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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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澤重回來的時候，差人叫趙柔嘉去書房。
一見她就問：“你說侯府垮了？”
趙柔嘉心裏有些遲疑，但面上十分鎮定。
“是的。”
其實侯府沒有垮。
因為孟氏的弟弟孟少恭擅長打仗，跟在沈蕭背後支持司馬烈，成了人生贏家。孟氏將趙柔心嫁給安國公世子，後來成了國公夫人。寧宣侯府比現在更加輝煌。
可是這樣的話她怎麽能說？
趙澤重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讓侯府更進一步，謀取烈火烹油的潑天富貴。要不然，寧宣侯也不會在他手上從二流勳貴升至一流圈子。
“你再跟我說說。”
趙柔嘉心中一凜，知道這個時候才是考驗的時候。
把前世大多數軌跡都說出來，但是隱瞞了很多事情。
避重就輕地說了朝中的局勢，都是真的，然後對侯府的未來，就是趙老太爺和老太太死了之後的事情做了比較大的改變，把寧宣侯府的結局變成某沒落侯府的結局。
實際上，寧宣侯府，並沒有沒落。
“……祖父，就是這樣的。”
為了編這個結局，她來之前就想了好久，推敲了很多遍，直到自己確定沒有漏洞才停。
“趙松……確實比不上榆兒。”
趙澤重沈吟良久，說出一個結論。
“那當然，大哥那麽厲害，祖父和大伯的教導怎麽能是父親能比？資質和天賦，眼界和心胸，他拍馬難及。這是註定的，沒辦法改變。”趙柔嘉道。
其實，她覺得，趙松不是不好，只不過才能中庸而已。
孟氏和趙柔心都是聰明人，趙雲逸也有一技之長，可是趙松卻沒撿到他們的長處，是個守成之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司馬烈對宣平侯府人放心，因為趙松，讓他放心。
“是嗎？”趙澤重嘆氣。
優秀的人才太少啊。
看來趙家應該多培養幾個子孫，對於優秀人才要好好保護，不然侯府後繼乏力，他怎麽努力也是枉然，侯府不能走上富不過三代的路……
離開書房，趙柔嘉一身輕松，趙澤重的心思她明白，要向得到他的信任和重視，她還得繼續努力。
“小姐，您回來了。”
影兒見了趙柔嘉，殷勤地跑過去，拿出一個小碗，道：
“小姐今天累不累？吃過飯了沒有，是不是找到新樂子了？這是奴婢新炒的蝦皮，給小姐送來，明天就可以去湖裏釣魚了。”
“湖裏的魚可好吃了，咱們送去清平侯府，謝少爺一定喜歡。小姐，你說好不好？”
趙柔嘉腳步一頓，輕輕彈了彈衣袖上並不存在的褶皺，半天都沒說話。
影兒說了半天，沒聽趙柔嘉說話，這才擡起頭，看趙柔嘉一臉冷淡的樣子，楞了。
平常說到清平侯府的小公子，趙柔嘉一定高興，會拉著她的討論好半天。
然後她再說說孟氏的好處，趙柔嘉心裏再不高興，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孟氏的壞話。
前一段時間，趙柔嘉對孟氏的態度變得很好，可是這幾天突然冷了，所以孟氏讓她在趙柔嘉身上下功夫，想讓趙柔嘉因謝允文軟化對孟氏的態度。
到底怎麽回事兒？
趙柔嘉為什麽不說話？
“好啊，那去吧，明天你去釣，釣一百條上來。”
