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禦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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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禦花園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杜揚嵐在宮中住了將近一個月，眼看著自己的跟蕭起賀的婚事越來越近了。
顏嬤嬤看她每天拖著下巴坐在院子裏，似乎在走神，又仿佛在想事情。
“小姐？”顏嬤嬤走到杜揚嵐的眼前，晃了晃手指。
杜揚嵐回過神來，呆呆問道：“怎麽了？”
“要是累了，就進屋休息。”顏嬤嬤說道，“這幾天學了這麽多規矩……”
說道這裏，顏嬤嬤稍微頓了頓，說起來，杜揚嵐也挺慘的，這些天一直被皇上關在皇宮裏學習各種禮儀。
今天那些教導嬤嬤終於放了杜揚嵐一天假，讓她能暫時喘口氣了。
杜揚嵐站起身來，沖顏嬤嬤道：“我倒真累了，回屋。”
說完，自己進了屋子，顏嬤嬤跟在她身後，也隨即進了屋子。
顏嬤嬤是看著杜揚嵐的長大的，兩人一個眼神交流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有話跟我說?”顏嬤嬤說著，關上了房門。
杜揚嵐揉了揉眉心：“我從來沒這麽累過……”
除了要學習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之外，每天還要提防宮裏的太監宮女。
“唉……”杜揚嵐嘆口氣，但是很快就恢覆了精神，說道，“嬤嬤，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麽事？”
“我覺得……我跟蕭起賀的婚禮，會出事。”
顏嬤嬤頓了頓，說道：“為什麽這麽想？”
“因為最近太安靜了。”杜揚嵐說，“無論是瑞王府，還是皇上……甚至姚燮，他們都太安靜了。”
顏嬤嬤沒說話，聽的杜揚嵐繼續分析下去。
“再過七天，我就要跟蕭起賀成婚了。”杜揚嵐說，“皇上很重視這次的婚禮，從他親自命人布置準備，就不難看出來……”
顏嬤嬤微微點點頭：“你說的不錯，現在的安靜只是暫時的……只是，你又怎麽肯定一定會在蕭起賀的婚禮上出事？”
“直覺。”杜揚嵐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就是直覺。”
顏嬤嬤被她這句話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而且……”杜揚嵐說，“最近要說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就是我跟蕭起賀的婚禮了。”
“成婚儀式覆雜，人員覆雜……”杜揚嵐頓了頓，“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顏嬤嬤聞言，不置可否。
“你這麽說，也有道理……”顏嬤嬤說道，“本來，皇上讓蕭起賀娶你，我就覺得事情怪異，現在你這麽一說，要是皇上想拿這件事做個局，我倒也能理解了。”
杜揚嵐揉了揉眉心：“雖然現在，都還是我的猜測……不過，如果若是猜測是你真的，顏嬤嬤，我們的計劃也要改一改。”
“說的是。”顏嬤嬤頷首，“如果真的事情如你所說的發展，那麽你跟蕭起賀的婚，就結不成了。”
“恩。”杜揚嵐說，“我先在，倒是盼著那天出事。”
顏嬤嬤聞言，不要笑了笑。
杜揚嵐又道：“嬤嬤，瑞王那邊跟姚燮那邊，我們也不能放松……”
現在局勢還不明朗，每個人要做什麽，杜揚嵐並不知道。
“放心。”顏嬤嬤說，“姚燮那邊，我找人盯著呢，有消息會告訴韓夕，至於瑞王那邊，韓夕親自幫我們盯著呢。”
“那就好……”杜揚嵐頓了頓，又道，“蔣伯伯回來了沒有，他還是沒有消息嗎？”
顏嬤嬤聞言：“沒有。”
