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夜探蕭家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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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儀的人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周成是蕭宸之的化名。
坐在墻頭的郎君聽見下方年輕娘子的聲音, 他眼底浮現笑意，嘴角也淺提了點。
終於想起他來了，也不枉他白天看見有人在她的鋪子後門在鬼鬼祟祟張望著, 就巴巴地大半夜跑去幫她捉賊了。
他已經半個月沒有和她說話了，盡管每日能見到她, 但他天天坐在墻頭也是很難熬的。
這兩個小賊就當他送的開業賀禮。
今日他已經收到了京城傳來的信，信中詳細說明了調查的侯夫人的情況, 自然也涉及到了侯夫人派侯府的影衛來雲州的事。
侯府的影衛雖不及周大將軍撥給他的影衛身手好，但要想在雲州城把江窈找出來，還是不難。
蕭宸之這些日子見江窈過得很開心，比五年前她在京城未出嫁時候都開心, 猜想她是喜歡這樣的日子的。
她喜歡留在哪兒, 他就護著她安穩就是，他並沒有打算又帶她回京城，那兒的宅子都四四方方，他小時候在侯府，又沒了親娘, 在嫡母手下艱難度日, 後來被舅父周大將軍接走日子才好過一些。
他十來歲時曾游歷江湖, 去過很多地方，再後來回了京城就遇見了她, 他在邊關和塞外都待過，那裏雖然是突厥的地盤，但牛羊成群的時候，放眼望去一片草色。
他想以後帶她去看看。
江窈見沒動靜, 又道：“周成, 你別躲著了, 我都看見你了！”
紫蘇等人聞言都順著她視線的方向左看右看，眼睛都看花了也沒看出來哪兒有人，只有一輪圓月掛在樹梢。
突然，頭頂傳來細碎的瓦片聲，有人從屋檐上跳下來，穩穩落地。
蕭宸之一邊撣了撣灰塵，一邊向江窈看來，他身姿筆挺，側臉在月輝下被渡上一層薄光。
“這普天之下，唯有江姑娘一人能識得我的行蹤。”
這話不知是不是在諷刺她說謊不打草稿，但江窈臉皮很厚地沒有反應，“果然是你，這些日子你一直跟著我們？”
蕭宸之不急不緩道：“我沒地方可去，四海為家，再說了我心儀……”
“打住！”江窈瞪了他一眼，成功讓他把後面的話收了回去，“你們把這兩人關進柴房，你隨我進屋。”
其他人都面面相覷，用八卦的眼神看著江窈和蕭宸之兩人進了屋。
順子和黃叔把那兩人嘴巴堵住帶走了，紫蘇小聲道：“你還別說，這人看著和小姐真登對呢，我瞧著不比那宣平侯世子差。”
香蓮道：“一個侯府世子，一個江湖走卒，這哪能比，你別在這兒瞎想，我們小姐那是什麽人都配得上的嗎？”
紫蘇不讚同，“那不一樣，小姐年輕守寡，若是想養個男人玩玩，只要長得好看不就行了。”
這年頭對女人的限制並沒那麽苛刻，許多貴族人家的女人喪夫後養面首是很常見的事，只不過名聲不太好聽罷了。
香蓮一言難盡地看著她，索性不多說回屋睡覺去了。
江窈面上強自鎮定，耳根子卻有些泛紅，待屋裏只有他們兩人後，江窈關上門，提壺給他倒了杯水，道：“請坐。”
蕭宸之泰然自若地坐下，長指執起杯子不客氣地喝了覺得不夠，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江窈挑眉，道：“這些日子你住哪兒的？”
“客棧。”
江窈笑了聲，“我以為你在外面當野人呢。”
天天在房頂上樹杈上看著她，可不就是野人。
蕭宸之被噎了下，辯解道：“自然是要回去梳洗換衣服的。”
“為什麽跟著我？”
