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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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柔嘉被請到沈香院的時候，謝夫人已經帶著謝允文過來了。
趙老太太做在上首跟人寒暄，大夫人在一旁喝茶，孟氏盯著自己的指甲，笑盈盈地聽他們說話，時不時插上兩句，三夫人也在，四夫人五夫人倒是不見人影。
趙柔心和幾個姐妹規規矩矩地坐在一旁，謝允文一副貴公子的模樣，眼觀鼻鼻觀心，乖巧地不得了。
他其實很煩躁，可是他也明白，既然來了，就不能在想之前那樣撒潑，至少要在人前留一個好印象，他可不要跟趙柔嘉那個蠢貨一樣，聲名狼藉，四處招厭！
在見到趙柔嘉的時候，他轉過頭，輕蔑地撇撇嘴。
趙柔嘉看都沒看他一眼，跟在場的長輩請安問好，那一套行雲流水的標準禮儀把謝夫人鎮住了，暗道：這個趙四姑娘也不是那麽粗鄙，禮儀學得不錯，拿的出手！
趙老太太朝她招手：“嘉嘉，過來坐。”
趙柔嘉從善如流地坐到她身邊，接過玲瓏的活兒，輕輕給趙老太太揉腿，力道不輕不重，手法嫻熟，竟然十分妥帖，趙老太太一怔，繼而笑道：
“謝夫人還是太客氣了，不過是小兒女間的玩鬧，就算鬧大些也是玩笑，謝世子和嘉嘉都不是不懂事的人，過去的就過去吧，咱們做大人的，不必要摻和進來，過幾天，他們就都忘了，還跟以前一樣。”
謝夫人笑道：“還是老太太心胸大些，一下就說道點子上，打是親罵是愛，哥哥妹妹間打打鬧鬧的再正常不過，過兩天一準全忘了，好的跟以前一樣，反倒是我們大人跟著著急，笑小孩兒的世界真的不像大人那般覆雜。行事全憑心意，變化的更是快，今日惡了，明日又喜歡了，都是說不準的。”
她見說到“打是親罵是愛”趙老太太皺眉，連忙把後面的話改了，把原本要說的“好的如膠似漆”改成“好的跟以前一樣”，看來趙老太太並不喜歡她把謝允文跟趙柔嘉綁在一塊兒。
趙老太太確實覺得她的話說的露骨，什麽哥哥妹妹打是親罵是愛，那是鄉間仆婦才會說的話，趙柔嘉和謝允文能用這話？
好像寧宣侯府的姑娘特別低廉，上不了臺面一般。
這話她要的認同，話傳出去，趙柔嘉的名聲往哪兒擱？
趙老太太道：“謝夫人開玩笑了，清平侯府和寧宣侯府雖然是世交，相互稱一聲世兄世妹倒是沒什麽，可再親的哥哥妹妹，也沒有打是親罵是愛的說法。這次是嘉嘉先動手，失禮在先，是我沒教好她，夫人不必為她留面子，小孩子做錯事，知錯能改，侯府的規矩該守的規矩她都要守，該受的懲罰她要受。”
謝夫人臉上一紅，被趙老太太這樣打臉，是她沒想到的。
原本她以為，趙老太太會模糊過去，不提她剛才話，畢竟來者是客，總會給她留幾分面子，可趙老太太讓人意外。
最可氣的是，她還不能反駁。
趙老太太是大慶為數不多的幾個超品老封君，有不給人面子的資本，誰也不會認為她會故意刁難小輩，外人提起趙老太太，誰不說一聲難得？
謝夫人想清楚之後，知道不能駁了趙老太太的話，轉而面向趙柔嘉：“老太太說的是，是我的錯，一時不察說錯了，嘉嘉，伯母錯了，對不住！”
竟是要向她行禮道歉。
趙柔嘉飛快地閃到一邊，沒有受她的禮：“謝夫人言重了，您千萬別這樣，嘉嘉不敢當。”
說完深深鞠躬：“謝夫人是長輩，不是故意說嘉嘉和謝世子的，嘉嘉明白，寧宣侯府不會有不利世子的謠言傳出去，夫人請放心。”
謝夫人面上的笑容一僵，伸出去扶她的手也是一頓。
趙柔嘉在她的手沒碰到之前站起身，轉向謝允文，道：“謝世子，我前幾日在長安街的鋪子對您出手，是我不對。”
謝允文聽她道歉，心情大好。
終於還是讓她低了頭，那一頓打，到現在他想起來都還隱隱作痛。
雖然道歉並不能讓他的痛少幾分，可是心裏那口惡氣出了，傷似乎都好了幾分。
但是聽了趙柔嘉接下來的話，他的臉又黑了，怒氣蹭蹭蹭地往上躥！
