靠在桌子上。
他的身上除了檀香味夾雜著淡淡的酒精味，但是並不難聞。
尤穗悄悄擡眼看向霍衍，不知為什麽拘謹起來。
她小聲道：“霍總，謝謝您的潤喉糖。”
霍衍垂眸看著她，手指敲擊就被的動作慢慢停下。
明黃色的V領包臀小禮服，襯得她的皮膚白中透著一絲粉，脖頸修長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雙腿纖細筆直，臉頰上的紅暈還沒有消退。
黑白分明的笑眼眸蒙著一層茫然，氤氳著淡淡的水霧。
尤穗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脊背挺得更直。
“您…怎麽啦？”
霍衍微微瞇起眼，耳邊回響起她剛才綿軟中帶著甜意，與現在小心翼翼的疏離。
他斂起眸光，溫和的嗓音壓得很低。
“我以為，我們已經熟悉了。”
尤穗不解地歪了歪頭。
霍衍擡眸看向她，眸光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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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就看到站在門口的人光潔的額頭和做了造型的黑色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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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的身影出現在尤穗的眼前, 最後在她身邊停下。
尤穗驚訝地看著霍衍, 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霍衍垂眸對她勾了勾唇角，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周圍的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霍衍，表情管理徹底失控, 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最後還是導演輕咳一聲，“霍總，您, 您怎麽來了啊？”
霍衍斂著眸子, “發生什麽事了？”
導演將事情解釋了一遍, 嘆了口氣, “我們也實在沒辦法了，雖然這件事很重要，但是也要求穩啊。”
霍衍沈思半晌, 看向尤穗, 輕聲道：“你想唱嗎？”
尤穗楞了一下，還以為霍衍也會像其他人那樣問她會不會唱。
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問題。
她沈默半晌, 垂下頭。
其實她是想的, 這樣的機會很難得，而且應黎以前幫助過她, 她希望能幫得上忙。
她點點頭, “如果需要我的幫忙，我可以唱的。”
霍衍微微頷首，重新看向導演：“所以你們需要她幫忙嗎？”
剛才質疑的人都閉不做聲，等待著導演的回答。
導演明白霍衍的意思, 現在是他們需要幫助，而不是在挑選面試演員。
他的表情有些尷尬，訕笑著道，“需要的，不過你要先唱一下我聽聽。”
尤穗知道導演的擔心，點頭應下來。
她瞬間成為房間中的焦點，感受到大家異樣的視線，抿了抿唇突然有些緊張。
突然感受到背部傳來溫暖的觸感，隨後被人輕柔的拍了兩下。
耳邊響起霍衍的聲音，“不用怕，放輕松。”
尤穗仰頭看著他，漆眸中帶著淡淡的鼓勵和安撫，唯獨沒有質疑。
她深吸一口氣，唱出副歌的部分。
休息室並不大，將尤穗的聲音聚攏到霍衍的耳中，就像是在對著他清唱一般。
他垂眸看著身邊的人，她的聲音因為緊張而略微有些顫抖，卻感情充沛技巧熟練。
周圍的人從剛開始有些不相信，變成了驚訝，最後當尤穗停下來時，只剩下滿面的驚喜。
休息室重新恢覆安靜，尤穗雙手在身前捏著衣角，忐忑地看著導演。