蕭宸之聞言理直氣壯道：“沒地方可去，我心儀的人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他說話時還拿好看的眼睛誠摯地看著她。
江窈得了他那麽多好處，如今假裝淡定已屬心虛，被他盯著顯得自己多沒良心一樣，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得了便宜還趕人家走。
她吸了口氣，暗自掐了掐掌心，“買鋪子和宅子花了多少，連同辦戶籍的一百兩，我都還給你。”
上次她說給他五百兩讓他走，他沒收，她也不知道此人哪來這麽多錢又是宅子又是鋪子，若是讓她自己出錢把宅子鋪子都買下，她的錢包一下就要被掏空。
有這麽多錢的人不去享福，還跑到船上去被人捅一刀？
蕭宸之老神在在，“你沒那麽多錢。”
江窈：“……”
她氣惱地瞪他，“那我按市價租。”
蕭宸之不急不緩地回了個字道：“不。”
江窈更氣了，又暗自後悔自己最初沒有識破他，又怨自己不該貪便宜。
她決定跟他講道理，“我們兩個相識才半個來月……”
蕭宸之糾正道：“是五年。”
“啊，是，五年，但是重逢才……總之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沒那麽熟，你這樣的話我受之有愧，我不喜歡欠人人情。”
當然她主要是不想欠他人情，五年前她雖然救了他，但也是舉手之勞，後來他救過自己兩次，算扯平了，她不能因為人家喜歡她，就理所當然占便宜。
若是前夫蕭桓之幫她，她倒還可以接受，但換做面前這人，她覺得很不自在。
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仿佛她接受了他的好意的話，就成了接受他這個人。
她現在還不想養面首，至少在侯府造反，她徹底脫離侯府之前不想，她更不想耽誤人家。
蕭宸之聞言沈默，面容微冷，垂眸看著桌面。
江窈見他這樣，心中惴惴不安，莫非自己話又說得太重了，傷人心了？
她小心看他兩眼，道：“你沒事吧？”
蕭宸之聞言擡眸，面色如常，“沒事。”
他方才只是在思索她說的那句“我們還不太熟”，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也沒有發現她有什麽懷念他大哥蕭桓之的跡象。
總之就是感覺她現在沒有喜歡的人，他才又忍不住現身了。
她說得也對，定是他太急切，嚇到她了。
“那些鋪子放我手裏也無用，你就當幫我打理吧。”他站起身，又恢覆了一副冷峻的樣子，“此事容後再議，今夜還有一件事要做。”
他站著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都蓋住了她，江窈還沒從他跳躍的思維裏轉變過來，屁股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何事？”
蕭宸之道：“有人往你鋪子裏的水裏下毒，你不想回敬一下嗎？”
說起這事，江窈立馬火氣上來了，只不過是因為方才蕭宸之的出現讓她的關註點跑偏了。
她冷了臉色，“自然要，還得多謝你幫我抓住了這兩個小賊，明日天亮我就去對峙。”
她準備把人扔蕭家酒樓門口，讓這兩個人自己供罪，再雇傭幾個托兒大肆宣揚，叫附近百姓都知道蕭家酒樓幹的好事。
蕭宸之卻道：“太輕了。”
江窈一楞，咬牙，“啊，可是也不能報官啊，蕭家和官府是一夥兒的。”
她想了想，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蕭宸之眸中泛著冷意，他當時抓住這兩人時就準備直接將他們的巴豆粉倒進蕭家酒樓的水裏去，轉念一想這事兒還是讓江窈自己來辦才比較出氣。
左右不過巴豆粉，客人吃了鬧鬧肚子，出不了人命。
江窈看著他不說話，蕭宸之側過頭與她對視，“看我作甚？”