就在影兒以為趙柔嘉不會回答的時候，突然聽到這句話，不由點頭，大聲道：“是，小姐，奴婢保證好好釣，釣一百條上來讓您開心！”
“不過，字你都認完了？”趙柔嘉問。
字？
什麽字？
影兒有些懵。
“我讓你跟紫煙學寫字，你都會了？看不出來你是個奇才，這才多久，不行我得去跟人說說，我院子裏有個特別聰明的丫頭，學寫字比誰都快，不說府裏的小姐少爺比不上，天下的小姐少爺都比不上，簡直世間神人！”
趙柔嘉邊說邊往外走，聲音越來越大，那樣子，只差敲著鑼四處宣揚。
“小姐，小姐！”
影兒唬了一跳，跳起來拉著她的衣袖，急赤白臉地問：“小姐這是幹什麽？”
“幹什麽？我不是讓你跟紫煙學寫字嗎，我說過，什麽時候學會，什麽時候來見我，你現在就來，說明是會了，難道我理解錯了？”趙柔嘉故作沈吟，譏諷道。
“奴婢，奴婢……不會。”影兒心虛氣短，聲若蚊蠅。
“這麽說，你沒學會？”
“沒。”
“那你跑來幹什麽？當我的話是耳旁風！”趙柔嘉大聲訓斥，眸光冷冷，“我不喜歡自作主張討巧賣乖的丫頭，影兒，你不會以為你比所有人都長得漂亮，所以，奴婢應該遵守的規矩你可以無視。去領十個板子，下次長點記性！”
“記著，重重地打！”
十個板子？重重地打？屁股都要開花！
趙柔嘉既然這樣說了，打板子的那些人肯定不會手下留情。
影兒抖了抖，噗通一聲跪地求饒。
“小姐！小姐饒命，饒了我，我真是不是故意的，我以後一定聽小姐的話，絕不自作主張，求小姐饒了我這一次！”
她是真害怕。
不知道為什麽，趙柔嘉前兩天發作了紫煙，打了燕兒，如今輪到她，還說要重重打。
以前她不是罪喜歡他們幾個，說什麽都聽他們的嗎？
“怎麽，我的話沒人聽？”
旁邊的小丫頭遲疑半天，終是上來，拉著影兒準備下去。
“小姐，不要打我板子，不要我啊，求求你了，我都是為了小姐啊！”
見人真的來拉她，影兒真的急了，大聲叫道，一邊說一邊掙紮。
為她好？
給謝允文送魚？
趙柔嘉心頭火氣，給他送終差不多！一股冷冽的氣息從她身上迸發。
“十五下。”
“小姐！”
“二十下。”
影兒再不敢求饒，眼淚汪汪地看著她。
“四姐姐好威風啊，真讓人羨慕！我也想釣魚呢，影兒這丫頭惹姐姐生氣了？別生氣，明天我陪四姐姐去釣魚可好？”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趙柔心穿著鵝黃的裙子，雪白的臉蛋上一雙杏眼忽閃忽閃，嘴角噙這一抹笑，笑盈盈地看著趙柔嘉。
“你看影兒也是想討好你，四姐姐這麽心腸軟的人，怎麽會真怪影兒呢？是不是？”
趙柔嘉冷哼：“都死了嗎！拉下去打！要是少打一板子，少用一絲力，你們也去領二十板子！”
“是！”
影兒還想再說，趙柔嘉卻懶得聽她叫喊：“把她的嘴捂著，吵死了！”
耳邊一下子清凈了，只留下啪啪的板子聲。
趙柔心沈默半晌，忽然道：“四姐姐這樣賞罰分明，也是不錯的。”
“有那個功夫跑到我這兒看戲，你也是夠閑的。”
趙柔嘉嘲諷地望著趙柔心，一點兒也不客氣。
“哈哈，四姐姐忙著管教下人，我沒有四姐姐的魄力，不會忙。”
趙柔心一語雙關，邊上的丫頭都明白，她是說趙嘉兇悍。
“你很閑，我卻是很忙的，不奉陪了。”趙柔嘉轉過身，再不理後面的人。
反正她一向囂張跋扈，那就借攪蠻任性的勢頭，處理這些渣渣，又解氣又爽快，沒什麽不好的。
“姐姐，過兩天，謝家大哥哥要來府裏哦。”
趙柔心看著她一騎絕塵的背影大喊，卻發現她真的沒有停下來。
難道她的心思和愛好又變了？