導演地一拍大腿，原地起跳，“沒問題，太沒問題了，和應黎唱出了不同的味道，你這個嗓音當幕後太可惜了！”
“應黎的節目是倒數第二個，現在還有些時間，你先去開開嗓，熟練一下歌詞。”
說完周圍的人都離開休息室，應黎也被送去了醫院。
休息室中只剩下尤穗和霍衍兩個人。
尤穗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她真的很久沒有在人前唱歌了。
好在她的記憶力好，學過的歌基本不會再忘記。
耳邊的輕笑聲讓她楞住，仰起頭對上霍衍唇角還沒消失的笑意。
她感激看著霍衍，小聲道：“真的很謝謝您幫我解圍，不過您怎麽來後臺了呀？”
霍衍垂眸斂起神色，淡淡地道：“有點事情，聽到這邊的聲音就過來看看。”
然後擡眸看著她，“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不想唱就拒絕，或者……”
“來找我也可以。”
尤穗抿了抿唇，心裏有些感動。
她知道自己的問題，有什麽事都不習慣說出來，時間長了大家也就忽略了她的感受。
只有和她很熟悉的米曦，即便她不說也能猜到她的想法。
霍衍是第一個問她的想法的人。
她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您剛才說演砸了您來頂，都不怕我唱不好嗎？”
霍衍挑了挑眉，“你忘記我之前說的了嗎？”
尤穗眨了眨眼，在記憶中搜索了一番，突然想到什麽。
腦海中浮現出霍衍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地看著她以前的那些視頻，突然覺得隱隱有些丟臉。
但是隨著丟臉一起湧現出來的還有不自信，她垂著頭，手指在身前交纏著，聲音帶著些許低落，“但是我已經一年沒上過舞臺了，雖然這首歌還會唱，但是……”
“音樂劇不光是唱，我真的能演好嗎？真的演砸了怎麽辦啊？”
尤穗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變化，如果是以前她絕對不會在霍衍面前說這樣的話。
身前的女孩小聲呢喃著自己的擔心，小臉因為太過擔憂而皺起。
霍衍的神色柔和下來，伸出手將她輕輕地按在一旁的椅子上。
從口袋中拿出一顆糖果放在她的手心裏。
尤穗看著小巧的糖果，有些不解的歪了歪頭，“這是？”
“潤喉糖，先滋潤一下嗓子。”
說著，霍衍在她身前蹲下，雙手扶著她椅子的兩個扶手，將她圈在身體和椅背中間。
那雙桃花眼平視著她的雙眸。
尤穗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感受到兩人驟然縮短的距離，略微的壓迫感讓她向後仰著，睫毛有些不自然地輕顫著。
霍衍的聲音溫和，卻帶著某種力量，一句話就磨平了她心中的焦慮。
“不要不相信自己，你剛才唱得很好。”
這樣的角度，漆眸中的神色一覽無遺，其中只有信任與安慰，完全沒有剛才在劇場出現時，呈現出來的疏離和捉摸不透。
她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唇瓣輕啟，“您為什麽這麽相信我？”
霍衍卻沈默下來，沒有回答。
一瞬間，休息室中時間的流速仿佛都變慢了許多，空氣凝聚在他們周圍。
吹著暖風的空調發出輕微的噪音，讓安靜更加難耐。
過了很久，霍衍緩緩擡眸看著她，桃花眼尾輕勾，倒映出她的樣子。
他的聲音很慢很輕，仿佛每一個字都經過了精心的雕琢。
“我想，你在舞臺上會更開心一些。”
尤穗楞哪兒，呆呆地看著他。
完全沒想到他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霍衍卻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站起身，“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她下意識搖搖頭。
霍衍看了一眼時間，“我還有點事，你好好練習，有什麽問題隨時聯系我。”
說完他便離開休息室。