“你這是故意讓我又欠你個人情。”
這院子裏除了他，誰能翻墻進去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人家下藥啊。
蕭宸之聞言心裏笑意更甚，沒反駁，只道：“那便換身衣服走吧。”
“去哪兒？”
“還治其人之身。”
江窈見他往外走，連忙跟過去，“等等，我也去？”
蕭宸之回頭看她，“你不想去嗎？”
“我自然想……可是……”
“那就換身黑衣，我在外面等你。”蕭宸之推開門，長腿一邁就出去了，眼神一掃就見紫蘇和順子躲在一邊的柱子後面偷窺著。
“給你們小姐找身黑衣。”
紫蘇聞言楞楞地走出來，反應過來才連忙跑進屋子裏去。
江窈直到換好衣服走到院子裏後，都還有點發懵，咬唇看著蕭宸之，“我真也要去？”
她想起那兩個被抓的小賊說被蕭宸之一手一個提著飛檐走壁，她的腿就軟了。
蕭宸之正色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定安全帶你回來。”
江窈呼了口氣，定了定心神，“好，那就拜托你了。”
兩人走出門後，蕭宸之蹲下身子道：“上來，我背你。”
他的肩膀很寬，腰間系著一條腰帶，顯得寬肩窄腰，蹲下身子的姿勢又顯得臀部微翹，脖子修長，江窈無意間一瞥，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蕭宸之以為她是怕摔，扭頭道：“那我抱你？”
江窈老臉一紅，“不，不必。”
她趴了上去，蕭宸之穩穩起身，感覺她很輕，絲毫不影響自己行動，他溫聲道：“你若害怕，就閉上眼。”
說罷他腳下運起輕功，輕輕地躍上墻頭。
江窈只覺得周圍風聲大作，她害怕得要死，忍不住揪住他的衣服，好在鋪子不遠，只過了半刻鐘，蕭宸之已經帶著人翻進了蕭家酒樓的後院。
江窈站在地上後，腿軟得打擺子，用手搓了搓腿才好點，擡頭一看蕭宸之正看著她，眼裏還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沒事吧？”他輕聲問。
江窈搖頭，看了看四周，這蕭家酒樓真大，連院子都比普通商鋪大，看著像是把三個商鋪打通合並的。
屋裏傳來呼嚕聲，是守夜的人。
她指了指水井，示意他先投水井裏。
蕭宸之從袖子裏摸出從那兩個小賊身上搜來的巴豆粉遞給她。
江窈看著手中的藥粉，定了定心神，咬牙，把其中一包全倒了進去。
她不光是為自己出氣，也是為那些被蕭家酒樓用卑劣法子擠走的酒樓出氣。
水井水太多，效果不佳，還得往水缸裏倒，蕭宸之走在前面，點燃火折子，用隨身的匕首一挑門栓，門應聲而開。
兩個人放慢腳步走進去，就見過道裏放著一張躺椅，上面睡著一個老漢。
蕭宸之想上去將人打暈，江窈用眼神示意他不可，容易打草驚蛇，明早人醒了不就發現進賊了麽。
兩個人靜悄悄地從他旁邊經過，進了廚房，廚房角落有幾個大水缸，還有一間水池，裏面養著沒吃完的魚，她輕手輕腳走進去，突然發現旁邊放了一個籠子，籠子裏有動靜。
她用火折子一照，發現裏面盤著一條蛇，嚇得她肝膽俱裂，手上火折子一下掉了下去，死死捂住嘴才沒發出聲音，扭頭就跑。
蕭宸之正拿著火折子打量廚房布局，冷不丁地聽見啪嗒一聲，回頭一看，正好見江窈踩到了地上的滑膩水漬上，身子一仰就要摔個後腦勺著地。
他顧不得旁的，下意識地伸手摟住她，把人撈了回來，江窈驚恐不已地看著他，兩人視線相接，突聞外面傳來腳步聲。
“啥聲音，是我老了耳背了？”守夜的老漢端著油燈走來。
蕭宸之果斷摟著江窈的腰把人一卷，兩人藏身於放碗的架子後面。
此處在角落，很是昏暗，不走過來細看是不會發現的，但空間狹小，江窈幾乎是緊緊貼在他身邊，他的手搭在她腰上。
老漢一邊走一邊往裏看，江窈提心吊膽的，蕭宸之也做好準備，實在不行只能把人打暈了。