趙柔心眸光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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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她就問：“你說侯府垮了？”
趙柔嘉心裏有些遲疑，但面上十分鎮定。
“是的。”
其實侯府沒有垮。
因為孟氏的弟弟孟少恭擅長打仗，跟在沈蕭背後支持司馬烈，成了人生贏家。孟氏將趙柔心嫁給安國公世子，後來成了國公夫人。寧宣侯府比現在更加輝煌。
可是這樣的話她怎麽能說？
趙澤重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讓侯府更進一步，謀取烈火烹油的潑天富貴。要不然，寧宣侯也不會在他手上從二流勳貴升至一流圈子。
“你再跟我說說。”
趙柔嘉心中一凜，知道這個時候才是考驗的時候。
把前世大多數軌跡都說出來，但是隱瞞了很多事情。
避重就輕地說了朝中的局勢，都是真的，然後對侯府的未來，就是趙老太爺和老太太死了之後的事情做了比較大的改變，把寧宣侯府的結局變成某沒落侯府的結局。
實際上，寧宣侯府，並沒有沒落。
“……祖父，就是這樣的。”
為了編這個結局，她來之前就想了好久，推敲了很多遍，直到自己確定沒有漏洞才停。
“趙松……確實比不上榆兒。”
趙澤重沈吟良久，說出一個結論。
“那當然，大哥那麽厲害，祖父和大伯的教導怎麽能是父親能比？資質和天賦，眼界和心胸，他拍馬難及。這是註定的，沒辦法改變。”趙柔嘉道。
其實，她覺得，趙松不是不好，只不過才能中庸而已。
孟氏和趙柔心都是聰明人，趙雲逸也有一技之長，可是趙松卻沒撿到他們的長處，是個守成之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司馬烈對宣平侯府人放心，因為趙松，讓他放心。
“是嗎？”趙澤重嘆氣。
優秀的人才太少啊。
看來趙家應該多培養幾個子孫，對於優秀人才要好好保護，不然侯府後繼乏力，他怎麽努力也是枉然，侯府不能走上富不過三代的路……
離開書房，趙柔嘉一身輕松，趙澤重的心思她明白，要向得到他的信任和重視，她還得繼續努力。
“小姐，您回來了。”
影兒見了趙柔嘉，殷勤地跑過去，拿出一個小碗，道：
“小姐今天累不累？吃過飯了沒有，是不是找到新樂子了？這是奴婢新炒的蝦皮，給小姐送來，明天就可以去湖裏釣魚了。”
“湖裏的魚可好吃了，咱們送去清平侯府，謝少爺一定喜歡。小姐，你說好不好？”
趙柔嘉腳步一頓，輕輕彈了彈衣袖上並不存在的褶皺，半天都沒說話。
影兒說了半天，沒聽趙柔嘉說話，這才擡起頭，看趙柔嘉一臉冷淡的樣子，楞了。
平常說到清平侯府的小公子，趙柔嘉一定高興，會拉著她的討論好半天。
然後她再說說孟氏的好處，趙柔嘉心裏再不高興，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孟氏的壞話。
前一段時間，趙柔嘉對孟氏的態度變得很好，可是這幾天突然冷了，所以孟氏讓她在趙柔嘉身上下功夫，想讓趙柔嘉因謝允文軟化對孟氏的態度。
到底怎麽回事兒？
趙柔嘉為什麽不說話？
“好啊，那去吧，明天你去釣，釣一百條上來。”
就在影兒以為趙柔嘉不會回答的時候，突然聽到這句話，不由點頭，大聲道：“是，小姐，奴婢保證好好釣，釣一百條上來讓您開心！”
“不過，字你都認完了？”趙柔嘉問。