杜揚嵐：“他到底做什麽去了？”
顏嬤嬤繼續搖頭：“老蔣要是做什麽，他若是不想讓人知道，旁人很難察覺。”
杜揚嵐揉了揉眉心：“前兩天，我去相府的時候，見杜雍嵐了……他一直在找蔣薰。”
蔣薰是跟蔣伯伯一起失蹤的，他們兩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如今一點音訊都沒有。
“蔣薰那邊你用為他擔心。”顏嬤嬤說，“老蔣向來最有分寸，不會有事。”
“恩……”杜揚嵐輕輕點了點頭。
“說起來，你去相府……”顏嬤嬤看看杜揚嵐，說，“你爹他……”
杜揚嵐抓了抓後腦袋：“還是老樣子，不太願意見我。”
“你這麽做都是為他，他倒是使起性子來了！”顏嬤嬤不悅說道。
杜揚嵐搖搖頭：“我爹不是使性子，他是想讓我離開京城……”
“可你現在根本就離開不了。”顏嬤嬤說。
杜揚嵐只能跟著笑了笑：“如果換成我是我爹，我估計也很郁悶……”
顏嬤嬤聞言，輕輕拍了拍杜揚嵐的肩膀。
“對了。”杜揚嵐又說道，“話說……蕭起賀好幾天沒來了吧？”
顏嬤嬤算了算日子，說道：“大概又五天了。”
“這就奇怪了。”杜揚嵐說，“他之前可是隔三差五的來，現在忽然不來了……嬤嬤，你說他是不是在準備什麽？”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更覺得，你們婚禮會出事了。”顏嬤嬤玩笑似得說了一句。
就在話音落下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杜小姐。”是宮裏的丫鬟，匯報說道，“寧王殿下來了。”
“正則？”杜揚嵐站起身來，說起來，她倒是很久沒見過蕭正則了。
杜揚嵐走出院子，只見蕭正則站在院中，雙手背後，正在仰頭看著院中的一顆古樹。
已過夏至，古樹繁茂，蕭正則站在下面，仰著頭，看得似乎有些出神。
杜揚嵐站在門口，看著樹下的蕭正則，有那麽一瞬間失神。
若是之前，蕭正則在她想心裏還是一個孩子，或者是介於男孩跟男人之間的模糊印象，那麽現在的蕭正則已經長大了，下顎線挺直流暢，有那麽一時間，竟然有幾分神似季雲軒……
杜揚嵐微微一怔，下意識頓了頓一下，很快收斂住心神。
她朝著蕭正則走過去，當杜揚嵐的腳步響起的時候，蕭正則還是本能地回過頭來：“揚嵐。”
“正則，你怎麽來了？”杜揚嵐說著，走到他面前。
“來恭喜你啊。”蕭正則笑了笑，整張臉色都洋溢著開心的表情，盯著杜揚嵐，緩緩說說，“再過幾天，你就要嫁給蕭起賀了。”
“這個……”杜揚嵐聞言，有氣無力笑了笑，“正則，你就不要笑話我了。”
“這是事實，不是嗎？”蕭正則笑得愈發燦爛，似乎已經對杜揚嵐徹底放下了，現在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祝賀她。
杜揚嵐微微嘆息：“唉，你來皇上請安了？”
“是啊，順便來看看你。”蕭正則道，“我聽說，這段時間，你都在宮裏被迫學習規矩？”
“哈哈。”杜揚嵐笑了笑，目光掃過院中看似正在灑掃的太監，說道，“怎麽說是被迫呢……我現在很好。”
蕭正則說：“這我就放心了，畢竟……以後你可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
杜揚嵐聽見他這麽說，心道蕭正則都放下了，心情不由好起來：“是啊，你也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呢。”
蕭正則跟著笑了笑：“對了，禦花園的花都開了，要一起去看看嗎？”
“現在？”
“是啊，現在。”蕭正則說，“初夏時節，剛剛好。”
“可是……”杜揚嵐猶豫了一下。
“怎麽了？”蕭正則說，“你擔心旁人說啊？”
杜揚嵐倒是不擔心其他人怎麽說，她只是不想跟蕭正則走的太近，現在，她已經入局了，最好不要把蕭正則牽扯進來。
“其他時間吧。”杜揚嵐說，“今天，好不容易能休息，我只想躺在床上睡一覺。”
“那也好。”蕭正則這邊倒也不強迫，也不像之前那樣撒嬌央著杜揚嵐，只是說道，“那你好好休息，下次有機會，我們一起去。”
“好。”
