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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晉江原創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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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 謝軍一時間倒是有些晃神,他知曉鶯鶯姑娘會不開心,但是卻沒想到她會如此迅速地拒絕, 上馬車查探了一下公子的鼻息,發現公子還有一口氣之後,謝鈞的心才安定下來,他當機立斷就斬斷韁繩騎馬離開了, 鶯鶯姑娘不管公子不要緊, 這地方如此僻靜, 也沒有什麽人來往,將公子放在這裏也還算是安心。

白鶯鶯站在門後,原本以為謝鈞還會出聲, 沒想到門外倒一直都是靜悄悄的, 長眉微挑,她倒是有些震驚,今日竟如此安生、她還以為他會如昨夜那般翻墻而入呢, 思索片刻,她還是打開了門, 沒想到剛剛打開門,便看見院子外面停著一輛馬車,人都走了、幹什麽要把馬車留在這裏?

腦海中剛剛浮現這個念頭, 她眉心就微微蹙起, 該不會是謝鈞一個人跑了、把那瘋子留在這裏了吧?

登時心中火冒三丈, 白鶯鶯往前走了兩步、定定地站在馬車外, “公子, 你在裏面嗎?”

馬車內久久沒有傳來回應聲, 想到方才謝鈞說的話, 她伸手掀開簾子就看見一身血衣的謝雲宸,微微一楞,前日不是還好端端的嗎,不過是兩日的功夫,怎麽就弄成了這個樣子?

只是他們兩個人早就兩清了,他的事情都與她無關,白鶯鶯本應該離開的,可此時她莫名想到了從前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他這樣的人死了也是活該,正好謝鈞現在離開了,若是他沒有死,她不介意送他一程。

這般想著,白鶯鶯徑直彎腰走進馬車,他的一襲白衣早就染紅了、面容也蒼白的不成樣子,她看了他兩眼,這才伸出右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察覺到那一絲微弱的呼吸,白鶯鶯眉眼低垂、纖長的睫毛顫動兩下遮掩盡她的神色。

居然沒死,都傷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還沒有死。

他還真是福大命大。

只不過碰見她,算他倒黴。

心中拿定主意,白鶯鶯微微側著身子偏向他的方向,毫不猶豫就伸出右手握住了他的口鼻,她往日雖然害過人、但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手段,她本應該是鎮定的,可偏偏心跳的極快、仿佛是要從她的胸口蹦出來,只是眼看她就要成功了,馬車外面忽然響起了馬蹄“噠噠”的聲響,擔心被謝鈞發現,她只是收了手、動作極為自然地掀開了馬車側邊的簾子,扭頭看向謝鈞,擔憂道:“公子這是怎麽了?”

這時她才看見馬上還坐著一位穿著青衫的大夫,那大夫正是顧宴之,謝鈞翻身下馬、扶著顧宴之走到馬車邊,語氣焦急道:“大夫,勞煩你救救我家公子。”

眼見顧宴之上了馬車,謝鈞心中擔憂,看了眼白鶯鶯,抽空解釋道:“鶯鶯姑娘,公子近日遇刺,現在就剩下一口氣了,也不知能不能救回來。”

說完這話,謝鈞就神情焦急地站在馬車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謝雲宸,生怕公子真的出了什麽意外。

聞言,白鶯鶯心中更加遺憾了,原來真的只剩最後一口氣了,若是方才下手再狠一些,只怕他現在已經轉世輪回了。

顧宴之替謝雲宸把了把脈,眉心的蹙起越發明顯了,他從隨身帶的箱子中翻出一瓶藥丸,往謝雲宸的嘴中塞了兩粒、又用茶水讓他服下,這才抽空看了眼謝鈞,道:“這位公子昏迷不醒可不是因為這些外傷,他是不是還服用了旁的東西?”

謝鈞語塞,看著公子蒼白的神情,他神情灰敗地垂下了頭,語氣帶著不自覺的哽咽,“公子、公子服了藥。”

“什麽藥?”

“不知,等我回到院子的時候,公子便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三言兩語便透露出許多信息,白鶯鶯坐在一邊細細思索,依照這大夫的話語,謝雲宸滿身傷痕都不過是外傷,看著嚇人但實際上不會威脅到生命,真正導致他性命垂危的是毒藥,只是他為何要自己服下毒藥?