字？
什麽字？
影兒有些懵。
“我讓你跟紫煙學寫字，你都會了？看不出來你是個奇才，這才多久，不行我得去跟人說說，我院子裏有個特別聰明的丫頭，學寫字比誰都快，不說府裏的小姐少爺比不上，天下的小姐少爺都比不上，簡直世間神人！”
趙柔嘉邊說邊往外走，聲音越來越大，那樣子，只差敲著鑼四處宣揚。
“小姐，小姐！”
影兒唬了一跳，跳起來拉著她的衣袖，急赤白臉地問：“小姐這是幹什麽？”
“幹什麽？我不是讓你跟紫煙學寫字嗎，我說過，什麽時候學會，什麽時候來見我，你現在就來，說明是會了，難道我理解錯了？”趙柔嘉故作沈吟，譏諷道。
“奴婢，奴婢……不會。”影兒心虛氣短，聲若蚊蠅。
“這麽說，你沒學會？”
“沒。”
“那你跑來幹什麽？當我的話是耳旁風！”趙柔嘉大聲訓斥，眸光冷冷，“我不喜歡自作主張討巧賣乖的丫頭，影兒，你不會以為你比所有人都長得漂亮，所以，奴婢應該遵守的規矩你可以無視。去領十個板子，下次長點記性！”
“記著，重重地打！”
十個板子？重重地打？屁股都要開花！
趙柔嘉既然這樣說了，打板子的那些人肯定不會手下留情。
影兒抖了抖，噗通一聲跪地求饒。
“小姐！小姐饒命，饒了我，我真是不是故意的，我以後一定聽小姐的話，絕不自作主張，求小姐饒了我這一次！”
她是真害怕。
不知道為什麽，趙柔嘉前兩天發作了紫煙，打了燕兒，如今輪到她，還說要重重打。
以前她不是罪喜歡他們幾個，說什麽都聽他們的嗎？
“怎麽，我的話沒人聽？”
旁邊的小丫頭遲疑半天，終是上來，拉著影兒準備下去。
“小姐，不要打我板子，不要我啊，求求你了，我都是為了小姐啊！”
見人真的來拉她，影兒真的急了，大聲叫道，一邊說一邊掙紮。
為她好？
給謝允文送魚？
趙柔嘉心頭火氣，給他送終差不多！一股冷冽的氣息從她身上迸發。
“十五下。”
“小姐！”
“二十下。”
影兒再不敢求饒，眼淚汪汪地看著她。
“四姐姐好威風啊，真讓人羨慕！我也想釣魚呢，影兒這丫頭惹姐姐生氣了？別生氣，明天我陪四姐姐去釣魚可好？”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趙柔心穿著鵝黃的裙子，雪白的臉蛋上一雙杏眼忽閃忽閃，嘴角噙這一抹笑，笑盈盈地看著趙柔嘉。
“你看影兒也是想討好你，四姐姐這麽心腸軟的人，怎麽會真怪影兒呢？是不是？”
趙柔嘉冷哼：“都死了嗎！拉下去打！要是少打一板子，少用一絲力，你們也去領二十板子！”
“是！”
影兒還想再說，趙柔嘉卻懶得聽她叫喊：“把她的嘴捂著，吵死了！”
耳邊一下子清凈了，只留下啪啪的板子聲。
趙柔心沈默半晌，忽然道：“四姐姐這樣賞罰分明，也是不錯的。”
“有那個功夫跑到我這兒看戲，你也是夠閑的。”
趙柔嘉嘲諷地望著趙柔心，一點兒也不客氣。
“哈哈，四姐姐忙著管教下人，我沒有四姐姐的魄力，不會忙。”
趙柔心一語雙關，邊上的丫頭都明白，她是說趙嘉兇悍。
“你很閑，我卻是很忙的，不奉陪了。”趙柔嘉轉過身，再不理後面的人。
反正她一向囂張跋扈，那就借攪蠻任性的勢頭，處理這些渣渣，又解氣又爽快，沒什麽不好的。
“姐姐，過兩天，謝家大哥哥要來府裏哦。”
趙柔心看著她一騎絕塵的背影大喊，卻發現她真的沒有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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