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玥和程戟瀚等了好幾日，終於等來了裴子越說的送信的人。

信中標註了一個地址，那地方現實在北面的一處，名叫眠中山的地方。

“眠中山？”言玥看著這個名字，有些眼熟，但怎麽都想不起來這是個什麽地方。

季白接過那封信，看了好幾遍，也完全摸不著頭腦，中原有這個地方嗎？

明嬌也接過那封信，仔細的想了想，突然道：“呀，我知道了。”

眾人都齊刷刷的看向她，明嬌繼續道：“眠中山已經是靠近突厥了，但是呢，這眠中山是中原的叫法，實際上人們還是喜歡叫它雲中山，因為那山很高，鮮少有人能上的去，遠遠的一看就像是在雲裏一般。”

說罷，她突然扭頭對言玥道：“這地方可不好去，你想清楚了？”

言玥笑著點點頭，連日以來的陰霾一掃而光：“嗯，既然知道了戟瀚可以救，那肯定就是要去的。”

“可……”明嬌有些猶豫了，她確實也想去看看裴子越口中的高人是誰，但季白不準自己去，加上兒子還等著自己去接；“可我們就不能陪你們一起去了。”說罷，明嬌嘆了一口氣。

言玥並不介意，拍了拍坐在一旁的程戟瀚道：“你們放心，我帶著戟瀚沒事的，況且我們一定是坐馬車去的，應該不會太難。”

“我跟你們一起去！”程霽燁突然走過來道：“把二哥交給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言玥並沒有拒絕，說實話，她也有些心緒，若是平日裏還好，但是程戟瀚現在的行動能力有限，若多一個人照顧也是好的。

只是她不好意思再去麻煩明嬌和季白了。

程戟瀚本想勸程霽燁不要跟著去的，但程霽燁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非去不可，程戟瀚沒辦法，只好答應了。

臨走時，季白交給言玥一個藥品，囑咐道：“這裏面道藥，若戟瀚實在兇險了，便吃一顆，數量足夠你們達到眠中山了。但是這藥也很兇險，若吃了大概會有五六天沒辦法保持意識，所以非到緊急關頭，千萬不可用。”

言玥點頭收下了，他們的馬車上已經備好了所有要用的藥材，但還是會擔心程戟瀚的情況惡化。

“還有玥兒，這些銀子你也收下。”明嬌遞過來一包碎銀，那些銀子都是季白下山出診的時候攢著的，平日裏根本舍不得用：“路上的吃喝住宿都是要錢的，你帶著戟瀚也不方便去賺錢，便拿著吧。”

言玥也不好推辭，接過銀子，對著季白和明嬌告了別，三人便上路了。

從南方到北方，著實有一段距離，言玥心中暗自計算了一下時間，覺得怎麽都不太夠用，便一路快馬加鞭，不敢停留。

但程霽燁可就不滿意了，她自然也是關心二哥，但畢竟從未有這麽趕路的時候，況且馬車的顛簸讓程戟瀚看起來氣色更差了。

“言玥，我說你，慢一點行不行！”程霽燁打開窗戶，對著前面駕車的言玥不滿道。她一個健康的人都快吐了，更何況程戟瀚呢。

“無礙。”程戟瀚閉上的眼睛，企圖讓自己的胸口能平靜一些，但血氣不斷的在翻滾，實在是難受至極。

言玥扭頭抱歉道：“再趕三個時辰的路，我們就找個地方休息。”

程霽燁撇了撇嘴，坐回了馬車上，像是在生氣一般。

“霽燁，你也替玥兒考慮一下。”程戟瀚看到了程霽燁的表情，笑道：“怎麽說她也是為了我。而且駕車比坐馬車累太多了。”

“這我當然知道。”程霽燁嘆了一口氣道：“可我就是不喜歡她，若不是因為她，你也不會落的這個下場，日日都被那蠱蟲折磨，我實在是不甘心！”

程戟瀚聽到程霽燁這麽說言玥，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開口冷聲道：“霽燁，你怎麽說話的？”

“我什麽怎麽說話的？”程霽燁不甘心的回答道：“我說的難道不是嗎？二哥，你就別騙我了，大哥也好，父王也好，是不是都是被言玥扳倒的？”

程霽燁不是傻子，這麽久都沒有程戟宇和程王的消息，她自然是起了疑心。即便最後她打聽到了都是他們自作自受，可程戟宇確實是死在言玥手上的，這個並不假。

加上程戟瀚的事情，程霽燁幾乎是恨死言玥了。

“二哥，那言玥根本就是程家的克星！先是父王，而後是大哥，接下來就是你。是不是到時候連我都要死在言玥的手裏了？”程霽燁越想越不是滋味，口不擇言道。

然而程戟瀚這下徹底黑了臉，開口呵斥道：“程霽燁！你是怎麽說話的？既然你知道父王和程戟宇都不在了，那麽想必你一定知道他們做了什麽事情。這些統統都和玥兒沒有關系，你自己心裏清楚，就不要把事情推給別人！”

“二哥你……”程霽燁瞪大了眼睛，這些日子她處處照顧程戟瀚，程戟瀚再也沒有對斥責過自己。可為什麽每一次碰到言玥，二哥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處處維護著她。

“停車！我要下車！”程霽燁對著馬車前方喊道，連馬車都沒有停穩，便跳了下去。

“出什麽事情了？”言玥急忙上車，看見程戟瀚的臉色黑了幾分：“怎麽霽燁要下車？”

“算了，不管她。”程戟瀚看著言玥因為連日趕路，有些疲憊的臉，心中有些心疼道：“今日我們便在這裏休息吧。”

“這裏？”言玥環顧了一下四周，周圍都是荒山野嶺的，怎麽可能在這裏休息。

“不行。”幹脆利落的拒絕，言玥上前提程戟瀚蓋好被子：“這裏什麽都沒有，怎麽休息？你也不怕晚上著涼，我現在就去把霽燁追回來，加緊趕路的話，應該能到前面的鎮子上。”說罷，便跳下了馬車。

言玥一路追著程霽燁的腳步，在一個池塘邊找到了正生著悶氣的程霽燁。

“霽燁，回去吧，我們還要趕路呢。”言玥放緩了自己的口氣，上前勸到。

但程霽燁正在氣頭上，不管不顧的拿起一顆石子砸到自己的後方：“不要你管！你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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