突然從堆柴火裏的角落竄出一只貍花貓來，“喵”地叫了一聲，老漢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這畜生又來偷吃！趕緊滾！”
他抄起一根棍子就趕貓去了。
聽見腳步聲遠去，江窈這才松了口氣，她扭頭想和他說話，蕭宸之也剛好低頭想說什麽。
他的唇淺淺擦過了她額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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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留在哪兒, 他就護著她安穩就是，他並沒有打算又帶她回京城，那兒的宅子都四四方方，他小時候在侯府，又沒了親娘, 在嫡母手下艱難度日, 後來被舅父周大將軍接走日子才好過一些。
他十來歲時曾游歷江湖, 去過很多地方，再後來回了京城就遇見了她, 他在邊關和塞外都待過，那裏雖然是突厥的地盤，但牛羊成群的時候，放眼望去一片草色。
他想以後帶她去看看。
江窈見沒動靜, 又道：“周成, 你別躲著了, 我都看見你了！”
紫蘇等人聞言都順著她視線的方向左看右看，眼睛都看花了也沒看出來哪兒有人，只有一輪圓月掛在樹梢。
突然，頭頂傳來細碎的瓦片聲，有人從屋檐上跳下來，穩穩落地。
蕭宸之一邊撣了撣灰塵，一邊向江窈看來，他身姿筆挺，側臉在月輝下被渡上一層薄光。
“這普天之下，唯有江姑娘一人能識得我的行蹤。”
這話不知是不是在諷刺她說謊不打草稿，但江窈臉皮很厚地沒有反應，“果然是你，這些日子你一直跟著我們？”
蕭宸之不急不緩道：“我沒地方可去，四海為家，再說了我心儀……”
“打住！”江窈瞪了他一眼，成功讓他把後面的話收了回去，“你們把這兩人關進柴房，你隨我進屋。”
其他人都面面相覷，用八卦的眼神看著江窈和蕭宸之兩人進了屋。
順子和黃叔把那兩人嘴巴堵住帶走了，紫蘇小聲道：“你還別說，這人看著和小姐真登對呢，我瞧著不比那宣平侯世子差。”
香蓮道：“一個侯府世子，一個江湖走卒，這哪能比，你別在這兒瞎想，我們小姐那是什麽人都配得上的嗎？”
紫蘇不讚同，“那不一樣，小姐年輕守寡，若是想養個男人玩玩，只要長得好看不就行了。”
這年頭對女人的限制並沒那麽苛刻，許多貴族人家的女人喪夫後養面首是很常見的事，只不過名聲不太好聽罷了。
香蓮一言難盡地看著她，索性不多說回屋睡覺去了。
江窈面上強自鎮定，耳根子卻有些泛紅，待屋裏只有他們兩人後，江窈關上門，提壺給他倒了杯水，道：“請坐。”
蕭宸之泰然自若地坐下，長指執起杯子不客氣地喝了覺得不夠，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江窈挑眉，道：“這些日子你住哪兒的？”
“客棧。”
江窈笑了聲，“我以為你在外面當野人呢。”
天天在房頂上樹杈上看著她，可不就是野人。
蕭宸之被噎了下，辯解道：“自然是要回去梳洗換衣服的。”
“為什麽跟著我？”
蕭宸之聞言理直氣壯道：“沒地方可去，我心儀的人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他說話時還拿好看的眼睛誠摯地看著她。
江窈得了他那麽多好處，如今假裝淡定已屬心虛，被他盯著顯得自己多沒良心一樣，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得了便宜還趕人家走。
她吸了口氣，暗自掐了掐掌心，“買鋪子和宅子花了多少，連同辦戶籍的一百兩，我都還給你。”
上次她說給他五百兩讓他走，他沒收，她也不知道此人哪來這麽多錢又是宅子又是鋪子，若是讓她自己出錢把宅子鋪子都買下，她的錢包一下就要被掏空。
