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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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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將被子拉開,寬大的手掌覆上她的肚子,力道輕柔的給她揉了揉。

江雨秋臉頰有些紅,有些不好意思,可她貪戀沈安對她的溫柔。

……

說起來,這幾日沈明在考場,江雨秋與沈安也沒那般緊張。

沈安是覺得一切隨緣,江雨秋則是有上一世的記憶,覺得沈明多半是能中。

畢竟她給沈明找了好的夫子,又將她爹娘留下來的書給他看,上頭有不少她爹的批註。

她原本還想著,因她重活一世,不少事情都因此改變,比如沈安家裏頭原本要等沈明出人頭地才有好日子,可如今不到一年他們便在鎮上站穩了腳跟。

比如上一世她從京城回來,原本該去鎮上過好日子的沈安又回到了大河村,穿著粗布麻衣,看起來日子並不是很好過。

可如今夫妻倆手頭上有積蓄,還買了大宅院,日子越過越紅火,往後斷然不會淪落到那般田地。

說起來,江雨秋一直想不通的便是沈安有著這麽一手好廚藝,可為何上一世見他最後一面時,還是那般模樣。

當時被人追殺,她也沒那個心思細細詢問。

不過想不通索性不想,走一步算一步,如今沈明即將考上秀才,他們也在鎮上買了宅院,只需稍微謹慎些,往後都是好日子。

他們夫妻倆不著急,但別人卻是急的不行。

江春桃日日念叨著,沈明這般聰明,一定能過,白家人送來椰子、海螃蟹,她說不賣,等沈明考完出來給他吃。

柳萱兒也來了幾次,沒有去二樓雅間,但幾次都拉著朱元問東問西。

朱元有時候嫌她礙事,便從廚房裏頭給她端了幾盤子菜出來,這才將她的嘴給堵上。

……

九月初四那日,江雨秋便在門口的木板上寫了,明日不打烊,初六打烊一日,便是為了沈明考完後,好好犒勞他一番。

那日,她與沈安一起去接沈明。

連著考五日,估摸著他整個人都很疲憊。

九月初分了錢後,江雨秋便找了個長工,幫著駕馬車,平常還在她家做些雜務,管吃管住。

這車夫不是他們鎮上的,是離永安鎮不遠處的村子裏頭的人,他起初還想把他老婆婆孩子也接來一起幫忙,不過江雨秋只能在那小院裏頭收拾出一間雜物間出來,擺了一張木板床,甚是簡陋。

說要等往後搬去大宅子裏頭,缺人手再把人接來。

江雨秋與沈安坐在馬車裏頭去接沈明,下馬車時,還沒考完,不過外頭等著不少人。

不少人與她熟識,便說:“沈老板,老板娘,今兒個特地打烊來接你家兄弟?”

沈安只點頭應了一聲。

倒是江雨秋心情好,笑著與他說:“可不是,連著考這麽些天,怕是累得很,沒的讓他一個人抱著褥子大老遠走回去。”

倒是沈安,渾不在意的說了一句:“哪有那麽嬌貴。”

不過在沈明出來時,沈安還是立即過去將被褥雜物都接過來,幫他拿到馬車上去。

江雨秋也沒問考的怎麽樣,只等一旬後放榜再看看。

不過瞧著他的神色,想來應是發揮的不錯。

誰知這時,好巧不巧遇到了來接孟九弟弟孟州的吳氏。

吳氏還是那麽一副鼻孔看人的模樣,身旁還有不少人奉承。

“還是你會教,兩兒子都是讀書人,孟九已經是咱們鎮上最年輕的秀才,沒準他弟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

“就是,沒準這回孟州也能考過,他今年才十八吧,也到了娶妻的年齡……”

其中一個穿著麻布的婦人“什麽叫沒準?這回孟州定然是能考過的!”

這話說到吳氏心坎上,吳氏便說:“我家州兒日夜苦讀,定然是能考過的。”

這時候,吳氏也瞧見了江雨秋夫婦倆,也是巧了,吳氏正好就在她們停放馬車的位置旁。

走過去時,只聽吳氏又是一副不屑的模樣,“什麽鄉野刁民也好意思來考試,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

江雨秋瞥了她一眼,語氣不卑不吭,“咱們都是一個村的,說什麽鄉野刁民?”