杜揚嵐點了點頭，之後又跟蕭正則寒暄了幾句有的沒的，最後將人送出了宮門。
剛走到宮門口，就在蕭正則跟杜揚嵐揮手告辭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
“皇叔，揚嵐。”
開口的，正是幾天不見的蕭起賀。
杜揚嵐轉頭看他，皇長孫跟之前一樣，還是面紗遮臉。
話說起來，到現在，杜揚嵐都不知道蕭起賀長成什麽模樣，單是看他這露出來的眉眼，應該是長相極其不錯的，但是……他一直稱病，從來沒撤下過自己的面紗。
蕭起賀走上前來。
杜揚嵐發現，幾天不見，世子殿下好像瘦了一些。
“起賀。”蕭正則說，“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自己的未婚妻。”蕭起賀的聲音帶著笑意，問道，“不知皇叔來清泉宮，是做什麽？”
“來看朋友。”蕭正則說著，看向杜揚嵐，“你們跟正則說過，我們兩個的關系嗎？”
杜揚嵐站在兩人男人中間，總覺得自己頭頂電閃雷鳴。
不過……
好在她對兩個男人都不喜歡，也就能冷靜看待眼下的狀況。
杜揚嵐敷衍地笑了笑，沒接話。
只聽蕭起賀說道：“皇叔跟揚嵐的關系，我知道一些……只能說，當真是造化弄人。”
蕭正則聞言，表情閃過一絲僵硬。
造化弄人，這句話從誰的嘴裏說出來，大概都不會讓蕭正則這麽憋氣，蕭起賀的的口氣跟目光，哪裏是在說造化弄人，分明是在說他跟杜揚嵐當初的婚事。
蕭正則的表情不甚好看，但是當著杜揚嵐的面，倒也沒有說什麽。
蕭起賀轉向杜揚嵐：“我聽說今天你能休息一天？”
杜揚嵐點頭：“是啊。”
“那太好了。”蕭起賀說，“禦花園的花開了，我們一起去賞花吧。”
杜揚嵐：“……”
這兩位是約好了嗎？
賞花這件事，要是從季雲軒嘴裏說出來，說不定杜揚嵐會滿心歡喜同意，甚至還要化一個精致的妝，穿一身好看的衣服……
但是從蕭正則跟蕭起賀的嘴裏說出來。
杜揚嵐客氣笑了笑：“我太累了，就不去了。”
說完，就要往清泉宮撤。
“我正好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呢。”蕭起賀說，“你真不去嗎？”
杜揚嵐的腳步微微一頓：“什麽事？”
“一邊走，一邊說？”蕭起賀道。
杜揚嵐聞言，輕輕咬牙。
蕭起賀當真知道怎麽拿捏人！
但是杜揚嵐也不是吃素地：“有什麽事，還是在屋裏說吧，面對面，坐著說不好嗎？”
蕭起賀見她再次拒絕，倒也沒再說什麽，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蕭正則。
蕭正則剛才一直在看杜揚嵐，她拒絕了他，要是再當著他的面接受蕭正則，估計寧王殿下心裏會很不好受。
杜揚嵐也是知道這點，三番兩次拒絕了蕭起賀。
但是……
蕭起賀這邊麽沒有建就此收住，而是說道：“禦花園的花開得極好，我想為你簪花，還有……”
說道這裏，他頓了頓，“順便，逛完禦花園之後，我們兩個還要一起出宮呢。”
“出宮？”杜揚嵐一頓。
“是皇爺爺的意思。”蕭起賀說，“說讓我們一起去相府走走。”
提及相府，杜揚嵐的心思一下子就活泛起來了。
她看了一眼蕭正則，使了個眼色，然後朝蕭起賀道：“好，走吧。”
最後，杜揚嵐還是跟著蕭起賀一起去了後花園。
蕭正則站在原地，目光他們他們一起離開。
站在蕭正則身後的下人，不由縮了縮脖子，他小心翼翼打量自己的主子。
只見蕭正則一直盯著杜揚嵐遠去的背影，人都走遠了，寧王殿下卻一直筆直看著，目光讓人覺得瘆得慌。
最後，下人鼓足了勇氣，小聲喊道：“王爺，我們該走了……”
蕭正則緩緩轉過頭來。
下人猝不及防撞見他的目光，心尖一跳。
蕭正則的表情乍一看，風輕雲淡，可是眼底卻腥風血雨，宛如刀子，割開皮肉。
下人嚇得縮了縮肩膀，蕭正則開了口，與其說是說給下人聽，不如說是他在自言自語，只是不知為何，聲音忽然很低，微微泛起嘶啞：“不急……不急……就快了……”
小人狠狠吞咽一下，這句話，王爺絕對不是跟他說的。
此時的杜揚嵐並不知道清泉宮門口發生的這段小插曲，她跟蕭起賀一起朝著禦花園的方向走。