當休息室的門被關上，門外傳來一陣工作人員的吵鬧聲。
尤穗這才回過神，她輕輕撕開糖紙，潤喉糖酸酸甜甜的，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
她又將霍衍的那句話回味了一遍，卻還是不懂。
他為什麽會認為她在舞臺上更開心呢？
難道他看過她的現場？
這個想法剛剛浮現出來，她連忙搖搖頭，不可能的。
大概是看考古視頻時看到的吧。
尤穗看剩餘的時間不躲了，開始開嗓練習和熟悉歌詞。
一個多小時過後，休息室的門被敲響。
“小尤，練習得怎麽樣了？快去化妝換衣服吧，馬上就要到你了。”
尤穗點點頭，“可以了。”
換好衣服後，學長帶著她到舞臺旁邊。
他突然小聲道：“對不起了，剛才實在是情況緊急，沒提前和你說。”
尤穗搖搖頭，“沒關系，我理解的。”
學長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麽但是又咽了回去。
反覆好幾次，還是說了出來，“小尤，其實我很早就想說了，希望你能考慮一下重新回到舞臺上。”
尤穗微微怔住，沈默下來。
又忍不住想起霍衍剛才的那句話。
她站在舞臺上時，真的會更加開心嗎？
她忍不住回想起以前和程以牧剛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還沒有畢業，她出演過幾部劇的配角。
程以牧休假的時間並不多，卻總是趕上她演出，剛開始他還說讓她安心暗處，漸漸地開始不耐煩起來，讓她多遷就他一下轉到幕後，這樣他們就有更多的相處時間。
那個時候她也是想多一點時間和他相處，並沒有覺得這些話有什麽不對。
但是現在突然意識到，程以牧永遠都在幫她做決定，從來沒問過那些事她是不是不喜歡，是不是不高興。
“下一個節目，《星塔》選段。”
聽到報幕，尤穗搖了搖頭，停下胡思亂想，雙手提起裙子走上舞臺。
她的心跳驟然加速，握著裙子的雙手越收越緊，一步一步走到舞臺上，聚光燈灑在頭頂，光的溫度籠罩著全身。
站在舞臺上的感覺很神奇，即便是閉著眼睛依然能感受到臺下每一個觀眾的註視。
熟悉的前奏聲響起，尤穗輕輕闔上雙眼。
她仿佛回到了畢業大戲的舞臺上。
那一瞬間，緊張全部消失，她變成了《星塔》中的女主角。
尤穗開口的瞬間，臺下開始騷動起來。
“《星塔》的主演換人了？我怎麽記得不是這個呢！”
“是啊，我記得是應黎啊，她是誰？但是聲音很好聽哎。”
“演的也不錯，和應黎完全是不同角度的詮釋，好棒啊！”
“她長得好好看，以前怎麽都沒見過，是新人嗎？”
不光臺下的觀眾討論著，專業坐席中的一個中年外國男人驚呼道，“她是誰？她的嗓音非常完美，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嗎？”
旁邊的導演和制作人紛紛搖頭，也有些奇怪，音樂劇圈什麽時候出來一個這樣優秀的新人。
沒辦法，外國男人只好將寄托放在霍衍身上，眼巴巴地看著他。
“無所不知的霍，你肯定知道對不對？”
霍衍的目光放在尤穗身上，白皙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色，水盈盈的眸子比聚光燈還要亮。
整個人仿佛被點亮了一般。
她的嗓音甜軟空靈，但是高音時又帶著無法忽視的力量，就像她本人一樣，看起來綿軟，卻很有自己的小脾氣。
唱到副歌部分，尤穗突然上前一步，張開雙臂。
睜眼時正好看向霍衍的方向，頭頂的光仿佛被揉碎融進黑色眼眸中，帶著驚人的亮度，唇角帶著自信的笑意。
霍衍微微勾起唇角，緩緩開口，“嗯，我知道，她叫尤穗。”
音樂停下時，尤穗維持在最後一個動作沒有動。
直到臺下響起轟鳴般的掌聲，尤穗這才從角色中脫離出來，她的呼吸略微急促，但是唇角卻壓抑不住笑意。
她提起裙子對著臺下行禮，擡頭時正好撞進霍衍的漆眸中。
嘈雜的環境中，他的掌聲分外清晰，桃花眼勾著溫柔的弧度，盛滿笑意，臉頰邊兩個淡淡的酒窩。