她性子雖溫和,可也不是軟柿子任人揉搓。

這會兒還有沈安在一旁,就算她將人得罪的恨不得上來剝她的皮,來幾個沈安打幾個。

吳氏臉色難看,不過她也是要體面的人,只是冷哼一聲,“這人與人,生來便不是一樣的。”

江雨秋又接了一句:“哎,您這麽一說,我越發的想念我那過世的婆母,我記得她小時候待我極好,家裏頭做了什麽好吃的,都讓我爹拿回來給我吃。”

這番話,江雨秋雖是思念亡故的婆母,可句句都往吳氏心窩上捅刀子。

前些時日他們孟家來找麻煩,吳氏“惡婆婆”的名聲便在他們永安鎮傳遍了。

不說永安鎮孟家人在這一片都有不少人都認識的。

隔壁清河鎮都聽聞了吳氏的惡名。

江雨秋這話的意思,便是都是人家的婆婆,一個寬和,一個刻薄,吳氏便是生來就刻薄的。

奉承的那些人,看著穿著打扮都不像是鎮上的,這不,有人認出來了。

“怎的,你以為奉承她幾句,就能將你女兒嫁進孟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想賣女兒呢!”

“旁的不說,沈明日夜苦讀,連於夫子都對他讚不絕口,你家小兒子是孟州?那個來學堂沒學幾日便嫌苦嫌累嚷嚷著要回去的那個?”

吳氏冷哼一聲,“分明是於夫子教的不好,我家專門請了夫子去教!”

這時,一旁有人嗤笑道:“這不是拉不出屎怪茅坑麽?”

話糙理不糙,一旁的人都笑得不行,還有不少於夫子的學生站出來幫著說話。

吳氏肺都要氣炸了,可她不能發作。

上回發作連帶著孟九的名聲也不好,原本說好的幾家姑娘都不願意嫁過來,說什麽這般人品都能考上秀才,往後她們嫁了人督促夫君好好溫書,定然也能考上,又不是沒腦子,誰願意去孟家被惡婆婆磋磨?

這可把吳氏氣壞了,要不是礙於孟九的名聲,她能跑去他們家理論。

這次也是,原本只想不輕不重的刺江雨秋兩下,誰知鎮上這群人都幫著他們說話。

江雨秋也是,往日裏看著挺溫順的,誰知這般牙尖嘴利。

吳氏便不說旁的,只說,“哼,這般蠻橫,當心日後被休了!”

不等江雨秋說話,沈安便擋在她面前,“我慣的。”

一旁也有看不下去的,“人家小兩口感情可好,你非說這晦氣話,要我是孟老爺,第一個休了你,腦子不清不楚的,慣會給孟家找事。”

“苦了你那兒子,年紀輕輕考上秀才,眼瞅著前途無量,生生被你這個娘斷了姻緣,怎的還想繼續敗壞他名聲?”

吳氏被這幾人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這時候孟州也出來了,瞧著這一堆人,只對著江雨秋說:“等我哥鄉試放榜,有你後悔的,我與我哥前程好著,不止眼下的秀才,往後還要考舉人,進士也不是不可能。”

瞧他這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吳氏也顧不得生氣,只問道:“考得如何?”

孟州頗有些得意的說,“還成。”

江雨秋拉了拉沈安的衣袖,“我們先回去,沈明辛苦了這麽久,回去洗個澡,一會兒有不少好吃的。”

沈明笑著應下,他們幾人索性全將孟家人當做空氣。

坐在馬車上,江雨秋想著孟州說的那話,便覺得好笑,若是沒記錯,上一世孟州考了很多年,直到去了京城,才勉強考上秀才。

至於舉人,反正她直到死都沒聽說孟州考上過。

畢竟他那會兒考上秀才便洋洋得意,又是納妾又是養外室,吳氏寵小兒子,也不好狠狠教訓。

江雨秋只想著等放榜時與沈安一起去,到時候再看看孟家的笑話。

不過她心情還是不錯的,全然沒有因為吳氏那個小插曲敗壞心情。

回到小院,裏頭有不少人,江春桃夫婦與劉玉鳳夫婦都在,朱老爺與朱夫人都來了,朱元還帶來兩壇子好酒。

江雨秋隨口問道:“感覺如何?”