看了眼馬車內狹小的空間,顧宴之搖了搖頭,繼續道:“這地方太小了,沒辦法治病,我們先換個地方吧。”

視線若有所思地落在這公子身上血淋淋的傷口處,顧宴之的眼神中流露出一道若有所思,這公子身上的傷瞧著可不像是旁人刺出來的,倒像是他自己劃出來的。

思索片刻,他還是沒有說出這件事情,畢竟大夫是負責救死扶傷的,旁的事情可與他無關,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為好,免得惹禍上身。

話音剛落,謝鈞就下意識地看向了白鶯鶯,登時白鶯鶯的眉心突突跳了兩下,連忙搖頭拒絕道:“謝鈞,我與你家公子已經再無瓜葛,此後我們便應該生生世世不見面,你們若是留下來會給我造成許多麻煩。”

話說出口,白鶯鶯便覺得謝鈞的神情有些可憐,她是不喜謝雲宸,可是這一路上謝鈞還是頗為照顧她的,想了想了,她又開口道:“罷了,你們住下吧,我離開,只是以後山高水闊我們都不要再見面了。”

言畢,白鶯鶯便徑直走下馬車、回到院子中開始收拾行李,今日賣給他們一個人情,此後他們再無瓜葛,那些錢銀她也不要了,只求以後安穩度日,這麽久都沒見面,她很想鳶鳶。

謝鈞背著謝雲宸進了院子,顧宴之便在屋中給公子治病,他吞的是毒藥,如今沒死不過是湊巧罷了,先前這公子也不只中了多少次毒,這些毒剛好相生相克,也碰巧救了他一命,只是這些毒藥碰了一種都要命,這公子卻能活到現在,還真是不容易,用銀針幫他逼毒,好一陣子過後,顧宴之才松了口氣,將銀針一根根收好,從袖中掏出了一枚淺粉色的帕子擦了擦額頭,閑了下來,他才後知後覺方才那姑娘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在腦海中回憶片刻,顧宴之便回想起了那聲音似曾相識的原因,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那日客棧的姑娘便是方才的姑娘了,只是今日她沒有主動開口相認,擺明了就是不想讓他認出來,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必要挑明這件事情,大夫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有時候就算知道一些事情也只能假裝不知道。

只是這三人身上的秘密未免太多了。

謝鈞焦急地在門外踱步,來來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可是一顆心還是突突直跳,半點都沒有辦法平靜下來,等看見顧宴之出來的時候,一瞬間他的心跳越發激烈了,他既想要問問公子的狀況到底如何、卻又擔心公子會出了什麽意外。

看見謝鈞那般忐忑的神情,顧宴之便心中了然,他微微一笑道:“公子沒事,還請放心,只是如今受了這麽深的毒,以後切勿再拿自己的性命玩笑了。”

“在下會為公子針灸七日,除此之外,每日都要喝草藥解毒。”

交代完這些事情,顧宴之便離開了,臨行前他無意中看見了白鶯鶯正在收拾行李的身影,若是按照那夜這姑娘的說法,這公子應該就是她家主人,可偏偏她如今的表現半點也不擔憂,如此看來分明是撒了謊,想到此,顧宴之便匆匆離開了,這姑娘跟這公子的關系定然不同尋常,他只是一個治病救人的大夫,有時候還是不要知道這麽多事情為好。

連綿的雲霞起伏,不過是才剛剛過了午時,天氣已然轉晴,若不是因為青石板上濕噠噠的痕跡,半點也看不出來下雨的影子,清朗的風從耳畔拂過,謝鈞看了眼亮澄澄的天色,他總算是舒了一口氣,謝天謝地,公子總算是沒事,若是公子出了半點差錯,他就算到了地下也無顏去見夫人。

謝鈞原本想要進屋去查看一下公子的狀況,只是他一扭頭便看見了白鶯鶯正在收拾東西的背影,他就算是一個愚鈍的人,可也察覺到了這段時間公子的古怪,公子平日裏那般行事謹慎的人,這幾日在清河鎮派人搜查的時候卻如此招搖,不像是在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反而恨不得旁人都知曉。京城那些餘孽雖然連根拔起了,可三殿下沈經年出逃便是在清河鎮,也就意味著清河鎮如今留下的都是他的親信,若不是因為公子,這江山早就落在沈經年手中了,可想而知這些人有多麽恨公子,若是知道了公子的行蹤,一定會來報仇。

按理說公子既然帶上了鶯鶯姑娘,那一定是把鶯鶯姑娘算計進來了,當日鶯鶯姑娘算計了他,公子如今也算是還回來了。

可偏偏那日公子又讓她離開了。

想到此,謝鈞心中更是懊惱,他應該早些察覺公子心思的,放著客棧不住、偏偏要在平煙鎮找一間偏遠僻靜的宅子,分明是為了避人耳目。

白鶯鶯正在專心致志收拾行李,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清淺的腳步聲,她一扭頭就看見了謝鈞,只是看了一眼,白鶯鶯便繼續轉身收拾行李,“這宅子留給你們,以後切莫尋我了,記得幫我擺平白文昭,這是你家公子曾經答應我的事情。”

“鶯鶯姑娘,你跟公子並不算是兩清,你如今還不能走。”

“如何不是兩清,雖說我算計了他,可陪了他那麽長時間,最後也是他趕我走的,我與他之間兩不相欠。”白鶯鶯覺得好笑,這對主仆難不成還要賴上她不成?

“鶯鶯姑娘,你欠公子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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