禦花園距離清泉宮不算遠，但是也要走上一段時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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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杜揚嵐在宮中住了將近一個月，眼看著自己的跟蕭起賀的婚事越來越近了。
顏嬤嬤看她每天拖著下巴坐在院子裏，似乎在走神，又仿佛在想事情。
“小姐？”顏嬤嬤走到杜揚嵐的眼前，晃了晃手指。
杜揚嵐回過神來，呆呆問道：“怎麽了？”
“要是累了，就進屋休息。”顏嬤嬤說道，“這幾天學了這麽多規矩……”
說道這裏，顏嬤嬤稍微頓了頓，說起來，杜揚嵐也挺慘的，這些天一直被皇上關在皇宮裏學習各種禮儀。
今天那些教導嬤嬤終於放了杜揚嵐一天假，讓她能暫時喘口氣了。
杜揚嵐站起身來，沖顏嬤嬤道：“我倒真累了，回屋。”
說完，自己進了屋子，顏嬤嬤跟在她身後，也隨即進了屋子。
顏嬤嬤是看著杜揚嵐的長大的，兩人一個眼神交流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有話跟我說?”顏嬤嬤說著，關上了房門。
杜揚嵐揉了揉眉心：“我從來沒這麽累過……”
除了要學習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之外，每天還要提防宮裏的太監宮女。
“唉……”杜揚嵐嘆口氣，但是很快就恢覆了精神，說道，“嬤嬤，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麽事？”
“我覺得……我跟蕭起賀的婚禮，會出事。”
顏嬤嬤頓了頓，說道：“為什麽這麽想？”
“因為最近太安靜了。”杜揚嵐說，“無論是瑞王府，還是皇上……甚至姚燮，他們都太安靜了。”
顏嬤嬤沒說話，聽的杜揚嵐繼續分析下去。
“再過七天，我就要跟蕭起賀成婚了。”杜揚嵐說，“皇上很重視這次的婚禮，從他親自命人布置準備，就不難看出來……”
顏嬤嬤微微點點頭：“你說的不錯，現在的安靜只是暫時的……只是，你又怎麽肯定一定會在蕭起賀的婚禮上出事？”
“直覺。”杜揚嵐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就是直覺。”
顏嬤嬤被她這句話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而且……”杜揚嵐說，“最近要說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就是我跟蕭起賀的婚禮了。”
“成婚儀式覆雜，人員覆雜……”杜揚嵐頓了頓，“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顏嬤嬤聞言，不置可否。
“你這麽說，也有道理……”顏嬤嬤說道，“本來，皇上讓蕭起賀娶你，我就覺得事情怪異，現在你這麽一說，要是皇上想拿這件事做個局，我倒也能理解了。”
杜揚嵐揉了揉眉心：“雖然現在，都還是我的猜測……不過，如果若是猜測是你真的，顏嬤嬤，我們的計劃也要改一改。”
“說的是。”顏嬤嬤頷首，“如果真的事情如你所說的發展，那麽你跟蕭起賀的婚，就結不成了。”
“恩。”杜揚嵐說，“我先在，倒是盼著那天出事。”
顏嬤嬤聞言，不要笑了笑。
杜揚嵐又道：“嬤嬤，瑞王那邊跟姚燮那邊，我們也不能放松……”
現在局勢還不明朗，每個人要做什麽，杜揚嵐並不知道。
“放心。”顏嬤嬤說，“姚燮那邊，我找人盯著呢，有消息會告訴韓夕，至於瑞王那邊，韓夕親自幫我們盯著呢。”
“那就好……”杜揚嵐頓了頓，又道，“蔣伯伯回來了沒有，他還是沒有消息嗎？”
顏嬤嬤聞言：“沒有。”
杜揚嵐：“他到底做什麽去了？”
顏嬤嬤繼續搖頭：“老蔣要是做什麽，他若是不想讓人知道，旁人很難察覺。”
杜揚嵐揉了揉眉心：“前兩天，我去相府的時候，見杜雍嵐了……他一直在找蔣薰。”