沈明便說:“尚可。”

不過他沒有說別的,旁人也都沒多問,反正看著他這模樣,便知道發揮的不算太差,能不能過就看主考官了。

這時候,沈安先上了一些甜品,有朱夫人最喜歡的糖蒸酥酪。

朱夫人笑著說,“沈明考完了,咱們跟著一起沾光,我瞧著今日又有不少好吃的。”

雖是吃不到那椰子雞,可旁的東西也不差。

沈安今日一早便去了府城,買回來一些鹿筋,還買了牛肉與臘鴨,那幾個個頭大的海螃蟹也給他留著,雞鴨魚這些更是不用說,朱元他家莊子裏多得是。

沈明不挑,辣的不辣的都吃,沈安做的他都喜歡吃。

這日不只是之前的菜式,沈安還做了新菜式。

也是那日江雨秋說,這乳豬和鴿子都能烤著吃,也不知海鮮能不能烤。

那些大螃蟹還是得用蒸的。

魷魚、海魚倒是可以用烤的,滋味還不錯。

只是這臘鴨,是別人做的,沈安做成了蓮藕臘鴨湯,嘗了一口覺得味道差了些,他又往裏頭加了一些料,讓湯水更加鮮美。

再過些時日沒有蓮藕,用白蘿蔔或者土豆燉都可以。

這回沒有做那麽多的菜式,江雨秋說是要等放榜那日再慶祝。

除去烤海鮮,沈安還做了砂鍋鹿筋、番茄土豆牛腩煲、紅燜螃蟹、蟹黃粉絲煲,再來兩個水果拼盤。

菜式雖不多,可分量卻是十足的。

砂鍋鹿筋是他們從沒吃過的,沈安頭回做,味道也不錯,鹿筋勁道,味道也不錯,咬一口,那滋味,當真是好。

那些大螃蟹,不管是清蒸還是紅燜,怎麽做都好吃。

原本沈安還想做一道醉蟹或是醉蝦,不過江雨秋得知那做法不用火,相當於是生吃,她心裏頭覺得怪怪的,還是做熟了再吃。

這不,朱元笑著說:“今日便做的這般豐盛,過兩天放榜慶祝那得來些什麽?”

江雨秋道:“吃暖鍋吧,那會兒天氣也該涼了。”

朱元聽說過暖鍋,喜滋滋的說:“好啊,以前咱們家去府城時也吃過暖鍋,那個鍋底味道不錯,挺鮮的,但是肉不怎麽好吃。”

江雨秋笑著說,“放心吧,到時候咱們將肉切成薄片,用醬料腌制好,只需放進鍋底一燙,肉質那叫一個嫩,也入味兒,我只聽著都覺得好吃呢。”

別說,這幾人挺江雨秋的描述便覺得滋味一定很好,都快流口水了。

江雨秋見他們這副模樣,便說:“不著急,咱們這不是還有不少吃的麽?只等放榜那日,便能做暖鍋了。”

饞歸饞,不過面前這些菜,色香味俱全。

就那烤海鮮,小一些的魷魚用竹簽穿起來,整個兒烤得外酥裏嫩,再加上上頭淋的醬汁,味道那叫一個好。

還有番茄土豆牛腩煲,牛腩那叫一個嫩,也是入了味的,一口咬下去,鮮嫩多汁,那土豆燉爛了,入口綿軟。

朱夫人道:“往後這菜可是能在金玉樓買到?我覺得味道是真的好。”

沈安說是會做。

朱元又說了一句:“我瞧著這番茄土豆牛腩煲用罐頭裝著拿去賣,阿昏應該是極好的,明日第一批罐子便能送來,今晚咱們把做肉醬的食材都備好,明日先去府城瞅瞅是個什麽情況。”

沈安應下來,只盼著這回能多賺些銀子,回頭也好讓江雨秋別那麽憂心。

……

晚上,江雨秋在縫制新衣,天氣轉涼,也該做些秋日的衣裳。

如今沈安是金玉樓的東家,出門自然得穿好些,江雨秋這回沒有省著,都挑的是上好的布料。

外袍用的是錦緞,平日裏在廚房便將外袍收起來,出門見人則穿上,到時候臉上也有光。

如今銀子賺得多了,江雨秋給自己做衣裳也舍得用好料子,不似往常那般,沈安給她買一兩銀子的綢緞回來都要心疼許久。

這時,沈安剛洗完,走進來,瞧見她正在衣服上繡花,便說:“別熬壞了眼睛,衣服簡陋些也無妨,回頭咱們去成衣鋪買一套也可以,別累著。”

江雨秋面上露出笑容,還與他打趣:“常言道人靠衣裝,好歹也是金玉樓的東家,旁人見了都得喊一聲沈老板,衣裳怎的能簡陋?”

沈安將她摟住,“明日帶老板娘去成衣店買一套衣服?”