註意到她的視線，霍衍唇邊的笑意擴大幾分，眉眼柔和，酒窩也隨之加深。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幾秒，尤穗也回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回到後臺後，尤穗忍不住輕咳一聲，雖然準備已經已經足夠充分，但是畢竟她太久沒唱了。
這首歌的高音部分是一個很難的技巧，剛才在臺上雖然正常施展出來了，現在卻讓她的嗓子有些不適。
這時，一群人突然沖了出來將她圍住。
“小尤你剛才的表現太好了，發揮非常穩定。”
“是的，根本看不出來你只是個新人，看上去完全是個成熟的音樂劇演員了。”
“看到好幾個投資商表情都很滿意，真是太謝謝你能幫忙了。”
聽到大家的誇獎，尤穗有些害羞地抿唇笑了笑，“沒關系，也謝謝你們給我上臺的機會啊。”
所有人都離開後，尤穗松了口氣，想要回休息室換衣服。
一轉頭便看到孟禹丞在站在角落中，不知道等了多久。
她有些驚訝小跑過去，“孟秘書，有什麽事嗎？”
孟禹丞將手中的小盒子遞給她，“這是霍總讓我給你的，說可以緩解一下嗓子的不舒服。”
尤穗看著手中的喉糖，垂下的睫毛輕顫著，霍衍是怎麽看出她嗓子不舒服的？
她抿了抿唇，小聲問道：“霍總呢？”
孟禹丞聳了聳肩，“霍總被艾德拉著聊天走不開，有事嗎，我可以幫你轉達。”
尤穗了然，艾德是國外非常有名的音樂劇制作人，這次能來音樂劇節一定是有什麽合作。
她搖搖頭，“沒事沒事，您去忙吧。”
目送孟禹丞離開後，尤穗吃掉一顆喉糖，灼燒的嗓子仿佛被降了溫，舒服了許多。
她猶豫了一下，拿出手機。
【霍總，謝謝您的喉糖。】
我好多了，您不用擔心……
她盯著輸入框的這幾個字，突然覺得有些太過自作多情。
她抿了抿唇又將它們全部刪掉。
尤穗回到休息室換回自己的衣服之後，又回到劇場。
在路過第一排時頓了一下，霍衍並沒有在座位上。
回到剛才的座位，同事一把將她拉得跌坐下來，“怎麽回事！你怎麽上臺了？”
尤穗無奈地解釋了一遍。
同事了然，“居然是這樣，但是你真是深藏不露啊，這麽久了沒上臺還是這麽穩。”
“說吧，吃了幾個官攝？”
尤穗被她逗得笑了出來，“哪有那麽誇張啦。”
經典音樂劇選段結束之後，音樂劇節進入到頒獎環節。
尤穗坐在臺下，看到很多同學都得到了獎項，而她……
連一次上臺的機會都是從別人那裏借來的。
她的眼中閃著羨慕，想要回到舞臺上的想法格外強烈。
頒獎結束後是國外經典音樂劇的高清放映，其中大部分都是已經封箱的音樂劇。
其中也有這次來到音樂劇節的艾德的作品。
同事湊過來小聲道，“對了，你聽說了嗎？這次艾德是來選人的。”
尤穗不解地看著她，“選人？不是要和我們合作嗎？”
同事搖搖頭：“我們之前都以為是合作，今天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他是要給自己的音樂劇選人。”
“自己的音樂劇？”尤穗的眼睛微微睜大。
同事：“是啊，震驚吧，也不知道這塊天大的餡餅能落到誰的頭上。”
“這要是參演了艾德的音樂劇，可就不一樣了。”
尤穗讚同地點點頭。
隨著音樂劇節進入尾聲。
主持人：“這次國際音樂劇節還有一位特殊嘉賓，相信大家都猜到了。”
“有請霍先生上臺講幾句。”
尤穗低頭回覆著米曦發來的消息，突然聽到熟悉的名字。
她的手一頓，擡頭望過去。
霍衍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回到了座位，他站起身轉身對著觀眾席鞠了一躬，走上舞臺。
“大家好，我是霍衍。”
他的語調沈穩，低沈的聲音被帶著電流聲的麥克風放大，在尤穗的耳邊激起一陣震顫。
讓她的耳尖不自覺得抖了抖，她垂下頭有些不自然地揉了揉耳朵。
霍衍的目光定格在臺下的某一點，桃花眼勾起一抹暧昧的弧度，唇角翹起。
臺下響起一陣吸氣聲和壓抑不住的驚叫聲，他緩緩擡手，全場再一次安靜下來。
“我選擇投資音樂劇行業的原因非常簡單，希望更多人看到音樂劇，喜歡音樂劇。”
“而喜歡音樂劇這個行業的人……”
他的語速不急不緩，卻能一開口就將人的註意力吸引過去。
尤穗無意識地擡頭，望著舞臺上的霍衍。
燈光從他的頭頂照下來，眉眼立體深邃，低垂著眼簾，睫毛與眼窩形成一小片陰影，仿佛畫室中冷冰冰的雕塑。