蔣薰是跟蔣伯伯一起失蹤的，他們兩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如今一點音訊都沒有。
“蔣薰那邊你用為他擔心。”顏嬤嬤說，“老蔣向來最有分寸，不會有事。”
“恩……”杜揚嵐輕輕點了點頭。
“說起來，你去相府……”顏嬤嬤看看杜揚嵐，說，“你爹他……”
杜揚嵐抓了抓後腦袋：“還是老樣子，不太願意見我。”
“你這麽做都是為他，他倒是使起性子來了！”顏嬤嬤不悅說道。
杜揚嵐搖搖頭：“我爹不是使性子，他是想讓我離開京城……”
“可你現在根本就離開不了。”顏嬤嬤說。
杜揚嵐只能跟著笑了笑：“如果換成我是我爹，我估計也很郁悶……”
顏嬤嬤聞言，輕輕拍了拍杜揚嵐的肩膀。
“對了。”杜揚嵐又說道，“話說……蕭起賀好幾天沒來了吧？”
顏嬤嬤算了算日子，說道：“大概又五天了。”
“這就奇怪了。”杜揚嵐說，“他之前可是隔三差五的來，現在忽然不來了……嬤嬤，你說他是不是在準備什麽？”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更覺得，你們婚禮會出事了。”顏嬤嬤玩笑似得說了一句。
就在話音落下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杜小姐。”是宮裏的丫鬟，匯報說道，“寧王殿下來了。”
“正則？”杜揚嵐站起身來，說起來，她倒是很久沒見過蕭正則了。
杜揚嵐走出院子，只見蕭正則站在院中，雙手背後，正在仰頭看著院中的一顆古樹。
已過夏至，古樹繁茂，蕭正則站在下面，仰著頭，看得似乎有些出神。
杜揚嵐站在門口，看著樹下的蕭正則，有那麽一瞬間失神。
若是之前，蕭正則在她想心裏還是一個孩子，或者是介於男孩跟男人之間的模糊印象，那麽現在的蕭正則已經長大了，下顎線挺直流暢，有那麽一時間，竟然有幾分神似季雲軒……
杜揚嵐微微一怔，下意識頓了頓一下，很快收斂住心神。
她朝著蕭正則走過去，當杜揚嵐的腳步響起的時候，蕭正則還是本能地回過頭來：“揚嵐。”
“正則，你怎麽來了？”杜揚嵐說著，走到他面前。
“來恭喜你啊。”蕭正則笑了笑，整張臉色都洋溢著開心的表情，盯著杜揚嵐，緩緩說說，“再過幾天，你就要嫁給蕭起賀了。”
“這個……”杜揚嵐聞言，有氣無力笑了笑，“正則，你就不要笑話我了。”
“這是事實，不是嗎？”蕭正則笑得愈發燦爛，似乎已經對杜揚嵐徹底放下了，現在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祝賀她。
杜揚嵐微微嘆息：“唉，你來皇上請安了？”
“是啊，順便來看看你。”蕭正則道，“我聽說，這段時間，你都在宮裏被迫學習規矩？”
“哈哈。”杜揚嵐笑了笑，目光掃過院中看似正在灑掃的太監，說道，“怎麽說是被迫呢……我現在很好。”
蕭正則說：“這我就放心了，畢竟……以後你可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
杜揚嵐聽見他這麽說，心道蕭正則都放下了，心情不由好起來：“是啊，你也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呢。”
蕭正則跟著笑了笑：“對了，禦花園的花都開了，要一起去看看嗎？”
“現在？”
“是啊，現在。”蕭正則說，“初夏時節，剛剛好。”
“可是……”杜揚嵐猶豫了一下。
“怎麽了？”蕭正則說，“你擔心旁人說啊？”
杜揚嵐倒是不擔心其他人怎麽說，她只是不想跟蕭正則走的太近，現在，她已經入局了，最好不要把蕭正則牽扯進來。
“其他時間吧。”杜揚嵐說，“今天，好不容易能休息，我只想躺在床上睡一覺。”
“那也好。”蕭正則這邊倒也不強迫，也不像之前那樣撒嬌央著杜揚嵐，只是說道，“那你好好休息，下次有機會，我們一起去。”
“好。”
杜揚嵐點了點頭，之後又跟蕭正則寒暄了幾句有的沒的，最後將人送出了宮門。
剛走到宮門口，就在蕭正則跟杜揚嵐揮手告辭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
