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甘心不甘心的？”程戟瀚的臉色還是有幾分蒼白，但他迎著月光的臉居然映出了淡淡的光暈，讓程霽燁看的有些失了神。

“霽燁，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們回姜城吧。”程戟瀚突然伸過手，想要拉程霽燁下去，但程霽燁突然揮開他，大聲道：“你咽得下這口氣，我咽不下！”

說罷，程霽燁忽然一轉身，跳下了圍墻，就往府中最亮的地方跑去，程戟瀚一個阻止不急，又不敢大喊，生怕驚動了周圍的侍衛，只能急急地追了上去。

但程霽燁的輕功極好，單一會的時間，便奔去了言玥所在的屋子內。

屋內燈火通明，隱隱有說話的聲音傳出來。

“裴世子，今日的事情……我和你道歉。”言玥的精神似乎還沒有恢覆，語氣中帶著一些淡淡的疲憊。

裴子越笑了笑，開口安慰道：“今天的事情不怪你，程戟瀚出現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沒想到你們……”

“不不不，你別誤會！”言玥急忙擺擺手道：“我和他真的沒什麽了……他，他大概是湊巧知道我要成親的事情，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吧。”

言玥心中也奇怪，她並沒有告訴程戟瀚自己成親的事情，季白和明嬌在專心待產，怎麽可能會告訴他，那難道是楓飛舞或者是徐靖宇告訴他的嗎？

裴子越伸手替言玥拉好被子，囑咐了幾句之後便出了房間。

一直埋伏在門外的程霽燁見有機會了，摸進了房間。

言玥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熟睡了，程霽燁抽出匕首，慢慢的接近了言玥。

然而自己才剛剛動了一步，床上的言玥突然開口說話了：“程霽燁，你來這裏做什麽？”

程霽燁一楞，既然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了，程霽燁幹脆開口道：“言玥，你真是個狠心的女人，才離開我二哥多久，你就嫁給了這個世子，你對得起他嗎？”

言玥睜開眼睛，撐起身子坐了起來，看著程霽燁冷冷道：“我和程戟瀚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過問吧？”

“你！”見言玥絲毫沒有愧疚的樣子，程霽燁對她更加不滿，手中的匕首晃了晃道：“那你就別怪我對你下手了！”

“是程戟瀚讓你來的嗎？”言玥看著那把匕首，根本就不害怕，在她眼裏，程霽燁就是一個小孩子，諒她也不敢對自己下手。

程霽燁迎著言玥冷淡的眸子忽然心中生出一股寒意，但抓著匕首的手還是往前晃了一下：“是不是我二哥讓我來的有什麽區別嗎？明明背叛他的是你！”

背叛？

言玥楞了一下，隨後輕輕笑了一下。

前世程戟宇背叛自己，沒有任何人指責她，沒想到這一輩子，居然還會被人說自己背叛別人，真是天道好輪回啊。

“你笑什麽笑！”程霽燁不滿道：“不管怎麽樣你都要留下一句話！你是不是真的變心了，不再愛我二哥了？”

程霽燁知道程戟瀚就在自己的身後，靜靜的聽著房間裏的動靜。程霽燁也想讓他好好聽清楚，死了這條心好好待在姜城，省的這裏有什麽風吹草動就往京城跑。

言玥沈默了半晌都沒有開口，她的心裏也在掙紮。若沒有這惱人的蠱蟲，她定然會留在姜城和程戟瀚好好生活，但現在……

“是的。”言玥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她強迫自己開口道：“我是變心了，我不再愛他了。”

突然，門口傳來一聲異響，程霽燁臉色一變，急忙轉身就跑，言玥看著她，唇邊露出一絲苦笑。

程戟瀚幾乎是逃也似的跑了，他在聽到言玥開口的那一剎那就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大石頭撞了一下，疼痛難忍。

程霽燁追了兩條街才追上程戟瀚，此時的程戟瀚已經是滿頭大汗，臉色蒼白，扶著一處圍欄大喘氣。

“二哥！”程霽燁急忙上去扶著他，焦急道：“你是不是又在疼了？我們回皇宮，回姜城！不再在這個地方待了好不好？”

程戟瀚點點頭，任由程霽燁扶著自己回到了皇宮裏。

徐靖宇看見程戟瀚的狀況嚇了一跳，忙召喚季白過來給程戟瀚看看。

季白把了把程戟瀚的脈，卻是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

“季白，怎麽樣了？”徐靖宇問道，看了看程戟瀚。

程戟瀚雖然拼命的壓制住自己體內的疼痛，然而卻是徒勞無功，那蠱蟲似乎知道了自己不是在言玥的體內，每一次的發作都像是要讓自己現在的宿主死亡一般，根本不讓程戟瀚喘氣。

“他現在，我也無能為力了。”季白放下程戟瀚的手，凝重道：“我現在能做的事情，只有開藥盡力壓制住，至於其他的……確實沒辦法了。”

“你！”徐靖宇有些氣急，但他也奇怪道：“你剛剛去哪了？我本想找你說一些事情，怎麽一到你的房間裏，你就不見了？”

程戟瀚頓了頓，道：“沒什麽，覺得精神好了一些，就出去走走。”

“什麽走走？”程霽燁不滿道，“你和我一起去看了言玥，這有什麽不敢說的？”

徐靖宇聽完，皺眉道：“看言玥做什麽？對了，你不是去搶親的嗎？怎麽言玥還是跟著裴子越走了？”

不等程戟瀚回答，程霽燁搶答道：“就是因為言玥又跟裴子越走了，我們才去問問她到底想做什麽？憑什麽她過上了好日子，就這麽拋棄我二哥了？”

“程霽燁！”程戟瀚怒喝一聲，對徐靖宇淡淡道：“皇上，如今微臣待在這裏的意義不大了，有什麽事情……你可找旁人商量，臣實在是力不從心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徐靖宇聽出了他話裏的不對勁，急忙問道。

“臣想……”程戟瀚咳嗽了兩聲道：“臣想辭官，找個地方好好養病。”

“你還年輕！你辭官做什麽？不就是個蠱蟲麽？朕馬上昭告天下，尋高人來給你治病！”聽到程戟瀚想走，徐靖宇拒絕道：“不就是一只小小的蠱蟲而已，有什麽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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