“我不該在聽到你說要摔斷我兩只胳膊之後生氣，我應該把另一只沒受傷的胳膊養好，讓你再找一個丫鬟嚇唬我，然後再摔斷。世子要是看的高興，說不準還能給我兩個賞錢，好讓我在禁足的時候方便請丫鬟代勞，幫我抄一抄《女戒》，省的我右手不能寫字，左手還不能吃飯。對不起了，謝世子，我真的錯了，對不起！”
趙柔嘉深把腰深深彎下，挺了一會兒才直起身，無比誠懇地右說了句：“對不起！”
哈哈！
趙柔淑和趙柔敏忍不住想笑，卻知道笑出來不好，憋得面皮發紫，肩膀一抽一抽，抖的厲害。
趙柔靈趙柔顰也是一臉笑意。
唯獨趙柔心雖是笑著，卻心中不虞，什麽叫多賞幾個錢，請丫鬟抄書？
孟氏明明說了是她在幫忙抄，就她真的是叫丫鬟代勞，可名義上就是她趙柔心再抄謝《女戒》，趙柔嘉不感謝也就算了，還奚落她，她堂堂侯府嫡女，還比不上一個丫鬟？
趙柔嘉果然討厭，前世今生，一樣令人討厭！
謝夫人失聲問道：“文哥兒，你果真說過這樣的話？”
謝允文不自在地別過臉，一臉忿忿，卻沒有反駁。
謝夫人一見就明白了，敢情趙柔嘉說的是真的！
怪不得趙柔嘉要打人，她還奇怪，趙柔嘉雖說脾氣不好，可從未在謝允文面前撒野，若是這樣就能說的通了！
只一瞬間，謝夫人臉上就掛上笑容，心痛道：“嘉嘉，伯母知道你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回去我就讓你謝伯父請假發，好好罰他，再把那個膽大妄為的丫頭發賣了，你放心，伯母絕不會讓你白白受苦！”
這樣的懲罰算是重的了。
趙柔嘉沒做聲。
謝夫人有些失望，她還指望趙柔嘉求情，免了謝允文的家法，到時候她回去了，可以跟謝博軒就用這個當借口。
如今看來，趙柔嘉果然是生氣了，竟然連表面的客氣都不願意做。
趙老太太道：“侄兒媳婦能這麽說，可見清平侯府的家規是極好的，賞罰分明，跟我們寧宣侯府一樣，都是有規矩的人家。”
有規矩的人家不會癢處這樣胡鬧、沒有分寸的人。
別人家的公子小姐，哪個像謝允文這樣胡來？
趙柔嘉摔斷了一條胳膊，還揚言要弄斷第二條，再好脾氣的人都要生氣，打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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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很煩躁，可是他也明白，既然來了，就不能在想之前那樣撒潑，至少要在人前留一個好印象，他可不要跟趙柔嘉那個蠢貨一樣，聲名狼藉，四處招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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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柔嘉從善如流地坐到她身邊，接過玲瓏的活兒，輕輕給趙老太太揉腿，力道不輕不重，手法嫻熟，竟然十分妥帖，趙老太太一怔，繼而笑道：
“謝夫人還是太客氣了，不過是小兒女間的玩鬧，就算鬧大些也是玩笑，謝世子和嘉嘉都不是不懂事的人，過去的就過去吧，咱們做大人的，不必要摻和進來，過幾天，他們就都忘了，還跟以前一樣。”
謝夫人笑道：“還是老太太心胸大些，一下就說道點子上，打是親罵是愛，哥哥妹妹間打打鬧鬧的再正常不過，過兩天一準全忘了，好的跟以前一樣，反倒是我們大人跟著著急，笑小孩兒的世界真的不像大人那般覆雜。行事全憑心意，變化的更是快，今日惡了，明日又喜歡了，都是說不準的。”
她見說到“打是親罵是愛”趙老太太皺眉，連忙把後面的話改了，把原本要說的“好的如膠似漆”改成“好的跟以前一樣”，看來趙老太太並不喜歡她把謝允文跟趙柔嘉綁在一塊兒。
趙老太太確實覺得她的話說的露骨，什麽哥哥妹妹打是親罵是愛，那是鄉間仆婦才會說的話，趙柔嘉和謝允文能用這話？
好像寧宣侯府的姑娘特別低廉，上不了臺面一般。
這話她要的認同，話傳出去，趙柔嘉的名聲往哪兒擱？