“皇叔，揚嵐。”
開口的，正是幾天不見的蕭起賀。
杜揚嵐轉頭看他，皇長孫跟之前一樣，還是面紗遮臉。
話說起來，到現在，杜揚嵐都不知道蕭起賀長成什麽模樣，單是看他這露出來的眉眼，應該是長相極其不錯的，但是……他一直稱病，從來沒撤下過自己的面紗。
蕭起賀走上前來。
杜揚嵐發現，幾天不見，世子殿下好像瘦了一些。
“起賀。”蕭正則說，“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自己的未婚妻。”蕭起賀的聲音帶著笑意，問道，“不知皇叔來清泉宮，是做什麽？”
“來看朋友。”蕭正則說著，看向杜揚嵐，“你們跟正則說過，我們兩個的關系嗎？”
杜揚嵐站在兩人男人中間，總覺得自己頭頂電閃雷鳴。
不過……
好在她對兩個男人都不喜歡，也就能冷靜看待眼下的狀況。
杜揚嵐敷衍地笑了笑，沒接話。
只聽蕭起賀說道：“皇叔跟揚嵐的關系，我知道一些……只能說，當真是造化弄人。”
蕭正則聞言，表情閃過一絲僵硬。
造化弄人，這句話從誰的嘴裏說出來，大概都不會讓蕭正則這麽憋氣，蕭起賀的的口氣跟目光，哪裏是在說造化弄人，分明是在說他跟杜揚嵐當初的婚事。
蕭正則的表情不甚好看，但是當著杜揚嵐的面，倒也沒有說什麽。
蕭起賀轉向杜揚嵐：“我聽說今天你能休息一天？”
杜揚嵐點頭：“是啊。”
“那太好了。”蕭起賀說，“禦花園的花開了，我們一起去賞花吧。”
杜揚嵐：“……”
這兩位是約好了嗎？
賞花這件事，要是從季雲軒嘴裏說出來，說不定杜揚嵐會滿心歡喜同意，甚至還要化一個精致的妝，穿一身好看的衣服……
但是從蕭正則跟蕭起賀的嘴裏說出來。
杜揚嵐客氣笑了笑：“我太累了，就不去了。”
說完，就要往清泉宮撤。
“我正好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呢。”蕭起賀說，“你真不去嗎？”
杜揚嵐的腳步微微一頓：“什麽事？”
“一邊走，一邊說？”蕭起賀道。
杜揚嵐聞言，輕輕咬牙。
蕭起賀當真知道怎麽拿捏人！
但是杜揚嵐也不是吃素地：“有什麽事，還是在屋裏說吧，面對面，坐著說不好嗎？”
蕭起賀見她再次拒絕，倒也沒再說什麽，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蕭正則。
蕭正則剛才一直在看杜揚嵐，她拒絕了他，要是再當著他的面接受蕭正則，估計寧王殿下心裏會很不好受。
杜揚嵐也是知道這點，三番兩次拒絕了蕭起賀。
但是……
蕭起賀這邊麽沒有建就此收住，而是說道：“禦花園的花開得極好，我想為你簪花，還有……”
說道這裏，他頓了頓，“順便，逛完禦花園之後，我們兩個還要一起出宮呢。”
“出宮？”杜揚嵐一頓。
“是皇爺爺的意思。”蕭起賀說，“說讓我們一起去相府走走。”
提及相府，杜揚嵐的心思一下子就活泛起來了。
她看了一眼蕭正則，使了個眼色，然後朝蕭起賀道：“好，走吧。”
最後，杜揚嵐還是跟著蕭起賀一起去了後花園。
蕭正則站在原地，目光他們他們一起離開。
站在蕭正則身後的下人，不由縮了縮脖子，他小心翼翼打量自己的主子。
只見蕭正則一直盯著杜揚嵐遠去的背影，人都走遠了，寧王殿下卻一直筆直看著，目光讓人覺得瘆得慌。
最後，下人鼓足了勇氣，小聲喊道：“王爺，我們該走了……”
蕭正則緩緩轉過頭來。
下人猝不及防撞見他的目光，心尖一跳。
蕭正則的表情乍一看，風輕雲淡，可是眼底卻腥風血雨，宛如刀子，割開皮肉。
下人嚇得縮了縮肩膀，蕭正則開了口，與其說是說給下人聽，不如說是他在自言自語，只是不知為何，聲音忽然很低，微微泛起嘶啞：“不急……不急……就快了……”
小人狠狠吞咽一下，這句話，王爺絕對不是跟他說的。
此時的杜揚嵐並不知道清泉宮門口發生的這段小插曲，她跟蕭起賀一起朝著禦花園的方向走。
禦花園距離清泉宮不算遠，但是也要走上一段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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