有這麽多錢的人不去享福，還跑到船上去被人捅一刀？
蕭宸之老神在在，“你沒那麽多錢。”
江窈：“……”
她氣惱地瞪他，“那我按市價租。”
蕭宸之不急不緩地回了個字道：“不。”
江窈更氣了，又暗自後悔自己最初沒有識破他，又怨自己不該貪便宜。
她決定跟他講道理，“我們兩個相識才半個來月……”
蕭宸之糾正道：“是五年。”
“啊，是，五年，但是重逢才……總之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沒那麽熟，你這樣的話我受之有愧，我不喜歡欠人人情。”
當然她主要是不想欠他人情，五年前她雖然救了他，但也是舉手之勞，後來他救過自己兩次，算扯平了，她不能因為人家喜歡她，就理所當然占便宜。
若是前夫蕭桓之幫她，她倒還可以接受，但換做面前這人，她覺得很不自在。
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仿佛她接受了他的好意的話，就成了接受他這個人。
她現在還不想養面首，至少在侯府造反，她徹底脫離侯府之前不想，她更不想耽誤人家。
蕭宸之聞言沈默，面容微冷，垂眸看著桌面。
江窈見他這樣，心中惴惴不安，莫非自己話又說得太重了，傷人心了？
她小心看他兩眼，道：“你沒事吧？”
蕭宸之聞言擡眸，面色如常，“沒事。”
他方才只是在思索她說的那句“我們還不太熟”，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也沒有發現她有什麽懷念他大哥蕭桓之的跡象。
總之就是感覺她現在沒有喜歡的人，他才又忍不住現身了。
她說得也對，定是他太急切，嚇到她了。
“那些鋪子放我手裏也無用，你就當幫我打理吧。”他站起身，又恢覆了一副冷峻的樣子，“此事容後再議，今夜還有一件事要做。”
他站著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都蓋住了她，江窈還沒從他跳躍的思維裏轉變過來，屁股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何事？”
蕭宸之道：“有人往你鋪子裏的水裏下毒，你不想回敬一下嗎？”
說起這事，江窈立馬火氣上來了，只不過是因為方才蕭宸之的出現讓她的關註點跑偏了。
她冷了臉色，“自然要，還得多謝你幫我抓住了這兩個小賊，明日天亮我就去對峙。”
她準備把人扔蕭家酒樓門口，讓這兩個人自己供罪，再雇傭幾個托兒大肆宣揚，叫附近百姓都知道蕭家酒樓幹的好事。
蕭宸之卻道：“太輕了。”
江窈一楞，咬牙，“啊，可是也不能報官啊，蕭家和官府是一夥兒的。”
她想了想，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蕭宸之眸中泛著冷意，他當時抓住這兩人時就準備直接將他們的巴豆粉倒進蕭家酒樓的水裏去，轉念一想這事兒還是讓江窈自己來辦才比較出氣。
左右不過巴豆粉，客人吃了鬧鬧肚子，出不了人命。
江窈看著他不說話，蕭宸之側過頭與她對視，“看我作甚？”
“你這是故意讓我又欠你個人情。”
這院子裏除了他，誰能翻墻進去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人家下藥啊。
蕭宸之聞言心裏笑意更甚，沒反駁，只道：“那便換身衣服走吧。”
“去哪兒？”
“還治其人之身。”
江窈見他往外走，連忙跟過去，“等等，我也去？”
蕭宸之回頭看她，“你不想去嗎？”
“我自然想……可是……”
“那就換身黑衣，我在外面等你。”蕭宸之推開門，長腿一邁就出去了，眼神一掃就見紫蘇和順子躲在一邊的柱子後面偷窺著。