江雨秋紅了臉,將人一把推開,將手頭的針線都收拾好,放在一旁的桌上,這才起身。

誰知下一刻,沈安直接將人大橫抱起來。

只聽耳邊傳來他低啞的嗓音,“前幾日王大夫說你身子已經好了,我瞧著,咱們是不是該……”

江雨秋身子一僵,她心裏頭知道沈安想要個孩子,她自己也想要,只是這肚子一直不見動靜。

不過孩子來不來,夫妻兩人都比較隨緣,橫豎現在還年輕著,王大夫又說了沒有什麽大問題。

沈安甚至覺得,許是孩子覺得家裏頭還不算富裕,這才不肯過來,沒準往後日子過順了,孩子接著就能來。

成婚也有半年,如今江雨秋臉皮子雖然薄了些,可也不似一開始那般。

沈安想玩些花樣,她雖紅著臉嘴上說著不願意,實則還是配合著他來。

這不,今晚他沒有將燭火熄滅。

只是將帷幔放下來。

燭光透過薄紗做的帷幔,這狹小的空間中,愈發顯得旖旎。

昏黃的燭火中,沈安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

昨晚他們睡得早,沒耽誤早上起來。

江雨秋剛睡醒,伸了個懶腰,她扶著酸軟的腰,不輕不重的掐了沈安一把。

都怪這男人,說了不行還要繼續。

一點都不知道節制。

沈安幫她揉了揉腰,又幫她將裏衣穿上。

江雨秋有些不習慣,可也沒有抗拒,任由沈安幫她。

誰知,沒一會兒,這人又俯身把耳朵貼在她肚皮上,“昨晚都那麽努力了,這孩子該來了吧。”

江雨秋一把將人推開,“一大早不正經。”

江雨秋起身梳妝打扮,沈安在一旁洗漱。

她將那一兩銀子買的胭脂拿出來,瞧不出與別的胭脂有什麽區別,只是這盒子要精致不少。

看著這精致的盒子,她甚至懷疑這是專門賣盒子的,裏頭的胭脂只是附帶的。

還真讓她猜對了。

江雨秋輕輕抹了一點,卻沒想到,沒用多久竟然已經能看見盒子底了。

“這胭脂咱們下次還是不要買了,才多久就見了底,往日我買的那胭脂也好用,才二百文,還一大盒呢。”

沈安過去瞧了瞧,聽她說,“這盒子底還有花紋……”

“咱們家也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往後便不買這種中看不中用的。”

江雨秋還在心疼那一兩銀子。

不過她倒是挺喜歡買回來的香膏,分不清是什麽花的味道,只聞到一股子淡淡的幽香,走近了才能聞到。

沈安就特別喜歡這味道。

江雨秋剛把香膏塗抹在脖子上,這人像狗似的埋進她脖頸間,狠狠地吸了一口。

“別鬧,一會兒還得早點過去做醬料呢。”

兩人來到金玉樓,瞧見那一個個罐頭,有成年男子巴掌大,能裝不少,估摸著三五天就能吃完,正好這些肉醬也不能放久了。

沈安準備先做兩種醬,一種是牛肉醬,不切碎,能直接吃牛肉粒,味道有些重,但下飯。

另外一種則是剁碎的肉醬,拿去炒菜、拌飯味道都不錯。

江雨秋想著節省成本,這罐頭不用定制那麽多,回頭別人洗幹凈送回來也是要退人家十個銅板的。

江雨秋粗略的數了數,大一點的陶罐有一百五十個,小罐子有兩百個。

今日的應該是夠用。

早上的時候沈安並不忙,來的人多半是點醬肉餅或者鮮蝦餛飩,或是來個特色粥品外帶兩個素菜,別的廚子都能做的下來。

沈安便開始熬制醬料。

前些天他生意火爆的時候,基本上一個人要照看著四口鍋,每一鍋端出來味道都不會出半分差池。

這不,一口鍋裏頭熬制著牛肉醬,另一邊他開始用小陶罐做番茄土豆牛腩煲。

另一邊一個師傅將兔肉處理好,切成兔丁,等另外兩道菜做熟時,沈安還能胭脂兔肉。

江雨秋則是在一旁幫著包餛飩,“我想著,往後天氣冷些,這餛飩能凍上,咱們也能拉出去賣。”

沈安應了一聲,手裏動作不停。

沒一會兒就做了不少麻辣兔丁、辣子雞,先是裝在盤子裏頭,一罐子正好裝一盤。

眼瞧著裝了不少罐頭,江雨秋道:“不如我拿去府城賣,一會兒忙起來我也幫不上什麽,只能做些簡單的菜式。”

沈安便說:“讓沈明與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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