她一直以為這才是真正的霍衍，但是現在，或許是她想錯了。
剛才休息室中的霍衍才是真正的他。
霍衍的聲音頓了一下，擡起眼眸，看向觀眾席。
“能夠像落在星星上黃金一樣，永遠不被埋沒。“
兩個隔著嘈雜的劇場，尤穗和霍衍四目交接，周圍的一切隨之消失。
尤穗望著他比燈光還要暖的眸光，眼神沒有閃躲。
她彎起眼睛，回了霍衍一個笑容。
霍衍像是楞了一下，神色越發柔和。
音樂劇節結束後，他們回到酒店的餐廳參加慶功宴。
尤穗並不擅長這樣的場合，趁著學長學姐們都在和投資商寒暄。
她一個人在角落中吃著甜品。
“您好，尤穗是吧？”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嗓音。
尤穗回頭望過去，眼睛微微睜大。
男人一身黑色西裝，手中端著酒杯，微卷的中長發垂在肩膀，他的臉上帶著漫不經心地淡笑。
她忍不住驚呼出聲，“景先生！”
景岑挑了挑眉，“看來你認識我。”
尤穗有些不好意思地彎了彎眼睛，“當然了，您可是我們的偶像。”
景岑作為最早的音樂劇演員，畢業後從沒演過B卡，演技和唱功都非常優秀，當初大學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同學都是他的粉絲。
景岑笑道：“過獎了，你也是榆大畢業的嗎？”
尤穗點點頭：“是的。”
“那你還是我的小學妹了，剛才的舞臺我看了，以前演過什麽嗎？”
尤穗溫聲回道：“在學校的時候演過一些配角，畢業之後就沒有再演過了。”
景岑臉上劃過一絲意外，眼中的欣賞漸深。
“你剛才的表演和唱功都很成熟，希望我們有機會能合作。”
聽到他的誇獎，尤穗的臉上帶著驚喜和害羞，“謝謝您，我會努力的。”
景岑笑著搖搖頭：“既然我們是校友，現在也算認識了，就不要叫我先生了。”
“我比你大幾歲，叫我哥就行。”
尤穗笑著點點頭，乖聲道：“好，景岑哥。”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景岑被其他導演叫走。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尤穗拿出手機。
【小曦，景岑剛才來和我說話了，他好紳士哦，還誇我了，要是讓同學們知道肯定羨慕死了。】
米曦回覆得很快，她雖然對音樂劇不感興趣，但是因為尤穗的關系，也知道一些。
【你不是最喜歡溫柔紳士的類型，拿下他！】
尤穗本來只是想和她分享一下喜悅，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她的臉頰紅了紅。
【你天天就知道這些嗎？不和你說了。】
她剛收起手機，正好對上不遠處霍衍望過來的目光。
霍衍的眼神深沈，手中端著酒杯，手指在酒杯上沒有規律地輕敲著。
她眨了眨眼，試探著揮了揮手。
霍衍突然擡腳大步走過來，靠在桌子上。
他的身上除了檀香味夾雜著淡淡的酒精味，但是並不難聞。
尤穗悄悄擡眼看向霍衍，不知為什麽拘謹起來。
她小聲道：“霍總，謝謝您的潤喉糖。”
霍衍垂眸看著她，手指敲擊就被的動作慢慢停下。
明黃色的V領包臀小禮服，襯得她的皮膚白中透著一絲粉，脖頸修長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雙腿纖細筆直，臉頰上的紅暈還沒有消退。
黑白分明的笑眼眸蒙著一層茫然，氤氳著淡淡的水霧。
尤穗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脊背挺得更直。
“您…怎麽啦？”
霍衍微微瞇起眼，耳邊回響起她剛才綿軟中帶著甜意，與現在小心翼翼的疏離。
他斂起眸光，溫和的嗓音壓得很低。
“我以為，我們已經熟悉了。”
尤穗不解地歪了歪頭。
霍衍擡眸看向她，眸光幽深。
“是不是…可以換一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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