“給你們小姐找身黑衣。”
紫蘇聞言楞楞地走出來，反應過來才連忙跑進屋子裏去。
江窈直到換好衣服走到院子裏後，都還有點發懵，咬唇看著蕭宸之，“我真也要去？”
她想起那兩個被抓的小賊說被蕭宸之一手一個提著飛檐走壁，她的腿就軟了。
蕭宸之正色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定安全帶你回來。”
江窈呼了口氣，定了定心神，“好，那就拜托你了。”
兩人走出門後，蕭宸之蹲下身子道：“上來，我背你。”
他的肩膀很寬，腰間系著一條腰帶，顯得寬肩窄腰，蹲下身子的姿勢又顯得臀部微翹，脖子修長，江窈無意間一瞥，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蕭宸之以為她是怕摔，扭頭道：“那我抱你？”
江窈老臉一紅，“不，不必。”
她趴了上去，蕭宸之穩穩起身，感覺她很輕，絲毫不影響自己行動，他溫聲道：“你若害怕，就閉上眼。”
說罷他腳下運起輕功，輕輕地躍上墻頭。
江窈只覺得周圍風聲大作，她害怕得要死，忍不住揪住他的衣服，好在鋪子不遠，只過了半刻鐘，蕭宸之已經帶著人翻進了蕭家酒樓的後院。
江窈站在地上後，腿軟得打擺子，用手搓了搓腿才好點，擡頭一看蕭宸之正看著她，眼裏還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沒事吧？”他輕聲問。
江窈搖頭，看了看四周，這蕭家酒樓真大，連院子都比普通商鋪大，看著像是把三個商鋪打通合並的。
屋裏傳來呼嚕聲，是守夜的人。
她指了指水井，示意他先投水井裏。
蕭宸之從袖子裏摸出從那兩個小賊身上搜來的巴豆粉遞給她。
江窈看著手中的藥粉，定了定心神，咬牙，把其中一包全倒了進去。
她不光是為自己出氣，也是為那些被蕭家酒樓用卑劣法子擠走的酒樓出氣。
水井水太多，效果不佳，還得往水缸裏倒，蕭宸之走在前面，點燃火折子，用隨身的匕首一挑門栓，門應聲而開。
兩個人放慢腳步走進去，就見過道裏放著一張躺椅，上面睡著一個老漢。
蕭宸之想上去將人打暈，江窈用眼神示意他不可，容易打草驚蛇，明早人醒了不就發現進賊了麽。
兩個人靜悄悄地從他旁邊經過，進了廚房，廚房角落有幾個大水缸，還有一間水池，裏面養著沒吃完的魚，她輕手輕腳走進去，突然發現旁邊放了一個籠子，籠子裏有動靜。
她用火折子一照，發現裏面盤著一條蛇，嚇得她肝膽俱裂，手上火折子一下掉了下去，死死捂住嘴才沒發出聲音，扭頭就跑。
蕭宸之正拿著火折子打量廚房布局，冷不丁地聽見啪嗒一聲，回頭一看，正好見江窈踩到了地上的滑膩水漬上，身子一仰就要摔個後腦勺著地。
他顧不得旁的，下意識地伸手摟住她，把人撈了回來，江窈驚恐不已地看著他，兩人視線相接，突聞外面傳來腳步聲。
“啥聲音，是我老了耳背了？”守夜的老漢端著油燈走來。
蕭宸之果斷摟著江窈的腰把人一卷，兩人藏身於放碗的架子後面。
此處在角落，很是昏暗，不走過來細看是不會發現的，但空間狹小，江窈幾乎是緊緊貼在他身邊，他的手搭在她腰上。
老漢一邊走一邊往裏看，江窈提心吊膽的，蕭宸之也做好準備，實在不行只能把人打暈了。
突然從堆柴火裏的角落竄出一只貍花貓來，“喵”地叫了一聲，老漢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這畜生又來偷吃！趕緊滾！”
他抄起一根棍子就趕貓去了。
聽見腳步聲遠去，江窈這才松了口氣，她扭頭想和他說話，蕭宸之也剛好低頭想說什麽。
他的唇淺淺擦過了她額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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