趙老太太道：“謝夫人開玩笑了，清平侯府和寧宣侯府雖然是世交，相互稱一聲世兄世妹倒是沒什麽，可再親的哥哥妹妹，也沒有打是親罵是愛的說法。這次是嘉嘉先動手，失禮在先，是我沒教好她，夫人不必為她留面子，小孩子做錯事，知錯能改，侯府的規矩該守的規矩她都要守，該受的懲罰她要受。”
謝夫人臉上一紅，被趙老太太這樣打臉，是她沒想到的。
原本她以為，趙老太太會模糊過去，不提她剛才話，畢竟來者是客，總會給她留幾分面子，可趙老太太讓人意外。
最可氣的是，她還不能反駁。
趙老太太是大慶為數不多的幾個超品老封君，有不給人面子的資本，誰也不會認為她會故意刁難小輩，外人提起趙老太太，誰不說一聲難得？
謝夫人想清楚之後，知道不能駁了趙老太太的話，轉而面向趙柔嘉：“老太太說的是，是我的錯，一時不察說錯了，嘉嘉，伯母錯了，對不住！”
竟是要向她行禮道歉。
趙柔嘉飛快地閃到一邊，沒有受她的禮：“謝夫人言重了，您千萬別這樣，嘉嘉不敢當。”
說完深深鞠躬：“謝夫人是長輩，不是故意說嘉嘉和謝世子的，嘉嘉明白，寧宣侯府不會有不利世子的謠言傳出去，夫人請放心。”
謝夫人面上的笑容一僵，伸出去扶她的手也是一頓。
趙柔嘉在她的手沒碰到之前站起身，轉向謝允文，道：“謝世子，我前幾日在長安街的鋪子對您出手，是我不對。”
謝允文聽她道歉，心情大好。
終於還是讓她低了頭，那一頓打，到現在他想起來都還隱隱作痛。
雖然道歉並不能讓他的痛少幾分，可是心裏那口惡氣出了，傷似乎都好了幾分。
但是聽了趙柔嘉接下來的話，他的臉又黑了，怒氣蹭蹭蹭地往上躥！
“我不該在聽到你說要摔斷我兩只胳膊之後生氣，我應該把另一只沒受傷的胳膊養好，讓你再找一個丫鬟嚇唬我，然後再摔斷。世子要是看的高興，說不準還能給我兩個賞錢，好讓我在禁足的時候方便請丫鬟代勞，幫我抄一抄《女戒》，省的我右手不能寫字，左手還不能吃飯。對不起了，謝世子，我真的錯了，對不起！”
趙柔嘉深把腰深深彎下，挺了一會兒才直起身，無比誠懇地右說了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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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柔淑和趙柔敏忍不住想笑，卻知道笑出來不好，憋得面皮發紫，肩膀一抽一抽，抖的厲害。
趙柔靈趙柔顰也是一臉笑意。
唯獨趙柔心雖是笑著，卻心中不虞，什麽叫多賞幾個錢，請丫鬟抄書？
孟氏明明說了是她在幫忙抄，就她真的是叫丫鬟代勞，可名義上就是她趙柔心再抄謝《女戒》，趙柔嘉不感謝也就算了，還奚落她，她堂堂侯府嫡女，還比不上一個丫鬟？
趙柔嘉果然討厭，前世今生，一樣令人討厭！
謝夫人失聲問道：“文哥兒，你果真說過這樣的話？”
謝允文不自在地別過臉，一臉忿忿，卻沒有反駁。
謝夫人一見就明白了，敢情趙柔嘉說的是真的！
怪不得趙柔嘉要打人，她還奇怪，趙柔嘉雖說脾氣不好，可從未在謝允文面前撒野，若是這樣就能說的通了！
只一瞬間，謝夫人臉上就掛上笑容，心痛道：“嘉嘉，伯母知道你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回去我就讓你謝伯父請假發，好好罰他，再把那個膽大妄為的丫頭發賣了，你放心，伯母絕不會讓你白白受苦！”
這樣的懲罰算是重的了。
趙柔嘉沒做聲。
謝夫人有些失望，她還指望趙柔嘉求情，免了謝允文的家法，到時候她回去了，可以跟謝博軒就用這個當借口。
如今看來，趙柔嘉果然是生氣了，竟然連表面的客氣都不願意做。
趙老太太道：“侄兒媳婦能這麽說，可見清平侯府的家規是極好的，賞罰分明，跟我們寧宣侯府一樣，都是有規矩的人家。”
有規矩的人家不會癢處這樣胡鬧、沒有分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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